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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大明女书商-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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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显祖摇头道:“这个我不太懂,你是内行,你定吧。我看了松云带来的《喻世明言》,刻的很好,讹误也基本没有,照那样来就行。”

若茗再未想到此事居然如此容易便谈妥了一半,喜道:“《喻世明言》我们有好几个版本,一种是平装,只有一两张插图,一种是绣像全图本,每回都配了图,还有套色印染本,巾箱本什么的,先生的意思呢?”

“巾箱本断然不要。”汤显祖认真说道,“小说做成巾箱本,为的是闲暇时打发时间方便,我这《牡丹亭》不是让人拿来消遣所用,也不是闲人无聊时的读物,不要这个。”

“都依先生的意思。套色印染和绣像可使地?”

“这个倒还罢了,不要太过花哨,弄地喧宾夺主就不好了,我写这书的本意全在文字里面,至于绣像之类,都是供人娱乐所用,倒不必在意这些。”

若茗越听越觉得眼前地老人做事十分有主见,不由笑道:“汤先生说是没想,却诸事都考虑的十分清楚,这样一来我们倒省了气力,只管照着吩咐去做就好了。”

汤显祖呵呵一笑:“岁数大了,不免嗦,招人厌烦了吧?”

松云抿嘴一笑,道:“又来了,每每拿年纪说事。文若先生,依小女愚见,你许多想法比少年人还要新奇有趣呢,为何每天都要说一两次年纪大了、头发白了之类的丧气话呢?”

“再新奇也比不得年轻人呀,”汤显祖叹道,“与你相处,总让我感叹为何没有晚生几十年。”

眉娘见他神情陡然变得伤感,忙岔开话题,笑道:“如此说来汤先生是答应把《牡丹亭》交给若茗了?太好了,从此天下人再不用抄书抄的手腕生疼了。”

松云笑道:“还是亲手抄的更有诚意。”

若茗笑答:“对,若是真的爱这本书,大约还是要亲手抄了更有体会,我们只不过是行个方便之门,好让更多人看见这本好书。”

汤显祖道:“既然林姑娘几个条件都能答应,又是松云的朋友,那《牡丹亭》就拜托你了。”

“若茗一定不负所托!若是这本做的好,《南柯梦》以及先生的文集,是否也可以交给我们做呢?”

汤显祖笑向松云道:“我当只是这一本书的事,怎么连后面的也要预订下了?”想了想又道,“林姑娘,你们先做这本,我要看看究竟做得如何,才能决定是否将其他的交给你们。”

若茗看了看松云,见她微微点头,忙道:“好,我们一定竭尽全力做好先生的大作,决不辜负先生信任!” 

月圆Ⅱ

正说着话,忽然听见凌蒙初在外问道:“二弟,你们都在吗?方不方便进来?”

松云忙道:“你们进来吧,若茗她们都在。”

随着话音,凌蒙初领着天锡和端卿走了进来,想是已经告知他两个的缘故,两人一进门就忙向汤显祖行礼,口称:“晚生见过汤先生。”

汤显祖笑道:“免礼,都坐吧。”又向凌蒙初道,“都是青年才俊,越发显得我老朽无用了。”

天锡两个谦逊不迭,几人闲话许久,至饭时方才散去。

饭后松云与汤显祖约了打棋谱,凌蒙初回房写稿,眉娘得空,便陪着若茗三个在外闲逛,天锡早憋了一肚子疑惑,迫不及待问道:“怎么松云妹妹跟汤老先生这么熟?我记得他们之前不是不认识吗?”

眉娘笑道:“你们几个都在疑惑此事吧?是这样的,三弟一到常州,立刻四处打听汤先生下榻之处,好容易知道他在这间客栈落脚,三弟便立刻跟了过来,然后以琴声与汤先生结识,又以围棋和诗文与之相交,短短几天功夫,就与汤先生结成了忘年的朋友。”

“松云真是个妙人儿!”天锡拍手赞道,“没想到她能找到如此风雅的法子,我真要甘拜下风了!”

“三弟思想此事已经多年了,好容易这么一个机会,怎能不用心用力安排周全呢。”

天锡奇道:“想了多年?怎么,松云早就有了结识汤先生的心思?”

“说来倒也可笑可叹,三弟虽然此前与汤先生素未谋面,但她平生最仰慕的便是汤先生,《牡丹亭》未出之前,就对汤先生的文才赞不绝口。称他是天下第一等的才子,《牡丹亭》一出,她更是读的如痴如醉。非但将曲词全默记在心,更为此学了昆曲,连声腔、曲谱都背了下来。时常以杜丽娘自喻,还把汤先生看作天底下最懂情、最能极情之妙处地大圣人。”

天锡忙道:“我知道了,松云因为这一段心事,这才殚精竭力,想尽办法见到仰慕已久的大才子,还要投其所好,将琴、棋、书、画都锤炼到十分造诣。打动汤先生一片爱才之心。所以她才将常州之行看的这么重要,掐着日子算计,生怕当面错过。”

眉娘道:“对,你说地半点不错,三弟为了这次见面,足足准备了几年,无一处不考虑得周到。其实依我看来。三弟对汤先生岂止是仰慕,简直是爱慕到极点,恨不能日日夜夜追随先生身边。若不汤先生已年届六十。不可能再生婚配之意,她简直就要把自己嫁过去。”

“此话当真?”端卿不由动容,道,“年龄未免有些悬殊,何况汤先生也是有家室的人。”

天锡赞道:“有情者正该如此!哪里管得了什么年纪、家室,要我说这等良缘,我们只该极力撮合。”

眉娘笑道:“不成,就连三弟也知道不成。年龄还在其次,汤先生名动天下。而且有家有业。此时若再生枝节,弄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进门。岂不是落一个轻薄地话柄?”

天锡忙道:“不,为人不可如此拘泥,且不说我朝风气开化,才子佳人原该成双,就说古人吧,白乐天不还娶了年轻的妾室,留下一树梨花压花压海棠的佳话吗?”

眉娘摇头道:“三弟既然爱慕汤先生甚于自己,怎么会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令汤先生为难呢?她绝没有以身相许的意思,只是渴望结识汤先生,更加希望能与汤先生忘年相交,有机会在他身边盘桓几日也就足够了。”

端卿叹道:“只是松云再快活,也不过只有几天的功夫,过一阵子汤先生返回临川,她又要伤心了。”

若茗从头至尾静静听着,心内无限感慨,此时闻听端卿之言,只觉得无限凄楚,低声道:“可怜她一片痴心,不过换来数日相聚,再相见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一句既出,几个人都觉伤感,默默走了许久,眉娘勉强笑道:“世间聚散难以预料,焉知三弟此后就没有机会再见汤先生呢?”

天锡深吸一口气,道:“要我说何必怕世间那些庸人怎么说,即使不嫁,做一个女弟子,追随汤先生左右岂不是也好?反正松云孤苦伶仃,凡事都是自己作主,也不怕谁凭空出来阻拦。”

端卿沉吟道:“恐怕也不妥,从未听说谁人收什么女弟子。再说松云是个爽气坦率的人,她既爱慕汤先生,必然不屑于隐瞒,到时候闹得人尽皆知,我只怕要扰的人家室不宁。”

眉娘叹道:“正是如此说呢,前几日凌大哥问起她时,她也是这么想,所以宁可自己独自走开伤心,也不愿纠缠汤先生,令他为难。”

若茗忙问道:“那她就以后准备怎么办?”

“她说有了这些天地相处,后半生单靠回忆就足够了。”眉娘想了想道,“至于其他打算,她没告诉我们,我猜她可能还是继续云游吧,这样也好,固守在一处心情更容易郁闷。”

“我们有什么能做的吗?”天锡急急问道。

眉娘摇头道:“我们一点儿忙也帮不上。”

见众人一脸黯然,眉娘忙又道:“各人有各人的命,三弟的路是自己选的,对她来说,这应该是最快活的一个结果吧,你我就不要白在这里难过了。”

若茗转念一想,也是,焉知松云不觉得幸福呢?虽然只有几日相聚的时间,然而能与心上人相知相念,此生地确已经足够。松云既已达成心愿,又何必为她难过呢?谁说几日的相知比不上长相厮守呢?古人不还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吗?想到这里,她微笑道:“眉娘说得对,我们该为松云高兴才是。”

端卿也点头道:“思来想去,也唯有这个结局了,好在松云与汤先生相知一场,也不负她多年相思之苦。”

天锡兀自不死心,道:“何必怕别人怎么说呢?我去劝劝松云,既然如此爱慕汤先生,就守着他千万别撒手,不管有几天缘分还是几年缘分,既遇上了,怎么能轻易放弃?”

眉娘道:“你何必以自己的心思揣测他人呢?三弟都已经想好了,何苦再生枝节,令她不能静心?”

天锡急道:“我怎么忍心看她后半生孤苦伶仃……”

若茗见他较真,忙劝道:“你莫再说了,松云既已有了打算,就让她依着自己地意思来吧,你不是常说人生贵在适意吗?她遂了自己的心愿,你怎知她不快活?”

天锡原还要再辩,见是若茗开口,这才长叹一声,道:“好,我听你的,不插手此事。只是若茗,要换了是我,我必定力争到底,绝不顾忌旁人怎么说。情爱原本是两人之间的私事,旁人有什么权力去管?何苦在乎那些闲言碎语?若茗,你信我,我不会像松云一样瞻前顾后,只要我心里拿定了主意,谁也不能让我放弃,你放心。”

若茗没防备他忽然扯到自己,忙低了头,心内说不出是喜是羞,只觉得眼前的男子性子张扬的可爱,却又隐隐透出几分可虑。

端卿虽不全明白天锡话里的意思,但也嗅出几分亲密的味道,不由一愣,心说:“怎么了,才几天功夫,他们怎么已经亲密到说这种话的地步了?” 

月圆Ⅲ

中秋节转眼即至,虽说客中诸事不便,松云仍然极力张罗了要好好过一个团圆节,提前几日定好了月饼,当晚正要携酒出门,忽然通报说陈眉公来拜,汤显祖只得道:“看来今晚出不去了,就在客栈里聚一聚吧。”

陈眉公是个消瘦身材,长须飘逸,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老人,一见面便笑道:“当日在松磐书院讲学时,便有心结识文若先生,不想你一讲完就走,使我没有机会亲近,好容易打听到你在此地落脚,如今正逢佳节,你我都是客居寂寞,所以特备了薄酒来与你一同消磨时光,怎么样,我不算打扰吧?”说着亮出一瓶花雕,又有油纸包着的一摞月饼,一只烧鹅。

汤显祖笑道:“怎么好让客人自备酒肴呢?我这里吃的喝的都有,你别嫌菲薄,随便尝点吧。”

陈眉公这才注意到屋里七七八八这么多人,忙道:“看来我来的不巧了,你这里有客人。”

“不妨事,都不是外人,”汤显祖一一介绍了诸人,又道,“他们原本说出去赏月,既然你来了,咱们一起去吧?”

陈眉公笑道:“还说不碍事,瞧把你们的计划都打乱了不是?文若先生,你我这把老骨头虽然还算硬朗,不过外头夜深风高,万一着了凉也不是小事,恕我倚老卖老替你拿个主意,咱们就在院中对酒邀月岂不是更好?刚我来时看见这里后院一丛矮竹,还有些玉兰、晚香玉什么的,也不算十分俗,咱们就移到那里如何?”

众人自然极口称妙,七手八脚将酒菜都搬了过去,酒过三巡。陈眉公放下玉杯,笑道:“我今天来,还有一句话想问问文若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打算把你的大作刊印发售呢?”

汤显祖一愣,跟着笑道:“原来你也是说这件事!不知你有什么打算?”

陈眉公道:“你知道我跟书打了一辈子交道,经我手刊刻的书籍不计其数。我想来想去,连我的拙作都刊刻出版了,怎么能少了文若先生呢?别的不说,《牡丹亭》一定不能缺,世人眼巴巴守望了那么久,文若先生也不忍心让大家空等吧?”

汤显祖笑着看了若茗一眼,道:“不是有许多手抄本吗?”

陈眉公正了正身子。认真说道:“我刻书这么多年,深知其中厉害关系。手抄本一来讹误极多,将来流传开来,未免遮盖了先生本意,反而不美;二来现今以手抄本流传于世,难免有一干小人私下翻刻,倒让他们白得了好处;三来刻本更易传世。文若先生。既有这三点益处,何不就势刊印呢?”

汤显祖大笑,指着若茗道:“你来晚了一步。我已经将《牡丹亭》交给她了陈眉公一愣:“怎么,林姑娘也是书坊地,不知是哪一家?”

“他家才刻了冯梦龙的《喻世明言》。”

陈眉公动容道:“原来是昆山林家的!失敬失敬,不知姑娘与林云浦怎么称呼?”

若茗忙站起来恭敬答道:“正是家父。”

陈眉公笑道:“原来是故人!你父亲当日与我在苏州会过面,还从我手里买走了两本宋版书回家翻刻呢。”

若茗忙重新以晚辈之礼见过,陈眉公笑道:“都是故交,我有句不中听地话也就明白说了吧,林姑娘莫见怪。”说着转向汤显祖道,“我刚才说那番话。其实并不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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