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无垠-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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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里一惊,今天是我新婚头一天,为何阮心瑜便召我进宫?虽然疑惑,却不得不更衣进宫。坐了车进了重华门,想起那日百花盛宴,与阮心瑜携手进宫的情形,心中不禁感慨。又想到东方汐早上不过与我说了几句不快之语,便不再理我,心中愈发郁闷。不知不觉已到了飞凤宫门外,宫女前去通报,要我在门外等候。
这飞凤宫秀丽华贵,比之春熙宫更加庞大威仪,我心事重重,却也无心欣赏。一会儿只见朱络走了出来笑道:“明南王妃久等了,皇后娘娘传您进去呢。”
我随朱络进了宫门,一路繁花似锦,清香扑鼻,却不进正宫主殿,直往后院而去。进了一处暖阁之内,只见阮心瑜坐在软榻之上,正自凝神沉思。她身着明黄绣凤锦缎宫袍,头戴黄金镶玉飞凤,尊贵之气浑然天成,自有威仪。我忙跪拜道:“臣妾明南王妃阮心璃叩见皇后娘娘,愿娘娘福体安康!”
阮心瑜连忙将我扶起,笑道:“妹妹何必如此多礼,此虽在宫中,却并无外人,你我姐妹只需如在家时一般才好。”
我只得笑了笑,由她拉着我在软榻上坐了,紫莲奉了茶来,阮心瑜道:“妹妹尝尝,这是今春才得的茉莉香茶,可是合口?”
我浅尝一口,果然清香扑鼻,饮之则满口生香,不由叹道:“好茶!真是好茶啊!就连妹妹这不爱喝茶之人也是喜欢。”
阮心瑜道:“既是喜欢,就带些回去。”当下吩咐朱络去包了一罐,我自是称谢。阮心瑜让屋里的人都退下了,方才正色道:“妹妹如今已是明南王的正妃了,他……待你如何?”
我一愣,原来阮心瑜是担心这个,不由得心中一宽,道:“他……还好。”
阮心瑜道:“我听闻王府中有一侍妾……”
我忙道:“那侍妾非烟原是温柔和善之人,姐姐大可放心。”
阮心瑜沉思道:“既如此,我也就放心了。”犹豫半晌,又道:“妹妹,姐姐还有一事,望妹妹能跟姐姐说清楚。”
我怔了怔,问道:“何事?”
阮心瑜将茶盏放在几上,眼睛望着那茶水,依然不动声色,淡声道:“皇上在百花盛会之前,曾私下里召见妹妹,却不知为何?”
我不由一愣,道:“这……妹妹不是说过,皇上只不过是随便那么一问,并无其他。”
阮心瑜抬眼看向我,眼中平静无波,道:“是吗?为何到了今日,妹妹还不肯跟姐姐说实话?这皇后之位,原本是属于你的,对不对?”
我大惊,吓得赶紧跪在地上,急声道:“皇后娘娘这么说,可要折煞臣妾了!臣妾无德无能,怎么可能与皇后娘娘相比?”
阮心瑜没有动,只叹了口气,道:“你我姐妹十几年亲如一人,有什么事不是知根知底?我又不是瞎子,皇上对你有情,只道我看不出来?他早已属意立你为后,你却为何……不愿进宫?生生将这皇后之位让于我?”
我心中慌乱,手心已有冷汗,这阮心瑜虽然待我不错,却是心思深密,难以捉摸,她反复盘查我与皇帝之间的事,却不知为何?当下默不作声,兀自沉思。
却听阮心瑜又道:“你为何不说话?你将后位让于我,可是……父亲的意思?”
我猛地一惊,心中惊疑不定,抬头去望她,只见她脸色平静如初,并无任何责难之意,不由答道:“这……不是的。只是臣妾……真的不想入宫。姐姐不是说过,帝王最是无情,一进宫门深似海,怕是要伤心的。”
阮心瑜不说话,只是望着我,眼中隐约有忧愁之意,我不禁一呆。只听她缓缓道:“你起来吧。姐姐明白你的心思。你我姐妹自幼要好,你是怕……进了宫,有朝一日,难免会……情谊不再。只是……皇上!”
阮心瑜一声惊叹,起身便拜,我暗叫不好,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皇帝来了?既然来这飞凤宫,却为何不见通报?不知刚才我与阮心瑜之间的对话他听去了多少?想到此,不由出一身冷汗。只跪在地上,不敢妄动。皇帝扶了心瑜往软榻上坐下,方才说道:“底下所跪何人?”
我慌忙答道:“臣妾明南王妃阮心璃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道:“是明南王妃?怎么跪在地上?快起来吧。”
我不敢擅动,只得望着阮心瑜,她淡声道:“皇上让你起来,你就起来吧。”
我方才慢慢起身,不知是不是跪得太久,腿竟然有些发麻,站了半晌,才站起来,身子却是一晃。皇帝竟欲伸手来扶,却不及放下,复又问道:“明南王妃为何在此?”
我不由得又看向阮心瑜,她将一切收尽眼底,却声色未动,只说道:“哦,是臣妾召妹妹来叙叙话。她如今成了王妃了,我们姐妹倒不如以前那般自在亲密了。”
皇帝顿了顿,道:“这又有何难?朕赐王妃一道玉牌,以后,你自可随意出入后宫,什么时候你们姐妹愿意相聚都可以。”
我当即欲下拜谢恩,却被皇帝扶住,道:“明南王妃不必多礼,你是皇后的妹妹,也就是朕的妹妹,从今往后便是一家人,明白吗?”
第38章 遇刺
手中捏着皇帝亲赐的玉牌,心中却是忐忑不安。不知他与阮心璃三年前是如何定情?如今看来,他待我如此关心,连阮心瑜都疑虑不安。这可如何是好?
心里想得正乱,转眼已出了重华门。远远地看到轿子旁边站了一个人,竟是东方汐。当下慢慢地走了过去,想着如何开口。他只是看着我,伸过手来牵我上了轿,一路竟无话。我心里实在闷不住,不得不问道:“王爷怎么在这儿?”
他动也没动,只道:“等你。”
我一愣,复又问道:“等我?王爷怎知妾身进了宫?”
他转过头来看了看我,淡笑道:“皇后娘娘召见你吗?怎么?有何要事?”
我低了头道:“没什么,只是……问你待我好不好!”
他轻笑道:“那……爱妃怎么说?”
我抬起头来望他,佯作气道:“不怎么样!”
“当真?”他不觉将我揽入怀中,“难道本王昨夜表现得不够好?那今晚……”
我轻斥一声:“去!”欲从他怀里坐起,无奈他抱得紧,挣了半天却拗不过他,只得任由他抱着,心里却并未释然。只听他叹一口气道:“心璃可还在怪我?其实……”
我立刻道:“你不用解释,我明白。”
他讶异道:“你明白?”
我不由冷笑道:“我当然明白。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寻常之事!不是吗?你不过才一妃一妾,比起那些亲王来算什么?实在是我小题大做!不过妾身刚刚从那重华门出来,想起了一个人。”
他不由一愣,问道:“想起谁?”我缓缓地坐直,眼望着轿帘,轻声道:“想起了易珮。她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他脸色一沉,略有不快,道:“易珮?你以为她拒绝了本王,就算聪明?”
我直望向他,淡笑道:“妾身有一事,一直很想问王爷。”
他道:“你问。”
我平声道:“王爷为何在百花盛宴抢了我的名牌?”
他微微一笑:“这个也需要问?本王自然是想让你做本王的王妃。”
我不由问道:“为何选我?我胆大妄为,连欺君之事也做得出来,你就不怕有朝一日被我连累?若论才情,小女子自认不如阮心瑜与简颐,如果只是讲美貌,这容貌再美,也难免有人老色衰的一天……小女子实在是想不太明白,王爷为何独独挑上了我?”
他挑了挑眉,轻笑道:“本王说过了,本王要你……报答救命之恩!”
我一怔:“就这样?”
他神色未变,抬起我的脸道:“不然为何?如你所说,每一样似乎都在说明本王不该选你为妃,可是本王却偏偏选了你。本王看中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我呆了呆,这个男人,是何等的狂傲自负,以为身边一切,皆可在他的掌握之中,想必是玩弄权术的高手。否则以他十八岁的年纪便登上王位,至今不仅地位稳如泰山,而且东南西北四王之中唯他的藩地最为强盛。
当下不再说话,心里暗暗觉得自己对身边这个人真是太不了解了。怎么稀里糊涂地就以为自己对他动了情?他虽然不似皇帝一般高高在上,可权势了得,呼风唤雨,却也并不比那皇帝容易对付。
他见我不说话,复又笑道:“心璃在想什么?还为非烟不快?”
我只得笑道:“妾身怎么敢?妾身不过是王爷看中的一样东西,哪敢有什么念想!”
他叹了一口气,复又将我揽进怀里,道:“你呀!真是越发牙尖嘴利!倒叫本王疼也不是,气也不是!”
我正欲反唇相讥,却见他身子一扭,将我压向轿底,一支长箭“咻”地一声,竟生生地穿轿而过!
我大惊失色,来不及说话,只听东方汐低声道:“你在这儿别动!”眼前一晃,他已飞身出了轿外。轿子停了下来,我伏身在轿底,大气也不敢喘。只听得东方汐叫道:“子默!”
我猛地一惊,子默怎么了,再也顾不得危险,手脚并用,连忙爬出轿外,那样子说不出的狼狈。只见东方汐站在一旁,四个轿夫也没有动,脸上皆有惊慌之色。唯有子默不见了,不由急声问道:“子默呢!”
东方汐道:“她追那放箭之人去了。”当下吹了一声口哨,只过了一会儿,见御风飞奔而来,我顿时傻了,它怎么来的?难道就在附近?东方汐抱我上了马,吩咐道:“轿子不能再坐,你们只抬空轿回王府,我与王妃乘马回去。”
众人应声去了,御风载着我们缓步前行。我还在为刚才的事惊疑不定,却听东方汐道:“你有仇家?”
我思索道:“没有啊。如果要有,就只有上次你见过的那个汪公子。”
东方汐道:“汪世仁再骄横,也没有胆子来行刺明南王妃。你还得罪过什么人?”
我气道:“我得罪什么?本小姐向来大好人一个,怎么会得罪人?喂,你怎么不说是你的仇家?”
他轻笑道:“那人分明是冲你来的,如果想杀我,一支箭有什么用?”
我无话可说,的确,以他的武功,一支箭只能是说玩具。况且我坐轿回府,外人只当是明南王妃,没有人知道他也在轿中。可是为什么会有人要杀我?上次离音阁失火,若如我梦中所见,当是我自己放的火,也不会是有人想至我于死地。至于阻击子默的黑衣人,恐怕也意不在我。可是今天这个人,又是为何而来?
东方汐又道:“想不到我还真的娶了个大麻烦!”
我翻了翻白眼道:“那你大可将我休了,不就一了百了!”
他笑道:“心璃又在耍小心眼了,想让我赶你走啊?恐怕没那么容易。不过,谁敢动我的人,那他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说到后一句,他的声音里已经没了笑意。
我不由一颤,似有一分感动,一分不安。当即靠着他,不再说话。
一路骑马回了辅政王府,碧叶已在门口等着。一见我便叫道:“小姐!方才奴婢见到一个空轿子回来,可是吓了一跳!”
我笑了笑,轻声道:“没事儿,只是出了个小意外。”
东方汐道:“碧叶陪王妃回真意园去吧,本王一会就过来。”我看了他一眼,只得与碧叶回去了。原来这辅政王府也分前、后两院。前院主楼快意园,是东方汐平日住的园子。我住的是正妃之真意园,府中还有四侧妃的和意园、祥意园、厚意园、恩意园,规模较之真意园略小。只是东方汐尚未纳侧妃,这些园子如今都还空着。再有便是八香园,是八侍妾所住之地,分为八阁,如今只有非烟住了如烟阁,别的也都空着。我望着那些空荡荡的楼阁,心中没来由地不安,有朝一日这些园子里若都住满了人,到那时,我又该如何自处?
回到真意园里,文昕似有些焦急地在房中等我。我摒退了其他人,与她进了内室,她方才急道:“小姐路上遇袭,无碍吧?”
我一愣,她如何得知?口中却道:“无碍。你怎么知道的?”
文昕急道:“我当然知道了。子默追那人没追上,想不到竟是个轻功了得之人。小姐,我们追查辽东王旧案之事,恐已有人知晓,我觉得,不宜再追查下去。”
我又是一愣,难道今日遇刺与辽东王旧案有关?不由得沉思不语。文昕似有急道:“小姐!那辽东王旧案迁涉极广,我这几日集中在宫中盘查,好不容易查得一丝线索,可查到之人居然尽皆被灭了口!我觉得实在可疑,想必此案幕后之人已经知晓我们的目的!”
第39章 文昕(上)
我心中暗惊,想不到辽东王旧案竟然是这般难查,那当日告密之人恐怕权势之大、根节之深,已经超过我的想象。此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