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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侯门庶妻-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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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关了门,用帕子擦着头发上的雨珠,眼睛里藏着满满的紧张。

独自站了一会儿,毫无动静,她不免有些心急。

卫肆沨不过是没心情与人客套,因此站在临水的玉栏边凭目远眺,当不经意的回眸,屋内没了人影。正纳闷时,那架芙蓉屏风上搭了件桃红衣裳,展开的很开,似乎是在晾干。

这一发现令他笑出声。

紧接着屏风后一声惊呼,霹雳哐啷一通响,似乎撞翻了东西。

“吟儿?”卫肆沨走近几步,隔着屏风笑道:“做什么这么冒失。真够大胆的,在这儿就敢脱衣裳,不怕给人看见?”

“侯、侯爷,我、我的脚扭了。”伴随着颤巍巍的话音,似乎还有疼痛。

卫肆沨叹笑一声,抓了屏风上衣裳,转过屏风直接披在她身上,又把苦着小脸垂涎欲滴的人抱到榻上。

“冒冒失失的。把衣裳穿好,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都不重视名节吗?”半是关切半是斥责,见她一脸惊恐的样子,又问:“扭到哪只脚了?”

“这只。”何吟儿指着左脚,紧紧抓着衣裳抿紧嘴唇。

她的胆怯紧张并非是因为如此袒露,也非他的责斥,而是怕自己的伎俩被看穿。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大胆,走到这一步,怕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卫肆沨将她的罗袜往下推了推,检查了脚腕,并看不出什么异常,用手碰了碰,问她:“疼不疼?”

“有点儿疼。”何吟儿低垂着脑袋撒谎。

“没有大碍,歇一会儿就好了。”卫肆沨已经看出她没有扭伤,误以为她是因被撞见衣裳不整而慌乱惊恐,便没多想。瞥见近在咫尺的满怀春光,只是想笑:“把衣裳穿好。”

若在以往,这种投怀送抱他是不会客气的,只是……

何吟儿脸一红,却怯生生又满怀期待的问:“侯爷、不喜欢我吗?”

卫肆沨转头,正对一双满含春情的眼睛,微微的失神间,一片温香柔软贴到了唇上。

此时雨下的有些大,在芙蓉花树下有把枫叶油伞,伞下是端着月饼的紫翎。顺着她的视线,正好可以看见芙蓉榭那排敞开的落地窗,屋内两人亲密的举止,无一遗漏。

忽然间,她觉得整个人从内到外一片冰冷。

再看手中端着的月饼,觉得自己那么傻那么天真,不但亲自去做月饼,选馅料,还特地一个人撑伞送来。她到底是在做什么?短短几天的甜言蜜语就把她浇昏了头!

殊不知男人最惯逢场作戏,明里一套,暗里一套。

伞掉在地上,她也没理会,捧着盘子,沿着细长的芙蓉夹道,走在迷蒙的雨水里。她想让这雨下的更大些,让她发热发昏的脑子彻底清醒,忘掉做过的那些可笑事情,也忘掉此刻犹如遭到背叛的心情。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蔷薇花圃,如今已没有蔷薇花的身影。转过幽径,她坐在小石桥上,一点一点的掰碎月饼,扔进水渠。

远处有个小丫鬟打着伞路过,不经意望见她,吓了一跳,连喊了两声没反应,赶紧往回跑。一路踏起水花,穿过小门,跑进西苑,冲到一扇门里。

卫锦之正看书打发时间,见了她满裤子水渍,不禁训道:“怜儿,外头下雨你在跑什么?”

怜儿将刚从厨房端来的点心放在桌上,气喘吁吁的说:“不好了,侯夫人像是傻了,一个人坐在小桥上淋雨,我怎么喊都不理。”

“好端端的,为什么?”卫锦之一下子站起来,直觉就往外走,可到了门边,脚步一顿,又问她:“怜儿,她身边没人吗?”

“没看见别人。”怜儿也很纳闷:“早先侯夫人在厨房做月饼,春杏姐姐还打趣,说侯夫人专为侯爷做的呢。后来,因为下雨不好走,我们几个丫鬟在厨房说话,侯夫人没让人跟,一个人撑伞去园子了。我跟她说公子回来了,侯爷一个人在芙蓉榭,她肯定是给侯爷送月饼去了。不知道为什么会……”

“她在哪里的小桥上?”卫锦之问。

“就在蔷薇花圃那儿,公子常在那儿画画的。”

蔷薇花圃?

卫锦之想起之前种种,再结合眼下,总觉得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她若不是太伤心,怎么可能去那里,怎么可能那么反常?到底……

“怜儿,我去看看,这事儿别跟旁人说,知道吗?”郑重的交代一句,带着满脸担忧,卫锦之撑伞急匆匆的去了。

“嗳,公子!”怜儿刚喊,人已经没了影子。

听见怜儿的声音,上房门里出来个丫鬟,正好望见卫锦之匆忙离去的背影。返身回房跟孙氏说了话,少顷再出来,撑把伞,也出去了。

第一百九五章 故意(4)

卫锦之匆忙的赶到蔷薇花圃,转个弯,果然看见她坐在小桥上淋雨。舒唛鎷灞癹她已经是全身湿透,木然着神色,一盘月饼浸泡在雨水里,仿佛与她一张布满雨痕的脸一样藏着悲伤。

无声的靠近,撑出伞,为她遮挡了风雨。

当紫翎回头看见他,他身上已经被雨水淋湿,那份默默的守候令她动容:“你怎么来了?”

“我送你回去。”见她开口说话,卫锦之放了心。

“我不想回去。”冰冷的拒绝里压着逃避与愤怒惬。

卫锦之听出来了,不由得猜测:“是不是大哥……”

“不要提他!”

“雨很大,你不能一直坐在这儿。”卫锦之虽不知内情,但两句话下来就从她的反应猜测到了。尽管不了解她的全部,却能肯定,会让她有如此反应的大事,一定牵涉了感情霉。

这是女人、或者说是人类的通病,感情可以很坚强,也可以很脆弱。

“你回去吧,我再待一会儿,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嘴里虽这么说,可一旦开口倾诉,越发觉得孤单寂寞,想要依靠。

卫锦之看得出她需要冷静,但现实的情况却不允许她这么继续。

“如果不想回去,就和我说话,不然、我就通知丫鬟过来。”他的话像是威胁,又像是交易,却不会令人觉得冰冷,反而体会到一份温暖。

一丝风吹过来,紫翎瑟缩了一下,再看他微微蹙眉的样子,展开双臂就将他抱住。

卫锦之愣住。

她却自顾的轻笑:“原来有个人依靠,真的会感觉温暖,可惜……”

可惜这个人不能靠近,这不过是上天为了人生的趣味而做的可恶安排。

卫锦之感觉到她身体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不由得将她紧紧抱住:“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女人,你会想开的。你一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你笑起来很好看。”

紫翎静静的听着,心情也沉淀下来,眼泪却莫名其妙的出现:“我也只是个普通人。”

“你不是普通人,普通人做不到你这样。”听到她压抑的哭泣,他腾不出手为她拭泪,只觉得那眼泪滴落在他心上,泛出一层层苦涩。

“或许,你是对的。”停止了哭泣,她不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住他,像是寻求安慰和力量。她知道这么做不对,可就是忍不住,他的默许更令她难以挣脱。

或许这不是上天的恶作剧,而是恩赐,她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也有权利得到一份真真正正的关心。

“快回去吧。”卫锦之催促她,她的手一片冷凉。

这时她才蓦地想起来,反过来摸摸他的手,再看他淋湿的衣裳,也很自责:“都怪我,不用担心我,我没事,你赶紧回去。”

“你没有伞,我送你……紫翎!”没等他说完她已经跑了。

雨中,紫翎停住回头,淡淡一笑,是安抚他,也是自己暗下决心。她不是一般女人,没有什么是想不开的,之前不过是头脑发热一时不慎犯了糊涂,她不会再栽进去。

卫锦之望着消失在雨中的身影,回想起那回在蔷薇花架下看见的她,已经清晰的意识到,这一刻,许多东西都改变了。

不远的树荫底下,有个丫鬟撑着伞一直盯视着,眼睛里满是震惊与伤心。

紫翎一路往园子外跑,没看路,刚出芙蓉夹道就与人撞上,一下子摔在地上。当看清眼前的人,竟然是卫肆沨与何吟儿。这一刻她恨自己的愚蠢,居然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让他们看了一出好戏。

“夫人?!”何吟儿满眼惊讶。

“翎儿,你这是……”卫肆沨着实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扶起她,嘴角带着一贯的笑:“怎么回事?怎么全身都湿了?难道掉进湖里了?”

他的笑就似刀刺在心,令她冰冷身体内的怒火又烧了起来,拨开他的手,什么都没说,提起裙子快速的跑过。

“翎儿?商紫翎!”卫肆沨意识到不对,本能的就去追:“你站住!”

“侯爷,伞!”双喜举着伞也追。

何吟儿怔愣在原地,忽然看见被吹进芙蓉林里的那把枫叶伞,又回头朝芙蓉榭望,正好能将榭内情景一览无余。脸上刷的一红,似乎明白了,咬着红唇快速的思索,心下有了主意。

“小姐?”

“我们回去。”

跑过一片花丛,卫肆沨终于追上前面的人,紧紧抓着她的胳膊质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紫翎淡淡一笑:“没什么,我失脚掉在水里了,很冷,想回去换身衣服。”

卫肆沨知道她撒谎,见她脸色发白泛青,头发衣裳全都湿透,显然淋了很久的雨。当下不再询问,拽着她就前往沁梅院。一路上遇到撑伞的下人们,个个惊愕的神色,看着侯爷阴冷着脸色拉着侯夫人走在雨里。

相思见到两人如此情景,立刻想到曾经发生过的事,心悬了起来。

“为夫人沐浴更衣!”丢下一句话,卫肆沨进屋内换衣裳。

浸泡了热水澡,丫鬟端来姜汤,她一口气喝了,躺下睡觉。

“你们都下去!”卫肆沨支开下人,坐在床边盯着她:“翎儿,你不想说说吗?”

“我想睡觉。”身子一转,她面朝里,拒绝交谈。

谈又有什么用,他是侯爷,想要什么岂是别人能左右的。即便他说了什么,也不过是虚伪的谎言,何必要听。

卫肆沨却是冷笑,强制的板过她的身体,逼问:“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你淋雨?不要跟我兜圈子,说!”

这一刻他的暴怒情绪有些失常,大约是她太过认真的疏离,令他有种抓空的感觉,很不舒服,迫切的需要知道她的想法,以至于毫无耐性。

“不值得,什么都不值得。”她自嘲的笑着,声音已经有些低哑,头重目眩,无疑是病了。

“你!”卫肆沨看见她双颊泛起了桃红,蹙眉难受的样子令他烦躁。

转身出来,他唤过相思仔细询问:“侯夫人什么时候去的园子?去做什么?”

相思露出一丝惊讶,当他望来,慌忙垂下头,把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哦?”卫肆沨仔细回想她的神色举动,忽然就笑了。

相思满腹疑惑的偷眼瞟他,心里仍是惴惴不安。

卫肆沨想通了之中的情由,先前的阴霾暴怒一扫而空,噙着兴味愉悦,吩咐道:“去请大夫,夫人着凉了。”

等着大夫诊视完,开了药,卫肆沨又来到床前。

尽管她闭着眼,但他知道她没睡着,轻抚着她发烫的脸,笑道:“原来翎儿是在吃醋,犯不着吃醋,答应过你的事,我还记得。”

记得?她不禁在心里嗤笑。

翻身背对着他,讨厌被他看穿心思,讨厌自己如此幼稚。

卫肆沨轻笑:“乖乖睡吧,养好了病再说。”

下人们之间消息总是走的很快,没多久,老太太也得知了侯爷侯夫人淋雨的事儿。

老太太问素云:“到底回事?”

“双喜都不知道,下人们说什么的都有,不过都是胡乱猜测。等晚些时候,我去问问春杏。”素云正说着听见外头有动静,出门问廊上的小丫鬟:“谁在吵架?”

小丫鬟指着一旁何姨奶奶住的屋子,说:“好像是何姨奶奶,刚才吟儿小姐进去了,开始还好好儿的,突然就听在争吵。”

素云本没想管,可屋内的声音骤然提高,似乎是何姨奶奶在训斥何吟儿,紧接着就传出何吟儿的哭声。

“素云,怎么了?”老太太也听见了,不由得奇怪,还从未见她们母女争吵过。

“不知道,似乎吵的很厉害,吟儿小姐在哭。”

老太太站在门口听听,没有停歇的意思,只得去看看。当推开/房门,只见何姨奶奶坐在椅子里满脸生气伤心,而何吟儿则跪在地上哭的满面泪痕。

“到底出了什么事?”老太太再度吃惊。

第一百九六章 故意(5)

何夫人欲言又止。舒唛鎷灞癹

老太太便让素云将门关了,先把何吟儿扶起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儿说?”

屋内没了别人,何夫人才指着女儿生气的说:“让她说!我哪有脸说。”

见状,老太太只好问她:“吟儿,到底出什么事了?”

何吟儿抽泣了半晌,这才吞吞吐吐:“我、我在园子里玩的时候,下雨了,丫鬟回来拿伞,我就在芙蓉榭里避雨。我以为没有人,就把身上的湿衣裳脱了,打算晾一会儿再穿上,哪知道……侯爷在。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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