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皇夺爱-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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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乱的一刹那,他便觉一切足够,拥着她合衣同眠,一夜里什么都不做,嗅着浓而不艳的熏衣草香,无梦到天明。
而这一夜,他也什么都没做,只是拥着她,轻轻哼着一首歌。
雪绒花,雪绒花,每天清晨迎接我。
小而白,纯又美,总很高兴遇见我。
那天,他遇见了自己一生中最珍贵的雪绒花,她的笑容就像花间精灵,纯净,慧黠,绝美,一不小心,打翻了一裙的雪梨花瓣儿,亦不小心跌进了他的怀抱,他的心湖。
她醒来,裁冰依然服伺在侧,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这一夜,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无梦好眠的一夜。
他也没有告诉她,他又将远征。
为什么?
四殿下的性子,其实是做了,也不许人说的。
莫名地,左眼皮猛烈地跳动。
她一把拉住裁冰,“冰冰,他……他们已经出发了吗?”
“嗯。今早卯时就出发了。你不用担心,奉远会保护好王爷的。”
无焦的大眼却眨了眨,倾出明显的担忧,问道,“冰冰,你不担心吗?谁来保护彭将军呢?”
她看不清裁冰的面容,却感觉出她温柔地笑了笑,“有我啊!他知道我在家里等着他,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她的心,轻轻一咯,一股难言的酸涩窜满眼眶,她用力眨了眨眼,才没让那潮涌般的感觉溜出来。
只是她想不到……
房门外,传来吵杂的声响,似乎从远处涌来。
她本就睡得不深,胸腔里总有股热火搅得难受,口干舌躁,想起床喝点水。
哐啷一声,杯子被打碎在地。她无奈地停住脚步,感觉门外的响动,料想她这声音会立即有人响应,未料等了多时也没有人进来。正奇怪着,门被用力踢开般,发出很大的砰响。在她听来虽然并不明显,但她知道那必是很大的一声响动,冷风顺着大门,溜进来,带着一丝腥咸味儿。
“子霏——”
这个声音?!
还没有回应过来,身子便被人抱住,扑进鼻端的是曾经那么熟悉的温暖丁香,脸儿被他温柔的大掌捧住,她却再看不清那双杏柔的眸子。
“子霏,我是梓炀,我来带你走。”他的唇,急切渴望地重重吻上她,衔住她软糯的小舌深深允吸,渲泄着自己日夜难抑的思念,“父皇刚刚过逝,我已经拿到御诏,从今天开始,我便是湘南国的皇帝。”
他抱起她就往外走,未料得她大叫了一声。
“不,不要!放开我——”
他一愣,脚步在跨出门时停住,疑惑地盯着那又慌乱没有焦点的大眼。
“为什么,子霏?他把你折磨得那么……那么……你的眼睛,你的声音……你……”
“梓炀,你……怎么会夺得皇位?秋婕她?”
“这些你都不用担心。我都会处置好,我的皇后只有你一人。”
他的气息紊乱,虽然看不到面容,但失去眼睛时心里变得异常雪亮。他抱起她往外走,可未行得几步,立即被突然跳出来的黑衣护卫拦住,随护士兵立即上前抵抗。当他们刚行到菲园时,一道青影忽地临空降下,瞬间扫去面前一排士兵,银亮的剑光横过她眼眸,空气中突然升起一股幽缈桂香。
似乎有柔嫩的花蕊滑过额头,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四周漫延开来。身后的人,胸膛重重一震,全身肌肉贲伏,仿佛受了极大的震动般。
“逆贼,放开王妃,留你全尸。”
这个声音,不正是裁冰所说的,今早才离开的彭奇之么?
☆、夺爱之殇11
夺爱之殇11
“怡麟亲王大胆谋逆,毒杀皇上,伪诏篡位,且与万贺国私通劫掠湘南领土。现证据确凿,即捉拿归审,凡抵抗者立斩不待。”
冷峭的声音当空划来,直直**一片锵铿金鸣中。她朝声源望去,只觉得一片黑压压的潮水峰涌而来,并分左右两列,从中走出来一个银色身影。
空气中,溯荡着沉重的肃杀之气。
那个昨夜还温柔缠绵的人,今天却以一副惩奸除恶大义凛然之态立于眼前。
拥着她的人浑身一震,大喝,“你胡说。父皇昨夜在众位皇子面前仙逝,何来我毒杀一说,私通万贺那更是无稽之谈。这是我在诸位兄弟面前夺得的继位遗诏,见之如见先皇,你们还不……”
“梓炀,你若不信,大可问问你的伺童方以同。”
只听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一个人影似乎跌跪在跟前,便听到一个抖抖缩缩的声音从地上传来。
“奴才方以同,可以证明……怡麟亲王支使奴才买通伺候皇上的医女,暗自将朱砂长参渗服于皇上药食中。另……”
“以同,你在胡说什么。我根本没有叫你……”
以同的声音又是一抖,身影晃了晃,又道,“另外,这是王爷的通敌之信……”
刹时间,她只觉得空气凝窒,浑身冷得渗骨。拥着她的人不禁收紧了手臂,全身微微发抖,猛然一震,一声怒吼从胸腔中迸出,“胡扯,你们通通胡扯,你们早就串通好!梓祯,你竟然——”
“拿下。”一声轻喝,截断梓炀的怒吼。
那个银白身影略做退后,其他人便峰涌而上。四周再将陷入刀鸣剑闪中,一片混乱。
拥着她的人似乎早已力尽气歇,行动愈发迟钝,直到一泼热血溅上她衣衫,手上一片温腻。她的手悄然摸向他腰间,她知道那里他总会搁着一把精致漂亮的匕首,是他十八岁生日时,湘南帝送的。握住刀柄时,她用力推开他,同时将匕首刺于咽处。
“梓祯,住手!”
刀尖,没入喉中一厘,红液便滚滚流下,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刀剑声顿时消退了一半,隐隐地听见兵器落地回鞘声。
“住手。”疏冷的声音传出时,四周顿时化为一片宁静。黑潮退去,银白的身影缓缓靠来。
“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放他走。”她不管他回应如何,刀尖又没入肌肤一分。
“子霏,不要!”梓炀率先出声。
她朝那人大吼一声,“放他走——”
银色身影立即挥手,“都退下。”
“王爷!”彭奇之的声音裹着明显的急切。
“退下!”
这一喝,蓄含了明显的怒火,将清冷醇厚的声音涨得嘶哑粗砾。
她怅然一笑,睁大没有焦聚的空洞大眼,看着那银白的身影,道,“梓炀,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子霏,我要……”
“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你已经有了别的女人,还有了孩子。我们的关系,就此了断。”匕首挥下,一缕青丝飘落在地。
梓炀瞬间哽咽,看着那截带血的发丝,杏眸一动,眉峰揪成死结。
“子霏,我可以放他走。你快把刀放下……”
血汩汩滑下,冰刃分分没入雪肤,苍雪般的人儿似乎没有感觉,愈发狂乱的面容都令他无法抵制心底的慌乱,欲上前阻止可能暴发的行止。
“就这样……就这样了……”
她喃喃低语着,大眼用力闭下,泪珠滴打在手上,握紧匕首,用力刺进咽喉。
“不——”
两声疾呼,同时响起。
炽白的天,突然间昏黯一片,急风催疼人眼。
哐啷一声,碗碟碎了一地。
“怎么这样,这……她必是不想再……”
“爷也是不得已,间士临时得到奏报,爷是从半路上追回来的。”
“这又如何,公主的性子,她不会再相信。”
“事实可以说明一切。”
“那……那仅是你们男人认为的。女人的心,哪里容得下……”
一片沉默后,凄凉一叹。
“女人一生,能给男人几次机会?”
冷风扫过裙袂,几片枯叶绝望地堆缩在墙角,炽亮的烛光将一切映得明晰而苍白。
裁冰蹙紧眉头,转身离开。彭奇之面色沉郁,紧步跟随。未到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激动暴裂的吼声。
紧接着,一串哭叫声跌出大门,御医和医女被士兵拖拉着往外走,冤枉饶命不绝于耳,很快又消失在廊外。
裁冰进了屋,彭奇之却被一个兵卫唤住。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腥血味儿,紫鸳花香被浓裂的药水味压抑住。
一道白光划过眉眼,碎裂声帖着耳膜,有碎屑溅在身上,随即爆出一串怒斥。
“还喝什么药!你没长脑子吗?那两个庸医的药还敢拿来。滚!”
一个小婢被踢得滚了过来,裁冰急忙扶住婢女,对她打了个眼色,小婢女急忙跑了出去,拣住一条小命。
那个仪态尽失的尊贵之人,鬓发散乱,浑身血迹斑斑,眼神慌乱地看着床上几乎没了呼吸的人儿,完全没了平日里的镇定自若。
裁冰心头一刺,咚地一声跪在地上,泪如雨下,“王爷,求您放了公主吧!再这样下去,就是她活过来,也会再……”
“你胡说什么!”
那人冲过来,便甩下重重一巴掌,将裁冰打得飞了出去,眼见要撞上柱角,幸好彭奇之及时进屋接住她,立即叫人将她拉了出去。自己跪落在地,抱拳重重一揖,道,“王爷,董大人求见,说宫中之务急需王爷亲唔。”
“不见,通通给我滚出去。”
一个杯碗又砸了过来,彭奇之一动不动,任额角划落血迹,再重重一拜。
“王爷,您筹划多年的心血不可就此功亏一匮。请王爷以大局为重,董大人正在门外。”
“出去——”
暴喝声,震得纱幔亦微微抖动。
彭奇之岿然不动,直迎上梓祯怒红的双眸,“梓祯,今日就是你杀了奉远,奉远亦不足惜。只求你及时回头,切勿错失夺取大宝良机。”
从来不会直唤名讳,若非事情紧急,他亦不会逾越了主仆之份,而以名相称。现在跪在他面前的,不是跟随他多年的仆丛,仅是他出生入死十多年的铁血兄弟。
梓祯喉间一哽,却是无语怔在当场。
正在此时,掌录冒然进了屋。看到此番场景,亦是无奈一叹。他之前已料到的事仍是发生,且比他预计的还要严重数分。不过……
“王爷,请恕掌录未得允许前来求见。掌录带来一个重要的人,应能去除王爷心中所忧。”
他稍稍退让了一分,身后走出一个颀俊的身影,其人身着一件玉色袂角勾绣着兰花的斗蓬长衫。那人揭开斗蓬,露出一张艳比女子,却不失英气的绝色姿容。
梓祯眉头一夹,“彤希,你来干什么?”
来人正是朝歌楼的老板,艺名唤彤希的皇都第一艺魁,只见他徐徐一拜,道,“彤希斗胆,得知王妃病恙,特来一诊,望王爷息怒。”
掌录见梓祯面有松动,立即道,“王爷,您应最清楚彤希的本事,先让他看看王妃再做打算不迟。”
终于,他点了头。
稍倾,彤希收回号脉的手,心底一片复杂。此下道出实情,面前的男人恐怕更难决断。
“王爷,王妃五感尽失,实是深重剧毒已久。此毒相当怪异,是彤希前所未见,看王妃容色,似乎并无甚显状。似乎有人也施过一些药物,压制毒性。这一计药物不能祛毒,药效一过,使毒性更加凶猛。”
话一出,所有人俱是一震。之前的御医和万慎用过药后,确实没有恶化,但亦无好转。
“而且,这些药物对孩子影响颇大。我很疑惑,怎么御医会下这种药?”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孩子?”梓祯一把抓住彤希,声如震雷,目眦尽裂。
闻言的其他人亦是一片震撼。
彤希更是奇异道,“怎么,你们不知道,王妃已经怀孕三个多月。这孕脉虽弱,却也应探得出来。”
“孩子?子霏她……她怀孕了?”梓祯不可抑制,额头微微抽搐,看着床上的人儿,眼神一片凝窒。
“王爷,恕我直言,王妃身中剧毒未知可解。这孩子恐怕……保不住啊!”
一瞬间,所有的表情都从他脸上退去。
掌录适时起身,率先退去。在他暗示下,所有人退出了屋,将这刻的决择权留给梓祯一人。
是舍,是得,全凭一念之差。
他颤抖着双手,轻轻握起那冰凉的小手,帖在唇边吻过一根根细长的葱指,声音哽咽如泣,“子霏,子霏,我们有孩子了,是我和你的孩子。你知道吗?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紧闭的眼睑,几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他紧帖面颊的小手,微微动了一下。
可是,事实竟然是如此残酷。
“子霏,你恨我吧?我知道,你一定恨我。可是我舍不得……舍不得……子霏,你要如何惩罚我都没有关系,你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没有他,你还有我啊……我说过,他可以给你的,我也能,他不能给你的,我亦能全部给你,你记得吗,你记得吗,你记得吗……”
他用自己的方式,将心交出,却不知自己早晚了一步。
聪明如你,怎么会不明白!
泪水,悄然划下。
苍青的烛色下,映着那跪匐在床边的高大身影,那么孤单,那么倔将。
守在门外的人,不时看向大门,眉目紧拧。
掌录不禁问,“彤希,你即能查出连御医也查不出的毒,可能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