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语-第2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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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玉床上,猎猎飞舞的红色衣裳在风雪中尤为明亮,如一团团跳动的火焰,灼烧着整个苍白的空间。
“花寻……”月罂嘴唇几乎变成了紫色,冷得牙齿直打颤,可仍是唤出了他的名字。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缓缓起身的男人,理智一瞬间地抽离,只剩下喃喃低语。
火红色的长发本还沾着雪沫,可火焰燃起的一刹那,瞬间化为雾气飘散。一团团火焰将冰块完全包住,勒成一条条晶亮的水柱,还未落地便又成了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花寻略微抬眼,血色的凤眸中如同燃着一簇簇火苗,妖冶而又诡异。眸光流转,正撞见那双含着雾气的眸子,即刻愣住。
他漫不经心地一笑,笑容邪气明艳,如同往日一般,虽然那张脸不是熟悉的样子,可这笑容却深深地刻在她心底。
那一瞬间,月罂仿佛看见了无尽的繁花,绚烂得简直能晃花人的眼。如不是现在情况紧迫,她绝对会冲上去将他紧紧抱住,这失而复得的惊喜让她险些没了呼吸。他果然活过来了,那珠子果然起了作用,不管先前受到多少磨难,不管承受了多少离别的苦楚,她都不计较了,只要他活着就好……
花寻只是笑笑然地睨了她一眼,便径自起身,一步步接近槐南王,声线低柔,又带着一丝初醒时的沙哑,
“好久不见了。”
槐南王冷笑了一声,看向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怨恨,若不是他当年用冰锥刺中了容儿,哪会有这么多麻烦事
“我若早发现你投身在这副躯体上,早就结果了你”
花寻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手中的火球慢慢燃起,将整个冰洞照得如同白昼,
“可我却早就知道了你,若不是想得到你手中的墨菊,岂会留你到今日?螳螂捕蝉的时候,也不要忘了身后的黄雀才好呢”
槐南王眼眸半阖,没想到他竟然早就看出了自己的身份回想起自己这些年为了寻找药引所做的一切,顿时火冒三丈,他竟然一直在利用自己
想到这一扬手,冷风再次卷起细碎的冰雪,形成一个个旋风,与火焰对峙。两人静静地对视了片刻,风与火瞬间绞在一起,越燃越旺,难解难分。
玄冰洞的四周都被冰层覆盖,如今在火焰的吞噬下一点点融化,开始向下滴着水珠,如同下雨一般。童昕见花寻完全有能力抵挡住槐南王的攻势,便带着月罂迅速跳了出去,生怕冰洞坍塌将她困在里面。
然他们二人刚到外面,冰洞就发生了轻微摇晃,冰层开始断裂,一块块碎冰从洞顶掉了下来,砸在风与火的漩涡中,瞬间便被吞没。
月罂在外面大声喊叫着里面的人,急得声音近乎嘶哑。而里面的三人对峙着槐南王,没有半点退缩,他们知道这个女人如不除去,必定会留下大患。
风借火势,将火焰燃得越来越旺,然火光中的面容却异常镇定,毫无动摇。槐南王一脸阴冷,一股冷风顿时绕过三人,到达了洞口,将他们三人的退路完全堵住,
“一同化成灰烬吧”槐南王话音刚落,飞快地冲向三人,显然有了破釜沉舟的打算。
三人变换位置,极有默契地对抗着她的进攻,在风火之中交战在一处。熊熊的火焰融化了整个冰层,将这个被奉为神秘之境的冰洞毁于一旦,火焰在石壁上流窜,将一块块石头烤得火热。
花寻还受得住这些,毕竟他此时已是仙体,又有着控火的能力,而其他两人就吃不消了。火光下的两个男子,汗水打湿了鬓角发丝,浓烟吸入肺部,撕裂一般的疼。他们不住地低咳,又要躲闪着四面八方袭来的冰刀,实在有些招架不住。
正在这时,奚墨似乎想到了什么,手指扣动,水柱突然涌了出来,将他们二人与火光隔开。
槐南王见他们不敌自己,冷哼了一声,身形一晃就跃过了火焰,直奔他们二人,打算先除掉这两个。花寻看出了她的动向,迅速转身,可仍是晚了一步,只得扔出火球,直奔槐南王的后心。
谁知水柱后的人不但没有任何恐惧,反而淡然地一笑,笑容鄙夷而又冷澈。奚墨手指一动,条条水柱直接砸在槐南王身上,水流沿着她的耳朵鼻子钻了进去,吓得她连忙躲闪,将将躲过了那些仿佛有了灵魂的液体。
她退开两步站立,擦了擦脸上的水珠,不屑地一笑,
“呵……就这么点能耐么?”
奚墨眉梢轻扬,只轻声说了一句,就令她大惊失色,
“别忘了你的血液中,有水。”
槐南王起初还不明白他的意思,然下一刻却立即瞪大了眼,身体中仿佛被无数尖刀刺穿,一股股血流从各处冒了出来,染红了她脚下站立的岩石。
原来那些液体融进了她的体内,变成了一把把尖刀将她的五脏六腑尽数破坏,她在人间的这个宿体,怕是再活不成了。
第438章都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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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都过去了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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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寻虽然对这个女人也是十足的恨,可看到奚墨动手这般利索仍是一阵唏嘘,偏头向他邪邪地一笑,感叹道,
“好一个心狠手辣的庸医”
奚墨不理他这般取笑,而是冷睨着槐南王痛苦扭曲的模样,冷声说道,
“这二百六十三刀,是当年死在幻幽宫的孩子数量,你这个蛇蝎女人,为了救活自己的女儿不惜残害别人的孩子,实在是该死”
花寻脸上的笑容立即收敛,他竟忘了奚墨当时就是从幻幽宫中逃出来的孩子,还记得他进园子时面如死灰,中毒至深,若不是他体内有她一脉魂魄撑着,想必早就死了,怪不得他会这么恨幻幽宫……
槐南王忍着刀割般的痛楚,抬头看着这个俊美如仙的男子,不屑地笑道,
“别人的孩子?呵……关我什么事?我心里只有容儿一个,若不能救活她,就算整个世间的孩子都死了又与我何干?”
她说得虽然极端,可让人听起来不免心头黯然。身为母亲,眼睁睁地看着孩子即将死在自己的面前,如何能不痛心疾首,只是她这种做法太让人愤怒。
“娘……”轻轻的呼唤从山洞口传来,让几个人顿时一愣,飞快地看向洞口。他们刚刚一心都系在槐南王身上,并没听见有人接近山洞。
容貌清丽的少女扶着石壁站在洞口,头发上落满雪花,连睫毛都结了冰,如同一个冰清玉洁的娃娃。她脸色惨白,嘴唇发紫,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裳瑟瑟发抖,显然已经被冻坏了。
“想容?”槐南王半眯着眼睛,待看清洞口处的少女时,忽然惊诧地唤道。
她话音刚落,童昕与月罂就匆匆赶来,似乎刚刚就发觉了这个少女,一不留神将她放了进来。
这人正是南月国的六公主南宫想容,也是槐南王在这个世间的女儿,只不过她从未进宫看过她,在外人看来两人简直不像母女。
“娘,您怎么了……”南宫想容声音发颤,也不知是冻的还是怕的,她不顾周围这些人是否危险,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直接跪在槐南王脚边,伸出冻得通红的手指,想要去摸她的脸。
槐南王眉头微蹙,偏头躲开了她的手,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疏离,
“你来做什么,回去”
“娘您这段日子去了哪儿,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您,这些天我一直藏在金竹园外,觉得他们一定知道您的下落,今日果然被我找到了。娘,您究竟怎么了呀,为什么流了这么多血……”
南宫想容话中已经带了哭腔,她似乎是冻坏了,眼睛通红,可却没有半点眼泪掉下来。
“我去了哪儿与你无关,快些离开”槐南王依旧是严厉的语气,情绪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月罂站在洞口处,看着她们母女两人相见的情景,不免暗叹了口气。南宫想容,想容,想念月容……槐南王为她取这个名字时,只是表达了对那个女儿的思念吧,这还真是讽刺……
南宫想容使劲摇头,向来性子清冷孤僻的她,此时像个无依无靠的孩子一般,眼睛瞪得大大的,说什么也不放开母亲的手。
正在这时,冰洞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洞顶的小块岩石迅速落下,砸在众人周围。
“洞要塌了快出去”慕离一声低喝,扯过离他最近的花寻就往外跳去。
轰隆隆的声响传来,整座山开始轻微的摇晃,似乎是由于里面发生的打斗破坏了岩石的稳固,他们刚一离开,就有大块的岩石落下,严严实实地封锁了洞口。洞口处开始塌陷,裂开足足两米多宽的口子,碎石落尽,有细碎的雪沫飘在半空。
月罂吓得心惊胆战,看着他们四人都完好无事,悬着的心这才落下。视线落到奚墨身上,顿时一惊,原来他逃出来的时候将南宫想容拉了出来,而她仍然死死地抓住槐南王的手,两人正挂在洞口塌陷的缝隙中。
奚墨一手攥着洞口的一棵小树,一手紧紧地拉着南宫想容的胳膊,用力将她向上拽着。然他力气刚刚已经耗损太多,如今拽着两个人也有些吃力。
月罂忙让童昕过去帮忙,可还未等他到近前,一大块岩石又从上面滚落,直接砸向缝隙边的三人,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奚墨”月罂只记得自己尖叫了一声,胸口一阵紧缩,随后眼前发黑,直接昏了过去。
恬淡的竹香飘来,让半梦半醒间的月罂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这味道当真熟悉,让她既依赖又难以割舍。怪不得她第一次来到金竹园时就觉得这金竹的味道很是熟悉,怪不得寻常人都闻不到金竹有香味,而独独她能闻到,原来都与前世有关。
月罂静静地躺在床上,思绪一点点回归,猛然间想到昏迷前的事,心脏疼得一阵抽痛,忽然睁开了眼。入眼便是一双略显焦急的黑润眼眸,见她醒来立即多了抹惊喜的华彩,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慕离还说你要再过半个时辰才会醒呢我急得不行”童昕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见月罂有些迷茫的样子,又紧张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喂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月罂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急声问道,
“奚墨呢?奚墨在哪儿?”她终于想清楚昏迷前的事,那块大石头恰好砸在了他所在的位置,她这才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昏倒。
她刚问完,童昕即刻沉默下去,脸色一点点变得难看,就那么直盯着她的脸。
月罂心底一沉,只当他真出了什么事,眼眶酸涩得险些掉下眼泪,紧紧地抓住童昕的胳膊又问,
“你说话啊他到底怎么了?”
“他没事还活得好好的”童昕被逼无奈,丢下这一句话之后起身出了房间,只留下一脸呆愣的她望着他的背影发呆。
没过多久,珠帘轻响,慕离端着碗药汁缓步走了进来,边走还边回头张望。他见月罂坐在床上迷茫地将自己看着,和颜悦色地一笑,轻声询问,
“感觉可好?”
月罂怔怔地点了点头,只得向他询问,
“童昕怎么了?为什么忽然生这么大的气?”
慕离漫不经心地一笑,坐在床边垂眸舀着药汁,轻描淡写地答了一句,
“谁知道呢,许是被你吓的吧?”他看着月罂不解的模样,只得又解释道,
“你忽然晕倒了不说,又足足躺了两日,他不害怕才怪呢。”
“我躺了两日?”她不禁咂舌,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竟然已经过去了两日,真真奇怪了。
慕离舀起一勺药汁轻吹了吹,随后递到她唇边,软声道,
“安胎药。”
月罂乖乖地喝下一口,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苦涩,反倒是带了一股浅淡的花香,不由自主地心情好了许多。又想起昏迷前的问题,忍不住又问道,
“那日后来怎么样了?奚墨真的没事么?”
“嗯,他躲开了,只是槐南王死了。”慕离一勺勺地喂着她吃药,一面轻声讲述着后来发生的事,
“那天他们三个本来都可以躲过的,可槐南王硬是掰开了南宫想容的手,所以就直接掉到夹缝中了……”
月罂本想说些什么,却又化为一声叹息,最终沉默不语。她倒不是同情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只是同情一个可怜卑微的母亲罢了,任何言辞在这件事上都显得太过苍白。
“南宫想容自从回来就一直闭门不出,想必是受了什么刺激。我已经知会了槐南王府的管事,一旦有什么事他们会派人过来送信。”
月罂点了点头,对他的办事能力很是放心,也就不再追问这件事。然还未等她开口问另一件事,对方又心有灵犀地直接说道,
“花寻昨晚守了你一夜,今早我让他回房歇着去了,想必过会就能来看你。”
“慕离……”月罂忽然抱住了他的脖子,软声软语地低唤了他一声,语调拉长,竟听出几分撒娇的意思。
慕离轻声一笑,放下手中药碗,搂着她的腰宠溺地问道,
“怎么了?”
“只是觉得你太了解我了,我想什么你都能知道。”
“了解还不好?难道要让我一问三不知?”他轻笑着反问了一句,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