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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金竹密语-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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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雪听闻母后没有用晚膳,这就去御膳房吩咐重新做些,母后先在这里稍作歇息,等解了乏之后再出来用膳。”她说完低眉顺眼地行了个礼,随后向那几个男子递了个眼色。

熙兰早就想让她离开了,即便自己心里再急,也不好在这两个孩子面前表现得太露骨,只能连声说好。视线扫过月罂面无表情的侧脸,低问道,

“月儿,你呢?”

月罂忽然觉得好笑,面上不做任何表示,低着头回道,

“这几日朝中大臣呈上的奏折还有一些没有审阅,月儿怕是不能在这里陪母后了。”

“也好,国事虽然重要,但也不要太累了。你们先退下吧,稍后一同用膳。”

两人齐齐应了一声,一前一后退了出去。

走出内室,月罂脸色忽然阴沉下来,默不作声。然一旁的南宫绯雪却满脸兴奋,在她身旁肆意地挑衅道,

“原来你这么快就输了呢”

月罂不屑地睨了她一眼,觉得她这人当真无聊得紧,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一大堆不说,有时又会说一些做一些没脑子的事。反问道,

“输?我何时与你打过赌?”

南宫绯雪不无得意地扬着下巴,也不介意她的冷嘲热讽,轻哼了一声,

“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说完跨过门槛,叫嚣地吩咐着丫鬟们去御膳房准备吃食送来。

月罂刚踏出主殿,便听见里面传来男男女女的笑声,邪魅而又放。荡。她微微蹙眉,实在没想过这个亲娘是这样一个人,平日里骄奢yin逸、挑三拣四、养尊处优也就罢了,竟然还这么贪恋情。欲,实在让她有些不能接受。

月罂轻叹了口气,向赏月殿回走,觉得这些日子已经失望到了极点,抬头看着天边繁星,想着自己已经离开许多天了,也不知园子是否一切都好,慕离的伤势恢复得如何了,还有童昕,是不是还在生自己的气……

此时,在遥远的花霰国皇室,太子*深处发出一声急促的呼唤,

“桐你怎么了?你醒醒啊”花隐急急地呼唤着男子的名字,声音已经变了调。

他刚刚还让自己为他束发,精神好得不得了,本以为他体内的毒抑制住了,可刚挽好发他就昏了过去,面色苍白,嘴唇也是惨白一片,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像是……快死了一样。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让花隐瞬间便打了个哆嗦,又去推床上的男子,急得不知所措。花隐急急地唤了许久,也不见对方醒来,忽然转身冲了出去,飞快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不到片刻,他将一位年纪很大的老人带了进来,正是那日为月罂诊脉的薛神医,

“神医,您快看看他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花隐急切地拉着薛神医的衣袖,无措得仿佛是个孩子。

薛神医忙走到床边,搭上男子的脉搏,短短一瞬间便放了下来,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最终无奈地闭上眼,摇了摇头。

第315章桐殇

收费章节(8点)

第315章桐殇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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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塌陷了一样,冷飕飕的风吹过空落的身躯,卷起一片空荡荡的疼痛。花隐茫然地站在原地,脑袋里嗡嗡作响,再听不见任何声音。

即便他早就猜到了会有这天,可当真面对的时候,仍慌乱得措手不及。他怔怔地走到床边,看着男子苍白的面庞,掩在阔袖中的手指微微颤抖。轻轻抚过他已经冰冷的面颊,眼泪就那么一颗颗地流了下来。

薛神医见此情形,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已经在花霰国皇室留了十几年,也照料了这个男子若干年。起初他对两人的感情也心存抵触,觉得有悖常理,但身为医者,他并没有用私人感情处理,反而极细心地为他解毒。

但日久天长之后,他却被他们平平淡淡却浓烈刻骨的感情深深地撼动了,可以说,哪怕是男女之爱,也少有他们二人这般纯粹。相处了十几年的人就这样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殒,哪怕他身为医者,见惯了生老病死,仍不免心里发酸。上前几步握住花隐的肩膀,缓缓地拍了两下,沉声道,

“这些年他受尽病痛折磨,如今走了,也未必不是件好事……”说完又是一叹,转身出了房间。

薛神医站在台阶上,没有离去,仰头看着天边寥寥无几的星辰,似有一颗划了条长线,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之中。

屋中传来男子压抑的哭声,低得恍若隔世,然此时听在他的耳畔,却心疼不已。深爱的人在眼前去世,相信没有经历过的人,都无法感同身受。没有人能替代那个精神极度崩溃的男子,也没有人可以取代他心中空落的位置,因为对于他来说,此生此世,那个位置永远只能被一个人占据……

消息传到南月国的时候,月罂正在与南宫熙兰用膳。听到侍从的禀报,她手一抖,银筷子霎时掉落在大理石的桌面上,碰撞出清脆的声响。那个只见过一次的哥哥,那个临走时也没告别的男子,就这样彻底离开了人世。

南宫熙兰只是微微一怔,神色间并没有太大的悲痛之色,询问了过世的时间,随后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让礼部侍郎准备厚礼,明日启程,随使臣一起去花霰国吊唁。”

侍从接了口谕,退出了兰心殿。

月罂眉头紧蹙,连日来的一切事她都忍了下来,觉得南宫熙兰可能被关得太久,言行举止有悖常人,这些她都能理解。但此时此刻,她真的恼了,亲生儿子死了,她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听到不相干的人去世一样,只是备些礼品去祭奠这么简单,她究竟有没有感情?

“娘,难道我们不去看看么?”

熙兰漫不经心地指了指一道菜,示意丫鬟夹过来,尝过之后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赞赏菜肴的美味而不是在应答月罂的话。过了片刻才答道,

“我将将回来,国事实在繁忙,有些力不从心了。”

月罂顿时无语地看向她,国事繁忙?这些日子,所有的奏折都是自己过目,她做了什么?不是对饮食挑挑拣拣,命人将御膳房的厨子全部清换,就是将进贡的布料齐齐拿到京城各大成衣店制成精美的衣裳,连伊人坊都送来了几套。要么就是与南宫绯雪送来的几个绝色男子整日腻在一起,颠鸾倒凤,没日没夜……力不从心,想必真的力不从心了吧……

月罂心中堵得厉害,再也吃不下什么,淡声说了句,

“那我代娘去送送……二姐。”

“哥哥”二字她几乎脱口而出,但临到最后,终是咽了下去。说完瞟向南宫熙兰,想看看她究竟有没有半点心慌。

南宫熙兰听完,眼底忽然闪过一抹阴厉,随后出声阻止道,

“你也不许去,留在国中协助我处理国事,嫁出去的女儿,便是泼出去的水,她这些年在花霰国没半点作为,简直枉费了我当年的良苦用心”

月罂面无表情地看着熙兰滔滔不绝地数落,忽然觉得既讽刺又可笑,难道身在女国,儿子就这么不受人器重?那些普通百姓,哪个会对儿子这么绝情狠心?如果说她当日在花霰国时还对哥哥的话有些怀疑,如今却信了七八分。

再没心思吃什么,起身向熙兰告辞,匆匆离去。她一刻也不想呆在那里,觉得太过压抑,又有一种失望的情绪渐渐漫上心头。

月罂沿着小路慢慢地回走,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极僻静的地方,远远地看见一座荒废的院落。她走到近前抬头看去,恰巧是哥哥离开南月国之前在皇宫的住所。

推开虚掩的木门,里面虽然有些冷清,却像是常有人打扫。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各种家什都很普通,完全没有皇室子弟应有的待遇。

打开衣柜,里面清一色的女装,样式普通不说,布料也算不得上好。首饰盒仍然静静地摆放在梳妆台上,月罂打开看了看,里面还有几支简单的素钗,看起来实在寒酸。她坐在梳妆镜前,视线一点点扫过屋中的各样摆设,眼圈慢慢红了。

即便是第一次相见,即便只相处了一天,她仍然能从哥哥的身上感受到温暖。如今阴阳相隔,今生再不得见了……

月罂在屋中静静地坐了半晌,似乎在以这种方式祭奠。她深吸了口气,觉得四周的空气异常地悲凉,正打算起身出去,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声响,随后是极低的脚步声。

一个佝偻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拿着一个小木桶,里面盛了半桶水,看样子是来打扫的。

月罂起身来到这人面前,见是一个老嬷嬷,看起来有六七十岁,行动十分缓慢。

老人刚走了两步,忽然意识到周围有人看着自己,吓了一跳。她抬头看去,一见月罂的模样,眼睛立刻睁大,连退了两步,惊愕得低叫道,

“兰主子”

月罂也被她吓了一跳,这老人面容苍老不说,脸上还有一大块灼伤的痕迹,狰狞可怖。她上前两步,试探地问道,

“老人家,您认错人了吧?”

第316章借酒消愁

收费章节(12点)

第316章借酒消愁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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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皇宫中,名字中含有“兰”字的就只有南宫熙兰一人,月罂觉得她一定是把自己当成了母亲。

老嬷嬷听她这么问连连摇头,神志好像有些不清,惊恐地又看了眼她,随后腿一软跪了下来,哆哆嗦嗦地磕着头念叨着,

“兰主子,是我糊涂啊,不该把小姐偷走,可我也是迫于无奈,求兰主子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次吧”说完连连磕头。

月罂听得一头雾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见老嬷嬷缩成了一团,实在可怜,忙走到近前想要将她搀扶起来,手刚碰到她身上,老嬷嬷忽然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月罂张口结舌地伸着手,看她已经瘫倒在地,忙去探她的鼻息,还有气,这才放了心。她将老嬷嬷扶到床上之后,又从这座寂静的院落跑了出去,远远地看到一个小丫鬟,跑到近前连忙将对方抓住,急切地说道,

“快去请个大夫来带到前面那个院子里”

小丫鬟认得月罂,见她这么急匆匆地吩咐,想必是出了大事,也顾不得行礼,应了一声之后,三步两步就跑远了。

月罂吁了口气,又向那个院落疾走,等她进了屋子之后,忽然愣在了原地。床上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她又向周围看去,也是空空荡荡的。一个念头慢悠悠地爬上了心头,见鬼了

想到这,月罂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平日最怕这些鬼神的东西,一想起刚刚还与那人对话,又将她搀扶到床上休息,然自己只是出去一盏茶的功夫,人就不见了?想想就觉得惊悚……

没过多久,小丫鬟带着一个御医匆匆赶来,两人向月罂齐齐行了礼。御医急促地喘息了几声,恭敬地询问,

“殿下传唤下官,可是有谁病了?”

月罂看着床榻,有些发懵,随后摇了摇头答道,

“没事了,你回去吧。”

御医微微一愣,眼神又瞟向里间,也没发现什么人,这才躬身行了礼,退了出去。边走边摇头,实在不解。

月罂转头看向那个小丫鬟,平稳了心神问道,

“你在哪里当差?”

小丫鬟立即垂着头答道,

“回殿下,奴婢在前面的‘浣衣房’当差。”

月罂点了点头,又问,

“这附近可有一个脸被烧伤的老嬷嬷?”

小丫鬟歪着头想了想,眼神有些茫然,摇头答道,

“奴婢没见过有这样的人,也没听说过。”

“知道了,下去吧。”

月罂等小丫鬟离开之后,又在屋中转了转,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一时间心里更为恐惧。她回到赏月殿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感觉那个老嬷嬷言行有些奇怪,于是又派人在宫中寻找,可得到的消息都是没有此人。

她坐在桌案前,缓缓地透了口气,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幻觉。好在她已经做了一个决定,暂时不会留在皇宫,否则肯定会因为刚刚的事整日不得安生。

由于过两天便是朔日,月罂以这个理由向熙兰告了假,说是回园子住上几日,初一十五还是会上朝参政。当时熙兰正与那几个美男缠绵,薄纱的帘子后人影晃动,娇笑连连,香。艳无比,她几乎想也没想地就答应了。

月罂回到金竹园,让婉儿迅速收拾行装,说是要再去一次花霰国,无论如何,她都要去送一送哥哥,哪怕见到的只是一座墓碑……

做好了一切准备,月罂来到离园,告诉慕离自己的打算,即便无法说出实情,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不告而别。

慕离沉吟了片刻,想让楚扬随她一同前去,却被月罂拒绝。她知道慕离是担心她的安危,但哥哥的事她实在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以免节外生枝。慕离虽然放心不下,但却知道她的脾气秉性,只能暗中派人跟随,表面上才答应了她。

由于已经走过一次,月罂对这条路倒是很熟悉,策马疾驰了几天,终于再一次来到了花霰国皇城。

她前次离开时,守宫门的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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