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语-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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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会查,只是如果揪着她不放,必然会引来幕后之人的怀疑,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月罂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面前气定神闲的南宫熙兰,心里暗暗敬佩。想不到这个外表看起来如弱柳扶风的温柔女子,骨子里却是如此精明,也难怪会在女皇的宝座上稳稳地坐了数十年。
熙兰拿起笔来折子上圈圈点点,随后放下笔,冲着一个地方笑着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还不下来?”
屋顶上传来低笑声,媚入骨髓,红色的衣袍一闪,那张浮现着浅浅笑意的绝世容颜映入她们眼帘,来人在熙兰面前俯身行礼,
“花寻见过女皇,见过小公主。”
熙兰眉梢高挑,看了看面前站立的容貌俊美、身材颀长男子,打趣道,
“怎么几日不见,竟忘了我这兰心殿的正门在哪儿么?”
花寻抬手掩唇轻笑,嫣红的衣袖掩住了半张脸,眼角眉梢的笑意更深,
“花寻本不想惊扰女皇,只是在宫中随意走走,不巧正到了这儿,还望女皇不要见怪才是。”
“你这孩子,整日油嘴滑舌,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学的。”熙兰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就知道你是跟着月儿一起来的,在这偷听可不是一时半会儿了,我也有些累了,你们一同回吧。”熙兰拉过花寻的手,将月罂的小手塞到了他的掌中,含笑地拍了拍。
月罂睨了他一眼,见他狐媚的眼睛一转,正眉眼带笑地回视过来,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忙收回眼神,这个“极品”夫君,还真不是一般的会诱惑人,看得久了非得被勾引了不可。
花寻牵着她的小手离开了兰心殿,刚出殿门,月罂就甩开了他握住的手,回头瞥了他一眼道,
“你就这么喜欢偷听别人说话?”
他微微退开了半步,跟在她后面,话中含笑地问,
“公主何出此言?”
她见左右无人,蓦地停住,一转身,正撞上他微微敞开的胸膛,轻哼了一声推开他,揉了揉酸痛的鼻子没好气地说,
“你昨天还偷听了我和右丞相之间的谈话,今日又来偷听,还装不知道?”
花寻见她恼了,却丝毫不感到紧张,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我可不是偷听,我是正大光明的听。”
月罂气得一瞪眼,“那你为什么跟踪我?”
刚刚熙兰的话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看来这个花寻躲在殿中已经不是一时半会了。只是自己不明白,熙兰刚刚屏退了身旁的宫女,却偏偏不计较在梁上偷听的他,而他恰好又是邻国的皇子,两国交情虽然要好,可这本国的秘密,难道当真不怕被旁人听了去?
花寻眉梢一挑,撇了撇嘴,
“昨日公主说另有喜欢的人,我自然要经常跟着,倒要看看公主喜欢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月罂哈了一声,被他说得有些无语,伸出一根手指戳着他的胸口问道,
“你是醋坛子么?就因为这事就要跟踪我?”
他俊眉高挑,眼里闪过一抹不屑,
“那是自然,我倒想知道整个南月国还有什么人能敌得过我,入得了公主的眼。”
月罂听完他“幽怨”地说完,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白了他一眼,
“还真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人。”说完又想起来那日在紫金殿上发生的一些事情,眉间微敛。他倒是爱吃醋,可自己这头上还不一定有几顶绿帽子呢虽然对他并没有半点意思,可他既然是自己的夫君,对这些事心里自然有些别扭。
花寻见她神色有些变化,伸手捏过她尖尖的下颌,妩媚的眼眸望着她黑亮亮的大眼,问道:“怎么,不高兴了?”
月罂打开他的手,冲他做了个鬼脸,一字一顿地道:
“我、很、高、兴”说完还故意咧了咧嘴,她可懒得为这些不属于自己的人花费太多心思。
花寻不依不饶,跟在她的身后,念叨着这个那个的。月罂受不了他的唠叨,伸手推开他,可他又像是磁石遇到了铁,没过一会儿又紧跟上来。两人一前一后,一红一白,蓦然翻飞的衣摆点缀着这个寒冷微凉的冬日晌午,沿途洒下了一地的吵闹。
一个衣袂飘飘的淡青色身影从路旁的竹林中走出,轻靠在翠绿的竹杆上,微抬了眼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慵懒的眸子中流过一丝浅淡的光芒,他抬手打了个呵欠,清秀绝美的容颜仿佛六月绽放的莲花,冷傲而又萧然。
第十九章 无情的男人
第十九章 无情的男人
月罂半眯着眼睛斜倚在床栏上,慵懒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回忆着女皇这些天对自己的态度。她前世的养父母对她虽然也是极好,但那种感觉总不像是骨血之情,所以她前世的记忆里也完全不了解与亲生父母之间的感觉。
但是通过这些天与南宫熙兰的相处,觉得她对自己倒像前世的养父母一般,也是极好,但总是缺少了什么。只有刚刚回到这世间,第一次见到女皇的时候,才有一种难以割舍的亲切感。她始终无法想清楚问题究竟出在哪儿,脑袋里一片茫然。
自己也在宫中呆了几日,此时便想出宫走走。一来想寻些有意思的事,一旦以后离开这里,也好有些事做;二来十分惦记着那日女皇写在手中的几个字,她倒是想去那处私宅看看,究竟为什么要让自己速速回去。
忽然眼珠转了转,一个鬼主意冒了出来,对正拨弄香炉的婉儿说,
“婉儿,能不能带我出宫玩玩?”
婉儿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忙转过身摇头说,
“这可使不得,没有女皇的允许,婉儿可不敢带公主出宫。”
月罂起身,慢慢地走到她面前,对着她红扑扑的笑脸眨眼邪笑道,
“那如果我自己出得去王宫,你要不要跟着?”
婉儿才十三岁,本来就是个孩子,进宫这么些年也没怎么出去过。此时一听她这么说,只是犹豫了片刻,马上点头如捣蒜,
“自然要跟着。”
月罂嘿嘿一笑,伏在她耳边小声说,
“你去找两件普通的衣裳,我们出去试试。”
两人来到了那日与右丞相见面的涟漪亭附近,经过她这两天偷偷观察,四面的宫门,只有这南门的侍卫少一些。
月罂一身宫女打扮,扬着头,颇有气势地走到宫门口。婉儿可没她胆子这么大,毕竟头一次做这么惊险的事,低着头跟在她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出。
听婉儿说,自己原来身子弱,并不怎么出门,所以除了几个经常往来的殿宇,倒是没去过别的地方。多数宫人侍卫并没怎么见过她,眼下换了身宫女衣服,心里更加有恃无恐。
门口的侍卫伸手一拦,上下打量了月罂,问道,
“什么人?”
月罂镇定自若地掏出刻有自己名字的玉牌,扬声道,
“奉小公主命令,出宫买些东西,还不让开。”
侍卫扫了眼玉牌,却是小公主的物品。先前也曾有人拿着它出去买些宫内没有的药材,这才侧身让了路。
月罂心中大喜,忙扯了扯婉儿的衣袖,两人挤眉弄眼地对视了一眼,急匆匆地向外走去。
“等一下。”她们刚迈出宫门半步,一个平淡温和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听不出任何波澜。
月罂身子顿时僵住,心里凉了半截。这个声音,她听了几日,自是熟识的,只是咧了咧嘴,暗叹声倒霉。慢慢地转过身,看着面前站立的白衣男子,如皓月般儒雅淡然,果然是他。
抬手向他打了个招呼,嘿嘿一笑,
“嗨,这么巧……”
她故意摆出的笑容僵在脸上,说不出的怪异。他走上前来。轻摇了摇头,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满是无可奈何。她还是像儿时一样调皮,抹了抹她擦在脸上用来掩饰的胭脂,轻叹道,
“真是胡闹。”
月罂见他温和的眸子漆黑一片,如墨般纯粹,偏头干咳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四下打量着宫门,也不看他,实则心里早就敲开了鼓。
自从知道了他是自己夫君那天开始,就刻意避让了他几分,总觉得这温柔平淡的面孔背后,有着让人无法直视的威严。
慕离擦净了她的小脸,牵着她的手转回身,对着把守宫门的几个侍卫不愠不火地说道,
“记好了,这是小公主,如果以后再出现这种事,就自己去领罚。”
几个侍卫听他这么一说,又抬头看了看除去胭脂的月罂,果然有着传说中的绝美面容。虽然她年纪尚小,但再过几年,天下哪还有比她更美的女子?侍卫们不敢多看,暗自却吸了口气,这要是私自把她放了出去,脑袋就别想要了。
忙单膝跪倒,沉声答道,
“是,谢公子提醒。”
月罂心里暗气,这下好了,这次截了就截了吧,事情一传开,以后也甭想出去了。想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却又被他握得更紧,气得狠狠地瞪着他。
慕离拉着她走出去几步,离那些侍卫们远了才停下来,低头看了看她像小豹子一样的眼睛,攥着她的手紧了紧。轻睨了眼身后跟着的婉儿,淡淡地道,
“你先回去。”
婉儿屈膝行了一礼,偷偷瞥了一眼月罂,磨磨蹭蹭地向旁边走。见慕离清冷的眼风扫来,吓得一激灵,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开了。
月罂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低声嘟囔了一句:“无情的男人。”
他耳力极好,听到她的话不由得抿了抿唇。低头间见她眼里还带着怒意,如锻般的发丝轻轻拂动,与自己鬓间的墨发贴在一起,倒分不出哪缕是她的,哪缕是自己的。转过头,看着眼前石子铺成的小路,慢慢地道,
“如果今日慕离当真放公主出去,出了什么差错,待女皇知道了以后,凡见过公主的丫鬟侍卫一概都难逃一死,到时候无情的不就是公主了吗?”
他轻柔地讲出这些话来,不愠不恼,如果不考虑内容,还真以为他在对她说路边的风景如何如何优美,今晚要吃些什么。
月罂微微一愣,只知道这古时候对下人们十分苛刻,但却忘了自己身为公主,如果轻易从宫中消失,会有多少人受到牵连。轻咬了下唇,还好慕离及时赶来,否则自己差一点就害了一群人。
“你是故意来阻止我的?”她偏头看了看他,阳光洒在他淡然俊儒的脸上,仿佛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他微翘的睫毛下一双漆黑的眼睛如同暗夜一般深邃,一眼望不到底。
慕离拂开探在她面前的一截干枯树枝,轻轻一折,随着一声脆响,树枝飘然落下。俊秀的侧脸线条柔顺,气色温和,他松了松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漫声道,
“你说呢?”
第二十章 夫君
第二十章 夫君
月罂垮下肩膀,看起来他早就看到自己要出去,只是在最后一刻拦住自己,今天这么一闹,以后想再出去是不可能了。被他这么牵着手没精打采地往回走,心里一直合计着,看来以后得想个别的法子溜出去了。
她虽然快到十五岁,但个子还不是特别高,慕离又年长她几岁,高出她许多。他垂下眼眸看着地上一高一矮的两个影子,紧紧扣住的双手将两个影子连接在一起,看起来十分协调,漆黑如墨的眼眸里闪动着柔情,神色也越发地温柔。
她歪着头将他看着,见他只是低头含笑不语,温和的阳光洒在他同样温和的面颊上,像与他融在一起一样。这画面说不出的和谐,也没来由地让她感到亲切,与他在一起的时候总会觉得很舒服,不由得出声问道,
“慕离?”
他收回看向影子的视线,回眸见她白嫩的小脸被冷风吹得有些微红,不由得伸手抚了抚,
“怎么?”
他温暖的手心暖了冰凉的脸庞,她微微侧开脸,躲过他的手,
“我们认识多久了?”
慕离垂下雪白的阔袖,指尖仿佛还沾有她脸上的凉意。错开眼眸,微微一笑道,
“十二年。”
十二年?那个时候自己才两岁,当时还在这世间呢,大概是以前喝下孟婆汤全部忘了这些吧。
慕离看她歪着头想些什么,问道,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她“呃”了一声,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伸出手指摸了摸脸,“没什么,随便问问。”
慕离轻轻一笑,不再说什么,却把她细滑的小手握得更紧。眼前仿佛出现了刚刚见到她的那副画面:一个粉雕玉砌的小女孩站在自己前面,一双乌黑的大眼眨巴了两下,随后跌跌撞撞地向他跑来,红扑扑的小脸圆润可爱。
小女孩抱住了他的腿,糯糯地唤了声“哥哥”,声音甜美又带着几分奶气,一瞬间仿佛化开了他心中坚固心墙的一角。
旁边的奶娘忙走过来蹲在她的身旁,小声提醒道:
“公主,他不是哥哥,是您的夫君。”
小慕离皱了皱眉,冷笑了笑,说白了自己只是个人质,居然还要做一个孩子的夫侍。他后退了一步,不着痕迹地躲过她瘦弱的手臂。
小女孩跟着往前走了一步,双手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