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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座城池-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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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那个姑娘觉得塞琳娜一个人在台上很可怜,于是附和了一句:“其实我挺喜欢的。”
    塞琳娜说:“好的。但其实老师是给每个同学都下了个套,土黄色真的很难看,可没想到真有人喜欢。”
    说完,那姑娘就哭了起来。
    塞琳娜说:“来,想哭就哭得大声一点,把你的心打开。Openyourheart。eon,please。”
    我们所有的人都好奇地看着那个姑娘,等着她eon。
    C第一次跟我说话是在一次课外作业后。在我们将要结业的时候,塞琳娜给我们布置了一个结业作业,就是做一个模型。因为是提高班,所以我完全将这件事情忘记了。等到上课的时候突然发现每个同学手里都捧了一个怪物。大家竭尽所能,发挥想像力来讨好这个神经质的女人。
    我旁边座位的同学更是强悍,用卫生巾做了一个沙发的模型。塞琳娜捧着看了半天,说:“Good,good!”
    我们下面议论纷纷,说那家伙看样子也不像特别有钱的,估计不是自己买的,那些卫生巾八成都是用过的。
    我们哈哈大笑。
    我本来想说我将模型忘记在家了,但就轮到我的时候我突然蹦出了一个奇思异想。我掏遍全身,终于找到了一个火柴盒,我将里面的火柴全部拿出,主要是想留着下次用,然后再把空盒子交给了老师。
    塞琳娜收到火柴盒,高兴坏了,大叫道:“太完美了。Perfect,tooperfect!哎呀妈呀,这是老师一直要的一种感觉。Nice,nice,nice。老师要给你A+。”
    同学们一片哗然。
    C去交作业的时候显得异常小心。等她走到台上时,大家发现那是个用蜡烛油做的字母A。
    塞琳娜说:“太没有想像力了。你得C,你是全班惟一的C。”
    就这样,我以全班第一名的成绩,荒谬地结业了。那个用了不少卫生巾的男生屈居第二,得了一个A,其他同学全部是B,而姑娘是C。
    C还夸了我一句,说我真是有想法,她怎么就没有想出来。C看着我的眼神让我感觉到,这个姑娘纵然被扒手偷窃一千次都会觉得世界美好单纯。这是我从来没有遇见过的一个姑娘。
    我和C的第一次约会在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台湾美食店里。我们在吃饭的时候外面正警笛大作,因为在我们前面一公里的地方有一座高耸的老楼要进行爆破。
    C要了一碗面条,还要了一碗豆浆。但是C吃得诚惶诚恐。
    我问:“你是有什么心事,对吧?”
    C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自然是什么都知道。我跟你不一样,我已经成熟了。”
    C说:“我的身体出问题了,但是我没有告诉别人。”
    我说:“你尽管说,你的身体怎么了?”
    C还没说,脸就红了。
    我说:“你说吧。”
    C说:“我来那个了。”
第五部分。2
    我心里一慌,顿时脸比她还红。我把面条里的一个红辣椒全部吃下,说:“太辣了。哦,你来那个了,很正常啊,你的年纪也到了。”
    C说:“我算是来得晚的吗?”
    我说:“这很正常,因人而宜。”
    C说:“你什么都懂。”
    我说:“哦,这没什么。”
    C说:“但是,我发现我的那个出了问题。”
    我说:“你说吧。”
    C说:“你知道吗,我来的那个颜色是红的。”
    我当时就懵了。我说:“按照我的经验——不不不,按照我的理解,这月经就应该是红的啊。你这个是正常的。”
    C说:“胡说,是蓝色的。”
    我马上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我想,这女人的事情,果然是不能靠大脑来想当然的,没经历过还是不能瞎说啊。但是我还是不甘心地问了一句:“为什么啊?”
    C说:“你看广告里,那卫生巾上面的,都是蓝色的。”
    C说话的同时,她身后的巨大落地玻璃里,一座三十层的大楼轰然倒塌。
    我到现在都怀念C当时的单纯美好。尽管有的时候那是无知。
    和C的交往很快发展。C对我抱有极度崇拜的心理。至于这个心理是如何而来的,我不得而知。我觉得我这样三分球投十个进一个的人,能得到一个可爱姑娘的崇拜很不容易。所以在这个姑娘的面前,我尽量将自己表现得渊博。我到现在还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喜欢她,但是我似乎一直错误地确定她很喜欢我,而且是无药可救地喜欢。
    C在第二次交往的时候送了我一首歌,她别有用心地将歌刻在盘里。我回去一听,歌词是这样的——
    每一首想你的诗
    写在雨后的玻璃窗前
    每一首多情的歌
    为你唱出无心的诺言
    每一次牵你的手
    总是不敢看你的双眼
    转开我晕眩的头
    是张不能不潇洒的脸
    给我个温暖的陷阱
    和一个燃烧的爱情
    让我这冰冷的心灵
    有个像到了家的憧憬
    禁闭这深锁的门
    你我情深地飘零
    打开你孤独的窗
    莫要转过去你的身影
    走进你深藏的梦
    谁在无声地睡眠
    点亮你未泯的灯
    是张不能不害羞的脸
    给我个温暖的真情
    和一个燃烧的爱情
    让我这漂泊的心灵
    有个像找到了家的心情
    我听了半天,将歌词抄下。经过查询,没人知道这是谁唱的。五年后,我终于知道这是罗大佑的《家》。我很好奇,这样小的一个C,要将这么苍老的一首歌给予我,是什么意思。
    我百般猜想,反复琢磨。觉得这歌词写得真是寓意太丰富了,那句“是张不能不潇洒的脸”势必是唱给我听的,而那句“是张不能不害羞的脸”是唱给她听的。我一个哥们听后说,后四句似乎暗示她家庭不完整,急需和我结婚。这话让我非常害怕。
    我当面和她说:“我们是没有结果的。”
    C说:“不要嘛。”
    我说:“什么要不要嘛,你必须要听我的。”
    被那哥们吓唬以后,我开始刻意躲避C。而且我觉得,作为偶像的我,是不能中饭时出现一次,晚饭时又出现一次的,那样就会失去偶像的光辉。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她不
    顾一切地喜欢我、崇拜我,而我却还在不置可否。所以,我必须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
    自从有那样的想法后,我大概一个月见C一次。C每次都对我依依不舍,而且几乎每天都要给我打两次电话。另外我还会每周收到C的信件,我的电子邮箱也总是被C的准垃圾邮件塞满。在C作任何重大的决定,比如说是A发卡好看还是B发卡好看时,她总会询问我,以便定夺。
    C总是自动过来找我。而我对这个很是反感,虽然大部分的男生都很羡慕我有如此幼齿的一个女朋友。
    我记得我们除了那次一幢大楼在C身后倒塌的约会,很少有其他的外出约会,一般都是C不远千里过来找我。那时我们就闹过一次别扭,但这件事情说来还真是难以启齿。
    那天C急匆匆过来找我,说有件重大的事情。
    我说:“你说吧。”
    C说:“我现在知道一个事情,原来恐龙的反应是很迟钝的。”
    我说:“这是当然的,因为恐龙那么大,它的神经末梢得到了讯号传到大脑自然会经过一段时间。”
    C说:“是啊是啊。但是我看到报纸说,如果恐龙的尾巴断了,要过一个礼拜才能有反应。”
    我说:“谁说的?”
    C说:“一些考古学家经过研究以后得出的结论。”
    我说:“不要相信他们,他们瞎说的。”
    C说:“为什么呢?”
    我说:“我说不要相信就不要相信,肯定不是真的。”
    我发现自己似乎特别喜欢反驳C的想法和发现。
    C说:“可是我相信啊。”
    我烦了,说:“你怎么这么笨啊。你看,恐龙的尾巴断了,要一个礼拜才能反应过来,那恐龙交配时,男恐龙觉得爽了,是不是要一个礼拜以后才能射精啊?如果那时它正在吃草,就正好射地上了。哈哈哈,哦,你这么一说,我终于知道了,原来恐龙是这样灭绝的。”
    C脸红道:“你怎么不相信科学研究呢?”
    我说:“你看,我也是推理了一下嘛。你怎么不用自己的脑子呢?”
    C说:“我觉得他们说的是真的。”
    我生气道:“那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还过来问我什么,快回去。”
    C说:“我只是……”
    我给C叫了一辆车,说:“回去回去回去快回去。”
    那天的某一个时刻,我觉得自己是彻底不喜欢C了,因为我的威严受到了挑衅。而挑衅我的,居然是那些天天挖泥的家伙的一个可笑的猜想。这难道是科学?
    我突然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神,但是正受到科学的威胁。我想,虽然出于不知道的什么原因,我不喜欢她,但是我必须挽留这个信徒。
    在僵持了半个月以后,我给C打电话说:“我请你吃饭,约你出来看大海。”
    C活蹦乱跳地出来了。
    我们坐了一个小时的公共汽车。C握住我的手,但是我没有任何感觉。我仔细端详C,她是所有和我关系亲密的姑娘中最漂亮的。这样的姑娘,如果在我所在的禽兽遍地走的学校里,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如果她只有一个男朋友,结果肯定是被强奸。
    C睡在我肩头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肩膀很酸,很希望她能靠着玻璃窗。
    但是,如果有人想把我的C夺走,我将用生命来捍卫。不过,我坚信,虽然可能很多人有这个想法,但他们在C的眼里,都像这窗外飞逝的油菜花一样渺小。
    一个小时以后,我们来到海边。
    C问:“这是大海吗?”
    我说:“是的。你别看它是黄色的,但也是大海。”
    C说:“那为什么它是黄色的呢?”
    我站在长江的入海口,说:“因为这是黄海。”
    C说:“啊,我们到黄海了啊。”
    海边是巨大的滩涂,在离开海堤大概五百米的地方,有一幢三十几层高的住宅楼,据说是个跳楼的胜地。后来因为在最高的露台上跳楼的人实在太多,所以政府强行封闭了去往露台的楼梯。于是,二十九楼的过道窗户成为了最热门的一个地方,在短短的一年里,就有十一个人从那里纵身跳下。
    我常常想,住在二十九楼的那两户人家是怎么样的感受。但是他们依然没有自费把过道窗户封死,这实在是让人费解。天知道里面住的是什么样的人,或者不是人也有可能。
    后来我知道,住在二十九楼的人早就已经近水楼台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地一一跳下去了。这着实让人感觉阴森。
    而奇怪的是,在我经常来的这个海滩上,我似乎从来没有撞见过晴天。每一次,天总是和心情一般的阴森,但就是不下雨。
    我和C拉着手,面对着大楼。
    我说:“C,我常做一个梦。”
    C问:“什么?”
    我说:“梦境是这样的。在一个傍晚,下很大的雨,我拿着一个望远镜,爬上一个山头。我突然看见一个港湾,我就拿起望远镜看,我发现海里停泊的都是着火的大船。当我放下望远镜,我却已经在和前面一样的一幢高楼的过道窗户里了,然后我的望远镜就掉了下去。我和望远镜一起跳了下去。后来我就在地上了,我还在到处搜寻望远镜的残骸。这时候走过来一个老头,说:”你还找啥望远镜的零件啊,你看看你自己,早就比这望远镜摔得更惨了。你看,都碎了,还是跟我走吧。‘“
    C吓得张大眼睛看着我。
    我说:“我做这个梦的时候,还没有来过这里。后来到过一次这里,看见了这幢楼,我觉得和我梦境里的很像。”
    C说:“你不要吓我,我最怕吓了。”
    我说:“我不是吓你,你陪我上楼。”
    C说:“好吧。”
    我本来想的是,C害怕万分,不愿上楼。但没想到C这样爽快就答应了,倒让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我看看那大楼,发现大楼后面的天空放晴了,像是在召唤我上去。
    我拉着C走了很远的路,绕过一片种满矮小灌木的草地和齐人高的竹子的空场,来到了大楼的门口。
    门口比我想像中的要破。前面是一道防盗门,罩着漆黑的大厅。大厅外面有一张椅子,坐着一个老太太。地上还放了些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我和C走近。老太太张口说:“小弟弟,要不要买望远镜?”
    我走进大厅,电梯只有一个,永远停在七层。无论我怎么按,电梯总是巍然不动。老太太探头说:“电梯坏了,走楼梯吧。”
    我这才知道为什么住二十九楼的人会自杀。如果让我住二十九楼,又没有电梯,估计我也会自杀的。
    我说:“C,你能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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