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语-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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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月罂唇角轻勾,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却是不言。她只想唤他一声,只要能听到他的回答便心满意足了,并没有什么要说的。
慕离睡袍略微敞开,露出纹理清晰的肌肤,在烛光中似涂了层莹白温润的光泽。他轻声一笑,鼻尖抵着她的额角轻蹭了蹭,低哑着声音问道,
“累么?”
月罂轻咬着唇点了头,回想起先前在暖玉池中发生的一幕幕,仍是脸红心跳。
慕离知道她此时怀有身孕,不易过度劳累,便将锦被向上扯了扯,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轻声又说,
“太晚了,早些睡吧。”
她答应了一声,看着他准备吹熄蜡烛,忽然觉得脖子上传来一抹红亮的光芒,顿时止住了他的动作,
“等等。”
慕离不解地回眸,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也是一愣。只见她戴着的那个玉质小球完全变成了红色,此时正闪烁着灼灼的光亮。那层玉仿佛要碎裂一般,表层已经开始出现细纹。
两人惊愕地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对视着,完全迷茫了。随后,慕离拢上睡袍,急匆匆地走到门外,向守夜的小丫鬟吩咐,将奚墨和童昕请来。
等他们二人到达花月轩的时候,那层玉已经完全碎裂,里面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形成了一粒光滑剔透的红色珠子。
童昕睡眼惺忪地赶了过来,还以为是她和孩子出了什么事,见她安然无恙这才放心地呼了口气。然看到那粒珠子时顿时怪叫一声,不可置信地正大了眼,急声问道,
“难道这就是那血珠子?”
奚墨将那珠子放到事先备好的白瓷瓶里,里面早已盛放了血液,这东西据说要养在血中才可,虽不知道是否属实,他们也不敢大意。
“与古书上描述的一样。”他含含糊糊地答了这句话,随后将瓶塞盖上,眉间微蹙,目光复杂地看向月罂。
这些日子他们已经猜到了她的选择,虽心中矛盾,可也不想太过干涉她。如今得到了这粒珠子,还是想再确定一下她的想法。
月罂视线在他们三人脸上扫过,心潮起起伏伏,她默了半晌,觉得任何解释都有些无力,最终只说了一句话,
“如果玄冰洞中躺着的人是你们其中任何一个,我也会这么做”
三人不约而同地暗叹了口气,都因为她这句承诺而释怀,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呢,她心里有那个人,可何尝没有他们几个?前世他们无法得到她的心,才有了今生的种种羁绊,这可不可以算作另一种形式的补偿?雨舟做了这么多,无非是给他们兄弟四人一个机会,今生今世与她朝夕相处,即便这世结束之后魂散八方,也算满足了……
四人打定了主意,第二日清晨便一同离开金竹园,直奔北冥国边境的玄冰洞。月罂得知,花寻的躯体就被秘密隐藏在那里,他们带着那里珠子前去,希望会有什么作用。
一路上月罂都有些魂不守舍,一颗心慌乱地跳个不停。她不知道花寻究竟会不会再次活过来,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离那里越近越是紧张。她轻靠在慕离身上,两手被另外两个人紧紧攥住,精神这才放松了几分。
等他们到达玄冰洞时,月罂才知道他们起初为何不让自己跟来,这里的环境简直太险恶了。高耸入云的山峰遮天蔽日,仿佛一直伸进了天穹一般。缭绕的雾气在半山腰浮动,使整座山看起来缥缈梦幻。
他们徒步上山,走了近半日才到达半山腰,空气渐渐变得寒冷起来,还好他们提前准备了御寒的衣物,此时披在身上,走起路来更加缓慢。
童昕几次要背着她,可都被她拒绝,三人对她这倔脾气实在没辙,只能由着她放缓了速度。
气候越来越寒冷,几乎能刺透人的肌骨一般,他们三人分别为她灌输了内力,这才让她没有被冻僵。又走了一阵,才隐约地看见了玄冰洞的洞口,经慕离讲述她才得知,这里的冰玉天下闻名,总会有人想用它发财的,可均是被里面的冷气逼走。
这里虽然天寒地冻,冷得不近人情,但却有不少好处。只要能熬得住里面的寒气,并能在里面持续练功,就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达到很大的成效。当年慕离来到园子后,每年都会抽出一段时间来玄冰洞中练功,这也是他为何能得到冰玉的原因。
月罂紧紧地攥着他的手,源源不断的内力一点点注入体内,让她身体各处都暖融融的,并没有被这种寒意侵蚀。可她心里却有些冰冷,她早就知道他幼时过得很悲惨,却没想到要忍受这种常人难以忍受的寒冷……
几人走了许久才到达玄冰洞的最深处,由于四周都是晶莹剔透的冰层,山顶又有空隙漏下点点光芒,所以里面如同白昼一般明亮。洞中的冰玉石床上隐隐地冒着寒气,正中央静静地躺着一个红色的身影。
月罂只看了一眼便认出了他,眼泪顿时掉了下来,然温暖的液体一接触到冰层,顿时结了冰。她慌忙抹去眼泪,几步走到冰玉床前,俯身看向那个眉眼妩媚的男子。他容貌完全改变,生生比先前更魅惑三分,只是她还认得他,好像这种熟悉感是无数年积攒下来的一般,她熟悉的是他的灵魂。
“花寻……”她抚摸着他冰冷的脸庞,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可心里的泪却泛滥成灾。
她无数次在梦中梦见过他还活着的画面,那张扬的眉宇,那斜飞的凤眸,那妩媚妖娆的笑容,总会在缠绕在她的梦中,可每每睁开眼时,他都不在身旁;每每想到他时,都不免神伤。而如今,他真真正正地出现在了眼前,即便不是过去的模样,即便肌肤冰冷,即便没了呼吸与心跳,可终是还有一丝丝希望。
“尽快试试吧。”奚墨上前几步,将那个白玉瓷瓶取了出来交到她手上,他们只想赌这一次,究竟有没有用也只能看天意了。
月罂抬头向他看了看,见他的睫毛被霜雪覆盖,那清清冷冷的眸子上似乎又结了一层冰,可其中的暖意她却能触摸到。她接过瓷瓶,刚准备拔开塞子,洞中忽然响起了低柔的笑声,
“你们果然来了呢,看来已经得到血珠子了”
月罂吓得手一抖,瓷瓶险些掉下去,忙紧紧地攥住,紧张地四下看着。其他三人也是一惊,将她团团围住,向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只见冰洞的深处走出一个裙角摇曳的女人。
即便是这天寒地冻的地方,女人仍穿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裙角及地,边缘绣着一串清冷的梅花。女人有着修长的脖颈以及美艳的面容,松松挽起的发髻上斜插着一根木簪,簪尾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槐南王”月罂不可置信地低唤出声,然心里却恍然所悟。他们在寻找了然高僧的时候也同样秘密寻找着槐南王,因为觉得这个女人绝对会成为最后的威胁。但无论任何地方都找不到她,原来竟躲在了这里。
槐南王轻声一笑,笑容美艳清冷,她缓缓地向几人走近了几步,看向月罂的目光极近玩味,
“你该叫我一声姨娘才对。”
月罂眉头微蹙,听了奚墨的讲述才知道她们前世的关系,自己的母亲与槐南王都是父亲的妾室,两人面和心不合,虽然彼此斗着心计,可也没做出太出格的事。直到后来她与月容出了事,这两位母亲才真正剑拔弩张的对峙起来。
“你来这儿究竟要做什么?”月罂没空与她攀什么亲戚,索性挑明了问题直接问道。
槐南王眉梢轻挑,视线从她紧绷的面颊直落到她手中的瓷瓶上,轻笑道,
“当然是要那颗血珠子”
月罂紧紧地握住瓷瓶,眼眸一窄,她果然是知道了血珠子的下落,看样子一直在等着他们几个前来。
“你以为雨舟这些年所做的一切我都不知道么?呵……我不过是螳螂捕蝉罢了,你们费尽心机地隐瞒、寻找,我便省了力了。如今既然得到了,还是快些交给我,以免伤了你我的和气。”
三人将月罂护在身后,听着她这番解释心头微凉,这女人心机竟藏得这么深,原来早就看透了一切
“月儿,快些”慕离低声吩咐了一句,才让月罂立即醒悟,她只要将血珠子给花寻服下就好,只要东西没了,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想到这她迅速返回冰玉床边,打算将血珠子送入他的口中。
槐南王眸子半眯,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迅速扑到床边,直奔月罂而来,身形快得如同鬼魅。
几枚飞刀蓦地飞出,将她的裙角直钉在地面上,槐南王用力一挣,却没能动弹半分。她回眸看去见童昕正冷着脸向她冲来,带了十足的杀气。
“找死”槐南王冷哼了一声,手指扣动,一股冷风顿时吹来,将几人团团围住。
第437章最后的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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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最后的交战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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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夹杂着刺骨的寒气一同吹来,瞬间便在这几人身上划出一道道细微的伤口。奚墨心里一惊,顿时扬起衣袖,将这股邪风抵在外面,并急声道,
“离这股风远些是风刀”他凭借着雨舟的记忆,得知槐南王有着操控风的能力,只是没想到会这般厉害。
槐南王冷声一笑,那股风好像明白她的心思一般,步步紧逼几人,将他们的衣袖瞬间划开了无数口子。
“该死的风”童昕连连后退,可仍是将月罂护在身后,见那股风分开绕着他向月罂飞去,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将她楼在怀中。
硬生生的冷风如锋利的刀子一般割开他的脸颊,鲜血刚一冒出便瞬间凝固。怪异的风阻拦了几人的行动,让他们除了躲避没有任何还手的能力,看来这天界的仙力实在不容小觑。
慕离取出冰刃剑,直刺向迎面而来的怪风,可那风好像有了灵气一般,缠绕着冰刃一路向上窜去,将他露在外面的手臂割开一道道伤口。他疼得一吸气,连忙收了剑,然那邪风又一次将他与众人隔开,在他身旁盘旋不去。
月罂被童昕护着,虽没有受到伤害,可却无法靠近冰玉床,她攥着手中瓷瓶,一颗心仿佛被投入了无底寒潭之中。
奚墨见此时情况紧迫,再顾不得其他,尽量平稳了心神,心念微动,去探寻雨舟生前留下的仙力。自从得到了对方的血液,他不仅知晓了雨舟前世今生的记忆,还继承了他的控水能力,只是并未用过,不知能不能像他一般使用。
邪风一股股缠着四人,仿佛要将他们勒到窒息一般,槐南王阴冷地一笑,缓步向月罂走来,伸手说道,
“现在给我,我还能留你们一条性命,否则就等着被风刀碎尸万段吧。”
月罂紧咬着牙,愤怒地瞪着这个心机颇重的女人,一声不吭。她下意识地捂住小腹,生怕那如同尖锐刀子的冷风碰到身上,视线扫过槐南王身旁盘旋着的旋风,眉间紧蹙,若不处理掉这奇怪的东西,他们没有任何胜算。
槐南王一步步紧逼,看着被风刀包围住的几个人,轻蔑地一笑,缓缓地抬起了手。
正在这时,一股股水柱蓦地涌出,从四面八方飞驰而来,将那些风刀紧紧裹住。水柱中是一股股扭动的风,瞬间便被分解成一个个气泡,破散开来。
槐南王不可置信地向一旁看去,见他们几人周围盘旋的风刀全部被水流冲散。再回眸望去,面容冷澈的男子一扬手,水柱齐齐飞向自己。
她连退几步,冷风扬起,卷起四周的冰晶与雪花,一同涌向条条水柱。水遇冷结成了冰,在两人中间形成了一堵厚实的冰墙。
“竟然得到了控水能力,还真是不能小看你呢”槐南王眼眸半眯,隔着冰墙冷声说道。
奚墨懒得同她对话,继续施展仙术,不想耽误一丝一毫的时间。条条水柱将槐南王围住,情势顿时逆转,月罂见周围没了怪风,迅速跑到冰玉床前。过了这么久,她手指冻得几乎僵硬,拔了几次才将瓶塞拔下,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将血珠子送入花寻口中。
槐南王见那颗珠子被他服下,眼睛顿时变得通红,往日淡定的面孔此时全部破碎,露出几乎疯狂的一面。她心念一动,冰墙瞬间瓦解,尖锐的冰块在旋风中飞向他们四个人,如被刺中,绝对会丢了性命。
童昕飞快地跳到月罂身旁,身子一旋,替她挡住了尖冰,另一面,慕离脱下披风,在冰玉床前迅速展开,卷了大片尖冰,丢在了一旁。
水流飞旋,追着那些冰块而去,却被瞬间凝结,反而成了更大的威胁。奚墨见此情况立即止了心念,脸色变得极近苍白。
槐南王哈哈大笑,眸子中的恨意不加掩饰地暴露出来,人在疯狂的时候所做出的一切都超乎人的想象,她此时只知道一切都晚了,所以才将满腔恨意化为利器,只希望能将这几人斩杀。
冰清玉洁的玄冰洞中,到处都是洁白的雪沫以及冰粒,忽然,一簇明亮的火焰寂静地点燃,在冰壁上折射出无数艳丽的倒影。
冰玉床上,猎猎飞舞的红色衣裳在风雪中尤为明亮,如一团团跳动的火焰,灼烧着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