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落初尘-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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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就算老爹辞官了还有人家张府呢,他们会坐视不管?你想得也太天真了!”
莫测的心
细细辨认,发现竟然是纳兰揆方的声音,别是又在想什么损招呢吧。我好奇地轻步走过去,在斜下去的草坡底部,有两个人正坐在河边玩水。听了玩伴的话,纳兰揆方豁地站起身,怒道:“你着死是不是,人家是什么人,就算老爹辞官了还有人家张府呢,他们会坐视不管?你想得也太天真了!”
“没关系,我们不说谁知道呀。那个固执老头做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叫无事生非,谁让你帮我出气了,再怎么样我也不会走这步棋!万一被皇上知道追查下来,你逃得掉?”
秀女?张府?听上去好象他们在谈我的事似的,莫非那件事是他们做为?我心念一动继续站在树后偷听。当揆方的朋友侧过脸来,我一下子惊艳的睁大眼睛,天哪,明明一副男声嗓音,不想竟生得这么出众简直赛过潘安!他伸出白皙的手拉住纳兰揆方,“一旦她选进去,既对付了她又破坏了廷璐的好事岂不一箭双雕?”
纳兰揆方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字一句的咬牙道:“听着,我不想让她当秀女!”
“什么?你……”
纳兰揆方说完那番话扭头愤然离去,他朋友顿时慌了神急急追上去,“揆方,等等我!”
等他们离去我从树后闪出,刚刚真是看了一出好戏,原来秀女事件是那个潘安少年搞的鬼,真是的,这招够损的!算纳兰揆方还有人性居然会反对这件事。不知那个少年是什么人?总觉得他看纳兰揆方的眼神还有对纳兰的态度显得那么暧昧,他们之间……刚想到某个念头浑身顿时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恶心死了,真想不到纳兰揆方还有这种朋友!
“今儿收获不小!还是皇上的面子大,那里躲了多日的猎物都一古脑跑出来献殷勤了。”
“哈哈,打猎需要技巧,你要学的东西多着呢!”
是廷璐的声音!我惊喜的转身望去,只见皇子及一帮亲贵们陪着皇上有说有笑的往回走着,廷璐也在其中,后面跟着乌泱泱一群人,有朝臣,有侍卫还有蒙古首领们,我开心的一笑,拎裙跑了过去。
“木兰,你怎么一个人在林里玩啊?”皇上骑在马上心情愉快的问道。
“没办法啊,谁叫皇上的魅力大,民女认识的人都被您吸引走了,自己只好一人找乐子了。”在我回话时,廷璐已骑马走出队伍来到我身边,一只修长有力的的伸了过来。我仰头看着他,一身戎装的他显得俊逸潇洒,眉宇间满是阳光般的笑意,此刻正冲我笑眯眯地眨眼睛。我接住他的手,他一施力便将我抱了上去。“在等我是不是?”
我点点头,把头依在他胸前美美的靠着。
爱管闲事的皇上
皇上看了我们一眼,淡淡笑道:“木兰啊,你答应给朕讲故事的,想好没有啊?”
一听我要讲故事,后面几个年轻人纷纷赶到前边,好听得更真切一些。皇上看看左右,眉头一挑扭头冲张英笑道:“真真不得了,木兰的魅力比可朕大,瞧瞧,这时候一个比一个积极!”
讲个什么故事好呢?我想了一会儿,忽想到一个段子,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好吧,那就讲一个白头携老的美谈吧。从前有一对夫妻共同生活了六十年,当人家看到他们白白苍苍相互扶持着的样子,都很是羡慕,就问老人家,能不能告诉我们,你们是怎么相敬如宾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有没有什么心得啊。于是,老人就给他们讲了一件事。说有一次,他和新婚妻子骑驴回家,妻子在前他在后,妻子骑的那头驴很懒,走一会儿就停下了,就听妻子说了一句:第一次。过了一会儿那头驴又停下了,妻子道:第二次。最后,当那头驴再次想偷懒时,妻子二话不说拿出猎枪一枪将驴打死。丈夫见了很心疼,忍不住埋怨:你怎么把它打死了!就见妻子冷冷的看着他,说了句:“第一次……”
“原来是这么个相敬如宾法!”
周围爆起一阵笑声,大家都哈哈笑起来。皇上也忍不住笑了,“原来如此,这个故事有意思。早就风闻木兰很会讲故事,今日一听果然所传不假呀。”张英呵呵地笑:“皇上,木兰姑娘住在臣府上时,经常给我们讲故事的,有她在,府里天天都少不了热闹的。”
“好呀,朕就喜欢听故事,有木兰在,再枯燥的行程也会变得很有趣啊。”
经皇上一夸赞,廷璐颇为风光露出一脸的喜色,旁边随侍的亲贵子弟们怀着各异的目光朝我望来。幸好纳兰揆方不在,不会担心有人煞风景的寻我麻烦。廷璐兴奋地低头在我耳边说悄悄话:“哎,我已经跟爹提过了,等二哥他们成了亲,我们也把事办了!真想快点把你把娶过门,一天都不想耽搁了。”
这家伙竟然不顾这么多人的面和说我情话,我脸微红。
“少臭美,我可不想那么早成亲,我还想多过一段自由时间呢。”我嗔道,暗中掐了他一眼。他放在我腰间的手臂猛地一紧,以示他的不满。好喜欢看廷璐吃醋的样子,我被逗得咯咯直笑。
皇上的脸朝这边侧了一下,正跟明珠张英谈到一班子弟们的命运归属,他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听说廷玉快要成亲了,也是娶桐城姚家女,可是真的?”张英点头称是。皇上颇为可惜的叹道:“可惜了,朕本想亲自替他指婚呢。朕那四格格对廷玉可喜欢得紧哪,这下不成了。对了,廷璐,你可不要学廷玉匆匆成亲,喜欢谁等着朕亲自为你指婚,风风光光的大办一场!怎么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皇上怎么这以喜欢插手别人家的家务事啊!
皇上的意图
皇上的话一出口,好几个人同时愣住了。张英意外的看了皇上一眼,扭头望向我们。胤禔和太子爷倒面色如常,甚至还带着几分欣喜。只有廷璐睁大眼睛,老大不满的叫出声:“皇上!“
“哎,就这么说定了。放心吧,朕保证给你指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不等廷璐说什么,皇上已经哈哈一笑纵马跑起来。廷璐低咒着什么,加快速度追了上去。一路上,我一直被皇上指婚那句话困惑着,还有胤禔那副惊喜的表情,总觉得这件事的背后另有玄机。快到营区时,皇上下了马改成步行,一干群臣一一下马跟着走路前进。
前方不远处有几个蒙古人在聊头谈话,其中一人扭头朝这边看来,视线扫到我这里便定住不动了,目不转睛的注视着。
是噶尔丹!对他这样露骨的举动我有些反感,于是,调转目光看向它处。廷璐下意识的握住了我的手。当他们看到皇上回来了,噶尔丹这才收回视线,随蒙古人齐行礼鞠躬。
皇上停住脚,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我,眼中浮现出一抹了然于胸的神情。
只见李德全迎了上来。“皇上,京城的折子到了。”
“知道了。”皇上挥手让人各自散去,大阿哥说好要请我们喝酒的,我刚要和廷璐离开,忽听皇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木兰姑娘,朕很想喝你泡的凉茶。”
回头一看,皇上正望着我。我愣了一下,行礼道:“是。我这就回帐子拿。”皇上点点头,朝主帐行去。
我让廷璐先去大阿哥那里等,自己则返身回帐子取东西。回到主帐,皇上正在俯案看折子,宫女和太监在旁屏息静立着,诺大的帐里悄然无声。我轻手轻脚的将茶叶放进茶壶,倒入热水,皇上用的杯子要用热水烫过,忙了一会儿,最后将泡好的茶端到案几上。
皇上端起来浅尝了一口,点点头,赞许道:“嗯,就是这个味。”
桌子有两份折子摊开着,我随意地往折上扫了一眼,一个是户部奏请秀女一事,另一个则是礼部要求修改选秀律法一事。不知是有意无意的,皇上并没有将这两份跟其它阅过的折子放在一起,站在这儿很容易看得一清二楚。趁他喝茶的空当,我歪头瞄向正文,不料,竟然发现参奏的内容与我有关。因为秀女的名额一旦确定,若要更改必须奏请皇上。而我的户籍资料正从桐城送来的途中,就算收到怕也赶不上更改了,念及我的身份特殊,又与张英有关,户部不得不奏请皇上定夺。
想不到这件乌龙竟然要惊动皇上才能更改过来,那个潘安相貌的美少年给我制造的麻烦真不小呢,看到这里,我不由眉头微皱。另一个折子的内容更离谱,秀女一般从满、蒙八旗中遴选,如今居然有人建议更改定制,将选秀范围从八旗扩大到朝廷四品以上官员之女云云。我努力回忆历史,不记得清朝有更改秀女制度一说,上这条建议的官员定是想迎合皇上猎艳的心理,可惜这个折子多半不会被批准。
敬茶加补充部分
就在我呆呆的出神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咳,我一惊,迅速收回视线,奏折岂能随便人观看,我心知犯了大忌,心扑扑的跳得飞快。皇上若无其事的点点茶杯,我才注意到茶杯已经空了,忙重新续水。
“来呀,传张英父子。”
门外的李德全道了声喳,领命而去。不见皇上发话,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静静的站在原地候命。过了一会儿,张英三人掀帘进来了,一见我也在均露出意外表情。待他们行过礼,皇上刚要说话,就听外面有人报:“启禀皇上,噶尔丹求见。”
皇上眉头一抬,自语道:“冷落了他几天应该见见了。宣吧。”
噶尔丹大步进来,抬头见我也在,当下一愣,见众人都在注视,他单膝跪地。“噶尔丹叩请圣安。”
“噶尔丹呀,你可知朕为何到现在才召见你。”
“噶尔丹不知,只道皇上向来亲近近支部族。”
“你错了。”皇上冷冷地看向他,“朕对蒙古各部一视同仁,没有亲疏之分!倒是你,所作所为已经引起其它各部之众怒,纷纷让朕还他们一个公道。”
皇上似乎有意让他多跪了一会儿,直到这时才道平身,让噶尔丹直起身来。“皇上,我准噶尔部只是在夺回属于自己的土地,从不占领大清一分领土。”
“可朕了解到的消息却是你准噶尔部并不安份守已!前些年你占据南疆将势力扩至天山南北,而今又率部进攻喀尔喀蒙古土谢图汗部,严重威害到大清边疆之安定。噶尔丹,念你此番前来见朕还有主臣之心,朕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你要在半年之内将部众带回属于你的地界!如果做不到,大清有能力灭了你整个部族!”皇上言词锋利,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噶尔丹。噶尔丹腰杆挺得笔直,没有说话,似乎在揣摩皇上言语的份量,少顷,他缓缓单膝跪地低下了头。终于夺了噶尔丹的锐气,皇上口气也松软下来,说道:“噶尔丹呀,朕一向很欣赏你的,无论冶政能力还是带军打仗,你在大清算是一等一的人才啊。朕可不希望失去你这个人才啊。”
先兵后礼恩威并重……皇上这招使得真绝妙!
“木兰。”皇上扭头冲我做了个手势。
什么意思?我睁大眼睛,一脸迷惑不解地看着他。皇上无奈的笑道:“朕让你给噶尔丹上茶,非让朕把话点明么?”
我看了皇上一眼,小声在心里嘀咕,不说明白我哪知道什么意思啊?这原本是宫女的差使吧,这倒好,连我也使唤上了。我倒了茶,走到噶尔丹面前,双手递过去。
“这是木兰冲的凉茶,天下独一份,你也尝尝吧。”皇上低头,端杯喝了一口。
噶尔丹接过茶杯,却也连我的手一并握住,眼睛定定地看着我,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满是狩猎之意。
割伤
什么,这人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我无礼,他想做什么?我倒吸了一口气,暗自使劲想收回手,不料,他的手如铁钳般纹丝不动,我一惊,抬起头,有点生气的瞪着他。余光中,我看见张廷玉和张英对视了一眼,齐看向皇上。皇上眉头一挑,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沉吟片刻,随和地笑道:“哎,噶尔丹,你这样会把人家姑娘吓坏的。”
我正用力往外抽,不料噶尔丹听了皇上的话,冷不丁突然松了手,没有妨备的我连倒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到旁边的软垫上。我惊愣愣的看着他,一时间忘记了反应……可恶,他怎么说松就松了!摔得我好痛!我满脸涨红的狠狠瞪了噶尔丹一眼。皇上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张英也愣住了,张廷玉先是一惊,很快释然地松了口气,不悦的看向肇事者。
我强忍着生疼的屁股站了起来,却见噶尔丹眼中漆黑的眸中隐隐透着几分笑意。
放开了我的手,杯子还留在他手中,他一饮而尽,再次看了我一眼。宫女上前接过他的杯子退了下去。皇上飞快看了噶尔丹一眼,眉眼间现出一抹心知肚明的笑,但很快,那抹笑意便隐没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复杂意味的淡笑。
“噶尔丹,只要你不擅长扩张势力,塌塌实实的替朕驻守西线,朕就赐你领地子孙世袭,还可以享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