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语-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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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抬头间,见她探出头来,只当是有什么事,忙带着马紧走了几步,到了窗前问道,
“公主有什么事吗?”
月罂手撑着头,笑睨着她的脸,打趣道,
“想给你找个婆家。”
婉儿一张小脸顿时更红,又羞又恼,极不自然地看了眼四周,压低了声音嗔怪着,
“公主可别再这么说笑!”
“我哪有闲工夫说笑,”月罂又探头向后望了望,见无情一身藏蓝色的短打衣裳,衬得身材更加修长结实,眉眼俊朗,一脸英气,怎么看都是不错的,又转过脸对婉儿说,
“你们若真是两情相悦,我便跟他说说,他无父无母,想来我也说得上话。”说完眨了眨眼。
婉儿这些年一直跟着自己,怎么也不能亏待了她,若他们真互相有情,自己只是举手之劳的事罢了。
不料婉儿顺着她的眼神望去,一见月罂看的是无情,马上脸色一变,哪还有先前的扭捏,急忙解释道,
“婉儿与无情大哥只是有些投缘,感觉像亲人罢了,公主可千万别对他说什么。”她清澈的大眼中闪着祈求,让月罂一愣,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不成?想当红娘,可人家互相没看上眼,无奈地耸了耸肩,
“知道了,我不问便是了。”
婉儿这才松了口气,抿唇一笑。
第133章 猫一样的男人
月罂讪讪地坐回到车中,想做回好事却没做成,无奈地摸了摸脸。伸手拿起车中矮几上的茶壶,自斟了杯茶,想了想是不是应该给那“冰块”倒上一杯。感觉他很久没有声音,狐疑地向车门的方向睨了一眼,顿时嘴角一抽,这人就这么喜欢睡觉?
奚墨倚着车壁已经沉沉睡去,刀裁一般的眉毛下,长而软的睫毛轻贴着眼睑,安静得像只家养的小猫。如冷风削过一般的挺立鼻梁下,少有血色的薄唇轻抿,看起来极其疲倦。
月罂不自觉地看了会儿,心中微微感叹,这男人睡着的时候才觉得像个正常人,为什么平日里总那么清冷?
正想着,车轮好像压过什么东西,车子忽然一晃,她身子也跟着向一侧扑倒。手中仍紧紧地攥着茶盅,茶水却顺势泼了出去,不偏不倚地正洒在他露在外面的脖颈上。虽然不算滚烫,但也是热水,肌肤霎时间便红了一小片。
月罂囧得差点咬了舌头,这命怎么这么衰啊!明明离他那么远,不想触这霉头,可偏偏这么倒霉!慌忙抽出衣袖中的手帕,爬到他面前,苦着脸去擦滴下来的茶水,连声说着对不起。
奚墨微睁开眼,狭长的眼中仍带着迷茫,视线聚焦在面前带着焦急的清澈眼眸上,忽然一愣。他还是第一次面对面的看着她,先前只是不屑,更有些是厌烦,不过他此时就这么直盯着面前少女的容颜,她乌黑纯粹的眼眸和记忆中的那双眼睛渐渐重合在一起,几乎一模一样……
月罂丝毫没注意到他的表情,郁闷地擦着暗红色的茶水,有的顺着衣领流了下去,浸湿了胸前的衣襟。
她讪讪地收回了手,干咳了一声,这衣服里面就没办法擦了,本想着他会骂自己一通,苦着脸向他望去,却见他眼眸深处带着一丝暖意。只短短一瞬,他便收回了目光,面容上又恢复了清冷,淡淡地开口道,
“无妨。”说完靠着车壁,又阖上了眼眸。
月罂暗自呼了口气,他竟然没恼!像捡了什么便宜一样慢慢退回到自己的位置,拍了拍胸口,好险!真弄不清楚这人的脾气,还是离远些为好,想到这,她又朝车里面挪了挪身子。
奚墨虽然阖着眼,可心中却漾起层层涟漪,世间真的有这么相似的眼睛吗?他一想到当年的情形,心口上就仿佛堵了什么,死了许久的心仿佛又感知到了疼痛。
***********
月罂推开雕花木门,见花寻仍静静地躺在床上,稍稍放下心,睨了眼一旁守着的聪儿,见他正手撑着头打着瞌睡,不由得一笑。轻轻地走上前拍了拍聪儿的肩膀,聪儿猛然惊醒。她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去休息,自己则坐到床边,看着睡熟中的男子。
花寻仿佛听见了屋中的响动,眉头先是一蹙,随后慢慢睁开眼,茫然地望着她,待看清楚之后才勾唇一笑,声音慵懒而又暧昧,
“才回来吗?”
月罂微愣,笑问道,
“天已经亮了,你难道整晚都睡着?”
花寻坐起身向窗外望去,郁闷地揉了揉眼,暗自嘀咕,
“奚墨那臭小子,莫不是药中又给我加了什么东西不成?”
月罂扑哧一笑,摇了摇头,正想对他说什么,门外忽然传来清冷的咳声。花寻偏头看去,一见门旁倚着的颀长身影,眉梢一挑,指着他懊恼地叫嚣,
“那日为何对我下迷药?”
奚墨不以为然地走了进来,眉眼倦怠清冷,说出的话却比面色更冷上三分,
“你很吵。”
“你!”花寻郁闷地咬紧红唇,愤愤地将他看着。
月罂知道当日的情形,忙过来打圆场,生怕惹那“冰块”生气再转身离开,拦住了想要下床的花寻无奈地解释道,
“他若不用点迷药,你这几日怎么能睡得安稳!”
花寻听完飞快地转过头,鼻尖贴着她的鼻尖,四目相对,哼了一声,
“你竟然替他说好话!”
月罂推开他的脸,白了他一眼,他这醋劲一上来,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别闹了,换药!”
花寻视线在她们两人身上转来转去,最终无比郁闷地躺在了床上,感叹道,
“真是今非昔比啊……”
月罂有些哭笑不得,他这性子有时候真跟孩子一样。也不再理他,转身出了房间,吩咐伙计们准备开张。
一大早,街上的人很少,店中清清冷冷,只有几个伙计忙忙碌碌。她这店铺采用了现代服装店的样式,大厅中错落有致地摆放着长长的衣架,上面挂满了各色衣裳,看起来色彩跳跃鲜艳,使整个冬日都多了一番别样的韵味。
月罂正清点着挂在外面的衣裳,忽然看见门外站立着一位四十几岁的妇人,长相淳朴可亲,衣着虽朴素却洗得极为干净。她探头向里面看着,神色间有点局促。
月罂连忙迎了出来,笑问道,
“这位婶子,要买衣裳吗?”
妇人见她态度和蔼,也少了几分拘谨,抿唇笑了笑。她虽不算年轻,可一颦一笑间仍有几分姿色。衣着虽朴素无华,但举手投足间却落落大方,一看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妇人。
“这位姑娘,小妇人是来找你们东家的。”
月罂微愣,找自己的?她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妇人,并不认得,于是点头说道,
“婶子随我来吧。”
妇人随着她一同进了一层客房,所过之处均扫了两眼,顿觉诧异。正如那公子所说,这家服装店的确有点古怪,心里一直合计着,这东家究竟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待两人隔着圆木小桌坐下,妇人才晃过神来,不安地问道,
“这位姑娘,难道你就是店铺的东家?”
月罂笑着应了,接过伙计端上的茶壶,为妇人斟了杯茶,问道,
“婶子可有什么事吗?”
妇人只是开始有些惊诧,随后得体地接过茶盅,将自己的来意说了个大概。原来她是想应聘这店中的管事,而且这人是慕离昨日推荐的人选。
月罂从见到她起印象就不错,能感觉到这妇人并不仅仅是普通的农妇,说话落落大方,丝毫不小家子气。举手投足也颇为得体,虽说衣着朴实,甚至有些破旧,但她并在意这些。
而且,既然这人是慕离推荐的,必定也有过人之处,她也没再多考虑什么,直接应下。问了问她家中的情况,妇人说丈夫死得早,家中只剩下两个儿子。月罂点了点头,考虑到她家里离店铺实在有些远,就让她带着儿子先暂时住在店铺的后院,平时也有个照应。
妇人并没想到月罂会这么快就答应,也自然没想过全家都可以搬来,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月罂笑笑说,
“这店铺后院平日里也没人住,你们一家住在那里也顺便照看,而且店中有什么事,婶子也可以随时过来,于公于私对我都是有好处的,你也别太在意。”她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只是互惠互利的事罢了,妇人听完这才舒心了些。
妇人夫家姓秦,月罂便称她为秦婶,带她又熟悉熟悉店中的情形以及服装的各种款式售价,便让她回去先收拾东西,明日开始工作。
送走了秦婶,月罂上了二楼,推门进去,见奚墨正想对花寻说什么,看她进来,抿紧唇,不再发一言。她忽然觉得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看奚墨的表情,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要问,刚想退出去,却听见那妖孽媚入骨髓的声音,
“夫人,过来……”花寻说完对她勾勾手指,斜飞的眼线媚态横生,又对她轻轻眨了眨眼。
月罂嘴角微抽,无论多少人在旁边,他都丝毫不会顾及。
第134章 一定见过他
奚墨收拾好药箱,始终没再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正想转身离开,步子忽然一顿,对懒洋洋躺在床上的花寻叮嘱道,
“伤口愈合得很好,不过不易剧烈运动。”
花寻手撑着头,斜睨了他一眼,敷衍地嗯了一声,
“我可是连屋子都出不得的……”说完极懊恼地瞟了眼月罂,又忽然觉得他这话说得有些不对味。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蓦地红了脸,干咳了一声。
月罂反而一脸喜色,这几日一直担心他的伤,此时听完顿时觉得放下了重担一样,笑吟吟地看着奚墨,
“我会看好他,保证不跑也不跳!”
她晶晶亮亮的眼眸清澈干净,如幽谷中的清泉一般动人,奚墨不自觉地扫了她一眼,又淡漠地移开视线。可心中却不如表面这般平静,这双眼,实在与记忆中的太过相似……
月罂看着他离去的寂寥背影,若有所思地叹道,
“真是个奇怪的人,难道他从小就是这副模样?”
花寻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置,示意她过来坐,
“昨日生意如何?”
月罂坐在他身旁,连连点头,把昨天的事都重复了一遍,包括去暗香楼接到的那笔生意,不过却故意忽略了有关慕离的那些事。
花寻捕捉到她眼中那抹不自然的神色,伸出手指在她眼角处抚摩着,柔声询问,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她觉得自己已经极力掩饰,可仍被他看了出来,只能编了个谎话,
“只是有些累罢了。”说完不等他思索,反问,
“你这些日子究竟去了哪儿?”
“西司国。”他丝毫不掩饰什么,平平静静地与她对视。
“你去那儿做什么?”月罂觉得诧异,西司国与南月国水火不相容,这件事她是知道的。两国互不往来,这几年的关系一直剑拔弩张。只不过西司国很小,除了联络一些小国勉强自保之外,并不会对南月国构成什么威胁。
“只是去查一些事情。”
“什么事?”
花寻迟疑了一下,才说,
“小事而已,不用担心。”
她看出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就没再追问,心想着每个人都有隐私,自己问太多反而让他为难。于是点了点头,看着他略显苍白的俊美面容,忍不住伸手覆在他的脸上,微凉,
“今后万事要小心……”
花寻眼中含笑,没有回答,只是偏头吻了吻她细腻的手心。他喜欢看她为自己担心的样子,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
刚过了晌午,暗香楼就有伙计送来两匹布料,均是素色的上好锦缎,上面印有精致的花纹。
从这天开始,月罂便开始着手绘制图样,那日与蝶香简单地说了说自己的想法,蝶香又补充了几点意见。她按照最后定好的样式,又根据布料的颜色,先后绘制了几幅不同的图样。
对方看似没有要求,可实际上这图样却也不简单,如果仅仅为一个人做衣裳倒是容易,只要根据其肤色、身材、喜好等方面设计就好,可她面对的是整个暗香楼中的伙计,既要考虑同一款衣裳穿在不同人身上的感觉,又要考虑衣服上的装饰是不是对每个人都适合。如此一来,图样又先后改了几次。
月罂拿着几幅最终的图样又去了暗香楼,最终水寒选择了其中一款,她这才放下心来。一来二去的,月罂倒觉得暗香楼的东家脾气实在不错,虽然隔着朦胧的紫纱,仍能感觉到他唇边常含着浅笑。
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自己对他十分熟悉,有时候商量好图样,她也会在暗香楼多坐一会儿,听他弹弹琴,仿佛所有烦闷的事全被琴声卷走了一般。不过,她对这人的长相也实在很好奇,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他仍是带着帷帽,难道脸上有什么难看的疤痕不成?
正想着,凉风顺着半敞的木窗吹进,拂开他面上的紫纱,他弧度极好的精致下颌露了出来。轻纱慢慢地拂动,一点点地将他淡粉色的唇角,细腻的肌肤展露出来。月罂呼吸微蹙,虽然只得这半张脸,可对她来说,却那么熟悉。她一定见过他,一定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