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夜花香月满楼-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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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吐了子焕一身,把自己的衣服也给弄脏了。”
什么!我吐了柳大少一身,他、、、没生气么!我不敢想象那一刻的情景。我只知道,柳大少是极爱整洁的。他的衣服永远干净清爽,不带一点儿皱褶。此外,他的衣服上还永远带着熏香,就是那种淡淡的龙涎香。听说龙涎香挺贵,不过那味道、、、确实好闻!我昨天把那么一大堆的脏东西往他身上吐,也不知他大少爷会拿什么脸色待我!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孟秋细心地问我:“怎么了,南南?”
我忙摇了摇头,不想让他担心。
“南南,”孟秋迟疑了一下:“昨儿我听人叫你翠花,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躲闪着孟秋关切的目光:“一路上,为了躲避追杀,我们都改了名字。我改的名字就叫翠花,后来大家叫惯了,也就改不过来了。”
孟秋,我不能告诉你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一切。我不能让你知道我现在只是柳大少身边的一个小丫头,柳家村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早过去了。不是说成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吗,我目前正在付出代价。
为了阻止孟秋的追问,我借口要穿衣服,把他们两都赶出了门外。从柜中取出一件大红的袄子,我穿在身上。今天不是大年初一吗,我得穿喜庆一点。但愿自己和身边的亲人们能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活下来。哎,真想爹爹、娘亲和小寅儿、、、
推开了门,我忍不住“啊”地大叫一声:外面此时已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了!屋顶上,假山上,院子里,全都积了厚厚的雪。那雪白得那么纯净,那么耀眼,仿佛只在童话世界中才能出现。远远看去,天地已无界限,只剩那白茫茫的一片。万物都变得渺小,包括我们的一切情感,也变得那么的渺小和虚无。突然想起《红楼梦》结局的那一句话: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哎,我是不是也有点悟禅了!我忙阻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其实在柳家村的时候,我也见过雪。可柳家村地处江南,雪下得远没有这么畅快,这么壮观,是以我才会这么惊讶!
我忍不住跑到院子里,欢快地在雪地里跑来跑去,身后则留下了一串串小小的脚印儿,那脚印儿似是雪地上开出的朵朵梅花。看见门口笑眯眯地站着的那两个人,我玩心顿起,转身偷偷捏了两个雪球,然后冷不丁地朝他们两扔了过去。那两个人不防我突然袭击,都中招了!
春生哇哇大叫,冲进院子里,捏了雪球也朝我扔了过来。我们两个你来我往,在院子里玩得不亦乐乎。孟秋则无奈地站在门口,看着我们两个人疯。
最后检查战果时,当然是我输了。我体力不及春生,又没有他跑得快,几乎招招都没有躲过。拍了拍身上的雪渍,我仍是很开心,我似乎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孟秋走了过来,修长手指拈起我头顶的一朵雪花,然后轻轻一弹。我的心突然一动,这情形似乎很熟悉,似乎一年前娘亲也曾这么温柔地为我收拾淘气后的残局。哎,娘亲,你在哪儿!南南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春生口里呼哧呼哧的不住喘着粗气,我其实比他也好不到哪儿去,但还是忍不住嘲笑他:“春生,你喘气的样子象头牛!”
春生眼睛一瞪:“你干脆说象头牲口得了!”
咦,什么时候咱们春生也变幽默了!
我们三个又笑闹了一会儿,然后去了正厅给长辈们拜年。快进厅的时候,远远看见柳大少站在门口,那一袭白衣更衬得他美如冠玉。他清淡的目光看向了我们,我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孟秋和我手正握在一起。
高人
高人
定业十年夏,孟秋从中京来信了。他不负众人所望,今春殿试中了榜眼。年轻的定业王见他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龙心大悦,亲自任命他为中书省舍人,每天帮岳相起草诏令。这中书省可是大秦朝的权力核心,需得有相当的文学才能和政治才干才能胜任。定业王这谕旨一下,满朝文武皆惊,看来,这秀气少年甚得龙心呢!于是一时之间,他成了中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就连寻常百姓家,也在悄悄流传这位少年的故事。这情景,真真应了那一句话,一举成名天下知啊!
与此同时,民间还在偷偷流传另一位少年的故事。据说这少年亦只有十四五岁左右,他行踪诡异,专门打击危害百姓的贪官和奸商。朝廷为此苦恼不已,而百姓却莫不拍手称快。就在朝中那孟榜眼风云一时之时,有几个大盐商也在一夕之间曝尸城墙。除此之外,每具尸体旁还有一份伏罪书,里面详述了他们如何与官家勾结坑害百姓的罪状。众人见了都大喊痛快,也俱在猜测这件事是否是那神秘少年所为。不过,这坑害百姓的官家有几个很有背景,竟还有证据直指当朝第一大权臣——左相岳世雄!在群情激奋中,朝廷办了几个勾结盐商的官家,然后出了告示,说是老百姓莫要受妖言蛊惑。岳相忠心为朝廷,绝无贪赃枉法之嫌,而伏罪书也属子虚乌有,皆是一些心怀目的的妖人在恶意中伤而已。出完告示之后,各州各府的官员皆收到了旨意,要求彻查一个叫“望月阁”的江湖组织。据说,这个组织的主使人——望月阁主,正是那神秘少年!
我手捧着一大摞的书,来到了望月楼的二楼。今天早上,我收到了孟秋的来信,他告诉我,春试过后与那些仕子们出游时,似乎看见了我娘亲。可惜当时她坐在一匹马车上,只是掀帘往外望了一眼,所以他没大看清楚。不过,他已经想法儿去打听那马车的下落了。对于他中了榜眼的事情,他只是一笔带过,并未多提,一如他过往云淡风轻的性格。
看到有了娘亲的消息,我一整天的心情都不错。就连伺书有事外出,嘱咐我去二楼为公子也伺候笔墨我也是爽快的答应了。自从除夕也之后,柳大少对我的态度有了些许的改变,看我的眼神也没有以往那么冷了。是不是因为孟秋的嘱托呢?既然他能放下姿态,我也会试着改善自己的态度。再说,不是有句话叫“吃人嘴软,拿人手软”嘛,我既然还在他手底下混,与老板改善改善关系对我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呀!
夏日里的天气有点闷热,我把窗户全打开了。轻风习习,花香幽幽,我的心情也变得欢快起来。
进了二楼,我把书放在桌上,磨好了墨,摆好了毛笔,便立在窗旁等候那位大少爷的吩咐。
柳大少和东方今天都是着了浅蓝色的薄袍子。他们一个如清水白玉,一个如风中翠竹,皆是风姿翩然。不过他们今天都是愁眉紧锁,似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后来,隐隐地,我听出来了,似乎他们得了一笔钱财,不能放到钱庄去,又不知该怎么处置它。我听了心里暗笑:竟然还有不知道该怎么花钱的,交给我吧,我来让你们开开眼界!恩,先去夏威夷度个假,再到巴黎去大购特购,然后再去、、、我脑中正不停地yy呢,却听得柳大少在吩咐我磨墨了。我哀怨地叹了一口气,东方趣味盎然的看着我。说起东方的授课方式,那可真是天马行空,估计前世的创新教学专家都会自愧不如。他讲的并不多,很多时候倒都象是在与柳大少讨论。他们讨论的范围也很广,有君臣之道、有天文地理、有兵书阵法,亦有诗词曲赋,有时还会谈到他们经营的产业。我当然不会天真地认为柳大少的财富是与生俱来的。他手下似乎经营了不少的产业,而他也将这些产业经营得有声有色,这也让我对他刮目相看了。原来他那么骄傲,亦是有资本的。试想一下,一个还只有十多岁的小小少年,就能在商场上独当一面了,真是让人不服都不行啊!
前世我也曾是一家高科技产业的部门经理助理,企业的经营管理我也略知一二。当他们二人在讨论这些的时候,我的心痒痒的,恨不得也能参与进去。
这次听到他们讨论此事,我不由得心一动。那一世与同事们在饭后闲聊时,曾谈到了中国特色的洗黑钱方式。有一些贪官利用各种途径给自己贪污受贿的黑钱披上了合法收入的外衣。他们或是贪污受贿后辞职下海办公司,用新身份来解释他们不正常暴富的原因;有些则利用亲属下海的身份来掩盖黑钱的来源;还有些利用创办一些私人企业或是代理人企业,既可通过经济往来把这些黑钱转移到这些企业的帐户上,又可通过正常的纳税经营再赚一笔、、、聊到这些的时候,大家都对这些五花八门的洗钱方式咋舌不已。而现在,柳大少既然有处理不了的钱财,何不借鉴一下这些贪官们的“精华”呢!
可是,我又该如何把这个方法告知他们呢?
东方他们聊了一会儿,便停了话题,继续柳大少的课业了。我装作茫然不知他们在讨论什么,站在窗边,还悄悄伸手掩面,打了个呵欠。
午饭过后,伺书回来了。我悄悄把他拉到一楼,神神秘秘地告诉他,说我昨夜梦见了一个高人。那高人知道公子爷有麻烦事儿,托我把解决的办法告诉他。伺书皱了皱眉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于是,我就问他,公子爷这两天是不是与东方先生在讨论一件解决不了的事情。伺书点了点头。我对他说,不管信与不信,先把办法说出来,兴许真能解决问题呢。伺书这才勉强答应拿纸笔来记录那“高人”的高招。
然后,我便把这洗黑钱的招儿一一讲给伺书听。伺书先是半信半疑,既而恍然大悟,最后则变成了不耻下问。可是,伺书同学,我也是半桶水一只,这太详细了我还真有点应付不过来。于是,在冷汗之余,我只得告诉他,高人可没说这么详细呢!这才阻止了伺书同学的一轮轮提问。
看着伺书记得工工整整的笔记,我又汗颜了!伺书只是个小书童呢,毛笔字写得那叫一个好,枉我还是个教书先生的女儿,几乎都及不上他的一个小指头。
伺书带着笔记离开前,我郑重地告诉他,千万别告诉公子爷这是我说的。只需讲他自己遇到一个高人,给他想了这么一个办法。伺书拿眼瞅我半天,终是点点头,然后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提心吊胆,生怕伺书把我给交代出来。可后来的日子风平浪静,我的心才款款地放回肚子里。
终于,有一天伺书也神神秘秘地把我拉到一楼,再神神秘秘的告诉我,公子爷的难题已解。但东方先生问到了高人的情况,他也照我的话告诉了那两人。不过,公子爷说,下次再遇到困难,还望高人能再施援手。
呃!我皱起了眉头:傻伺书,高人哪能随传随到呢!更何况,这到的方式也太离谱了,他不可能天天到我的梦中来罢!
知音
知音
晚饭过后,我和小莲一人搬了一张椅子,在院子里乘凉。
西北地区昼夜温差大,即便是盛夏,麻石镇的晚上也不是很热。我们的扇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全是为了赶蚊子。
夜气如水,在朦胧的月光下浮动,草丛中穿来了虫儿的鸣叫声。想起遥远的那世,十多岁的我在乡下和伙伴们在草丛里比赛抓萤火虫。抓来之后,放在透明的玻璃瓶里。瓶口我们用纱布蒙着,一来防止萤火虫飞出去,二来也不想萤火虫被闷死。抓了许多之后,也不知该如何来计算这数目,便举起看谁的最亮,那情景既开心又有趣。来了古代后,也曾央求娘亲用纱布蒙了一个小笼子,抓了那萤火虫放在床头,然后在一闪一闪的亮光中沉入梦乡。
不知今夜,可否抓得到萤火虫?不过即便抓到了萤火虫,我亦没有娘亲在旁边给我做小沙笼了。我忍不住叹息一声,发现身旁的小莲竟也在叹息。小莲近段时间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有几次很晚了,我都睡下了也没见她回来。她小小年纪,到底藏了什么样的心事呢?我本想问她,是否遇上了麻烦事。可转头一想,我不是也有一些心事不能向她透露的么,遂停止了追问的念头。
“南丫头。”自从知道我叫南南后,后院的人一律改了对我的称呼,都叫我南丫头。为此事,伺砚还跟我生了会子闷气呢。因为我曾告知他,我是公子爷捡回来的。而事后却知我与他们公子爷是旧识,他便有点郁闷,觉得我骗了他。后来,我多方讨好,还偷偷在厨房给他做了几道好菜,他那颗受伤的心才暂时得到了安慰。
此刻,小莲的声音在院子里幽幽响起,夜色中我看不清她的脸:“南丫头,你说这仇人家的儿女以后能在一块儿么?”
我想了想,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男女间的情事,牵涉到家族就会变得复杂。脑中突然闪过一镜头,似乎是我那世的爸爸在追问我:“他家的门槛太高,他的父母也看不上你,你为何还要跟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