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漠轻乔栖君画-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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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套的话我也不想多说,“我只是想来问,你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为何要做这种损人的事情!”我一说就来气,也顾不得什么礼貌。
他居然也不恼,笑得奸险,打太极说道,“柳老板此言差已,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什么损不损的?况且,赚钱的生意没道理你做得我做不得?都各家各法罢了!”
“你!”我一时语塞,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反驳他。
于是炀开口道,“的确大家都是做生意,可是你们仿我们的样式,还故意的把价钱压低,让我们没办法做下去,这样做的手段未免太下作了!”
“下作?呵呵!柳老板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惊澜商号是何等的有名,光动动手指就能让你们消失了你们是怎么也比不过的了。也罢,我也不趁势逼人,你们早早把店盘给我,可能还能有些余钱回老家。”那人也开始不客气起来。
惊澜商号?听到这个名号,我是当真的不知道,看看炀,他的脸色一暗,想来他知道,而且真的很了得。
只见那人上下打量着我们俩,还调笑着说,“柳老板姐弟都生得如此的俊俏,抛头露面岂不是可惜了?要不,从了我可好?”话没有说完,手已经朝炀伸去,幸好炀闪得快,不然就被他吃豆腐了!
“请你自重!”我狠狠得瞪着他,再看看炀,他已经是脸色铁青,两眼冒火,看来他也忍让不住了。不过现在是在人家的地头上,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于是只有离开了。
临走前,他还欠扁的说,“老板不妨考虑考虑我的提议!”
回去后,炀一直一言不发,看来还在气今天的事情,我的脸色也好不到那里去。于是和成大三个人面面相觑,什么事也做不了。
我问炀,“这惊澜商号到底是什么来头,让那人这么嚣张得不可一世?”
炀看着我,久久才闷声说,“惊澜商号是最近几年才崛起的商号,米粮,丝绸,船运,药材等等都做,样样出色,而且背后似乎有官府的庇护,所以更加的张狂,没人敢招惹。但是其创办人却十分的神秘,外人也只知道有这号人,却从不曾见过。”
怎么说得这么神乎其技?不过看来是一个经商高手了,但是手段这么卑鄙,不正当竞争,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也许长得十分的难看才羞于见人。
“那,我们坚持的胜算有多大?”我垂死挣扎着。
“毫无胜算!”这次是一直沉默的成大说的。
我一叹,真是不让我们好好的活着么,连想做个小生意也这般的难?
一整夜都睡不着,翻来覆去的,而后索性起身,到外面去吹吹风,或许能想出什么法子。说来也巧,总是在这种时候碰见炀,我在他身后轻柔的唤了一声,“炀!”本来每次迎接我的都是充满笑意的俊脸,可是,这次居然是看到他带着一副黄铜的面具,除了那一头如缎的黑发不受束缚的随意飘扬以外,其余的他陌生得让我难受。
只听见我艰涩的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带这个鬼东西!”我说着语气跟着高昂起来!
他身子微微一抖,随即恢复笔挺,满是落寞的说,“乔,这张脸让我太痛苦了,也许别人的眼里都有惊艳,可是却不是我想要的。我恨不得只是一张普通容貌,或许我也不会变得如此的不堪。”说到这里,他的双手握拳,咬牙切齿,也许是想到今天的事情,“我情愿拥有力量可以保护自己保护你们也不要这张脸!乔不喜欢么?我觉得还挺适合我的……要不,我把脸划伤了如何,这样它就不会是累赘了……”他摸着那泛着冷光的面具,轻轻的说出这般虐待自己而让我觉得心痛的话。
“你说什么傻话?”我大声的呵斥他,“为什么要这样轻贱自己?你就是你,不管是不是这张脸,重要的是你这个人,你就是炀,别人替代不了的!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理会那么多干什么?如果你不甘心,那就把自己变强,不让别人欺凌,而不是做这种无谓的事情!让你身边的人跟着难过!”
他被我骂得一愣一愣的,傻傻的站在那里。
我走到他跟前,惦起脚,伸手小心翼翼的把他脸上的面具揭下来,也许被面具闷热了,那白皙的脸庞有着不自然的潮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呼出的热气烫得吓人。“炀,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有这种念头了。别忘了,我们是一家人,你不顾着自己,也要顾着我们的感受啊!”
他的唇微微的张开,却又不说话,只是在我的注视下,用力的点点头。
不是我没有信心,而是形势比人强,在惨淡经营了一个月后,我们不得不承认,这实在是做不下去,不然连本钱都折了。本来想贴告示把店面盘出去,可是竟找不到一个愿意的人,后来才知道是对面的人故意打压,让我们进退不得。
于是,我再次的找上那个恶俗的人。他一见到我,立刻的眉开眼笑说,“柳老板果然是识时务的人,这么好的买卖自然会做的拉。”
我心里道,要不是你卑鄙无耻,我也不会来找你。
后来,我们谈了一下价钱,最终把店盘给他,在把地契转出去的那一刻,我是多么的难过,那毕竟是我们自己一手创立起来的,却这么白白的为他人做嫁衣!一刻也不愿多呆在这个地方,我拿了银子马上走人。
后来,我们快快的收拾好了东西,离开了汾清城,首次创业就此落败。
不过,柳暗花明又一春,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相信肯定能找到合适我们的地方的!
落花时节又逢君1
既然无论是在哪里都一样,那么何不去更加繁华的地方呢,或许那里更加的适合我们生活也不一定。天都……以前我就曾经听人家提起过它的繁华,天朝两百年来的龙脉所在,去见识一下也无妨。所以我们就决定它作为目的地。可是我却木然的无知,当我说出这个地方的时候,炀一闪而过的厌恶。
秋天已经渐渐来临,瑟瑟的秋风入骨时已经透着清寒,天空明净宜人,凋零的花木让人顿觉时间流逝的速度惊人,昨日还是春光明媚,百花争艳,现下却已经秋意绵绵了。
我们就是在这个季节来到了闻名天下的金铎天朝的天都——汴阳城。不愧是天朝的门面,聚集着旺盛的皇气,泱泱大都,光看那高高的石垒城门便已彰显它的气势不凡。
马车还没有进入城门,已经听见沿街的叫嚷声不断,摞开帘子看看,果然,熙熙攘攘的,连在城门外都十分的热闹,买卖着各种新奇的玩意。之泓的小脑袋瓜也跟着钻出来,[奇+書网…QISuu。cOm]“娘,好热闹,好好玩!”他漾起小脸稚气的指着外面对我说道。
“那之泓高不高兴啊?”我摸着他的头发,看着那可爱的脸宠溺的说。
“高兴高兴,我要哥哥带我去玩!我要吃糖葫芦!”
“叫叔叔,我不是你哥哥!”炀听见之泓叫他哥哥,满脸的不乐意,还像往常一样坚持不懈的纠正道,复又低下头温柔的说,“之泓乖,叫我一声叔叔就给你买糖吃!怎么样?”
之泓的脑袋偏向一边,想了一下,对炀甜甜的一笑,“哥哥带之泓去玩,我要吃糖!”炀被之泓打败了。没办法,孩子认定的事情也很难改变的。这弄得炀挫败不已,而我和成大早已笑得弯了腰。
“做哥哥不是很好吗?年轻又英气,哪有人还喜欢被人叫老的?”我打趣他说。
只见他一抿唇,闷声说道,“我是他哥哥的话,那岂不是要叫你姨娘?”
我恍然大悟,遂摸下他的头说,“炀,乖,叫声姨娘听听!”
他瞪了我一眼,冷哼一声,“我才不要,你想得美!”
哈哈哈,马车就在一片笑意中慢慢的驶入了汴阳城。
成大早就在我们要来天都的之前就托朋友帮忙找好了一处闲置的房子,让我们来到天都就有地方落脚。其实我越来越看不透成大,似乎有很多的朋友,也似乎有些人脉。而且伤早就好了,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孤儿寡母的,岂不是他的累赘?我问他为什么,他还是那样面无表情的说,“没有为什么,我四海为家,也没有安身的地方,况且我说过教之泓武功的。”于是我也不再多说什么,有时候,把人看得太透也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天都市坊众多,我们的马车七拐八拐也到不了住处,成大赧然的看着我,可是我也没来过,更加不知道怎么走,只好停了下来。
炀看看成大,又瞧瞧我,遂叹了一口气,说道,“从这条路一直走,过了兰市,然后向右转就能到了。”
他说完以后,我和成大都不约而同的盯着他,满眼的疑问。只见他很无奈的说,“其实我在天都住过一段时间……”
“为什么不早说!”成大和我都双眼冒火,我们都走了多少的冤枉路了!
“你们没人问我嘛!”炀居然还一脸无辜的说道。
在有了正确的方向以后,成大就娴熟的把马车驾到了我们在天都的房子。下了马车,看见暗红的大门已经结满了蛛网,缀着厚厚的尘灰,似乎好长时间没有人住了。我们一推开门,先是看见了小小的庭院,然后绕过雕画石屏风,就是大厅了,而东西进有各两间厢房,总之麻雀虽小,五脏具全。我们都很满意,只要稍微整理一下,就可以入住了。
若说汾清城是边陲的小家碧玉,那么天都就是大家闺秀了。一切尽显皇都的奢华和气度,全城由皇城、宫城和坊市组成,皇城在天都的正中央,外墙由绵延不断的朱红高墙围住,宣示着皇室的威严与不可侵犯。城内的坊、市规划均匀,俨然有序,纵横交错,兰市是商业区,坐落在城内的东南方。
来到天都,才真真正正的明白当初那个说的惊澜商号的话并不是说假的,它的确是势力庞大,几乎各行各业都有所涉猎,且都做得稳稳当当,势力不容小觑。在街上随处可见它名下的分号,让我想起了现代的那些大财团。
可是,别人做生意或许是想赚钱,而我只是想好好过日子而已,夺取并不是我的乐趣所在。一个如此繁华的城市,预示着更大的机会与风险。可是,我却依然不死心的想继续做首饰的生意,毕竟之前有了经验,这样继续做,也可以更加的妥当。况且我们只是小本经营,应该不会触到那些大户的逆鳞吧?!
面对成大和炀一如既往的支持,我十分的感激,这让我觉得自己不是孤军奋战的。于是乔饰坊得以在兰市的一隅安安静静的重开,照着之前的方式经营。也许是天都的人家皆是非福即贵,珍奇宝贝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我们所设计的饰品也不若以前一样那么受欢迎。炀自从来到这里就没有出去过,整天闷在店里,似乎不想跟外面打交道,而成大却相反的通日见不着人影,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忙。
看着店门冷落,我心里其实很着急,不赚大钱,也要有盈利才行啊!忽然看见正在我腿上安然入睡的之泓,他身上带着的干娘给的鸾扣,我突发奇想,天朝的男子用鸾扣来作为定情之物,那为何女子没有呢?古代的礼教让女子有意中人也没有办法传递相思,这又是何等的悲哀啊?
既有鸾扣为先,那么做出一种属于女子特有的信物不也是一种新的尝试吗?佩戒……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这个点子上面来!心情忽然好了起来,或许这是一个很大的突破呢?
“炀!炀!快过来!”一听见我的呼喊,炀就走了过来。“我跟你说啊……”于是我就把想法跟他说了,他越听两眼的光芒越盛,到最后竟是比我更加的积极,才那么一点时间他已经想出了很多的方案。
后来我们就开始尝试做出佩戒的成品出来试买。佩玉一经出售,立刻引起轰动,褒贬不一。有人说这是有违礼教,女子更不应该明目张胆的表明自己的爱慕之意,影响闺誉。但是更多的人特别是那些深闺仕女则十分的推崇,所以来我们店的女客是越来越多。
我心道,天朝自称开放,其实内里还是守旧迂腐,对于男女地位还是有很大的不同,这佩玉一出,喜的是众家难以解脱心锁的女子吧!
很快的,拥有一个由乔饰坊所出的佩玉竟成为了各家小姐夫人攀比的筹码,比谁的式样新颖,谁的用料珍贵,谁的……一时间,小小的乔饰坊就人满为患,供不应求,让我们应接不暇,当然,更多的是丰收的喜悦。
这天,突然有个衣着讲究的女子来到店里,而且点名了要见我。我连忙迎上前去,礼貌的询问,“请问姑娘想购置些什么饰品呢?”
那女子见我有礼,也微微笑了一下,轻声说道,“不是我,而是我家小姐想选些新的首饰,不过不方便出府,不知你是否能亲自走一趟?”
我当下了然,肯定又是哪里的官家贵妇小姐,才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先前也遇见过几个,也都是我亲自去的,人家得了方便,我能赚钱,一举两得,何乐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