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夜花香月满楼-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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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书摸了摸头,思索了片刻才道:“今儿早上起得忙,这洗脸水就给直接泼在了台阶上。估计早上太冷,这水便结成了冰罢!”
原来如此,我心思陡转,一个注意已慢慢在我心中成型。
两天后,大齐军队开始攻打裕门关。他们采取了密集型的攻城方式,密密麻麻的大齐士兵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裕门关只是个关口,只有城墙,没有护城河,所以顾家军守关就多了几分困难。
那天,顾家军在城墙上每隔半米就放置一口大锅,每口锅里都烧了滚烫的开水。大齐士兵拿梯爬墙时,守城的顾家军便把那滚烫的开水淋下墙去。为了保证能随时有开水,城墙底下也摆了许多烧好水的大锅,由士兵们接力赛般地把那水倒入城墙上的大锅内。
一时间,城外哭爹喊娘的叫声不断,试问还有谁敢迎着那滚烫的开水上城墙呢?
此役中,大齐折损了将士两千余名。大齐的将领一时找不到应对的良策,停止了攻击。
第二天一早,淋在城墙上的开水全结成了冰,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就在大齐军队以为顾家军会死守裕门关时,身后却传来了粮草被抢的消息。大齐军队长途跋涉,本想趁顾家军无粮草供应军心涣散之时一举拿下裕门关,却反倒被顾家军反戈一击,抢了自家的粮草。对大齐军队来说,粮草已失,如不能速速攻下裕门关,则处境堪忧。然而,裕门关上的那道天然冰墙,岂是那么容易攻下的?
正在大齐军队进退两难之时,裕门关城门大开,顾家军杀将了出来。而队伍中,也传来了被一队莫名的江湖人物攻击的消息。那队江湖人物似乎训练有素,他们个个武艺高强,行动迅速。他们杀退了大齐军队居中的士兵,使大齐士兵不能首尾接应之后,又如鬼魅一般地离开了。据幸存下来并且目击了那队江湖人物的大齐士兵说,那队江湖人物的首领竟然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
顾家军得了相助,士气大振,不但击退了大齐军队,还折损了大齐将近一万的兵马。大齐本以为稳拿裕门关,却伤了这么大元气,便远远地逃离了裕门关。一时间,裕门关之困被除。
好消息传到顾府的时候。我却又收到了孟秋的来信。信中,他告诉我,这段时间他一直忙着在查那辆神秘的马车,而且他也查到了那位肖似我娘亲的夫人的住址。她一人独居在一个大别院里,而别院外防卫森严,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他怀疑那夫人并不是我娘亲,因为这世上相象的人本就很多。
心头燃起的些微希望就这么灭了,我实是有点不甘:一年多时间已过,爹爹娘亲,你们真打算丢下南南了么?
伺书兴高采烈地把裕门关的战事告诉了我,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垦荒
垦荒
定业十一年春。
当东方晨曦微露时,麻石镇通往乡间的小路上,已经三三两两地行走着忙于春耕的农人。乡间的早晨,是宜人的,空气中散发着清新的泥土和青草味。吸入鼻间,便涤净了一夜的浑浊,仿佛人也跟着精神起来。
当各村各寨的炊烟袅袅升起的时候,小道上又来了一群嘻嘻哈哈的半大孩子。他们个个兴致勃勃,不象是去干农活,倒象是去赶市集。在这群孩子的身后,另有两人却并未加入他们的打闹。一看见这两人,农人们皆停了手中的活儿,情不自禁地跟着他们的身形移动目光。那个走在前面的少年,白衣飘飘,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意态睥睨,贵气天成;走在后面的是个身形瘦长的青衣秀士,他面目虽不俊美,也自有一份儒雅潇洒。待得他们在一畦空地旁停了下来,拿出手中的农活工具时,农人们俱露出了惊异的表情:他们竟然真的是来干活的!
那一次裕门关大捷之后,我突然想到:这一次战役,决非偶然。顾将军在边界多年,顾家军全都听命于他。况且他军纪严明,从不危害百姓,故而在民间也有很高的声誉。朝廷倚重他,却也忌惮于他。这次迟迟不发粮草或许就是朝廷在试探与他。虽然事实证明顾将军仍是忠心于朝廷,但是长此以往嘛,难免朝廷不会故技重施,而那时如无人暗中相助,那顾家军可就危在旦夕了。
原本军国大事我是不关心的,但我敬重顾将军的为人,且他军中尚有我的两位好友。于公于私,我都要想个办法来帮帮他。既然朝廷拿粮草来为难他,而他若能实现军中的自给自足,便不用忌讳朝廷的挟制了。
前世上历史课的时候,我曾了解过古代许多行之有效的养兵策略。秦始皇凭借以户养兵的耕战解决了军费、后勤和兵源的问题,亦因此他拥有了进行旷日持久的大规模战争的能力,为他以后统一六国奠定了雄厚的基础。后东汉末年的大枭雄曹操采取了以农养兵的屯田制,他强迫农民或士兵耕种官有土地或开垦新土地,以便为军队提供保障。当然最为有效的也最不触及百姓利益的便是以兵养兵的府兵制,即士兵平时耕作和训练,战时作战,以此实现军队的自给自足。
我把这三个方法向伺书一提,也是希望他能找机会转告柳大少。我心里明白,柳大少与那顾将军定是交情非浅,不然顾将军不会在他危困之时给他提供了这么大的一个府邸。而顾将军战前收到的那一批粮草,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亦该是柳大少所为。若柳大少得了这方法,他必定会转告顾将军。
果然,没过多久,裕门关方圆几十里的荒地上,出现了顾家军开荒的身影。从古到今,西北地区一向人口单薄,亦有许多的荒地无人耕种,所以顾家军可开垦之地倒是不乏,而这也避免了军队同农民发生冲突。
百姓起初对这个现象颇为不理解,后见顾家军干得热火朝天,他们也纷纷前来帮忙。于是,在裕门关重新掀起了南泥湾垦荒□。
而顾府的那群孩子在我的撺掇以及挑唆之下,也纷纷向公子爷要求加入垦荒行列。柳大少这次竟也答应了。嘿,领导就是有素质,知道要与时俱进!
于是,我在顾府的第二次放风就在这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的气氛中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到了地里,我们才发现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这群人中,柳大少完全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东方是教书先生,其余的都是服侍主子的奴才,平时也不能说没干过活儿,可对农活实是一窍不通。况且我们基本上都是未成年,这挖土刨地均是力气活儿,没有几番蛮劲和巧劲是做不来的。
刚开工没多久,我们的旁边就聚了一群看热闹的农人。见我们笨手笨脚的模样,他们都哈哈大笑起来。不过这笑声中多半是善意,朴实如他们,是学不会机关和狡诈的。我有点担心那位大少爷的态度,不知他会不会气愤地拂袖而去,但是偷眼瞟了他一眼,发现他神色正常。我惊讶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却没料到他突然冲我一笑。那一笑,真是风华绝代,害得我心跳都有点不正常了。哎,这位大少爷,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哪!
农人们笑完之后,其中一个年长的老者对东方说:“先生,这些都是你手下的弟子吧!”
东方看了看我们,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你们都是读书人,干不来这粗活儿也不足为奇。”老者黝黑的脸上透着沧桑。他举起手中的锄头,轻轻一锄下去,便挖出了一大块土,然后用锄把在那土上一敲,土便碎了。他手脚麻利。一会儿的工夫就锄出了一小片地。看着他那因常年劳累而微微弓起的背,我们都有点不好意思,老者爽朗地一笑:“我在地里干了几十年,所谓熟能生巧,自是比你们要强些。可我老汉大字不识一个,你们比我不知强上多少。这各行有各行的妙处,你们也休要不好意思。”
大伙儿面面相觑,不想这老者能讲出这么富有深意的话来,心头不由得对他肃然起敬。接下来,我们便细细向他讨教这锄地的方法。老者见我们这么热情,倒有些腼腆,但还是手把手地教起我们来。
待得围观的农人纷纷散去之后,我们也开始干得有模有样了。这其中最让我大跌眼镜的居然是柳大少,他把衣摆扎在腰带上,那一举手一投足竟是有板有眼。都说干活的男人最好看,看着这天人少年认真的样子,我不禁有些呆了。
中午时分,我们欣赏着自己的战果,虽然累,却是无比愉悦。
小莲这次没有参加我们的劳动改造,她全权负责我们的后勤。她先是把她的主子引到一块早已铺好的布上坐定,柳大少向来好洁,我是知道的,但对于小莲这种助长腐败的行为,我是颇为不屑的。瞧那丫头,又在殷勤地为那位大少爷递帕子,端热茶了!
为了和腐朽的地主阶级划清界限,我拉了伺砚他们席地而坐,对着放在地上的食物,我们全变成了一群狼崽子。这时,东方发话了:“丫头,你对此次活动有何感想?”
怎么,还要发表读后感?我口里嚼着半个饼子,手里拿着刚撕下的一只烤鸡腿,一边含含糊糊地念了一首诗: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
诗刚念完,就觉得柳大少的眼神瞟向了我,而伺砚正偷偷把他吃了一半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半块饼子往屁股后面藏。这傻小子!我哑然失笑。
生辰
生辰
时间如白驹过隙,匆匆而过。一转眼就到了定业十一年的夏天,顾府睡莲花开得正艳的时候,就将是我的十二岁生辰了。
早上起床,不顾我的强烈反对,小莲硬是帮我梳了两个髻子,还在我脸上淡淡地施了点水粉胭脂。打扮妥当之后,小莲左右端详了一会儿,才满意地说:“人靠衣装,佛要金装,南丫头你打扮起来可真好看。”
是吗?我看着铜镜中那个只能称之为秀气的小丫头,懊恼地皱了眉头。过去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后院里除了伺砚和我之外,其他人几乎都窜高了一个头。而这也让我产生了严重的自卑感,因为我现在与他们说话时,都得半仰着个头。看来以后得一手抓营养,一手抓锻炼,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哪!
响午时分,伺砚他们帮我在睡莲池畔的凉亭里摆好了桌子,小莲则帮我从柴房里把一碗碗的菜端上桌子。哎,想起来真可怜,原本今日是我的生辰,我却要亲自下厨去喂这帮狼崽子。
为什么他们都要我来下厨呢?说来也怨我自己。有一天我和伺砚长吁短叹:这整个后院的伙食都差不多,怎么偏生我们就吃了不长呢?综合各种原因,我们最后总结是营养没有跟上去。于是我们两个以后就天天在柴房里偷东西吃。弄得崔婆婆天天纳闷,这后院的老鼠也太猖獗了,怎么每天都要丢东西呀!不是我和伺砚的极力反对,她都要号召后院大力展开灭鼠行动了。
有一次,可能是崔婆婆没注意,鸡笼子里居然跑出了一个大活鸡。我和伺砚喜出望外:这东西可是大补呀!于是我们决定偷偷把鸡给弄了吃。我原本就是个好吃的,以前看《射雕英雄传》的时候,印象最深的便是黄蓉孝敬给洪七公吃的叫化鸡。想起那香喷喷、脆酥酥、滑嫩嫩的叫化鸡,我就忍不住流口水。也就在那天午后,我们两人趁众人午睡之时,把那鸡用各种调料腌了,包上一片荷叶,再在荷叶上糊上厚厚的一层泥。这泥我们是就地取材,在睡莲池里掏的。处理完毕之后我们烧了一堆火,等没了明火之后我们便把那鸡放在火堆里煨了。本以为此事干得天衣无缝,却不料半个时辰后我们刚用树枝把火灰扒拉开时,伺书他们就嘿嘿笑着把我们逮个正着。原来我们点火时,树枝不够干,冒出了烟。伺墨刚好在打扫院子,看见那烟还以为有人在纵火。他跑过来一看,却发现我和伺砚正鬼鬼祟祟地捧着一个泥疙瘩往火里弄。他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回头叫来了伺书。也亏得他们有耐心,躲在那树后半个时辰,知道我们把鸡扒出来了他们才出现。
唉,本来想美餐一顿的我们只好把这只叫化鸡分成了四份,而且我只分到了一只鸡翅膀。原因便是我个头小,胃口也必定最小。谁规定小个子只能吃最少的呢?我反抗无效,欲哭无泪。吃完了鸡后,他们都啧啧称赞,直夸我手艺好。而我也在飘飘乎的状态下答应了生日那天给他们做一顿更好吃的。唉,我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真是一失口成千古恨哪!
待得我和伺砚他们四人围桌坐定之时,凉亭外来了四位不速之客。
走在前面的那位蓝衣飘飘,秀眉秀目,不是孟秋是谁?我啊地一声大叫,喜出望外地迎上前,八爪鱼一样地跳趴到孟秋的胸前。十六岁的孟秋已俨然是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