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语-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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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你办的事,准备得如何了?”
南宫绯雪唇角轻扬,目光得意且又阴毒,
“一切都已妥当,过了今晚,母后与我的心愿就都会圆了。”
熙兰起身到了床边,在床头一处轻轻按下,忽然出现了一个暗槽。她将里面的一个漆黑小瓶拿了出来,转身又递给南宫绯雪,压低了声音道,
“这毒只需含在嘴里,等化开之后再与她说话,过不了多久,对方就会中毒而亡,而且查不出是谁害了她。解药我先前已经给你了,可服下了?”
南宫绯雪连连点头,双手接过瓷瓶,小心地收到袖中。
熙兰见时候不早,便打发她悄悄离去,切莫让旁人见到。自己则是换上华贵的及地宫装,描眉打鬓,在众丫鬟与侍卫的簇拥下前往紫金殿。
紫金殿中,玉盏金杯,觥筹交错,丝竹之声悠扬婉转。
月罂到得比较早,看着走进殿宇的一个个熟悉面孔,只觉得无趣。象征性地与他们打过招呼之后,便自顾自地欣赏歌舞。
各国使臣来了许多,除了北宫雁之外,她对其他人都不熟悉。先前花寻说要亲自来贺寿,但临时有事,只能派使臣前来,他大概在明日才会到达皇宫,接她一同回花霰国。
月罂与北宫雁闲聊了几句,却发现对方有些心不在焉,想必是与仍为念儿满月酒那天发生的事心存隔阂。见她如此,月罂也不便多说,又返回自己的位置继续耗着时间。
此时殿中正有几名男子起舞,眉目如画,腰肢比女子更为柔软,舞得千娇百媚,勾魂摄魄。北宫雁视线睨向那些男子,不经意地与其中一个递了眼色,随后端起一盅酒,缓步上前,到了熙兰面前浅笑道,
“雁儿敬女皇一杯,祝女皇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也祝南月国与北冥国永世交好。”说完提起熙兰桌上的酒壶,为她斟上一杯,小指却不经意地一抖,一丝粉末儿不着痕迹地落在了酒盅里。
熙兰并没看见她这个小动作,接过酒盅笑笑然地说了两句客气话,与她相敬之后端到了唇边。
雁儿也举起酒盅,锁着熙兰的眼睛慢慢饮下杯中酒,心却跳得厉害。她虽然征战无数,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死在她手中的人也不计其数,但她却极少做这些暗地里的争斗。可她知道若要硬碰硬,即便可以趁乱杀了熙兰,也必定会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无奈只能冒险用了这个法子。
此时殿中起舞的那些男人都是北冥国的死士,只为了殿上出现差池时护着雁儿离去。胜败只此一举,若不能暗地取下对方的性命,就只能兵戎相见,到时候两国损伤更大,会有太多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就在熙兰即将喝下杯中酒的时候,一侧廊柱后忽然传来一声轻笑,笑声柔媚可人,似乎能穿透缭绕的音律与闲谈之声,让一部分人不由得一愣。
雁儿只听到这声音便身子一震,是他不可置信地抬眼向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只见廊柱后绕出一人,身着花色锦缎制成的艳丽丝袍,如花蝴蝶一般轻盈地来到两人面前。
来人略微行礼,顺势眉目含笑地询问道,
“在下仰慕雁将军许久,不知女皇陛下可否将这杯酒赏给在下,也让在我能与雁将军一同饮下?”
雁儿怔怔地看向男子,虽然这人的模样从未见过,但仅凭声音与动作,甚至是凭借感觉,她便断定这人就是这些年一直冒充北宫柠的男人,也是与自己相处了若干年,为北冥国战事出谋划策的军师
熙兰不知道这男子会忽然露面,虽然心生疑惑,却没反驳。如今她正重用着他,只当他与雁儿有些交情,便将酒盅递到男人手上,笑说道,
“没想到阮公子竟然倾心于雁将军,当真是喜事一桩啊”回眸间,见殿下众人探究的眼神,眉梢轻扬,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又向众人说道,
“这位公子正是幻幽宫朱雀堂堂主,阮玉。”
话音刚落,殿下一片死寂,仿佛这些人同时没了呼吸一般,连那些起舞的男子们也停下了动作,目光锐利地将男子看着,静得吓人。许久之后,才传来深深浅浅的吸气声,却仍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月罂正端着酒盅,打量着男子熟悉的背影,心想着像是在哪里见过,然听到熙兰介绍之后,手指蓦地攥紧,惊得睁大了眼。
(弱弱地叹口气:这两天卡文卡得厉害,好不容易才码出来一章,各种纠结…)
第346章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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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我很喜欢
她不会忘了那日从百花楼出来后遭遇的事,几个黑衣人险些要了她的命,若不是跳下悬崖,后又被童昕所救,想必早就摔得粉身碎骨或是被那群夺命蜂吃了
月罂虽然又惊又恼,但也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势,自己身单力薄,即使与他争辩起来,也占不了任何便宜。何况,那衣裳虽说沾了追魂香,她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阮玉所为。眼看着母亲与这个幻幽宫的堂主关系亲密,她又觉得忐忑不安起来。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她一样稳住性子,一个小国使臣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立即噌地站起身,眉毛立起,高声喊道,
“女皇陛下这是何意?谁不知他幻幽宫手段毒辣,是各国的仇人,想必你们南月国不少官员百姓也死在他们手中吧?今日让他前来,如何对得起那些人?”
使臣边嚷嚷,边气恼地瞪着阮玉,恨不得食他的肉,喝他的血,然他也知道对方是幻幽宫的人,用毒高超,并不敢轻举妄动。
还未等熙兰说什么,阮玉忽然低低地一笑,扬眉对那使臣说道,
“啊,在下倒是想起来了,梁大人的妾室彩珠就是被我们幻幽宫的人毒杀了,想必还记恨着呢吧?”他说得随意且又不屑,惹得那梁大人火气上涌,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一个箭步就要冲上去,却被一旁的另一位大臣拉住了衣袖。
阮玉并未在意,垂眸看了看酒盅,已然猜到这酒中加了料,漫不经心地瞟了眼依旧震惊的雁儿,眼底却不着痕迹地露出一抹温柔,
“不过,梁大人可想知道她因何而死吗?”
梁大人已然被怒火灼得双目通红,拳头紧紧地攥起,但仍想知道真相,愤愤地哼了一声,却一言不发。
阮玉笑吟吟地坐在南宫熙兰一旁的台阶上,举止轻佻随意,边嗅着杯中美酒边缓声道,
“那女人未过门之前就与令郎眉目传情,颠鸾倒凤,但无奈嫁给了比她大三十几岁的老头子,自然不甘心。过了门之后仍与令郎有染,后又有了孩子,本打算两人远走高飞,但令郎不愿舍弃未来的仕途,就告诉她从此别再来往,一刀两断。那女人自然不肯,嚷嚷着要将此事揭发,令郎一时恐慌,便在她茶中下了毒。那女人死后,他怕受到牵连,又诬陷是幻幽宫所为,令郎还真是……”
“胡说”梁大人还未等他说完,气得吼了一声,脸涨得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觉得羞耻。
“是不是胡说,梁大人回去问问令郎就知道了,何必与我大动肝火呢?”阮玉说到这,故作遗憾地摇了摇头,像是感到十分可惜,随后笑睨着梁大人发青的面孔,继而又说,
“聪明人一想就透的问题,竟然让梁大人误会了这么久,看来在下真要给您提个醒了。幻幽宫的确会收人钱财,取人性命,但也要分是谁。酬劳太低,或是要除掉的人身份不够,对我们来说都没什么价值,区区一个小妾,如何值得用我们的人动手?传出去岂不是丢了幻幽宫的脸?”
他嗓音柔和,如一片棉絮般轻柔悦耳,但语气却透着逼人的气势。环视了四周面色各异的使臣,收敛了些许笑容,若有所思地又说,
“各位大人表面上看起来都这么正义,可暗地里好像有不少人买通了幻幽宫做事吧?让在下想一想,还有谁呢……”
他话音刚落,有些人心中顿时慌乱起来。诚然,阮玉说的的确是真话,这些人虽然恨幻幽宫入骨,但有些事只有他们的人才能做到,私下里,真有几个买通过幻幽宫的人,只为了除掉异己,如今听他这么一说,气焰顿时少了一半。
阮玉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慢悠悠地又说,
“大家不过是利益驱使罢了,你们给我想要的东西,我就为你们办事,事成之后一拍两散,何来仇恨之说?啊想必是嫌我们杀了你们熟识的亲眷、友人,所以才恨着我们?那就难办了……”阮玉假意遗憾地摇了摇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眼眸一亮,惊呼道,
“那如果各位大人饮下的酒中都被我下了毒,恨我的人岂不是更多?”
众人闻言脸色蓦变,慌忙丢下酒盅,恨不得将刚刚饮下的美酒都吐出来,一个个满脸惊恐,不安地看向阮玉。
谁知那妖艳男子扑哧一笑,回眸看向淡然自若的南宫熙兰,笑笑然地说道,
“今日是女皇陛下的寿宴,在下随口说了句玩笑,竟然吓到了诸位宾客,还望女皇不要见怪才是。”
熙兰毫不介意地摆了摆手,眉眼平顺,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笑意十足地答道,
“阮公子真是风趣幽默,诸位可不要信了他的话,今日是朕的寿宴,怎能以毒酒款待各位?”
以往的宴会常常是各国使臣以及南月国大臣参加,人数众多。今日熙兰却暗自存了心思,并未让本国大臣前来,此时紫金殿上坐着的也只是各国使臣而已。
他们听南宫熙兰这么说,虽然并不相信,却没了先前看到阮玉那般激动,无奈地压下气恼之情,更有许多人完全没了主意。相信许多人知道自己的性命正攥在他人手中,都不会镇定自若。
阮玉把玩着手上酒盅,缓缓地举起向熙兰以及众人敬了敬,柔声说道,
“在下今日来此仅是为了庆祝女皇寿辰,并无它意,在此借花献佛,祝女皇福寿康健。”说完扫了眼雁儿,将酒盅凑到了唇边。
雁儿瞳孔一阵紧缩,只觉得心似被刀子狠狠地刺了一下,丝毫没考虑后果地甩了他一巴掌,连同酒盅一起打翻。
整个殿宇又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诧异地看向雁儿,对她的举动十分不解。阮玉也是一愣,觉得脸上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缓缓地眨了眨眼。
雁儿拳头紧攥,连连吸气,这么多年,面对何等险情她都没有这般害怕,却在看到他饮毒酒的一刹那,感觉天地要塌了一般。她强压下心头的恐慌,冷言冷语道,
“你这个嗜血的恶魔,不配喝我敬的酒”
阮玉明白她不想让自己死,也知道她这么说是想掩饰酒中有毒,仅一瞬间,便笑嘻嘻地揉了揉脸,暧昧地说道,
“雁将军的性子果然如传言一般,不过……我很喜欢”
他轻描淡写地一句话,便将殿中气氛缓和了下来,众人虽对熙兰的这种做法极为不满,却无法发泄,因为他们还忌惮着刚刚阮玉说的那番话。而他们也暗自思量,她堂而皇之地将幻幽宫的人请来赴宴,究竟存了什么心思?难道是想以此暗示各国什么?
雁儿轻哼了一声,转头回了自己的位置,心却难以平静。自从他们兄妹夺回北冥国,这个一直假扮北宫柠的人就消失了踪影,任她如何寻找也没有消息,如今才得知,原来他竟然是幻幽宫的堂主,真是可笑……
阮玉,是他的真名吗?虽然知道他与何启并没有什么关系,却不明白他为何要以北宫柠的身份留在皇宫中,又为北冥国出谋划策,屡屡击退敌军。而他与自己,关系始终若即若离,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雁儿慢慢喝着酒,丝毫不在意这酒是否有毒。一杯饮下,便摒弃了不该有的心思,想着刚刚那法子彻底不能用了,要如何才能将熙兰置于死地。她虽然掩饰得很好,刚刚发生的一切也很是正常,但却被一个人看出了端倪。
月罂的视线一直留在雁儿身上,将她强加掩饰的那抹不安与焦灼看在眼里,随后,她又看向阮玉,见那男人只是若无其事地饮酒,又时时与熙兰等人谈笑风生,丝毫看不出破绽,顿时心生疑惑,难道雁儿先前与他认识?
阮玉只在殿中坐了片刻就说出去透气,一个人慢悠悠地出了紫金殿,他刚一走,熙兰便和声细语地说道,
“幻幽宫一直是各国的心头大患,我们之所以忌惮,无疑是他们行踪诡异,隐藏的地点又无法靠近。如今他们主动示好,便与众国一样是我南月国的盟友,还希望诸位不要在意。”
多数人听完都是敢怒不敢言,心想着各国忌惮的幻幽宫如今与南月国站在同一立场上,对任何国家来说都算得上一种威胁。南月国本就国力强盛,兵将精良,如今又与幻幽宫联手,看来星河大陆第一大国的地位是不可动摇了。
但无论如何,与那样一个毒辣的门派成为盟友,不仅会让人觉得畏惧,更令人心生厌恶。月罂凝眉看了看熙兰,对她这种做法也心生不悦,见阮玉已经离开许久,便悄悄离席出去寻他,想知道那日的事是否与他有关。
夜色如水,空气中似乎融化着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