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青春梦-第3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曾经怨别人不注意我的脸,是不是因为我不美丽?但是现在我已不再怨,因为我的心有了所依。你看那蓝蓝的天,碧碧的水,碧碧的水中有你我相依的影子。你看那高高的山,长长的路,长长的路上有你我相伴的脚步。
你的手儿甜甜,我的手儿甜甜,让我们手牵着手,坐上月亮荡秋千。你的脸儿甜甜,我的脸儿甜甜,让我们一起仰起脸,点着太阳数星星。你的梦儿甜甜,我的梦儿甜甜,让我们做着同一个梦,相伴过着每一天。
甜甜的歌声由低到高,仿佛一条折起的丝线被逐渐打开,最后展成一条细线。这条细线擦着水面,像一尾游鱼绕湖翻转游弋。又像一条灵蛇,打着弯,转着圈,出没于烟波缥缈之中。在我的眼前展现出一片奇异瑰丽的景象,使我身临其境,如坐春风,如沐阳光,如进幻境。手甜甜,心甜甜,梦亦甜甜。轻舟碧水见其心,甜甜一曲荡风流。
第十六回 李代桃僵我是一条小溪 残菊愁赋自断蓝色衣袖(上)
游园之后,我和甜甜在上学的路上常常不约而遇,放学的路上结伴同行。我不再理会倩倩看我和甜甜在一起的目光,因为我实在也不懂倩倩的心。只是有时心里会冒出一个鬼念头:“倩倩如真心喜欢我,看到我和甜甜在一起,会挺身而出向我表示爱意。”然而倩倩还是那么冷冷淡淡。倒是我和甜甜之间发生了两件令人发笑的事。
我当时在中间的第三排坐,方灵灵在我右边,甜甜换座坐到我的左边。
一次上数学课,甜甜被新来的老师叫到黑板上做题。我在下面几下算出得数,抬头看甜甜时,她手忙脚乱了一阵,才总算算出一个结果,走下讲台。我见结果竟不和我算的一样,就连忙告诉她:“快改过来,得数是460,不是46。”因为当时我的学习成绩在全年组也算是数一数二,所以甜甜想也没想就回去把结果改了过来。
哪知她刚坐好,那位新来的数学老师就指着她刚才做的那道题,喊道:“怎么回事?本来做对的题又改错了!咱们有些同学呀,自己学得并不怎么样,却到处显示,好像自己学得多好似的。”几句话说得我的脸一阵白,一阵红。不用手摸,就感到脸早已烫得烧手。
右边的方灵灵斜着眼,撇着嘴,好像在说:“就你能。臭显!”左边的甜甜微瞪着眼,稍撅着嘴,露出一脸娇嗔的样子,好像在说:“都怨你,要不咱们也不必挨说。”我低着头,盯着地上的一条裂缝,真恨不得一下缩小一百倍,好钻进去。
两天后,因为我们下午要考地理,而我们学理科的当然不愿花时间去背那些我们高考用不上的科目,所以我和甜甜商量:把老师要考的内容写在一张纸上,然后贴在我前面大秦的椅背上。考试时,让大秦翘起椅子,我们就能看到答案,等老师来的时候,再放下来。我和甜甜一致认为这样做天衣无缝,老师很难发现。于是甜甜自告奋勇,下午带透明胶来——好往椅背上贴答案。
下午,地理课前,我问甜甜:“你拿透明胶了吗?”甜甜不慌不忙地道:“拿了。”我道:“在哪呢?”甜甜拿出一个本,说:“在这呢!”我一见,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她竟把一段透明胶贴在了本子上!我张了三回嘴,才说出声来:“你真逗,这透明胶还能用吗?”“怎么不能用?这么一揭……”甜甜说着抠起透明胶的一个角,只一揭,就听“嘶啦”一声,透明胶起处竟带起一大块纸来。
甜甜张着嘴,盯着透明胶,我盯着甜甜。良久,甜甜转过头来,向我轻轻一笑,我也回她一笑。她把透明胶一扔,我俩哈哈大笑起来……
下午放学,在车站,我们几个男生围成一圈,另几个女生围成一圈。我和秦大军、刘忠仁一块侃着足球。一会儿我说四三三阵形较好;一会儿刘忠仁又说四四二能攻善守。秦大军楞次里插进一句:“马拉多纳吸毒。”我们于是又大侃世界球星的风采。那边的女生一阵阵地哄笑,好像在谈林青霞风韵不减;张曼玉形神俱佳;钟楚红红红火火的爱情;巩俐与刘晓庆到底谁高谁低?
忽然,一阵凉风吹过,风还未停就撒下一把雨粒来。人群顿时一阵骚动,还没等人们反应过来,乌云翻滚的天空已经泼下千盆万罐的水来。甜甜双手攥住衣袖,一忽闪“小翅膀”,飞到我的面前,说:“你说怎么办呀?我听你的!”
我听了这话,就觉一阵热血沸腾,“唰”地一下从书包里抽出一把折叠伞,打开说:“我早算到下午有雨,所以特地带了一把伞。”
本来被暴雨浇得不知该向何方躲的人们,仿佛英国人忽然听说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一下子塞进伞下——比雨来得都快——大家一下子都挤成了照片,一张贴一张地插在那个只有手掌大的雨伞下。
唯一没有成为相片的是倩倩。她一个人默默站在树下,看着既是突如其来,又好像早应该知道的暴雨冲走地上本来堆积在一起的泥土……
好景不长,只半个月,我就感到了感情危机——有一个叫白草哲的,仿佛全身都是钱的人鬼使神差地因家迁到红卫而转到了我们班。
白草哲第一天来到教室上课,就遇上我班每人急交五元钱,而偏偏同学们大都没带那么多钱。急得左班长在地上直向左乱转,教室里乱哄哄响作一团。
忽然,白草哲——一位身高一米七六左右,相貌英俊,顶着一头金发,让人一见就想起德国球星“金色轰炸机”克林斯曼的白草哲站了起来。只见他一伸手,从笔挺的黑西装内兜里就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和两张伍零,向着左浩道:“我替没有带钱的同学先把钱交上。”
声音并不大,却使喧闹的班级一下子静了下来。谁都知道这架“金色轰炸机”扔下了一颗在这个班里从未扔下过的炸弹。然而在我身边却是爆炸了一颗原子弹——我注意到甜甜见到白草哲手中的二百元钱后的神情——那两汪“直流入发鬓间的秋水”立时变成了深蓝色,从她的眼睛里射出的是两道蓝光,并且手舞足蹈,像要冲过去把钱一把抢在手中……
我不知道同学们到底是成熟多于童趣,还是童趣多于成熟?今天下午的体活课,他们竟出去玩“丢手绢”!当放学的铃声响过后,我走出高中楼,见他们还玩得兴趣盎然。
只见白草哲偷偷将手绢丢在甜甜的身后,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走。忽然,甜甜发现身后的手绢,连忙拾起来要跑,却早已被白草哲紧跑几步把她捉住。
甜甜被推进圈心,同学们纷纷让她出节目。她扭了扭蜂腰,含着两汪秋水,用手指着白草哲只说一个:“都怨你……”就扭着纤腰,任别人如何催促,也不再说一句话。
我走进圈内,向众位同学一拱手,道:“她一时想不出什么精彩的节目献给大家,我替她出个节目好吗?”“你替她出个什么节目呀?”同学们起着哄。我笑道:“我给大家朗诵一首我自己根据一首外国名诗改写的情诗如何?”“好啊!”同学们有些雀跃。
我稍一酝酿,朗诵道:
我愿是一条小溪
我愿是一条小溪,
奔腾在深山峡谷间,
只要我的爱人
是小溪里的一条鱼,
能自由地在其中游弋。
我愿是一朵白云,
飘荡在无限的天空中,
只要我的爱人
是天空中的一只小鸟,
飞倦了,静静地歇在我的身上。
我愿是一座孤岛,
孤零零地悬在天边的海洋中,
只要我的爱人
是岛边停泊的小船,
能安全地避过海中的风暴。
我愿是一片草地,
哪怕生长在翰海中,
只要我的爱人
是草尖上的一滴甘露,
能在我的身上获得永生……
我边朗诵,边看着甜甜,而甜甜却望着白草哲。我忽然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酸酸的,很不是滋味。我又向倩倩望去,她却已经站起来,默默地向校门口走去。我凝视着倩倩的背影,一时间百感交集,倩倩和甜甜的身影在我的脑中穿梭往来。
终于,我感觉到:“我最爱的人是倩倩。与甜甜在一起是为了把倩倩忘掉。甜甜的爱慕虚荣正是我所最讨厌和痛恨的。我该怎么办?马上离开甜甜吗?去找倩倩吗?而倩倩偏偏又不喜欢我。且万一甜甜不爱慕虚荣呢?不是伤害了一颗爱我的心!对,‘桃树蛀虫,李树代僵。’不管如何,只要甜甜一日不离开我,我就先把对倩倩的情加倍地用在甜甜的身上,直到她主动地离我而去……”
第十六回 李代桃僵我是一条小溪 残菊愁赋自断蓝色衣袖(下)
第二天课间,我见邝薇等人不断传递着看一张稿纸,且看过后不断点头称是。我微感奇怪,就要过来一看——上面竟写的是一段抒情散文。
我仔细看了一遍,见此文写得言真语切,字里行间透出一种淡淡的哀愁。我更觉奇怪,一问作者,更吓了我一跳——竟是倩倩。我知道倩倩是不大精通于文笔的,此文定是她内心情感的迸发。于是,我从心底就产生了一种想拥有此文的渴望。
我小心翼翼地去和倩倩说:“把你写的这篇短文送给我好吗?”“你……你要它干什么?”倩倩闪着有些迷惘的大眼睛反问。“我……我是见这篇短文写得很好,所以想收藏起来。我想这对于我是很有益处的。”倩倩点点头,拿过那篇短文,把最后一句划掉,重写了一句,然后递给我。
我看时,却见她把结尾改成了“在烦恼面前潇洒地笑一笑,用潇洒的笑来面对所有的不快。”我摇摇头,心道:“此文本一悲到底,她却把结尾改了,虽似乎有点乐观,却很是牵强,不如不改。”但我并没有说出我的想法,就默默地走回座位,把文稿收好。
下午,我们在生物实验室做用显微镜观察洋葱根尖生长点的实验。我和大秦在一组,但是无论我俩怎么观察,就是找不到生长点。什么纺锤体、纺锤丝、前期、后期的就是看不明白。
看多,看厌了,大秦就乱找些东西制成装片在显微镜下乱看。什么花叶、花瓣、纸片,甚至从指甲里抠出的赃物也放在显微镜下看,一时只看得“指缝插钢针,嘴里钻虫子。”引得我俩一惊一咋地惊呼。
这时,在旁边那组做实验的倩倩可能见我们玩得有趣,便过来看我们的显微镜。谁知一眼看下去,竟被唬得一个趔趄,眼见要倒。
我连忙一扶,手却正触在她的胳膊上。甜酥酥、热乎乎、软绵绵的一种感觉从手指直流入我的心田。我只觉血流加速,心跳加快。真想一伸手牵住她的手,领她到一个无人的角落,痛痛快快地说出我的心里话——告诉她我现在的心里是多么的矛盾,我是多么多么地喜欢她。然而,我一抬头,却看见甜甜正向这边瞅。顿时,我只觉我的脸烧得如红布一般。我默默离开倩倩,不敢再看她一眼,默默走到显微镜前,去看里面的虫子……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班主任王老师告诉我们下午不上学——以个人为单位去看儿童公园附近的菊展,回来后写一篇作文。
中午,我们红卫的几个同学在车站等车。倩倩和甜甜站在一起聊着天。我总是自觉不自觉地用眼睛的余光去窥视。见今天的倩倩和甜甜都穿着一件蓝色的外衣。像晴朗的天空似的蔚蓝色外衣,把倩倩映衬得更加美丽可爱;像蓝色水晶一样浅蓝色的外衣,把甜甜的身材显得更加柔美动人。
一时见倩倩向这儿瞅,我就忙把眼光收回,却模模糊糊地听见倩倩对甜甜说:“王思红瞅你呢!”甜甜似乎露出忸怩的样子。我的心却仿佛一叶扁舟掉进大海,茫茫四面皆是水,不知该向哪方靠?
我们来到菊展现场,看到的却不似想象中万紫千红、百花争艳的场面。但见展室周围的花草都已凋零,满地落的都是残枝枯叶、败花丧柳。一阵秋风吹来,那些东西拌着地上的尘土飞得到处都是。
展室左边建有小桥流水、假山瀑布。其时瀑布已经无水,只看得出一块竖立的石板还仿佛留有往日冲刷的痕迹。小桥尚在,桥下却无流水,只剩下浅浅的而且已经落满落花、落叶的灰蒙蒙的一潭死水。还好,水中还隐约可见有几条小鱼,只是都半死不活地爬在水底的石粒上。
展室内确是有三十几盆菊花。因我很少见到菊花,于是便细细地赏,什么“虎啸”、“佛手”的边看边问。等看过一遍,竟没觉得有一盆悦目,就随众人乱哄哄地进了公园。
公园也已不似月前来时的热闹。游人少,开放的玩物亦少。故地重游,增添的却只是伤感。白草哲却是个活跃人物,又花钱买了几袋瓜子分给大家。
我和甜甜各被分了些瓜子,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