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语-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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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了什么?月罂听完疑惑地看向童昕,视线从他身上扫过,见他手中紧紧攥着什么,露出的部分是一段蓝色的穗子,心脏霎时疼得紧缩。
这穗子是她曾给他编的,那时慕离随军出征,她送给慕离一个平安结。童昕看过之后一直吵着说她没送过自己什么,月罂无奈才给他编了这么个东西,倒有几分打发胡闹孩子的意思,可童昕却乐得合不拢嘴,当成个宝一样一直挂在了剑上,一挂就是两年……
她来到军营后,见他平时用的剑上还挂着这个穗子,只是有些磨损,看起来很旧,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如今听说他为了捡这个穗子不小心中箭,一颗心像被紧紧地攥住一般,疼得窒息。
她又气又恼,心里不住地骂他傻蛋,试图将那穗子拿下来,可他却死也不松手。为什么这么傻,他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执迷不悟战场上随时都会遇到危险,他比谁都清楚,可为什么还要捡这东西一个破穗子真就这么重要吗
“是毒箭”军医一声惊呼,顿时让营帐中的所有人吸了口凉气,也让月罂从烦乱纠结中惊醒。
铠甲尽数除去,里面的肌肤一片青紫,冒出的血也呈现出暗红色,一看便是毒箭所伤。
阿武眼睛通红,向军医吼道,
“还不快解毒”
“这不是寻常的毒,我们手中并没有解药”其他军医也有些慌乱,试图压住四周肌肤,抑制毒素蔓延,可作用甚微。
“那解药在哪儿?”
“这个……这毒罕见,寻常地方并没有解药。我们只能为副帅服下其他化解毒素的药丸,至于是否有用就不清楚了。”
军医话音刚落,帐门忽然被打开,风玄急匆匆地冲了进来,看到榻上紧闭双眼的童昕,他脚步一顿,生生地停在了原地。这支箭,本应该是刺在自己身上的,可他却替代了自己
月罂耳畔只回响着军医所说的那句话,再没有其他声音。她看着昏迷中的男子惨白的面颊,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为什么一个个的都会这样她已经看着一个深爱的男人死了,她再不许失去任何一个喜欢的人
“你在做什么”风玄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众人视线一齐聚在月罂身上,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月罂一口口地吸着毒,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她只知道前世被蛇咬过之后,也是这么吸出的毒素。不管怎样,她不要他死,哪怕只有一点机会,她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毒发身亡
一个军医立即缓过神来,急声道,
“千万别吞咽”几个军医都知道可以将毒素吸出缓解,可谁也不会主动做这种事。要知道这种毒一旦混合着口水吞咽下去,即刻就会渗进五脏六腑,所以他们不想冒这种风险……
风玄凝眉看着眼前的情景,一颗心简直沉到了谷底。他没想到这两人相处时间这么短,她竟然肯为他不计生死,实在令人诧异。不过他却不知道,他们已经认识了几年,并且将对方放在心里许久许久,即便她不承认,可童昕在她心里的分量也是与其他人等同的。
月罂并没有想这么多,她此时眼前只有他一个人,心里也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死掉,她真的没有信心再次面对死亡了……
这样过了许久,直到他身上那团青紫色变得很浅很浅,吸出的血开始变成红色,她才慢慢停了下来。抬眸看着他逐渐转好的脸色,月罂轻呼了口气,然而还没等接过漱口水,下一刻便觉得头昏昏沉沉的,胃里一阵翻滚,即刻昏了过去。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她梦见了许多过去的事,那段在金竹园幸福的生活。那时的园子很热闹,她常常与丫鬟们到处折腾,今天叫嚣着滑冰,明天又摆起了冰灯,再过几天又在竹林中建了许多秋千,先前那个清幽的园子被她折腾得不像样子。可无论如何,那时的生活那么美好,因为有他们在。
那明艳妖娆的笑容,那缕缕悠扬的箫声,那低柔温婉的琴曲,那棋子碰撞石盘的声响,还有那个常与自己拌嘴却张扬不羁的男子。可是,当梦境演绎到最华丽的时刻,所有东西都开始消失,月罂站在空阔的平地上,惊恐地四处张望。不到片刻,连同那片青翠的竹林,一切都消失了踪影。
月罂不住地寻找,可四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放眼望去,远处变得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她忽然害怕了,从没有过这么害怕,为什么都走了呢,为什么一个个都不肯留下来,只剩下她自己。黑暗瞬间缩小,将她整个人包围在其中,她害怕的喊着他们的名字,却无人应答,直到最后,一个狂放不羁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贝壳,过来”
月罂眼睛一亮,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那里隐隐地发亮,光亮中走出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墨色的软袍,更衬得他整个人玉神风朗。月罂踉跄地起身,飞快地向他跑去,可对方却又一点点消失。她心中恐惧,加快了脚步,不住地喊道,
“童昕”
月罂忽然坐起,连连喘息,她抹了把头上冷汗,这才长舒了口气,原来是梦……她忽然又想到昏迷前的事,心中大惊,急忙四下看去,这里却不是自己的营帐。她急匆匆地走了出去,外面有士兵候着,问了问才知道,原来自己昏迷后被抬到了附近的帐篷。
第388章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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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你究竟是谁
月罂回到自己的营帐,听守卫的士兵说,自己昏迷后军营来了一位神医,为副帅清了余毒,此时已经醒了。她听完之后,一颗心才落回了原处,三步两步到了营帐前,还没等揭开帘子,里面恰好有人走了出来。
月罂抬头一看,不由得一愣,如果没记错,这个人应该是在花霰国皇宫见到的薛神医,当时他还为自己把过脉,只是不知道怎么突然到了这里。那神医依旧云淡风轻,颇有几分道风仙骨的味道,见到月罂轻点了点头,唇角仍挂着和蔼的笑容。
月罂还了个礼,又见风玄也从营帐中走了出来,忙侧身为他让出道路。不料风玄见到她微微一愣,随后舒心地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说道,
“幸好你及时为他吸出毒血,否则就麻烦了”
“副帅现在情况怎么样?”当着风玄的面,月罂还要装出尊重的样子,不能对童昕直呼其名。
“已经醒了,你进去看看吧。”
就在她走进营帐的时候,薛神医忽然对风玄说,
“那个孩子,你清楚她的底细吗?”
一股浅淡的药味传来,飘进鼻息间,不免使人感到惆怅。
地塌上的男子轻阖着眼眸,狭长的眼线勾勒出美好的弧线,比平日多了几分柔和。月罂走到近前,只当他已经睡了,便坐在他身旁,垂眸看着眼前男子,心潮起起伏伏,鼻子发酸。
往日那个会对她大吼大叫的讨厌鬼今天竟不发一言,他面容倦怠,红唇略显苍白,呼吸也变得清浅,让人看着便觉得心疼。月罂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轻轻抚过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眼里的疼惜昭然若揭。
童昕眉头一蹙,随后慢慢睁开眼,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熟悉到极致的眼睛,他赫然惊醒,忽然将对方拉进怀中,却不小心触碰到了伤口,疼得一吸气。即便如此,他也仍然紧紧地箍着对方瘦小的身子,这熟悉的身体也是他想极了也爱极了的,
“小贝壳,是你吗?我在做梦是不是,我又梦到你了是不是?”
月罂被他突然抱住,心顿时跳成一团,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就这么承认了吧,她也快被这种想念折磨死了,那些个不应该、不可以,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借口,在看到他性命堪忧的时候,都被扔在了脑后。
他挨的这一箭,不仅是刺在了他的身上,更是穿透了她的心,让她认识到自己有多么在意他,多么不想看他出事,多么……爱他。这些日子,她常看到他摆弄着那个穗子发呆,也常看到他躺在山坡上看着星星,他眼中的沉痛与寂寥她是看得出的。而此时此刻,她也知道自己在他心中仍有着一定的位置,可是这张脸……罢了,只要他厌恶,自己再离开就好。
打定了主意,月罂缓缓地伸出手去抱住了他,轻声道,
“是我。”
谁知童昕身子一僵,忽然将她推开,在仔细看过她之后,眼里的光芒一瞬间黯淡下来,哑声道,
“对不住,我睡糊涂了。”说完他懊恼地捂住了脸,内心的痛楚疯狂地滋长,险些要将他整个人吞没了。
月罂看他这样子,更是心疼不已,没想到他这么桀骜不羁的一个人,竟会有这样失态的样子。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正想唤出他的名字,帐帘忽然被人从外面揭开,风玄面容冷漠地走了进来,看到此时情形,眉头一蹙即分,直接对月罂说道,
“来我的营帐。”
月罂止住了要说的话,有些不解风玄的态度为何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不过仍是放开了手,犹豫着看了眼童昕,可对方并没有阻拦的意思,只得先跟他出了营帐,想着稍后回来解释也不晚。
风玄的营地离这里很近,很快就到了他的营帐,月罂刚一进去,就听风玄冷声问道,
“你究竟是谁?来这军营是为了什么?”
月罂心里一紧,难道做什么露馅了?刚刚他和自己说话时态度还不错呢,怎么突然之间竟问起了这个?于是缓和了一下心情,沉声道,
“不知陛下为何这样问?”
“朕早就派人查过你,可是没有半点记录的消息,招兵的人说你没有亲人,四海为家,朕起初不信,可这些日子见你帮忙照顾受伤的将士,还救了副帅,这才真正地信了你。可前不久神医在你昏倒时为你把过脉,你明明是女儿身,为何要女扮男装来到军营?”
风玄一股脑将这些日子的事全说了出来,顿时让月罂张口结舌,冷汗即刻冒了出来。她想过如果对方问起自己为何要来风鳌国的军营等问题该怎样回答,甚至还编出了一个没有漏洞的身世,可独独没想过女扮男装若被人发现该怎么办。此时听着风玄冰冷的询问,她就知道不能再隐瞒下去了,只能急中生智地回道,
“风鳌国不招女兵。”
风玄眉梢一挑,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承认了,还以为会有多大的借口,于是缓声问道,
“就因为这个?”
“是。”既然以此为借口,她就继续圆谎好了,于是硬着头皮斩钉截铁地回答。
“要知道北冥国与南月国女子皆可当兵,也可由女人带兵作战,你为何非要扮成男人,来我风鳌国军营?不要说什么崇拜哪位将军这样的孩子话,凭你这些日子的表现,你并不是那种头脑一热就参军的人。”
月罂静静地站在大帐之中,头皮一阵阵发麻,这个风玄简直太精明了,那些想好的说辞在他面前竟然成了孩子话。她略微低着头,却能感觉到对方那种穿透一切的目光,轻抿着唇,飞快地想着理由。
“朕会给你足够的时间编理由,不过在想出来之前,朕会派人看着你的。来人”风玄突然向帐外扬声喊道,立即有两个士兵走了进来,
“陛下有何吩咐?”
“把她带到旁边的营帐,给朕看好了,别让她跑了”
士兵得了命令,将月罂带了下去。风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眸起起伏伏,心事重重。若不是薛神医看出了她是个女人,自己还真没发现任何迹象,回想起这么长时间来的观察,她并不像是敌国派来的探子,否则也不会废寝忘食地照顾伤兵,又不会冒着生命危险为童昕吸毒,只是,她为什么要女扮男装进军营呢……
月罂坐在营帐的一角,眉心简直拧成了死结。千算万算,她也没算到竟然被风玄第一个发现了身份,若换成其他人倒是好说。她可是亲眼看见风玄如何对待那些背叛了他的女人的,若猜到自己是敌国派来的探子,非把她宰了不可,想到这,她不自觉地搓了搓手臂,还是第一次觉得这军营恐怖。
本想着在这军营低调一些,等查探了那日的真相就离开,可无奈遇见了童昕,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如今自己被关在这,也不知他能不能来找自己,如果把身份告诉他,他应该能保自己出去,可是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月罂趴在帐门处向外看着,门口果然有士兵把守,她想硬闯进去是不可能了,除非趁着半夜悄悄溜出去。她对整个大营十分熟悉,这样做倒也不难,只不过这样就算白来这军营一次了,不仅没打探到任何消息,还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仍没想到主意,正在营帐中急得转圈的时候,门外走进一人,正是蔡将军。
蔡将军平日里都是嘻嘻哈哈的,不拘小节,可此时却沉着一张脸,一见到月罂便直接问道,
“小猴子,你跟我说实话,你一个小姑娘究竟来军营做什么?”
月罂暗自呼了口气,看来他也知道这事了,眼珠一转,立即想到了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