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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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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不是我不开药,问题这里是正规医院呀,我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怎么能开药?那是违法的,再说了病都查出来了,人家博士怎么会开不出药呢?你放心,病人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呀,好象真变天了。”方羽望着走廊头摇来晃去的窗户惊讶的说。抢前几步来到窗口关上窗,方羽对跟来的目瞪口呆的黄桥苦笑着说:“完了,是沙尘暴!”外面此时已经天昏地暗,满天飞砂走石,狂风呼啸,一股股尘砂飞扬,打的窗户响个不停,医院院子里的的几棵树真成了狂风吹柳,一会工夫就没了原本的绿色。医院里关门上窗的忙乱了一阵后,方羽和黄桥回到了病房,病房里这会安静了下来,老人好象已经睡着了,云姑妈斜坐在床头轻轻摇着手中的蒲扇给老人赶蚊子,乌丽不安的趴在窗户上向外望,听到门响后回头的脸上满是忧色。杜若兰坐在沙发上发呆,看到方羽进来,明亮的双眼就紧紧盯着方羽,神色里倒不象有生气的样子。
    方羽冲着杜若兰灿烂的一笑,对着乌丽说:“在担心你父亲吗?”乌丽连忙点点头,黄桥急忙说:“你不用担心的,你父亲是这里最好的领路通了,沙漠他都能轻松的走过,怎么怕这么一点沙暴呢?再说他今天赶不回来也不要紧,你奶奶不是能治好了么?”看到乌丽脸色好了一点,黄桥又对杜若兰说:“真是要谢谢你了杜小姐,麻烦你了,还害的你暂时回不去。”
    “没关系,这是我们学医的人应该做的,再说不来的话,上哪去认识这么一位隔着衣服切脉的高人呢?”
    “高人不敢当,不过又有谁说过一定不能隔着衣服切脉的?你不会没听过悬丝诊脉吧?”
    “我还看过扁鹊见齐桓公呢,如果人真有那么厉害,要X光,要透镜干吗?你不是说你会悬丝诊脉吗?来,你给我诊诊看,凡是科学都要经得住考验,你敢吗?蒙对一次是不算数的!”
    看到他俩又争了起来,黄桥本来心里挺急,可一听到杜若兰说这几句话,黄桥反倒不急了,还拉住要劝解的乌丽,准备静观其变,因为他知道方家最有名的就是悬丝诊脉,而且他也是中医信服者,虽然中药很难喝。
    方羽又笑了笑:“不用了吧?就当我是蒙的好了,你今天也怪累的了,休息一下吧。”
    “怎么你不敢试了吗?这也就是说你承认中医有许多东西都是不科学的了?哈!我就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对中医什么都不知道!”方羽不紧不慢但很坚决的说。
    “是吗?我是不知道你刚才是怎么蒙对的,但我知道你不敢为你信仰的东西付出倒是真的。”杜若兰还是用似笑非笑的样子紧盯着方羽说,但眼神里有一丝笑意。方羽淡然一笑,不再接话,反倒是黄桥忍不住了:“小羽,你今天是怎么了?就给她露一手看看,让她知道你方家的医学不是蒙出来的。”此时的黄桥已经完全忘掉了杜若兰是应他之邀前来帮忙的陌生人,也忘了不久前她还是让自己心动的美女。现在只是想让自己的兄弟争口气。
    “哦?原来还是名家之后,真是难得,不过会不会这名家也是这么蒙来的?”杜若兰的眼睛一亮后说。
    方羽猛一转头,双眸里精光爆射,有若深潭的双眼紧紧迎住眼前美丽明亮的一双大眼睛,很认真的说:“杜小姐,如果前面我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尽管说,我向你道歉,但请不要辱及我的家门,谢谢!”
    杜若兰在他的凝视下微微有点发慌,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卤莽,一边轻轻说:“对不起,是我说的过头了,我道歉!但是……”她又抬起头,“你不敢接受考验不也是真的吗?”
    方羽轻轻笑了:“通过你的考验了又能证明什么?就算我不敢接受你的考验,你又能证明什么?”
    “是不能证明什么,不过以后我就可以更大胆的告诉我的学生中医有许多地方是不真实的,因为它经不起考验!”房间内两个人唇枪舌弹的争个不停,外面的沙尘暴也漫天飞舞肆虐了没完。乌丽不知所措的看着两个人争来争去,一面又心悬父亲的安危,不由得苦着脸皱起了眉头,方羽见了后,歉意的对她笑了笑:“你父亲八点前准到,你不用担心的。”转过头又对一直望着他说话的杜若兰说:“杜博士,我知道以你的学识,你是绝对不可能也不应该说前面这些话的,可能是我哪里得罪你或是今天的天气或是沙暴影响到你的情绪了,也许是你另有用心,不管怎样吧,我建议今天我俩的争论到此为止,不过既然见面了也算有缘,对你也不用进行悬丝诊脉那么复杂的东西了。我就随便猜一下,你看对不对,”顿了顿,他说:“你全身基本上没什么病,很健康的,如果硬要找的话,你的脑神经可能有点过于紧张,老有右边偏头痛的小毛病,一休息好就没事了,另外你小时侯可能摔伤过左小腿,天阴下雨有时可能会有点酸,别的没什么了。”说完他呵呵一笑,看了看表,“哦,差两分八点了,乌丽看看你父亲是不是来了,我好象听到车喇叭声了。”
    过了一分钟,就听到走廊里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儿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两个满身灰黄的人走了进来,“爸爸!”“哈瓦老爹”乌丽和黄桥抢着和当先的人打招呼,那是个身材健壮高大的男人,身上穿的衬衣和长裤上灰仆仆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站在那里看上去有点疲倦。高鼻梁满脸络鳃胡有一双和乌丽相同的褐色大眼,大约有五十岁的样子。他微笑着对黄桥和乌丽以及房间里的人打着招呼,笑容爽朗亲切很有亲和力,但方羽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的另外一个人吸引,那是个全身裹在灰袍里的人,身材很高,头脸也笼在一层轻纱里,只露出一双碧绿的大眼睛,眼神里无喜无忧,从一进来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给人一种仿佛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又好象和周围融为一体的怪异感觉。“这是一个有异能力的年轻女人。”方羽的心里掠过这么一种感觉,有一种很想揭开对方面纱的冲动。一直在注意方羽的杜若兰也不由把眼神落在灰袍人的身上,她不明白身边这个带给她奇异吸引的年轻人为什么会那么注意眼前这个好象落落寡欢的来人,她看到那个灰袍人一直无神的眼睛在注意到方羽的注意后也落在方羽身上,碧幽幽的大眼里仿佛注入了活力一般发出利箭般的光芒,方羽的眼睛里也流露出似曾相识光芒,很象刚才对自己不客气时的目光,不过要深邃难测的多。黄桥乌丽以及哈瓦老爹等人这会也发现了病房里的异样,方羽和灰袍人相互紧盯着对方,双方的眼神亮的骇人,那个漂亮的杜小姐也若有所思的来回看着两个人,根本没人理会他们三个。哈瓦老爹已经从乌丽和黄桥的口中知道了前面的一切,正要谢方羽他们和介绍自己请来的人,没想到病房里已经这样了,他不愧是方圆几百里最有名的领路通,人生经验非常丰富,心念一转,口里连打了两个呵呵:“看我糊涂的,忘了给大家介绍我请来的我们云灵族最有名的神医神婆婆唯一的继承者凤雅医者,真是糊涂的紧了!”
    方羽闻声一笑,收回迫人的目光,向前跨了两步,走到凤雅医者眼前,笑嘻嘻的说道:“凤雅小姐你好,我是远道来的方羽,很高兴认识你!”
    灰袍人凤雅医者闻言一震:“方羽你好高明的眼力!我是云灵族的凤雅,也很高兴认识你!”口音略有点怪但吐字清晰,低沉里充满磁性。边说边把遮脸的轻纱除下,一张清丽无匹、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秀颜顿时展现在众人面前。
    看过床上病人的情况后,凤雅医者拿出一个小小的有彩带的玉环合在掌里默念了一会,伸手挂在老人的脖子上,站起身:“她已经不会有事了,过几天就会好。”说完退了两步,站到窗前,伸手用面前的轻纱又遮住了脸。一双碧眼掠过众人在方羽的脸上停了停,就望向窗外。
    “沙尘暴快停下了。”从凤雅取下面纱后一直呆呆看着她的黄桥目光掠过窗外,发出惊喜的叫声,引的众人都往窗外望去,窗外依然一片昏暗,但狂风已经停了,院里的地面上树叶上全是一片黄沙,整个天也昏沉沉的。
    “我该回去了。”从方羽说完猜测后一直没有出声的杜若兰看着方羽轻声说到。
    “让你累到现在还没吃饭呢,怎么能就这么让你走呢?”黄桥急忙说。
    “就是啊,大家都还没吃饭呢,看我糊涂的,快到我家里咱们去吃饭,现在谁都不能走,走了我会生气的。”哈瓦老爹也热情的说着。
    乌丽也过来拉着杜若兰的手说:“杜姐姐,吃了饭再说嘛,到我家去看看好不好?走吧。”
    杜若兰笑了:“好吧。”
    ※※※
    众人一出门,一股浑浊闷热的夹着尘土的热气扑面而来,众人连忙拿出手帕什么的捂住口鼻,动作慢了一点的黄桥和杜若兰忍不住打出喷嚏来,只有凤雅医者因为有面纱行若无事的往前走着,还有就是方羽了,一出门觉得不对就闭了口鼻呼吸用起胎息来,也很自在的走着。整个街道到处是沙暴后的余灰,没有几个人,家家关门闭户,整个城市冷冷清清的象个死城,空气中有一种凄凉的味道。
    进了乌丽家的小楼,哈瓦老爹和乌丽忙着招呼众人先梳洗。就在此时,进去拎水的乌丽惊呼了出来:“哎呀,家里停水了。”哈瓦老爹尴尬的看着愣住了的众人:“那就到院子里咱们自家的井里打呀,乱叫什么?”乌丽不好意思的拎着桶出来:“我这就去打。”
    “还是我去吧,井太深了。大家请等一下。”哈瓦接过女儿手中的桶出了客厅。
    “哈瓦老爹我来帮你!”方羽和黄桥也一起跟了出去,于是客厅里的人都跟了出来。在院子的一角上,四块巨大的条石镶嵌出一个三米大小的井台,一块直径两米的圆木盖盖在上面,边上竖着一个槽钢焊成的长架,一大盘粗绳缠在架上的一圆木上,圆木一头有个粗粗的曲拐。方羽一看就知道那是打水用的滑轮,只是惊讶那上面绳索的长度,看起来怕有八九十米了。就见哈瓦揭起木盖,把手里的桶挂在粗绳头上绑着的铁勾上,开始转动滑轮放绳,直到绳子放尽,才隐约听到“哐”的一声,桶到底了。方羽和众人疑惑的看着哈瓦老爹越来越红的脸和越来越快转动的滑轮,哈瓦居然用单手把桶子绞了上来!!就在桶子一出井眼一刹,方羽眼前人影一晃,凤雅医者已经出现在井台上,一把拉过铁桶,口里发出一声惊呼“莫刮?”“莫刮?”乌丽也惊叫起来,越过众人跑到井台上。
    “莫刮?”方羽莫名其妙重复着望向黄桥,杜若兰也望向黄桥。黄桥苦笑着说:“是他们的土语,意思是没水。”就在这时,就听到井台上“哐啷”大响,凤雅医者手中的铁桶跌落在地,井台上能看到脸的两个人面色苍白若死,哈瓦老爹居然在全身发颤,乌丽也摇摇欲坠的战栗着,凤雅医者的灰袍也秫秫的抖着,虽然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但从那糅合了恐惧怜悯和有所思的眼神也告诉方羽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尾随着一言不发的云灵族的三个人回到房间,黄桥方羽杜若兰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在这时哈瓦老爹长出了一口气,对黄桥说:“黄兄弟,抱歉不能招呼你们了,现在我们这里发生了很可怕的事,你赶快带着方兄弟和杜小姐他们连夜走吧,杜小姐让你的学生们也最好马上走,这里不能玩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因为停水吗?”黄桥不解的问。
    “不是!是……是……”哈瓦迟疑的望向凤雅医者,凤雅沉重的点了点头。哈瓦一咬牙:“大家都是我哈瓦的好朋友,我也就不瞒你们了,根据我们云灵族的传说和最近天气的异象,我想是查思丹复活了。”
    “查思丹?在你们的土语里是旱的意思,他是谁?”
    “它不是人的名字,它是一个魔鬼,一个带来干旱死亡和灾难的恶魔,在你们汉人的传说里它叫旱魅,在我们的圣典记载里他叫查思丹。现在它已经复活了,你们还是快走吧。”是凤雅低沉的解说。
    “现在怎么还会有人相信这些荒诞的传说?只不过是停水罢了,你们何必那么紧张?”杜若兰抢着说出了黄桥的心里话,她目光扫过露出赞同眼神的黄桥,看到方羽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一呆:“难道他又认为我在开玩笑?”
    凤雅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微微的叹了口气:“我知道对你们说这些是可笑了一点,不过我马上就要回去了,哈瓦和乌丽也要送我回去,恐怕没有机会招呼你们了,你们还是走吧,毕竟这么热的天没有水用是件很讨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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