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语-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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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卷书是你写的?”她瞠目结舌,今天遇见的吃惊事还真不是一件两件。
慕离随意翻翻月罂临摹的那卷书,轻轻地点了点头,看不出任何喜悦之色。
第十七章 第二个夫
第十七章 第二个夫
她吹了吹墨迹,拿起那页宣纸仔细端详了半天,这个字和先前所写的几个有着天壤之别。眼里顿时化开笑意,虽然不是她自己写的,可也通过了她的手写成,心里好不得意。
“没想到你写的字这么好看”
慕离淡淡一笑,俊秀儒雅的面容如同雪梅一般清冷出尘,他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清茶递于她,
“公主过讲了,若是不嫌弃,以后慕离来陪公主练字,可好?”
月罂接过茶碗,浅浅的花香传来,是自己最喜欢的花瓣茶。尝了一口,唇齿含香,心情大好,连连点头道,
“好啊,那先谢谢你啦”正愁自己的字太丑,现在免费得了个老师,心里忍不住大喜。何况越接触,她越觉得和慕离十分投缘,心中的那些熟悉感也越强,仿佛很早以前就认识了一样。
她眯起眼睛,享受着茶水在唇齿间的美妙滋味,慕离看在眼里,笑意挂上了唇角,
“我是公主的夫,公主何必谢我?”
她笑容顿时僵住,含着的茶水没忍住,一口喷到眼前的宣纸上,那个清秀飘逸的“月”字,霎时变得模糊不清,墨迹染了一片。
忍不住连连咳嗽,又、又一个夫?
慕离忙拿过架子上的软巾递于她,又过去拍着她的背,
“怎么不小心些?”
月罂拿着软巾捂着嘴咳了半天才缓过来,今日听到见到的事,真是太过刺激,刚刚避开了一个妖艳妩媚的夫,这又来了一个体贴温柔的夫,难不成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瞥见他一脸的紧张,摆摆手示意他自己还好,又咳了两声才断断续续地说,
“没事,没事……”
慕离盯了她一会,见真的没什么事,才起身收拾起弄脏的书案。
月罂眼神在他身上瞟来瞟去,心里不住地打着小算盘。这些年不在,怎么平白无故地多了这么多个夫?虽然自己不反感男人,但毕竟不是自己亲自挑选的丈夫,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后一想,反正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暂时先这么耗着,等什么时候摸清了门路,这两个名义上的丈夫一并休了,倒是落得个清闲自在。
想到这,她心里暗自欢喜,嘿嘿笑着,又拿起笔来,在他收拾好的书案上接着歪歪扭扭地写着自己的名字。
大概过了二更,天色已黑。
慕离轻轻地打了个呵欠,听她很久没有发出响声,便回眸向她看去,不由得摇了摇头,终究是个孩子。
她枕着一面的胳膊,已经沉沉睡去,一手仍攥着毛笔,久久的停顿在宣纸上留下一滩黑色的墨迹。
他合上书卷,起身走到她身旁,抽出了她紧攥在手中的笔,她手中一空,又在虚空中抓挠了半天,直到碰到身前的衣襟,才紧紧攥了不再动弹。
慕离将她打横抱起,轻轻地放在床上,正想起身,她却死死地攥着他的衣襟不放,而自己的一只手还枕在她的脖颈下,向外动了几动,终又没忍心吵醒她。
他垂眼看了看她,长长的睫羽铺满眼睑,白嫩如水的小脸上,被衣袖压的痕迹还隐隐泛红可见,轻抚了抚她的小脸,怜惜地叹了口气。
挥手将桌上的油灯熄了,单手将床两旁的帷幔落下,这才躺在她的身旁,手臂横在她的脖颈间。睡梦中的月罂微微蹙了蹙眉,像只小猫一般寻到他温暖的肩窝处,轻蹭了蹭他的脖颈才停了下来,不再乱动。
慕离微愣,垂下眼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粉嫩小脸,她呼吸绵长,并不像故意为之。缓缓地吸了口气,内心深处仿佛化开了一块,但也让他眼眸中浮出一丝落寞。
月罂来到兰心殿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
熙兰正用完午膳,见她过来请安,忙摆手示意她坐在身旁,拉起女儿的手,问长问短。月罂心里暖融融的,虽然记不清楚前些年与她的点点滴滴,可毕竟与她血肉相连,自然很是亲近。
“母后,我今日来有一事商量。”她见熙兰心情不错,就想趁这机会试探心中的想法。
熙兰神色温柔地看了看她,笑着说道,
“想商量何事?说来听听。”
“我刚醒来那日……”月罂故意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熙兰,见她笑容有一瞬间凝固,随后又舒展开笑容问道,
“那日怎么?”
几个念头在月罂的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她想起熙兰写在她手中的几个字,又看了看眼前人有些闪烁的目光,心中瞬间放弃了再说下去的想法。随后灿烂地笑道,
“我醒来之前梦见了一个神仙,他说我这病不适合长期锁在深宫之中,应该寻一处清静的地方住。”月罂只是稍稍停顿,马上把先前想好的理由搬了出来。
熙兰的笑容一顿,眼中闪过一抹疑惑的光芒,问道,
“你想出宫?”
月罂抿唇笑笑,轻轻摇了摇头,“只是觉得这梦很是奇怪,说与母后听听。”
熙兰缓缓地呼了口气,温和笑笑,
“你曾经可是答应过母后,以后会久住在这王宫,也好与我做个伴。”说完,她拍了拍月罂细滑的小手。
月罂听完轻点了点头,眉间却有些黯然。
“十几年前确实给你建了一处宅院,想必你还记得有位老仙人曾说过,那宅院有不干净的东西吧?”
“不干净的东西?”月罂摇了摇头,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个。难道这就是她此时不让自己出宫的原因?
“你那时还小,又病了这么些年,忘了也是自然的。不过这么些年过去了,也确实不知道那宅院现在怎样。过些日子我会派人请些仙长去瞧瞧,你出宫的事就以后再议吧。”熙兰看着她有些黯然的脸庞,轻声笑笑,伸手点了点她蹙起的眉头,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莫不是心里还惦记着那几个夫君不成?”
月罂呃了一下,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于是干笑了两声,打算敷衍过去,
“我昏睡了这么些年,记忆都去了七七八八,哪还谈得上惦记别人?”
熙兰意味深长地笑笑,轻声道,
“不过那时你可是极为护着的……过去的事不提也罢。你那时年幼,成亲也只是走了个形式。等你及笄那天,要热热闹闹地再办一场才好。”
十五就要成亲?十五在前世还是个小屁孩嘛。月罂不由得咂舌感叹,这个时代的孩子还真是早熟。后一想刚刚她说的话,不禁有些头大,凑近了些问道:
“母后,我那几个夫君,可不可以不要了?”听她这意思,当年明摆着只是个形式,索性在自己十五之前,全部休掉“以绝后患”。
她含笑着瞥了月罂一眼,随后接过宫人递过的茶水,轻轻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慢悠悠地道,
“如果你有喜欢的男人,大可招进殿中许他当个夫侍,可那几个夫,即使你不喜欢,也动不得。”
月罂有些汗颜,这初来乍到,哪里有喜欢的男人?即便是有,也不能留在宫中,自己这条小命都被许多人盯着,又送进来一个,岂不是搭上了一对儿?无奈地耸耸肩,那就当他们是个摆设吧,反正长得都不赖,没事看着养养眼也好。等他们哪天自己呆烦了,找自己领一纸休书反而更省心。
熙兰看着她一会紧锁眉头,一会面容舒展,也不知道心里打什么主意,于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打断了她的沉思,
“他们与你成为夫妻,不仅仅是为了彼此的感情,更是国与国,皇室与臣子之间无形的束缚,你能明白吗?”
月罂点了点头,她当然明白这层含义,只是这么直白的点名道破,心里免不了有些纠结。然此时最令她烦恼的就是对于回私宅这件事上,那日醒来时熙兰的态度与今日大不相同。既然那天在自己的掌心中写下“速回私宅”几个字,今日为何又这种态度?
她从小生活在孤儿院中,无依无靠,自然也比普通的孩子多了几分敏感,在察言观色上也算得上精明。后来被养父母收养,没过多久,养父母离世,自己又变成了一个人。
由于她继承了一大笔遗产,养父母身边的亲朋好友一个个如狼似虎地盯着她,巴望着她哪天出什么意外,众人也好瓜分财产。因此,她变得更加敏感,处处留心,哪怕是别人一个眼神,也会让她思考出许多不同的答案。
这些天熙兰的态度让她越来越疑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心里就慢慢地浮出一个念头,难不成,当日见到的与此时面前的不是一个人吗……想到这,月罂心中一阵阵发冷,忙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有,他们是当年你爹爹从千万个男孩中选出来的,并不仅仅是联姻这么简单。南月国向来女多男少,阴气极深,而你身子又极寒,会需要他们。”南宫熙兰见她神色不定,只好又补充这些话,让她好尽快打消“休夫”这个念头。
月罂抬头看了看熙兰,眼睛眨了眨,似乎不太明白她说的话,但又不好再问什么,索性由着他去。自己也知道这身子极寒,在转世前那鬼差曾经告诉过自己,如不是因为这个,转世前的那缕魂魄怕是没那么容易破碎的。
第十八章 女皇的心机
第十八章 女皇的心机
南宫熙兰抬手抚了抚月罂的长发,目光柔和,
“你也不小了,再过不久,坐上了少皇之位,可就不能再这么由着性子,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了。”
“母后,少皇一事,可不可以暂缓些日子?”眼下的事还没捋顺好,哪有心思去继承这个皇位,一想到要面对这朝中的大事小情,就免不了头大。
“为何?”熙兰轻抬眉梢,眼眸里流光一闪。
“我对国中之事并不了解,只怕会让您脸上无光。”她眯起眼睛笑了笑,此时只能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掩去心中真实的想法。
熙兰见她笑得有些没心没肺,也轻声笑笑,眉目舒展,
“不了解也无妨,时间还很充裕,慢慢适应就好了。”说到这停了停,眼风扫过殿中的一处,挑了挑眉,接着说道:
“何况你还有一个聪明绝顶的夫君相助呢”
月罂撇了撇嘴,看来这花寻的功夫没少做,在女皇这里还真是一个红人。只是如果女皇知道他给自己带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还会不会再把他当成“红人”?
两人正在殿中闲谈,门外忽然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女官,进到殿中双膝跪倒,颤颤巍巍地说道,
“下官参见女皇,参见小公主。”
南宫熙兰微微一蹙眉,沉声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
女官低埋着头,声音颤抖,听女皇语气微怒,更吓得没了魂儿,颤声答道,
“那日在殿中逮到的宫女,在、在地牢中被人杀了。”
“被什么人杀的?”
“下官也不知道,当时正在被审问,就在她要招认的时候,不知从哪儿飞来了一只短刀正刺中她的咽喉,不一会儿就气绝身亡了。”
月罂心里一沉,这个世界上,生死只在一线之间,前一分钟还活蹦乱跳之人,后一分钟说不定就身首异处了。她抬头见殿下跪着的这个女官很眼熟,忽然想起醒来那日,熙兰曾让她接手小丫鬟的事情,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女官就是当时的罗大人。
熙兰回眸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只当是听到有人被杀了而感到恐慌,伸手握了握她冰凉的小手,微微笑了笑,随后对殿下的女官平静地道,
“知道了,下去吧。”
女官吓得身子一抖,又连连叩头道,
“女皇饶命,女皇饶命。”
熙兰轻声一笑,轻抬凤眸,目光冷得如同寒冰,只是瞥了眼瑟瑟发抖的女官。接着随手拿过案几上的一个折子看了看,慢条斯理地道:
“看管不利,还想着活命不成?念在你看管地牢多年,也有些功劳,自己去刑部领死吧。”
女官无望地瘫坐在地上,从外面进来几个身着打扮利落的侍卫将她拖了出去。
月罂反握住熙兰的手,心中有些不忍,
“母后……”
熙兰对她轻摇了摇头,神态优雅从容,根本看不出来她刚刚随随便便就判了一个人的死刑。她挥手示意身旁侍候的宫女下去,随后看了看神色凄然的月罂,缓缓地开口,
“有些事你并不知道,这女官掌管地牢多年,但凡捉到个身份可疑的人,必定会在说出实情之前身亡,你说这事,是不是太巧合了些?”
月罂暗自吸气,“难道这女官……?”
熙兰目光一凛,点头道,“她必然与我已不是一心,正好趁此机会除了,以绝后患。”
“那母后为何不查出她是受了谁的指使?”按理说,一个看管地牢的小小女官,必然不是为了自己才做这种事,想必在她身后操纵的另有其人。
“自然会查,只是如果揪着她不放,必然会引来幕后之人的怀疑,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月罂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