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落初尘-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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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二代为相,早已成为历史佳话。
历史重臣
而此刻,历史书中的人物竟然活生生站在我面前,现实版的历史教材啊。
廷玉漆黑的双眸定睛的看着我,我竟然完全动弹不得,生生愣住了。现在的他尚未走上仕途,应该还不怎么有名。人们谁也不会想到,十几年后,他会成为大清历史的一代名相。张廷玉见我直直的对着他的视线,不由一愣,越发对我打量起来。
廷璐看看张廷玉,又看看我,重重咳了一声。我的心神被廷璐这一声咳猛然间扯了回来,随即脸烧起来。在这个时代没有哪个姑娘会象我这样紧盯着某个男子猛瞧的。
这时,书堂里响起一阵轻欢的叫喊声,一群年轻男孩开心的从屋里跑出,继而包围住我。张廷璐见下课了,高兴的扯了扯我衣服,“喂,你是来找我的吗?”
我轻轻一笑,把拿在手中的东西晃了晃,“找你一起来放风筝啊,顺便抽查一下你的功课,看你是不是真的在学!”
“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在学哦!还等什么,来啊!”他接过风筝,马上扯着线跑起来,一群男孩们纷纷吆喝着从我身旁跑过去。我才追了几步,忽然想起身后的张廷玉,回头看去,他正看着我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想到刚才丢脸的举动,我不由地脸一红,忙跑开了。
廷璐拉着线在前面跑了一阵子,转身冲我绽放一记如阳光般灿烂的微笑。
我浅笑着也朝他招了招手。
看到张廷玉的同时,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张廷璐这个名字感到熟悉了,我已经将他和历史上那个死得很惨的某人联系到一起。此刻看着在空地上跑动的活泼身影,再一想到他的最终命运浑身不由一阵发寒。
原本他们的世界里不该有我,既然上天安排我在这个时代重生,并且结识了他,我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也许……历史是可以改变的。
廷璐跑着跑着,风筝线突然被旁边的树枝勾住,飞不起来了。大家开始吵嚷着谁上去拿。院前种的多是果树,树枝开叉较低,很容易踩着爬上高处。看男孩们争论不休,我摞起袖子便迅速爬了上去,突然,下面的争论声消失了。往下一瞧,正迎上一张张惊讶的面孔齐刷刷朝我看来,我一愣,突然想起一件事,在古代有教养的女子哪有爬墙上树的,偏我这么积极,似乎做的有点过头了。
要不要下去补救形象呢,我正犹豫时猛然发现有人一下子挤到我身边,扭头一看,恰好跟扭头过来的廷璐相遇。
“啊?”廷璐见我也在着实吓了一大跳,“你、你怎么也上来了?”
人生若是如初见
“……因为……不太高嘛,所以……”没等我说完,廷璐心情大好的拍拍我的肩,很亲热的说:“胆量不小嘛,我喜欢。不过真要被你摘到风筝,我们男人的面子就丢光了。”说罢,他哈哈一笑,丢下我动作轻快的攀了上去,很快拿到了风筝。他冲我得意的晃晃,“劳驾,我要跳下去喽。”
话音刚落,他真的就这样跳下来了,着地空间原本就不大被他一挤,我脚下一滑,身体突然失去平衡斜斜地向后仰去,“啊!”我惊呼出声。廷璐脸色一变,急忙伸手来抓,无奈动作慢了一拍,我已然向地面坠去。
难道又要死跷跷了,不知道这回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就在我惊魂失措间,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接住了我,我手抚着胸口,喘息着向他道谢,一个低沉温和的声音回道:“无须客气。下次可不要再这样冒失了。”
这声音……是张廷玉!我猛一抬头,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迭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眸中漾着微微的笑意。不知被里面有什么东西吸引,竟然让我一时怔住了。
“你是木兰?”
他的声音让我回过神了,我抖抖衣裙拍拍身上的土,借此时间我迅速平复心情,用轻松的语调回道:“这回说对了,我就是木兰。”
有幸与古代伟人相遇和结识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不知他对以前的木兰有什么态度,对我又是什么看法。我肯定不会委屈自己,即然有机会重生自然要活出个精彩,这样才不白活世上一趟。下课后,廷璐拉着我要去别处玩,廷玉似乎想叫住我,可惜被积级的廷璐抢先把我带走了。廷玉和廷璐兄弟一个从容淡定稳重自恃,一个活泼好动,活力十足,是性格完全相反的两个人。整整一下午,我被弟弟廷璐带着东跑西颠玩了好久,最后我们坐在桥头边,眺望江边的来往船只。
“哎,想不到你也很会玩嘛,跟以前的你完全不同。”廷璐碰了碰我,惊奇的问。
他在说之前我们在船上钓鱼的事,他只钓到两条鱼,而我用下网子的方法捉到很多小鱼,这一招让他佩服不已。这些手艺完全归功于我爷爷,我爷爷自打从税务局退休下来,对钓鱼产生了浓厚兴趣,经常约一些钓友们去附近的钓鱼场去练手,久而久之,就成了经验丰富的钓手。受爷爷的影响,我在原来约鱼的基础上改进方法花样百出,实用效果比垂约高出许多,当然,也不免失去了很多垂钓的乐趣。
听他提到从前的事,我顺口问道:“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
“那时候,你很文静,又怕羞,我和二哥去你家拜访时,总见莲出来见客,很少见你单独出来。你娘说你喜欢一个人在屋里做些针线活。对了,听说你的绣工很出众,哪天帮我做个荷包怎么样?”
刹那间的心动
“荷包?啊,好啊,以后有机会吧。”我随口道。心里暗自思忖,回头笼络小青,让她帮我做一个应付应付了事。
廷璐大概听出我在敷衍他,不放心地提醒道:“我是说真的。”
“啊?”我一愣,见他在很认真的看着我,马上反应过来,“不就是个荷包嘛,记得了。对我来说小事一桩不是。”对原来的木兰来说是小事一桩,对我来说……那就稍有难度了。我很认真的点点头,以示肯定,这下他开心的笑了。
“好,几天后我可就要收帐哦。”他笑着站起来,顺手把我也拉了起来。
一站起来我才发现,廷璐比我高出不少,修长的身形再配上俊朗的五官,站在人群中绝对是个抢眼人物,尤其他笑起来的样子分外迷人。他弯腰拎起鱼篓子,得意的说道:“走,我们回家了。”
他打着赤脚,裤管卷到膝盖,左手牵着我的手,右手拎着鱼篓子。我的衣裙总算还保持着干干净净的样子,另只手拎着两条鱼,就这样我们心情愉快的并肩前行。落日的余晖把天边的浮云渲染成火红色,赤红,浅红,各种红色交织一起,远远望去煞是好看。我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样壮观的火烧云!
回去的路上,廷璐给我讲了很多京城里的事,讲大街小巷的繁华市景,贵族哥们的闲余趣事。讲得我很神往。因为听得太过入神,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家门口。
“你们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张廷玉站在府门口正看着我们。
“二哥,看我们捉的鱼,今晚回去可以尝尝鲜了。”廷璐得意的晃了晃鱼篓。张廷玉的目光在我身上转了一圈,很不满意的数落道:“你怎么带着木兰玩到现在才回,你无所谓,也不替木兰想想。今天姚中堂回来你不晓得?”
啊!经张廷玉一提,猛然间我这才想起这回事。糟糕,光顾着玩了早把这件事抛到天上去了。我忙鱼把手中的鱼塞给廷璐,拎着裙子直冲府门,突然,张廷玉一把拉住我,“你打算这样去见你爹?”
他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我,朝我裙角下方扫了一眼,顺着他的视线一看,才发现裙角沾满了点点的泥花,样子很是狼狈。他观察的倒很细微嘛。我不由一笑,听话的行礼:“晓得了,回房换穿新衣服就是了。我先走了。”才跑了几步,我猛得停住身形回头问道:“你们也要来吗?”
一回头,正跟张廷玉的视线对上,漆黑的眸子闪烁着令人心跳的东西,似乎从刚才起他的视线就一直未曾离开我。
洗尘宴
“木兰,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病还没好就东跑西颠的,娘都为你担心死了。明知爹今天回来还跟廷璐跑出去疯玩,姚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这是娘让我送来的新衣服,赶紧换上,叔伯家的女儿们都已经到了。”
只见小青陪着一位衣饰华丽的姑娘正等在院前的拱门前,说这话的人长得跟我很像,能用这种口气说话的应该就是我的双胞胎妹妹雪莲了。雪莲人如其名,出落得比我漂亮许多,穿金戴银长裙坠地,很有大家闺秀的味道。她埋怨的看着我一眼,放下衣服就匆匆离去。
我才是姐姐吧,这个妹妹似乎是个难应付的主儿,一付当家老大的模样……
“我的姑奶奶,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时间发呆,客人们都在后花园等了,如果再让老爷等,我看你以后也没好日子过了。”小青见我兀自发呆,忙上前拉我回屋。
真是主子不急,急死太监。见小青急火火的样子,我不由一笑:“你这么婆妈倒象我多了一个娘,好了。听你的就是了。”
小青帮我重新梳洗打扮,重新换上新衣裙,最后不得不承认,经过小青的巧手打扮,转眼间一位娇美动人的小美人出炉了。我对镜子一照,很满意的捏了捏小青的脸蛋,“手艺不错嘛,多谢了。”
逗着小青又气又好笑的直跺脚。“哎呀,小姐这时候还有闲心开玩笑,快走吧!我们要去后花园了。”
朝廷重臣姚文元一年才回一次家,上官回乡地方官员都来前来拜见。府里进进出出走动的除了自家亲戚多是地方要员和有身份的人,所以迎接他归来几乎是姚家一大盛事。不光自家女眷要盛装出席,连各家的亲戚们也都携而带女前来拜访,厨子更卯足劲置办出很多精致佳肴,由于来的人太多,宴席只好摆到花园里,全府上下跟过新年似的十分热闹。
要应付的人数之不清,姚文元从一进门开始就忙得没处落脚,自然顾不上查问我的事。也幸好来得迟,来到花园时,所有本家亲戚都已经落座,其它姑娘们也各归各位排行入座,省去了我一一见面问候等礼节。在小青的带领下,我在雪莲身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刚坐好就发现,张廷玉兄弟也到了。他们坐在邻桌的位子,恰好跟我面对面。
张廷玉抬头朝我望来,投之一笑。廷璐的反应更甚,直接拿着酒杯凑到我身边扬言给我们这桌敬酒。待女眷们低头喝酒时,他朝我挤眉弄眼,在我耳边低道:“其实我想敬你来着。”说罢,连杯都没沾就一溜身回去了。我看了又好气又好笑,幸好没人发现,不然铁定有人拉着人灌酒。
张狂少年
廷璐坐回去后,我看见张廷玉低声跟他说了几句什么,他蛮不在乎的呲牙一笑,接着便跟旁人说笑起来。他们那桌坐的是些地方贵公子哥们,笑谈风声,看上去好不热闹。张廷玉的父亲是朝廷一级要员,位高权重,自然成了桌上的主客,旁人们都刻意奉迎着说话。不过张廷玉跟他父亲一样为人低调,不喜太过张扬,他喝了两杯便不再碰酒了。但旁边有个长脸后生不依不饶吵着要跟他敬酒,廷璐起身相拦替哥哥喝了那杯酒,这才将其拦下。
我看在眼里,心头很窝火,不知那位后生什么来头,说话与神态嚣张得不行,竟然不管不顾的跟人拼酒,实在有失身份。廷璐几次想说什么均被张廷玉一个眼神制止。雪莲也看到了这一幕,生气的低道:“那位纳兰公子太过份了,哪有这么敬酒的!”
其它姑娘扭头看了那边,纷纷认同的低声附和。
“你们有谁知道他吗?”我问大家谁认识那个人,竟无人回答。纳兰是复姓,很象满族人的姓氏。
坐我旁边的姑娘是我一个妹妹,三姨太家的,她借着手绢擦嘴小声道:“我听说他是京城那边来的,很有来头。刚才还见很多官员跟他打招呼呢,想来背景不小。”
这时,雪莲突然起身朝主桌那边走去,其它姑娘们见状,纷纷分意的起身跟上,一个妹妹忙拉着我凑上去。父亲姚文元白天里忙着接待各级官员,身上的官服都没来得及换,加上主桌坐的都是地方官员,很有气势压人的感觉。雪莲红着脸走到父亲张英面前,行了礼,手捧着一个物件递上。“爹,这是女儿送您的礼物,亲手绣的汗帕。”
姚文元接过来看过,很满意的长笑:“哈,我女儿的绣工是越来越精细的,好好!辛苦女儿了。”雪莲得到表扬,喜滋滋的朝我们招招手,等在旁边的几个姑娘见状,一起围过去,纷纷拿出自己的礼物呈上,哄得父亲大人开怀大笑。
此情形倒让我感到颇为尴尬。老天!从不知道宴会还安排了这出节目,没人跟我提起呀。怎么办,她们都有所表示,我总不能空着手啊。
正当我踌躇万分很是为难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问道:“怎么了?”
是张廷玉。百般无奈之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