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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大明女书商-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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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各自伫立多时,才听凌蒙初道:“三弟睡了?”

“睡了。”

“有文若先生在此,应该能救回三弟一命。”

“我并不是神仙。”

“不,”凌蒙初低声说着,像是在安慰自己,“一半是病一半是命,三弟生来豁达,再加上先生在此坐镇,必能创造奇迹。”

汤显祖摇头苦笑:“若能挽回松云一命,我情愿减寿十年,只可惜黎庶之声,未必能上达天听。凌先生,事已至此,只能顺其自然,只要她这些日子心情舒畅,比什么都强。”

凌蒙初木然道:“有你在,她便是去了也是欢喜的。”

汤显祖喉头一梗,低声道:“我这几天便是不吃不睡也要把《紫萧记》写出来,一定要让她看到!” 

香消Ⅳ

接下来的几天松云看起来好多了,非但夜里能睡足三个时辰,就连白天也能扶着人慢慢在院中活动。众人十分欢喜,暗自祈祷这是好转的征兆,唯独陆大夫摇头道:“非也,一个人体内统共只有那么多精元,她只不过是把剩下的全拿出来用了而已。就好比一盏油灯燃到了尽头,爆出的灯花反而更大,光亮也比平时耀眼,都是所谓的回光返照之兆。”

若茗只盼是陆大夫错断,然而凌蒙初又请了一位大夫来瞧,也是这么说。眄奴等绝望之下,只得预备好棺椁等物,然而一瞧见松云日渐舒展的眉头,又觉得是大夫错看了。

汤显祖每天都要陪松云说话,问她对《紫萧记》的想法。有一天松云道:“紫玉萧作为信物,未免有些狼伉,想来一个纤弱女子,整天拿着一管萧跑来跑去,非但不好看,于情理上也觉得勉强。”

汤显祖认真思忖一阵子,问道:“依你之见呢?”

“既是定情信物,能够随身携带的小巧之物最好不过,比如女子的簪环头饰,男子的玉佩宝带等等,甚至于绣履、锦袜、香囊、巾帕都可以,这些物事民间常见,情理上也说得通。”

汤显祖赞道:“不错,经你一提,是我豁然开朗,真可谓一字之师!松云,等你好了之后,干脆我拜你为师吧!”

松云羞涩笑道:“先生取笑我,我正是人说的无知无畏,不知深浅就说了出来,你再夸可不是折杀我了吗?”

汤显祖正色道:“我并不是胡乱夸奖,只为你所说的句句在理。我想作为才子佳人的定情信物,一定得是件珍贵、美丽,又象征高洁的东西,紫玉萧虽然附合这几个条件,却像你说的那样,不适宜女子随身携带。香囊、锦袜这些东西又太过平常,至于女子的簪环首饰么,”汤显祖看了看眉娘,笑道“我对这些所知甚少,不过自我认识眉娘以来,见她的首饰件件精致稀奇。。想来她是这方面的行家,不知可否请她出个主意?”

松云含笑道:“二姐,汤先生请你呢。”

眉娘嫣然一笑,道:“我所有的首饰中以水晶嵌玉凤嘴步摇最为贵重,然而我最喜欢地,却是一支紫玉钗。”

汤显祖眼前一亮,拍手道:“紫玉钗,妙!既与紫玉萧源出一派,又能作为信物随身携带。而且品性高洁,好,就把紫玉萧该为紫玉钗。《紫萧记》该作《紫钗记》吧!”

是夜汤显祖一夜未曾合眼。就着灯烛将之前所写一一涂抹更正。又将之后地剧情推敲出了**分…………凌蒙初等人也是终夜未眠。松云地病情突然恶化。喝了汤药仍无法正常呼吸。陆大夫闻声而至。照旧取出银针艾条一番救治。见松云勉强合眼。忙将众人叫道屋外。压低声音道:“油尽灯枯。再不可施为。就在今夜明天了。你们早些准备吧。”

眄奴眼前一黑。软软倒下。凌蒙初忙搀起她送至中厅。若茗哭着哀求道:“老先生再想想办法吧!”

陆大夫道:“我早已说过。此病已入膏肓。无法医治。她能撑过这些天已经出乎我地意料。想来是她心情极好地缘故。所以异于常理。如今精气已经全部耗尽。老朽无能为力了。”

松云地病陆大夫刚到苏州时就已得出如此结论。端卿情知已经无可挽回。遂施了一礼道:“多谢陆老先生援手。我们尽快准备。”

若茗还欲再恳求。端卿悄悄握住她地手。低声道:“我们还是多陪陪松云吧。”

几个人围在松云病榻之前。彻夜未眠。看着她被病痛折磨地憔悴消瘦地脸庞。。想起结伴同行时地点点滴滴。越发心痛难当。其中尤以凌蒙初与松云相交最久。此时心如刀割。若非他性格坚忍。恐怕早已像眄奴一样病倒在床。

清晨时汤显祖未经通知便匆匆赶来,老远就道:“松云,我已想好怎么讲这个故事了!”

赶到近前才发现松云双目紧闭躺着,其他人则是泪眼不干,汤显祖心里一凉,不由自主伸手向她鼻下探看,一边颤声问道:“难道已经过去了?为什么没来叫我?”

凌蒙初低声答道:“没有,大夫说就在今明两天。”

此时松云已经昏晕多时,众人只道她神志不清,说起病情时便不再背着她,汤显祖缩回手,仍然止不住两腿发软,扶着床栏慢慢坐下,方才有气力问道:“还有救吗?”

众人垂着头不忍回答,汤显祖立刻明白了。

清新的空气透过轻纱慢慢洇进来,众人低声啜泣之时,忽听松云温柔的声音道:“你们都在?为何清早起来便围着我,是不是我大限将到?”

众人猛然惊醒,抬头见松云已经睁开眼睛,微微笑着将众人环视一遍,道:“别哭,我想欢欢喜喜地走。”

若茗见到她仿佛洞明一切的双眸,心中犹如针刺,忽然觉得哭泣和隐瞒对她来说都是没有必要的,忙擦干眼泪,坐在她身边道:“姐姐要不要洗个脸?又是一天了。”

“是啊,又是一天了,邀云庵清晨的气息最好闻不过了。”松云微笑着看向门外,“你帮着我洗洗脸梳个头吧,病了多少天,蓬头垢面几乎不能见人了。”

眉娘闻言忙端来热水,几个女子簇拥着仔细给她洗了脸,眉娘又替她松松地绾了一个慵懒髻,跟着命凌蒙初坐在床沿上让松云倚着,自己匆匆忙忙奔出去,不多时拿着一支光彩四溢地紫玉钗走进来,亲手插在松云发髻上,笑道:“唯有二妹才配的起这支钗,今日红粉终于得赠佳人。”

松云笑着道谢,又向汤显祖道:“先生的《紫钗记》准备怎么写?”

汤显祖强忍心痛道:“依着你地心意,让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霍小玉和李益终于夫妻团圆了?”

“对。”汤显祖望着她,柔声说道,“虽然多有波折,但是结局美好。你愿意听我讲完吗?”

松云甜甜一笑:“松云洗耳恭听。”

“霍小玉元宵夜出外观灯,不小心将头上佩带的紫玉钗挂在梅树梢上,被陇西才子李益捡到。小玉寻钗时与李益一见钟情,李益要小玉找到媒人之后才肯送还紫玉钗。”

松云点头道:“好有趣的开头,如此一来李益不但多才,而且风趣、多情。”

“这样才配得起风华绝代的霍小玉嘛!”汤显祖笑道,“第二天小玉的师傅鲍四娘受李益之托手持紫玉钗前去说亲,二人情投意合,喜结良缘。婚后赴洛阳赶考,临别时与小玉山盟海誓,约定高中之后立刻回来迎接小玉。殿试发榜,李益高中状元,权贵卢太尉意欲从士子中选一个乘龙快婿,于是下令士子前往太尉府进见。李益知情后不肯前往,卢太尉怀恨在心,上奏天子荐李益到玉门关外参军,不得还朝。”

“原来祸由此萌……”松云正说着,忽然觉得气血上涌,难过的无以复加,只是不舍得打断汤显祖,于是强忍疼痛,继续凝听。

“李益一路风尘来到玉门关外,屡建奇功,边境因此清肃。只是他日夜想念小玉,于是画了幅《征人闻笛望乡》图托人带给小玉。卢太尉见李益因功受赏,又气又恨,再次奏请皇上升李益为秘书郎,改任自己的参军,并要求他立刻启程,不准回归长安与妻子见面。李益到任后,卢太尉旧话重提,要招李益为婿,李益百般推辞不肯。卢太尉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派人送信给小玉,欺骗她说李益已招赘在卢府。对了松云,这一段小玉是该相信卢太尉地话还是相信丈夫不会变心?我还没有想好,你说呢?”

松云勉强道:“相信丈夫。”

“对,以他两人情爱之坚,霍小玉应该相信丈夫。”汤显祖此时说的畅快,并未留意松云神色,凌蒙初却觉察到怀中的人渐渐发冷发颤,慌忙握住她双手,试图用身体温暖她,可恨却挡不住她飞快消逝的生命。凌蒙初双眼含泪,意欲打断汤显祖,却感觉到松云微微摇了摇头,他猜到松云是想听完,只得强忍悲痛,继续静听。

汤显祖道:“小玉不相信丈夫变心,耗尽家资寻夫,不得不变卖信物紫玉钗,恰被卢府买去。卢太尉拿到紫玉钗向诓骗李益说小玉另嫁他人,变卖此钗,要李益以此钗聘娶他女儿,李益仍婉言回绝。松云,我昨天只想到这里,接下来的一段我正在琢磨,你说要不要保留黄衫侠客?究竟让小玉自己寻到李益,还是让二人在黄衫客的帮助下重逢?天子给卢太尉什么惩罚比较好?”

汤显祖连问了几声不见答应,抬头看时,才发现松云双目紧闭,唇边带笑,一缕香魂早已超升,其他人已在旁垂泪多时。

汤显祖只觉心内猛地一空,仿佛最重要的一块不翼而飞,他想哭,却又觉得眼泪不足以见证这一段忘年之情,于是微笑着轻抚松云鬓发,默默说道:“若有来生,汤某定当伴你终身。” 

六十二 迷局Ⅰ

松云的后事办完之后,汤显祖原本花白的头发差不多已经全部成霜,凌蒙初俊朗的脸上也添了几条皱纹,眄奴更是以泪洗面,每天看着松云留下的衣物悲伤不止。

若茗和端卿在苏州已经停留了十几天,如今诸事办完,便向凌蒙初等人告辞,临别时凌蒙初忽道:“叶兄,等我把《拍案惊奇》的稿子要回来就麻烦你帮着刊印吧。”

端卿事出意外,惊喜道:“果真?多谢凌兄抬爱!”

凌蒙初摇头道:“这只是我的设想,东西一旦落入邢萦凤之手只怕很难要得回来。”

端卿闲时也想过这个问题,此时迟疑说道:“有一个人倒可以试试,就是……”望着若茗,却把后半句咽下去了。

凌蒙初已想到他指的是谁,道:“他许久不见踪迹,只怕也难指望。算了,慢慢来吧,我宁可把这书稿烂在手里也绝不交给邢家。”

若茗察言观色,便知他们说的是天锡。当初在无锡之时邢萦凤对余家的百般礼遇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如果真与邢萦凤正面交锋的话,只怕也只有天锡能够从中斡旋,只是,天锡如今身在何处?

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是心情沉重,从前只道少年时光还长,谁想生命竟如昙花,刹那间便已凋谢。

将近家门时,端卿再也按耐不住,开口问道:“之前我说的事妹妹想好了没有?”

若茗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心神恍惚。松云之死是她十几年来第一次看见熟悉、喜爱的人永远离去,在她心里引起地震动不啻风雷巨变。而松云对汤显祖那份至死不变的爱恋也使她更加深刻地思虑与身边这两个优秀男人的纠葛,究竟谁是情爱谁是友谊,她越想的深,越觉得这一盘棋难以决断,最后才发现自己竟是中军帐中的帅字。眼睁睁看着别人刀光剑影。却只是糊里糊涂坐着,没有动作。更没有动心。

这些曲折心事这十来天中她翻来覆去思量,越想越觉得过去走错了。不仅糊里糊涂答应了天锡地求婚,更在端卿问起时给了一个模糊地回答,此时见他问起,犹豫片刻后断然答道:“想好了。”

端卿不自觉地双手握拳,手心瞬间便握出一层薄汗。不自信地问道:“怎样?”自己听来声音微弱飘忽,便如垂死前的挣扎。

“等天锡回来,我会跟他说亲事作罢。”

端卿只觉眼前绽开了一朵大大地烟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知道傻笑着看她。

=奇=然而她抬起头,眸光如水地看住他,慢慢说道:“但是哥哥,你我的婚约也要作罢。”

=书=眼前地光彩散去,一样是暮春的温暖天气。只是刚才那光华夺目的一刻永远消失了。

=网=若茗低声道:“哥哥。我们的婚约希望你能在伯父面前再拖延几时,眼下。我不能嫁。”

端卿艰涩答道:“知道了。”沉默许久,忍不住又问,“为什么?”

“我以为你不会问,”若茗轻声道,“因为松云。之前我以为是选择的问题,见到松云对汤先生之后我才明白,不是选择,是动心。唯有真正地爱恋才能那样至死不渝。哥哥,假如我要嫁,我希望嫁给我让我动心的人。”

“不是我,对吗?”端卿喃喃道,“难道也不是天锡?”

“现在我心中一片空白。”若茗望着他,坦然说道,“对于天锡,更近友情,对于哥哥,更近亲情。我无从选择,也不能选择。”

“我等你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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