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谋天下-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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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是襄惠帝的还是桐封王的?众人糊涂了,前来观礼的帝月星池和风族使者们在惊了之后,全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隔岸观火。
襄惠帝惊得愣在原地,什么帝王威仪统统被抛在脑后,对着黑衣人怒目而视,双唇颤着眼眸里泛着巨大的震惊。什么?司空珏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是苏颖和司空明的孩子?
“这是你的孩子,抱走,我不想看见他。”她冷漠无情的话在耳边响亮地回荡着,这么多年他一直都记着她的话。司空珏是他的孩子,虽然颖儿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孩子生下,可他是那样地期盼着孩子一天天长大承欢在自己膝下。可搞了半天他费尽心思栽培的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甚至因为这个心里承认的儿子把真正的儿子们赶走的赶走害死的害死。
天,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这一瞬,心里翻过很多念头,最强烈的就是心底那股无言的愤怒。
颖儿,你真的那样恨我,竟亲自设下那个局,用自己的命去让我相信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尘封中那些年的记忆,正是江南烟雨斜飞梅子黄时雨,那清丽脱俗宛若仙姝的女子提着花篮与山野之中行走,他骑在马背上远远一瞥便惊为天人。若非有急事要处理,他也不会那样匆匆而去,将那女子给错过了。这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你爱一个人为之思念得死去活来,而再见却是相逢不识。
他永远都没法忘记她,可苏颖却不曾记得他。还记得在郡王府遇见,她巧笑倩兮问得却是:“公子,你为何这样看着我?”那陌生的眼神,完全就是不认识自己。他努力地让她回忆,她却只是说:“哦,公子可能记错了,或许你遇见的姑娘只是恰巧身形跟我相似,况且你也是远看着她,并不确定我就是那个人吧。”
以后很多话,她都是推搪说不认识自己。似乎当年的那一切都是他一个人清水无痕的一场美丽的梦境,而她不过是恰巧出现在了其中。他恨他怒,才会帮着老郡王反对司空明和她的婚事,却不料司空明愿意放弃所有带她离开。他想过用诸多强硬的办法留住她,却在看见她泪眼婆娑地为司空明哭泣的时候,放松了这个主意。
爱颖儿就随她心愿给她想要的,强迫她跟自己在一起只会伤了她。用着这样近乎自欺欺人的念头,他忍痛看着他们远走,他曾经想过或许以后再也不会见到颖儿了。没想到,他们还会回炎京来,出现在他面前。她从不知道当她出现在自己视野里的时候,他的心都快激动地跳出来了。
我已经放过你一次,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必然会不惜一切手段将你留下!他就这样告诉着自己,上天把颖儿带了回来就是要慰藉他长久以来的如狂相思!他魔怔了,却是心甘情愿地沉沦。
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宁愿自杀也不跟自己在一起,还欺骗他那孩子是他的。
颖儿,你难道不知有句话叫爱屋及乌,就算是你跟他的孩子,我也会好好对待的。你何必这样,何必?
饱含苦楚的眼眸掠过黑衣人望向不言不语的司空珏,襄惠帝神情凄然,喑哑着声喊道:“珏儿。”除了这样叫他的名字,襄惠帝已经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这些多么像是个玩笑,生生地愚弄了他们那么多年。司空珏幼年时曾问襄惠帝是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当时他心里念着司空珏是自己的孩子,却有口难言,只得以一种玩笑般的口吻说,如果我是你亲爹就好了。
那时候,他当那是一句随口谈论的话,却不知襄惠帝在心里多么想告诉他自己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只是,没等到他把这话说出口,司空珏又成了别人的儿子。造化弄人,天意如此,莫非真是强求不得?
老眼泛着浑浊,指关节弯曲紧蜷。可司空珏却神情冷淡地回望着他,那如花瓣般饱满美丽的唇瓣却紧紧地抿着,没有说出一个字。困扰在心头的阴云散了大半他感觉不再那么压抑,可他跟襄惠帝却有了血海深仇,不止是他父亲还有他现在还被封在冰棺里的母亲苏颖。
原本他就不想登基继位,襄惠帝在大典要开始之前特意让木青带他去了一个地方。上阳宫有地下暗道,通往一座地下宫殿,那里面冷冷清清地睡着一个人。他忘不了那冰雪寒气中安睡着的,与自己有着八分相似的女人的面貌。襄惠帝当时就站在冰棺一侧,不顾肆意的寒气靠在一旁,满眼宠溺地望着里面已经没法说话的女子,跟他说道:
“你看,颖儿是不是很美?”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大多都是他跟苏颖怎么相识,最后她跟了明郡王后襄惠帝是如何痛苦。
司空珏就那样站在寒雾之外凝望着她的容颜,或许是母子天性的缘故,他心里就生出股亲切感和想要迫切亲近的欲望来。襄惠帝说,苏颖在生下他后不久自杀,可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用冰封之法保住了她的性命,却是无法让她苏醒。他这么二十多年都是在等司空珏长大,把天诀交给他后,他就带着苏颖扬帆出海去寻找传说中的仙山,方诸山。
他不想答应襄惠帝,可看到躺在冰棺里的苏颖他便起了犹豫,最后答应了襄惠帝。
抛却仇怨,襄惠帝这份情很重,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下来,他也不例外。小时对亲情的渴望让他将襄惠帝视为亲父,谁又能料到他的身世有着这样的不寻常。对着人,除了满腹的复杂外,他什么都没有了。
“珏儿!”司空珏的沉默已经让他感觉到了危急,看着他冷淡的双眸,襄惠帝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是个孤家寡人。
他什么都没有了,彻彻底底地一无所有了!
“怎么,你还想做垂死挣扎?”黑衣人将他的神态全都收在眼底,冷冷道:“这一生小郡王都只是郡王和郡王妃的孩子,不是你!”
这直白的话宛如一把利剑直接扎进了襄惠帝的内心,似乎都能看见那颗跳动的心鲜血淋漓,千疮百孔。手掌紧握成拳,襄惠帝怒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不是朕和颖儿的孩子?”
他输了,可他不甘心就这样一败涂地。愤恨屈辱在心头盘旋着,犹如那张着大嘴嗤嗤吓人的毒蛇,逮着人就要咬上去。枯槁的面容上有着死灰般渗人的颜色,像是要下地狱还得拖上人找垫背般。
“郡王身边除了我还有一个护卫,我们两人当年沿途保护着郡王和郡王妃回炎京,而且我们也知道在郡王妃回炎京时就有了一个月的身孕,所以小郡王断然不会是你的种!你也应该记得,为了斩草除根可是派人对我们两人下了必杀令。那个护卫被废了武功打落山崖,侥幸不死便化名为木方,乔装隐居在穷乡僻壤的吴山村。我这半边脸就是被你们的人毁的,东珠鬼向你报告的时候,他说我已经被野兽分尸分尸了是不是?”
黑衣人鼻孔中冒着冷气,看襄惠帝脸色越来越渗吓,嘴上的笑便越深。“虽然木方已死,可他却有个至交好友,在场的很多人都不会陌生!”他伸手打了个响指,丹陛之下百官目之所及的太庙门口那里,一个穿着僧衣的老和尚从人群中走出来,一步步地迈向高高的石阶月台上。
“了凡大师?”
“竟然会是他!”不少人在看清楚来人是谁之后,纷纷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了凡打着佛号一路走向高台,神色坦然。在他们前面停下,从衣袖中掏出一份牛皮纸被蜡封的信封递向司空珏,道:
“木方施主说,王爷的身世将来若有一天暴露人前,而他已经不在人世,便让我将这封信转交。他说,看完信后,王爷就会明白很多事情。”
司空珏眸光深邃地盯住那明显有了年成的信封,伸手接了过来,手指攥得紧紧的。凤眸半垂久久地望着上面沾染着的干枯丹桂的痕迹,心头竟有着前所有未的放松,嘴角轻微地勾出一抹弯弯如月的弧度。
“本王不会继位为天诀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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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不在状态,这章写的差强人意,纠结啊!写出来不该是这种感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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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生死一线,如此偿还
短短时日,炎京接二连三地发生各种各样的大事,先是风族进贡刁难天诀接待的使臣,随后是烬王把黑甲精骑打扮成亲随待人炎京,方诸山来了神女,随后又是接风宴和皇子公主的满月宴被神女预言有血光之灾。果然,四皇子和三皇子抱成团逼宫,十皇子耐不住了也跟着造反。好不容易平息了这事,又传出襄惠帝灭其他子嗣只为扶植私生子桐封王登基为皇帝。
谣言被证实了,襄惠帝在七皇子刚和帝月风雅郡主勾结之后,便下令禅位给桐封王。大臣们都无奈地接受了帝王的年轻时候的风流留下的丑闻,可转眼间那准儿子已经成为皇帝的司空珏却不是襄惠帝的儿子。
而襄惠帝百般算计,竟是被当年伤害过的明郡王妃苏颖给设计了,白白替别人养大了孩子!
现在,他是最难过和愤恨的人了吧,很多人都这么猜测着!大臣们低着头不敢望向太庙前震怒的帝王,俱都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让他们更为抬不起头的还是这些事情都被其他两国的人看在眼里,更是在风族那样的附属族落面前丢尽了大国的颜面。
天诀立国已经有五百年之久,在大陆有典籍所记载的朝代中,是年代最为长久的。一向自诩天朝上国,将帝月星池归之为蛮夷之国。可现在,他们这些久居高位垂眼看人的人被那些“不开化”的粗野之人嘲讽了,这强烈的落差真让人一时无法接受。
还有,司空珏现在算是真正的帝王了还是只是桐封王?这点他们都很想确定,毕竟他并非帝王所出,继承皇位名不正言不顺,虽然有禅位之意在先,可他的身份终究很尴尬。帝王含怒的眸眼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垂垂临死却使劲儿地挣扎着的狮子,周身散发着致命的危险。
司空珏那句“本王不会继位为天诀皇帝”如一颗炸弹把人炸的晕头晕脑,他面上的的神情不变,可眼里透出了紧绷后放松的轻松感。旁边的人又都不是眼盲,一下就看出来了。
了凡在旁看着,脸上露出悲悯的神情,打着佛号:“阿弥陀佛。”人世间的事便就是这样,身为方外之人早就将此看透,可惜他却没能超然世外还困守于人。看来,他此生以无法超脱了。
“小郡王,这人害的郡王惨死,郡王妃以痛不欲生,你从小孤苦伶仃都是他的过错。如今,我们也该用他的血去祭奠郡王和郡王妃了!”黑衣人神情激动,半边可怖的脸因他肌肉的抖动而挤在一起,看着很是吓人。
司空珏指尖将那不厚的牛皮纸封信捻着,恍然地抬头朝天空上望了望。明媚的阳光从苍穹直投射下来,宛若万千金色的箭芒从天而下,那耀目的日头挂在天空最高的位置俯视着大地上所有的生灵。那是最苍穹之上的最为光明的地方,却也是最孤单的所在。那个男人处在那样的高位上,还给予过他那样的的温情。这点,他无法抹灭掉。
很多回忆在这一刻纷纷涌了上来,比他在知道自己会是他“亲生儿子”的时候还清晰快速。
杀了他为那没有见过面的父亲报仇?给被羞辱的母亲雪恨?刹那间,他有些犹豫了,他真的要杀了襄惠帝么?
“小郡王,不能犹豫了,要不是他拆散了郡王和郡王妃,你会有个幸福美满的家。襄惠帝这人禽兽不如,对你好那是中了郡王妃的计以为你是他的亲生孩子,要是让他知道你是郡王的儿子,他早就暗中下手杀了你了。郡王妃当年考虑到自己孤单在世无依无靠,又怕襄惠帝对你下手,把郡王的唯一骨血害死。不得已才那般做,你不能因为他曾经护你长大就以此抵消了郡王和郡王妃的血海深仇!”
黑衣人一眼就看穿了司空珏的犹疑,气愤地劝告着。
“珏儿,你不会杀朕的是不是?”襄惠帝忽然大笑起来,神色诡异地冲着黑衣人望了去。
司空珏将目光收回来,回望着襄惠帝,抿着唇半敛着眸子,沉寂无声替代了本该出口的话语。
黑衣人一见,心里着急了,道:“小郡王,你真的不杀他?”
他眼里流露出浓浓的失望来,轻摇着头感觉可笑而讽刺,恍似司空珏认贼作父,在清楚了自己身世后还不愿意面对现实。自己的主子有着这样的儿子,他真感觉到无望而痛惜。正因如此,对襄惠帝的恨意便更深了一层,那双眸子几欲喷火出来。
“爹,这事儿王爷他知道该怎么做,你不要逼他!”襄惠帝对司空珏的好巽风也是知道的,他的身世几多变化,要是正常人都会多番怀疑。这么二十几年的相处,他懂得司空珏的心思,对黑衣人那样逼迫的话感觉不悦来。
黑衣人怒目黑脸,儿子的指责还有司空珏的踌躇让他非常不快,恨声道:“既然你们都不想为郡王和郡王妃报仇,那我一定要杀了襄惠帝!”他为了主子的仇隐姓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