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语-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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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童昕回房间之后没吃任何东西就倒头睡下,睡着睡着竟有些饿了。他翻了个身,手臂正碰到了一团细滑的东西上,意识仍有些模糊。可耳边传来轻而浅的呼吸声却让他蓦然一惊,飞快地坐起来,同时匕首出鞘。
刀尖指着的人有着安静的睡颜,像一朵出水的芙蓉,静谧地散发着瑰美之色。他忙收回匕首,四下看了看,这确实是自己的房间,可她怎么会在这?一时间有些迷茫,只是重新看回那张桥嫩的小脸,微微怔住。
他从不知道,这个牙尖嘴利的小野猫,竟然也有这么安静柔顺的时候。看了半晌,目光也渐渐变得柔和起来,现在的她,才像个女人……他慢慢地躺了下来,一手撑着头,静静地看着她。
小小的皇冠歪歪斜斜地压在锦被之中,童昕顺手将它摘了下来,放在一旁。视线扫过她华丽的宫装,目光一黯,她终是逃不开这个命运。见她一手扣在束得紧紧的腰带上,像是呼吸不畅,略想了想,这才帮她解开束腰带,明黄色的衣裳顿时敞开,露出里面的雪色华服。童昕勾唇笑了笑,还是这颜色适合她。
院落外忽然传来一阵吵杂声,童昕忍不住皱了皱眉,若是往日,早就吼一声让众人散去。可她正在身旁睡着,他不想吵她醒来,懊恼地盯着窗外,细细聆听外面的声音。
吵闹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他这才听了个清楚。
“你这死丫头,快些把里面的人给咱家叫出来!再说这些个没用的,小心咱家一刀砍了你!”嗓音虽然尖细,可却是个男人,一听就是宫里的太监。
被骂的小丫鬟丝毫不惧,不屑地瞥着没有自己高的中年太监,虽然想狠狠地骂他一顿,可一来知道他的身份,二来又怕屋中的两位主子醒了,只能尽量放低了声音说道,
“这位公公,想必您不知道里面住的是谁,还请放尊重些。”
“管他娘的住的是谁,咱家今天就是要进去,你再不让,可休怪咱家不客气了!”说完就要动手,可园子里的侍卫哪是吃素的,齐齐抽出刀剑,将院门护在身后。
“哎哟!几个小喽啰竟敢拦咱家!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给我上!把这些狗杂种全宰了喂狼!”这公公的后一句话明显是对身后的侍卫说的,一时间,两队人齐齐亮出了刀剑,准备动手。
童昕眉头紧蹙,听这声音已经猜到了是谁,从床头的矮凳上拿过一个茶碗,顺着敞开的窗户就扔了出去。不到片刻,外面忽然响起鬼哭狼嚎的叫骂声,
“哪个小王八蛋打我!哎哟哎哟,我的眼睛啊!”公公身后的侍卫顿时乱做一团,叫嚷着,
“公公,您怎么样?”
“滚!一群废物,没看见有暗器吗?!”
童昕不屑地冷笑一声,却看见月罂正揉着眼睛醒来,笑意顿时僵在了唇角,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她。
自从那日两人吵闹着分开,他还说了些难听的话之后,两人就再没见过。不久之后,他就得到了她掉下悬崖的消息,顿时忘了先前的尴尬,收拾行装,飞快地向那山崖奔去。他对那里比较熟悉,知道四面环山,并没有其他小路,只能拿着绳索,一点点从山顶爬了下去。
这一走就是十几天,饿了就吃些干粮,累了就贴着悬崖峭壁站上一会儿,有时候运气好碰见个小山洞,还能在里面歇歇脚。没人知道他究竟凭着怎样的毅力才到达的崖底,也许只有那些被雨水冲刷得棱角圆润的山石,以及崖壁上生长的花花草草才会记得。
而他在崖底找了数天之后,才发现月罂曾停留的那间院落,进去打听后才知道,她昨日就跟随别人出山了。一时间,他心底竟然苦涩得厉害,自己终是晚到了一步。详细地打听了出口,一路狂奔又出了山。只有见到她平安的模样,他才会真正地放心。
月罂看着他目光变幻莫测,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继而又打了个呵欠,问道,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童昕脸色僵硬,不自然地撇开脸,却闷声不吭。
她哪儿知道这男人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自己可是早就忘到了脑后,正想起身吃点东西,忽然听见外面又传来打斗的声音,看样子有人已经冲进了院子。微一皱眉,沉声问道,
“外面什么人?”
童昕不屑地撇撇嘴,冷声道,
“早上回来时碰见的几个杂碎,正抢夺个年轻姑娘,我一时气恼,就把他们揍了,想不到竟找上了门,看样子还有些背景。”
他说得虽然随意,可月罂却并不觉得简单,这园子岂是寻常人可以来去自由的?况且,南月国的王公大臣都知道内院住着谁,怎么也不敢这么冒冒失失地就进来,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只能是其他国的使臣,而且那个国家一定不小。
“就因为揍人一顿就能找到这来?”
“那谁知道,说不定那些人从小到大没被揍过吧。”童昕懒洋洋地又躺在床上,仰视着面容娇美的女子,心神不由得一荡,她竟然也会这么和声细语地同自己说话,实在难得。
月罂正要起身出去看看,忽然听外面有低沉的声音响起,
“公公,属下们调查清楚了,前不久皇城死的那几个人,身上受的伤和刚刚的那几个侍卫身上的伤一样,那个刺客怕是与刚刚的是一个人!”
那嚣张的太监听完陡然一惊,细小的眼睛半眯着,其中闪出恶狠狠地凶光,更加有恃无恐地说道,
“给咱家冲进去,把里面的那个死崽子抓出来!”
又有一队侍卫赶上,与园子里的护卫战在一处,一时间,平静的院落顿时热闹起来。几个小厮看此情形急忙匆匆离开,向各院的主子通报。
月罂听完皱了皱眉,回眸向童昕看去,见他神情散漫,没半点紧张的意思,不由得问道,
“他说得可是真的?”
童昕懒洋洋地嗯了一声,也不知在想什么,目光游离。
月罂一时语塞,想也没想地扯开他玄色的外袍,连同中衣一起扯去,露出小麦色的结实臂膀。她只扫了一眼,就觉得喉咙发紧,麻溜地将自己的外袍褪下,抽出玉簪,让如瀑的发丝洒满窄小的肩头。
童昕缓缓地眨了眨眼,看着面前冷静的身影,有些发愣。刚感觉到有阵凉风吹来,一张被子顿时将两人一同盖上,而她顺势半趴在他的胸膛上。与此同时,雕花木门砰地被踢开,一队人迅速地冲了进来。
帷幔半落,露出里面男子赤。裸的上身,结实的臂膀带着男子独有的厚重与成熟。女子发丝散开,丝丝缕缕落在男子的肩头上,里面的中衣散乱,细腻的脖颈也随之露出,平添了一股魅惑与华彩。不用想也知道,帷幔后的那两人在做什么。
第256章 狐狸男人
第256章狐狸男人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也不知道该不该再冲进去,忽然听到床上女子一声娇叱,怒骂道,
“滚出去!”
明明是单薄瘦弱的女子,可漆黑的眼睛里满是凶狠的光芒,众侍卫吓得退后两步,可仍站在门前不肯离开。
那老太监不服不忿地拨开侍卫,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屋中情形也是一愣,随即又恢复了初来时的嚣张,
“咱家是来搜人的!你们快点起来,咱家要看看那男人是不是刺客!”
童昕冷哼了一声,刚想撑起身子,又被她猛地压下,瞪圆眼睛想要说些什么,月罂又飞快地捂住他的嘴。面露凶色地向他挑了挑眉,明显的在说:闭嘴!
她冷冷地看了眼站在门前嚣张的老太监,扬声向外唤道,
“来人,把这个狗东西给我拉出去砍了!”
外面的侍卫忽然冲了进来,他们之所以任那些人闯进来,主要是碍于对方的身份,现在主子一发话,众人齐拥而上,瞬间就将那几个人制服。
老太监挣扎了几下,可明显不懂半点武功,一时气恼又骂道,
“竟敢绑咱家,真是活腻歪了,你们可知道咱家是谁!”
月罂唇角轻勾,面沉似水,淡淡地说道,
“本少皇不想知道你是谁。”
一时间四下寂静无声,老太监听了她的自称,只觉得脊背凉飕飕的,哆哆嗦嗦地问道,
“少、少皇?”
他虽然久居深宫,是皇帝眼前的红人,可今日这场合却没有身份参加,自然不知道月罂的身份。而他向来恃宠而骄,来到南月国也不收敛,完全是在自己国家的模样,这才冒冒失失惹了祸。
还未等他再说什么,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柔媚的笑声,如三月柳丝般拂过,丝丝痒痒地撩人心弦。嫣红的衣摆闪过,来人手执青竹扇,扇后的脸庞比花更艳,细长的眼睛微微上挑,狐狸般闪着幽深的光泽。
花寻慢悠悠地走进房中,向床上瞧了一眼便猜了个十之八九,笑吟吟地俯低身子,竹扇一合,挑起老太监的下巴,笑说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方公公啊!”
方公公抬头一看,立刻像见到了救星一样谄媚地笑道,
“花公子,快替咱家说说好话吧,都怪咱家一时糊涂,冲撞了少皇,实在罪该万死啊!”
花寻笑笑然地摇了摇头,浅叹了口气又说,
“方公公,您可真会挑时间,偏赶上我家夫人‘办事’的时候闯进来,这不是找死吗?前不久就因为个小丫鬟偷瞄了一眼,立刻就被挖去了眼睛,你说今天这事可怎么办呢?”他不愠不恼地说着,坐在下人搬过来的太师椅上,慢悠悠地摇着竹扇,仿佛在与那老太监唠着家常。
方公公面色惨白,他虽然不知道月罂什么手段,可普天之下,谁不知道花寻有多狠。此时手心见汗,连话也说得哆哆嗦嗦,
“奴才是、是为了抓一个刺客而来,如果刺客落入园中,怕对少皇也是不利。”他完全失去了先前的嚣张劲,爬到花寻脚下,颤巍巍地辩解。
花寻扑哧一笑,眉眼弯弯,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边扇着风边又问道,
“刺客?你抓刺客竟然抓到了南月国的土地上?竟然抓到了南月少皇的领地上?竟然抓到我夫人的床上?”花寻声音忽然一提,一连串的反问让方公公哑口无言,一向以伶牙俐齿著称的老太监此时像尊石像,蜷缩地跪在他的脚边。
“我们有人、有人见过那个刺客,只要认过就知道!”
花寻慢慢靠在椅背上,向床上瞟了一眼,恰好与月罂对视,见对方向自己眨了眨眼,霎时明了。目光犀利地扫过太监身后跟着的一群侍卫,笑说道,
“哪个见过?出来给我认认,这刺客若真在园中,本公子定有重赏;若敢胡言乱语,小心你们全家的脑袋!”
他笑笑然的模样虽然和蔼可亲,说出的话也温和似水,可听在众人耳朵里却嗖嗖地冒着冷气,先前那些耀武扬威地侍卫哪还敢上前一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小声嘟囔着,
“没、没看清……”
“对,对,那人的动作太快了……”
老太监立刻仰起头,指着身后那些侍卫又叫骂道,
“好你们这些个小狼崽子!我白养活你们了!”即便他这么说,那些侍卫仍然不敢拿自己全家老少的性命开玩笑。不过他们说得也半真半假,童昕的动作确实太快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全部被揍趴下,只看见他带着那个年轻姑娘扬长而去的背影。
花寻吹了吹指甲,借着窗外的夕阳瞧了瞧,细长的手指在光线下有些透明,如暖玉一般。垂眸看了眼气得发抖的老太监,和声细语地说道,
“方公公,我已经给你机会了,既然没人肯为你作证,那就只好以我家夫人的命令办了。来人,把他给我拉出去!”
侍卫答应一声,上前几步将老太监架了出去,直接拖到了院子里。
老太监嗷嗷乱叫,俨然没了刚才的底气,连哭带骂,完全失去了平日作威作福的模样。正当情势紧迫的时候,院外传来一声轻咳,声音沉稳,却让整个院子立刻恢复了肃静。
来人一袭白衣,宽宽的束腰带勾勒出完美的身段,领口袖口绣着金竹的图案,一张温润的面容带着几分漠然、几分冷傲。慕离淡淡地扫了眼鬼哭狼嚎的太监,随后对身旁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和声问道,
“陛下,您看如何是好?”
慕离身旁的男人剑眉星眸,脸上虽挂着笑,可笑容却隐约地透着一丝阴冷,他睨了眼匍匐到脚边的老太监,嘴角动了动,问道,
“你在这儿做什么?本王派你去做事,你却来这边捣乱,真是该死!”
那老太监跟随他多年,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忙磕了个头,连声说道,
“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为皇上办事!”
众人看着那老太监往外爬去,眼里虽然冒火,却不敢拦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瞧着院门处站立的两个身影。
两柄短刀忽然从房中飞出,正刺中老太监的双手,他嗷地叫唤了一声,又哇哇大叫起来。
慕离像是漠不关心一样,淡淡地看着眼前的局势,笑容挂在唇角。
中年男人眉头紧蹙,冷眼看向房间,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