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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霸皇夺爱-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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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众望所归的谨麒亲王却突然站到了皇太子一方,主张大力用兵于北方。

争论自然以皇太子为胜。昱日,大军分两路开向南北战场。

凰瀛宫,湘南帝的寝宫。

李公公支使着宫婢太监,忙着端茶递水,熬汤煎药,偶有折子送来,都被递至龙床边上伏案之人。

凑折被看过一遍后,朱笔批示,批完,着笔的人便念给床上的湘南帝听。

守在湘南帝身旁的是云鬓松挽、悉心抚料的兰贵妃。

“嗯!正和朕意。你不用再念给朕听,批下便是。”湘南帝气息虚弱,面色萎顿,确也病得不轻。

“父皇,儿臣待你病好些,再读不迟。”梓祯合下凑折,起身来到床边。

湘南帝睁开眼,微微一笑,“朕信得过你,你为何信不过朕之所信?”

“父皇,儿臣不敢。”

“不敢,还是不愿?或者……你仍顾及着你府里那个小新娘?”

此话一出,兰贵妃喂药的手也顿了顿,月眸中隐去一抹不悦。

梓祯接过母亲手上的药盅,喂给湘南帝,淡笑道,“父皇病时,便同母亲一般多心。这不利于病情好转,万师傅说过,您操心劳力太多,应摒去多余杂念,静心养病才是。”

湘南帝紧紧盯着儿子没有丝毫变化的面容,叹口气,闭上了眼。叫兰贵妃回去休息,让皇后来伺候。

梓祯送兰贵妃回到掬兰殿,一直默然无语兰贵妃拉住儿子,摒退了所有人,一脸凝肃地看着儿子。

“祯儿,你可是真要与那西夏子霏成亲?”

梓祯微微一愕,便笑道,“母亲还在担心此事?”

兰贵妃早已看不出儿子所想,她这个儿子似乎对任何事都胸有成竹,行事凶险时更令人惶恐莫及,却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祯儿,你老实告诉为娘,你真的爱上西夏子霏了吗?”

梓祯面容依然不变,拍拍母亲的手,哄道,“母亲何来此说。还是近日父亲重病,您又犯上胡思乱想症了?我唤万师傅给你看看,可好?”

说着,便唤邀月进屋。

“不,不要叫他来。”一瞬间,兰贵妃的面容慌乱失措,死死拉着梓祯的手,“祯儿,娘相信你仅是帮梓炀的忙。你记住,千万不可以爱上这天命妖乱的女子。否则,将痛极一生。”

“儿子明白,母后不用担心。”这保证,似乎无法令女人安心,“或许,隔些日子,儿子将离开皇都一段时间。希望母亲不要太担心。”

“祯儿,你要南下去长……”

他眸色一凝,止住了她欲出口的话。

“母亲,儿子的大事绝不会因一人一物而改变,亦不允许任何人破坏阻拦。您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可是……”

“母亲,”他将母亲按进床铺中,盖上锦被,又哄着,“你只需如往常般,在宫中好好静养,等着接儿子的喜传便是。”

兰贵妃泪盈于睫,嘤嘤哭起来。梓祯拭过母亲的泪水,轻轻拍着母亲,低声安慰了许久,待母亲终于睡着后,才离开。

彭奇之以为梓祯会立即出宫,招集亲信议事。梓祯却在行至碎石小路时,拐进了那个萱草园子。

园子里的萱草久未打理,杂草丛生。天气渐寒,长叶萎黄,花蕊凋零。

“奉远,去把我的铁铲拿来。”说着,他卷起了长袖。

“是。”

这天,彭奇之提着灯,足到夜深,梓祯不假他人之手,才将杂草除尽,命花匠送来了新的萱草植上。原本凋败的园子又恢复了生机,才回府。

王府中,早有几名亲信等候多时。彭奇之领命,立即去邀请其他人过府议事。

整整一夜,议事楼的烛火未灭。

天蒙蒙亮时,众人纷自离开。来得无声,走得无息。

“爷,人都已走。您嘱咐的两人,我已经派人密切监查起来了。”

“好。你下去休息罢!”

梓祯揉揉眉心,起身离开议事楼,行至内院时,始听得隐约歌声。

现在才辰时,晓桐就开始调嗓子了?调嗓子一词,亦是子霏教给晓桐说予他的。

不觉转了脚步,往声音的方向寻去,竟是在菲园中。

晓桐唱着一首旋律很是轻缓的歌儿,在紫莺纷纷中,翩然起舞。而树下,一张长方形的锦垫子上,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穿着一套紧致又暴露的衣服,缓缓张开双臂……

她做的动作都是他曾在南巡的大船上,于窗外看到的那种极柔美的舞蹈。

乌墨流瀑随着她不断变幻的动作,一遍又一遍抚过那柔软的雪肩腰身,那件紧身的衣服勾勒着越发美好饱满的身形,平静舒逸的微笑面容,都令人情不自禁被吸引着,想要去触碰那弯黛泉下的温柔秘密。

……不可以爱上这天命妖乱的女子。否则,将痛极一生……

天命妖乱?

那又如何比得上他自己呢!

痛极一生?

尝过那番滋味的人,没人能抵抗那蛊惑人心的力量。

☆、破皇天3

破皇天3

“四哥。”

晓桐发现梓祯,高兴地跑上去,一把抱住梓祯的腰。

他笑着拉开妹妹的手臂,点点她额头,“调皮。都这么大了,还爱撒娇。”

晓桐弯唇一噘,美眸漾出无限的欣喜,嗔叫道,“四哥,你不是议了一晚的事,不先休息一下吗?”

“无防。”

他看向锦垫上已经起身的人,迅速穿上裁冰递来的衣裙,上前行礼。

“子霏见过王爷。”

他拍拍晓桐的手,“我同子霏有事要谈,晚些我们再一起用早膳。”

晓桐想反驳,梓祯按下她的手,有几分警告意谓,无奈松了手,退下身。

子霏看向他,他只朝她点点头,转身走向后院,那一片蓝云涛卷的紫鸳花海。

她默默跟在他身后,心思几经翻转,开始忐忑不安。

自那晚,他就真的没再看她一眼。完全做到了“我不想再看到你”的话语精髓。可她一直担心,这表面上的平静,只是暗地里酝酿更加可怕的惊涛骇浪的前凑。

他拂袍坐在廊环下,勾檐攀柱的绿藤上,缀下朵朵雪白的丁香花儿,一抹帖动的金光忽然穿过那翘柔的丝尖,落在他微微仰起的面容上,滑过俊立的峰头眉角,在薄薄的唇弧下,弯下一道完美性感的弧影。

她落下眼眸,不敢探寻那双疏清月眸下涌动的光色,随着一朵雪蕊落地,投在地上一片筛金碎玉的青石地上,墨金纹龙锦边在薄光下泽出点点金色,格外醒目震神。

五趾盘龙,是帝王的象征。

很快,他便能如愿以尝,登上那金鸾宝殿上的九龙腾云宝座吧。

“子霏,过来。”

他一出声,她不进反退。

初升的晨曦中,映出他的一丝苦笑。

他放下伸出的手,道,“你不愿意,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我已经一天一夜未合眼,你站那么远,我会很吃力。”

一向醇厚有力的声音,确实有些微薄。

她心底一阵挣扎,磨着石板,往前靠了一点点。

他转开眼,望向已被日光映亮的青莲色花海,层叠摇曳,蜂飞蝶舞,露光点点,真似那精灵般的水晶瞳,让他总是忆起那一晚,飞落在怀中的小女孩。

“四哥,您有……那天,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呃,这么平静温和,实在很奇怪。“我不应该任性,让四哥生气。”虽然我真的没错。

“呵呵,你这是在敬老尊贤吗?”

宾果!

月眸投来,她吓得忙低头,“不……不是,四哥不老。”

呸呸呸,真是越描越黑了。

“哈哈哈,子霏,你真是在安慰我。我足大你一轮。”

呃……一轮,那他们是同一个属相了?!

他看她眉头突然揪成了团,一副很不甘愿的模样,可又拗不过这个事实,一脸别扭,真像做错事被人逮个现行的小孩子。

“咱们都属狐狼杂交,有趣么?”他眉眼带笑,温柔得不真实。

他练了读心术么?心底的嘀咕愈发多起来,可总也忘了把脸上的表情收好。

“我是属羊的,四哥……也一样。”

看她极不情愿的模样,他又忍不住笑出声。

她暗忖,今天他是不是又升官发财得了几门子小妾,高兴成这样儿!不过……狐狼四若总这副模样,是女人见了,都会拜倒在他的锦龙袍下吧!

“子霏,”他伸手拉过她,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只离他半步距离。“你很怕我吗?”

她抿抿小嘴,一肚子腹诽,却不能说出口。谁叫这个世界男女不平等啊!

他继续道,“你怕我,也不希奇。呵呵!”

原来,你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她无辜地眨眨眼,瞥一眼他拉她的大手。

他的目光已穿过她,似乎落在了回忆的长河里。

“自我满十岁时,殿里的奴婢太监便再不敢直视于我。十三岁那年,同父皇征讨西凉城,是我第一次杀人。我一箭射死敌军的头目,被五十名军士护卫逃出敌人包围圈。当我回到父皇身边,已是一身黑血。那五十名军士,全部阵亡。那场大仗,我们胜了。可全城的百姓,只剩下两百妇孺。军士半数战死重残……长姐不得不远嫁他乡,为我湘南借兵援助。”

听说,他和长公主感情很好。想必那时候……唉,当年她根本不用去求他寻晓桐的。晓桐曾提过一句,是彭奇之带人寻回她。

他是高傲不容人触犯,却是相当孝敬父母,爱护弟妹。这一点,晓桐当年就说过,也确实不错。感觉挺矛盾的啊!这次他在朝堂上排除众议,支持太子爷的决定,是不是也有这个原因。所以,还牺牲自己的终生幸福,纳她为妃?

“你虽怕我,却同其他人不同,仍然会坚持自己的看法。”

雪瓣落下,晃动着那一抹似真似幻的淡笑。

她的心跳更加紊乱。这家伙今天吃错药啦?居然跟她个小丫头坦露“心事”!如果这真算得上是心事,而不是他别有用心的话,她其实已经很感动。可是……

“四哥,您应该多休息。子霏争取……以后尽量不惹您生气。”他依然是他们的护翼。

“呵呵呵,子霏,你这番心软,可知……”他倏地用力,在她完全放松之下,又跌进了他怀中。“我真的会舍不得呵!”

“梓祯——”

可恶啊,就知道刚才恶魔只是打了个小盹儿,现在才完全更醒。

“瞧你紧张得,我不会吃了你。毕竟……”他淡淡一笑,放开她。“你是梓炀所爱的女人。”

“你……”

他看着她,眼光再次落向紫园中。

“待大事一成,我便为你们举行本朝最大的婚礼。赐封他为郴州牧,你们想闲云野鹤、逍遥山水,都不会是梦。”

天哪,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还是世界大翻转了?

他又道,“梓炀是此次征战的粮草官,很快就要离开,我亦将南下。这段时间,你一定要乖乖待在府中,切勿外出。”月眸突然一深,“也不用再进宫。懂么?”

水眸大睁,“你们要夺……”

权字未出口,他截断了话,“子霏,不要乱想。今晚,我们……一起用膳罢。你和梓炀,好好聚聚。”

他起身离开,冷峭的身影渐渐沉在廊阴中。

她不禁手一握,跑上前拉住了他的袖角。

月眸精光一绽,转身看着她,笑道,“子霏,你都是大姑娘了。难道还学晓桐撵四哥的脚不成?”

胸口突地一沉,话便冲口而出,“梓祯,你……你们要小心。”

她眼里的关心,这回是真切而毫无杂质的。他心神一动,俯身帖进她的小脸。她身子一怔,向后倾躲。

他的唇,如蝴蝶蝉翼般,仅在她额头轻轻一触,又退回了身。

“不用担心。”

虽然,他的表情,他的动作,他的清傲与自信,都让人无法怀疑。

可是她的心跳得又急又切,已不知为何?

他又揉揉她的头,“咱们出去用早膳吧!让晓桐等这么久,她该叫饿了。”

“哦,好。”

小人儿乖乖跟在那副高大的背影后,行在澄光洗阶的长廊中,碎落的雪色丁香花瓣,悄然泄了一地。

映在另一双妒火翻涌的眼中,深深刺痛了心口。

这一天,他们好像又回到了幼时,她,晓桐,梓炀,梓祯,围桌而卧,侃侃而谈,忆及往事都不禁唏嘘叹喟。

但她知道,今日便是向过去的一切告别的日子。

虽然她的身体今年只有十四岁,可这一年的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喜怒哀乐的起伏,都胜过前世加今生的所有年头。

两个哥哥般的男人,说起小时候的趣事,引得晓桐连连娇嗔。但当她强求喝下几杯酒后,情绪便有些失控。

“四哥,四哥,晓桐好害怕,好害怕啊……”

她一迳抱着梓祯不松手,瞬间泪如雨下,呜咽着断续不清的话。

“那些……那些野蛮人……好可怕……他……他们几十个男人一齐……啊……救我救我,四哥,你不要离开晓桐,晓桐好害怕好怕……呜呜……”

晓桐失声尖叫,面容惶恐扭曲,吓到所有人。

梓祯忙点了她睡穴,抱起人说先离席。

子霏看着离去的人影,久久难以回神。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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