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谋天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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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甩出去,一剑一扇先后刺中黑衣人。
黑衣人闷哼一声,咚地栽倒在地,死了。
鱼璇玑方才被黑衣人罡气所震,噗张嘴便吐了一口血出来。白逍一阵风似的跑上来将她抱住为她点了止血的穴道,满脸惊慌地道:“小阿陵,你没事吧。”
“还活着。”皱皱眉,额上冷汗直冒,气弱道:“先送我回相府吧。”没想到在千波湖避了一劫,到了这里竟还被刺伤,好在伤在胳膊上。
白逍两眼一瞪,板着脸教训道:“这里离相府还远,我的别院就在附近,先送你到那里包扎好我亲自送你回相府。”说罢,朝走进的司空珏道:“王爷,小阿陵的伤要紧,我先带她走了,这里就交给王爷了。”
从暗光中走出来的司空珏白衣染着点点血迹,如冬月中绽放的腊梅,配上他清华俊美的面容,无端让他更兼出尘。深邃的瞳眸落在白逍怀中的鱼璇玑身上,抿着花瓣般的唇点点头。白逍将她抱起,明云明凃两人赶紧跟上朝别院而去。
“巽风,找人来速速将这里处理了。”司空珏从他们离开的方向抽回自己的视线,朝他身后的巽风说道,看着一地狼藉的尸体眸子沉重。
巽风抱拳道:“王爷放心,属下明白。”遇袭的时候他就放了讯号,他们的人应该快到了。
司空珏嗯了声,双眉微动,目光停留在鱼璇玑吐血的地方,若有所思。面对致命危险,她惊却不慌,以最小的伤害换取整条命。血水沾湿了衣袖她只是蹙眉并未跟其他女子一样大喊大叫,白逍问话时还回答得那么从容不迫,她果然很不同!
白家别院,白逍将人抱进门,立马扯着嗓子喊起来,“白叔,快去把仓库里放着的碧血生肌膏拿来,明云赶紧让人送热水来,明凃你去拿金凤止血散。”
“哎呀,三爷,这是怎么了?”闻声赶来约有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者看着他身上染血的样子,惊了一声。
白逍虎着脸,只道:“白叔,快把碧血生肌膏拿来,我要救人。”
“啊好好,我马上去拿。”白叔一提衣角飞快地朝着库房就奔去,那速度快得跟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似的。白逍赶忙将鱼璇玑抱到客房放在榻上,找出剪刀顺着伤口将袖子剪掉,却见那狰狞的伤口深可见骨。
“小阿陵,你怎么都不喊一声痛啊!”白逍怔住,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鱼璇玑靠在榻上,眸光淡漠,面无表情道:“喊了会疼,不喊也会疼。既然如此,不如不喊。”黑衣死人那一刀是真真霸道的,她当时若是再迟钝些,整个手臂甚至是命都没有了,哪会像现在这样只是伤到了胳膊。
“……”白逍眼皮跳了又跳,那时常以痞子气示人的脸上还带着丝惊悸,后怕道:“你怎么跑那地方去了,还好死不死地出现在黑衣人的刀口下,吓得我心肝都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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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白虬图案,满心疑问
“我在千波湖找不到我的丫鬟拒霜,看天色晚了就只好抄近路赶回相府,谁知道你们会在那里。”难怪她觉得那地方眼熟,原来是霍尽在相府枫林被追杀,她跑出来后跟追着她的死士交手的地方。只是,为何他们会在那个地方遭到刺杀?
忖度中,明云已经把水端进来,明凃也把白逍吩咐的金凤止血散拿来了。白逍把布巾沾湿为她清洗伤口,边敷着止血散边道:“我上岸时听明凃说,你们主仆先后都走了,我还想你怎么也不打声招呼。难不成,你的丫鬟走掉了?”
“我散心回来天已经黑了,你们早走了,拒霜也没看见。”她垂垂头,实话实说。
“要不要我派人去找找?”她这么一说,白逍自然发现问题所在,暗自责怪自己办事不牢靠。
鱼璇玑却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回相府看看再说。对了,你们怎么会在一起被刺杀?”
“小爷我倾慕桐封王,想跟他多套套近乎,谁知道到那儿时就遇到一群黑衣人。别看他们只有十几个人,武功个个不比小爷差。好像主要是奔桐封王去的,所以小爷才侥幸捡回一条小命啊。”说着,有神的双眼里凝着沉思,似在想什么问题。
“三爷,碧血生肌膏取来了。”白叔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双手将一个十寸左右大小有着古朴雕花图案的方木盒子递上来。
白逍一把将盒子抓过来,取出里面放置着的琉璃瓶,喋喋道:“白叔,你这腿真短,小阿陵的血都快流干了。”一边数落一面将瓶中的膏状物体抹在她的伤口上,清凉的淡青色药膏覆盖在伤口上,疼痛一下子就减轻了好多,她也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一刀下去,说不疼那是瞎话!
“三爷,我这不是年纪大了嘛。”白叔好不委屈地看着白逍,一张老脸都快皱成树皮了,惹得明云他们不由地咧嘴偷笑。
白逍哼了声,让明云和明凃下去治伤,白叔也被安排了事。三人一走屋中就剩下两个丫鬟和他们,没有了之前那般拥挤。
“好了,你收拾下自己身上的伤,剩下的找个丫鬟来帮我就可以了。”鱼璇玑也注意到了他腿上有一片血迹,可能腿上伤得要严重些。
白逍不乐意地撇撇嘴,昂着头满脸傲娇,道:“虽然那些人很厉害,小爷我也不是吃素的,这点伤小爷还不放在心上。”鱼璇玑被砍了一刀不哭不喊的,他要是表现出很疼的样子,岂不是比一个女子还软弱?能在白家第二把交椅上坐着的人怎么可以那么怂!话虽这么说,嘴角还是跟着一咧,显然伤的不轻。
鱼璇玑看他死撑也不点破,只是道:“你为何先救我?”想到跟她不算太熟的白逍竟放着自己的伤不顾反而先为她疗伤,当真让她意外。
“世人都说男人对女人多有一见钟情,你信不信?”嘴畔挂着那么痞子般恣意的笑容,嬉笑道:“跟小爷说实话,你是不是也对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痴情专一的小爷一见钟情了?”
“你只要相信,某天这张没有遮拦的嘴会让你痛不欲生,这比什么都重要!”阴测测的声音响起,找不出半丝怒气,却饱含寒意。
白逍不禁地打了个寒颤,怪异地瞄了眼神情冷淡的她,撇嘴言之凿凿:“小爷是好人!”
话一说两丫鬟齐齐眼抽,白逍也觉得这理由蹩脚只好专注地为她上药。其实,一见钟情这玩意他从来不屑,即使是三大美人那样的女子都无法让一见钟情这事发生在他身上,更别说她这小家碧玉的清秀模样。
对她,白逍更多的是好奇和心里有股一见如故的感觉。在画舫上说的那些话,有试探也有存心跟她抱怨,不过她的确很对他的胃口。然而在人堆里混迹久了,对谁都是有保留的,他也约莫猜得到以她的聪慧一些事情瞒不了。可她毕竟是相府中不受宠的庶女,想要翻起什么大风浪几乎不可能,故而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说来,他们也算是朋友,虽没准备两肋插刀,但在这种情况下先救她也是道德上应该的事。白逍抽抽鼻子,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一通。
鱼璇玑默不作声,看他抹完碧血生肌膏,伸手想把盒子递给他。哪知她手指一碰还没抓紧,盒子咕噜从小桌上滚落地上,弄了个底朝天。鱼璇玑顺眼望去,眸子孰地大睁,突然凌声喝道:“把盒子给我!”
站得最近的丫鬟弯腰一捞把木盒子递过去,狐疑着她怎么突然变脸了,就连另外两人也是一脸莫名其妙。鱼璇玑把木盒一转,盒底上雕刻着无数藤蔓其中有条似龙非龙的动物蟠曲在藤蔓间,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白虬图案!”她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四个字,眼底却是深深的惊喜。
白逍为她绑纱布的手一抖,眼底快速闪过惊诧,立即笑道:“疼得脑子出问题了?说话都莫名其妙的!”
“白逍,这盒子是哪儿来的?”指腹轻轻地摩擦着上面栩栩如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图案,她没发觉自己问话的声音急迫中夹着不轻易察觉的颤抖。
“不就是个普通的盒子我哪儿知道它是哪来的。”白逍若无其事继续做着包扎的事,心间却一阵云翻雾涌。
鱼璇玑冷哼一声,警告道:“糊弄我的下场你承受不起!”她好不容易发现点能撩动她心思的事,白逍竟不说实话,心际隐隐杀机勾起。
“哎哎,你别那么凶嘛,吓到小爷了!”佯装被吓到的白逍看到她眼里那抹杀意时,心尖儿一颤,睁大眼噼里啪啦炒豆子般,说道:“三年前小爷做了件好事帮一个小丫头葬了她奶奶,她感激我就给了一块玉佩,这个盒子就是装玉佩的。小爷当时刚得了碧血生肌膏,就把瓶子放进盒子里丢在库房。”
“那个小丫头呢?她几岁了?什么模样?姓什么?那块玉佩又在什么地方?”不经思索,张口而问。墨玉眼直射向他,清冷的脸上竟也带上一丝期盼、激动还有慌乱。
白逍心头咯噔一下,面色未变,神思一转道:“人在哪儿我是不知道,名字叫星星,应该是十岁左右,姓什么不清楚,模样一般。至于那块玉佩……”他恍若深思般地皱着眉,突然一拍大腿冷不丁地拍到伤处,疼得嗷嗷直叫,赶紧撒手咧嘴道:“玉佩我带着回雒邑了,应该在白府的府库里收着。”
“玉佩有什么特征?”她不死心地追问,心里竟真有些激动了。
“纯白的羊脂玉,镂空雕刻着一只飞凤,玉质上乘。我想她们应该出自富贵人家,不然哪有好玉在手。”描述完细节,还不忘记附上自己的推测。
鱼璇玑眸光几闪,垂眸看着木盒底的白虬图案,蓦然抬首对上白逍,近乎命令的语气道:“我要你找到那个小丫头,把那块玉佩给我。”
“为——为什么?”白逍僵硬一笑,支吾询问。
她眼眸一眯,语气沉重地说出三个字:“有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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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 夜晚会审,威势逼人
炎京丞相府门外一对石狮狰然伫立,朱门红柱门庭威严。檐下一窜灯笼光火明亮,将牌匾上鎏金的丞相府三个字照的金光闪闪,异常耀目。
鱼璇玑从软轿中出来,迎上白逍自以为风流逼人的笑容,道:“已经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小阿陵,这都到你们相府门口了,也不请我进去喝杯茶。”白逍一听她话,嘴巴一撅很是沮丧。在白家别院把伤处理好后,白逍不放心她自己回去这才亲自送她。原本也没想进去,可她竟直接开口赶人,这让他多少有些气闷。
“你确定要进去喝茶?”鱼璇玑秀美挑起,眸中闪过几许玩味。这时,原本紧闭的相府大门突然打开,几个侍卫打扮的人涌出来。不知谁喊了声“六小姐回来了”,其他人二话不说气势汹汹跑过来将他们围住。
白逍摇着他新换的描金骨扇,眼珠子咕噜在这些人中间一转,小声道:“看来我真的进去喝杯茶了。”
鱼璇玑抿嘴,眉心朝中间一挤,也搞不清楚他们这是要唱哪出戏。为首的那人上前,昂着头趾高气扬地道:“相爷吩咐,若是六小姐回来着令我等押六小姐前去正厅。”说罢朝身边人使个眼色,几个高大的男人围过来,作势要押解她进去。
“滚!”陌生的气息靠近,墨玉眸中立即结出寒冰,一寸寸不断地蔓延着。她冷然傲立,纤瘦的身子挺直如松,浑身散发着迫人的寒气。眼眸横过,带着一片肃杀侵袭。“既然相爷有请,本小姐自然会去。”
嘴畔一抹讽笑,往前两步,拦路的侍卫被她的凌气所慑呆滞地退开。鱼璇玑广袖一甩,昂然朝相府内走去。有一霎愣滞的白逍回过神来,眼眸一亮冲上前去,大叫道:“小阿陵,等等我。”
相府正厅,所有的烛台灯笼全都被点亮,明晃晃如白昼般。主座上,安禄正襟危坐接过丫鬟送来的茶,垂首浅呷。大夫人拿着手帕坐在一侧,端庄的脸上看不出神情。左右下首分别坐着各院姨娘和各房的公子小姐,大多数人都无精打采地喝着茶,偶尔有两个小声地说两句话,气氛颇为压抑。
“相爷,碧瑶阁近身伺候一干人等皆跪在厅前,请相爷示下。”安顺从敞开的三扇门中间的一扇进来,拱手回禀。
“哼!”安禄将手中的茶盅往桌上一杵,茶水茶叶溅出来沾了大半桌子。小眼睛眯眯没挡住那破眼而出的阴沉,喝道:“安陵不请母命私自出府,这些奴才竟无人禀报,帮着那孽女隐瞒。现在天黑未归,有失我相府千金的名声。安顺,吩咐下去,每个人各打三十大板。”
“相爷,六小姐的贴身丫鬟拒霜已经打了二十大板了,是再补十板子还是重新打三十板?”本该退下的安顺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再度问道。
“管家你年老耳背了是不是?按照爹爹的话当然是重新打三十板子!”坐在安悦下方的安晴一双眸子瞪着外面跪了一地的人,不满地喝道。
“晴儿!”安禄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