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漠轻乔栖君画-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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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喜欢吗?我知道你不喜欢太华丽的,所以比照着揽月楼的样子建的。他热情的向我介绍,像个想讨赞赏的孩子一样兴奋,可是,我没有给他回应。他随即冷淡了下来,懊恼的神情一闪而过。
远远的,就看见梨花站在门口候着,等我们走近的时候,才发现她很是紧张,裙子都纠出好几道皱褶了。见了我们,就开始口齿不清的,“夫人,爷,哦,不不不,侯爷,不是,爵爷……”一连换了好几个称呼,弄得三哥直皱眉头。
他转过来问我,“你确定要她来服侍你?怎么这里……”他指指脑门,“不太正常?要不换一个人来?我不太放心……”
我瞥了他一眼,说,“她不正常?那么……请她来的人就没脑子了。”松开他的手,走到了梨花的面前。
这小丫头这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说,“夫、夫人,不要赶我走,奴婢不是故意的……”说着都快要哭出来了,拉着我的衣服不肯放手。
“谁说要赶你走了?走吧,进去,把之浚抱来给我瞧瞧,半天没见,怪想他的。”我完全忽略了身后那个可恶的男人,恨不得马上让他变成拒绝往来户。
我也没回头,只是在迈进屋子里的时候,顿了一下,说,“你有事情要忙就去吧!反正我也住进来了,你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说完就不理他,进了里屋。
我知道他在外面站了很久,才默然的离开了。
我的眼泪悄悄的落了下来,三哥,我不想与你成为陌路人,所以,你要原谅我的任性,相见不如不见,这样我的心会好过一点。
你不该逼我回来住的,这种生活,太不自由,不适合我了。
梨花抱着之浚,进来时看见我的样子,都吓到了,“夫人,你怎么了!?”之浚似乎也觉得气氛不对,突然“哇哇”的哭了起来。
我擦擦泪水,勉强的笑着说,“没事,沙子进眼,一会就好了,我有点累了,你带着孩子先出去吧!我休息一下。”
她不解的看着我,然后秉承着‘不管主子闲事’的做事不二法门,静静的离开了。
我本来只是怕之浚又被我吓到才找借口叫梨花带他走的,结果一沾枕,真就睡着了,一直到晚上才醒过来。
晚餐也是在乔园里吃的,幸好不用我出现在什么主厅之类的,想起那些电视上官邸贵族吃饭的压抑,我就直打哆嗦。
他并没有出现,也许我的冷漠也伤害了他吧!
梨花一直欲言又止,想来是有许多事情要问我的,“好了,别瞧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瞅着她,笑笑的问。
“真、真的可以问吗?”她忐忑的问我,很不安。
我点点头,她又迟疑了一会,接着问,“那,那爷真的是三殿下?”
我再次点头,“难道你进府的时候没有人告诉你么?而且这里像是假的吗?”我打趣着她,我倒真希望这里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梦醒了,出了一身冷汗,流几滴热泪就继续着我单调的人生,而不是这么的被动懦弱。
她使劲的摇头,呐呐的说,“不是,只是奴婢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里有很多女子都抢着来当差,像跟奴婢同村的就有好几个想来。”
来当差?怕没那么简单,是冲着告示,想哪天飞上枝头的美梦吧!何止丫头,连大家闺秀都抢着呢!我的心酸得不是滋味,可是没有办法改变。
“那你怎么就不想?怎么就到了我的小院子了?”
她漾开单纯的笑意,脸在烛光的照耀下红扑扑的,“奴婢很笨,怕不知道规矩坏事,正好那时有个人要个丫头来照顾他家夫人,我娘就答应了。没想到……”
“没想到别人想进进不来,最后你倒进来了是么?现在如果你后悔的话还来得及,我叫天北送你出去,再给你些银子,你不用担心生活的。这里,真的很闷!”我抱怨着,她照顾我和之浚很是用心,才十几岁,还有很多好日子,不需要卷进这里来。
“不要!奴婢要一直侍候夫人和小少爷,不要赶奴婢走……”她说着又开始想哭了。
“好好好,我说说而已。那你就在这里好好干活,没事不要跑到外面去,知道吗?”这里头复杂的事情多着,她一个黄毛丫头,很容易被欺负的。
只见她认真的点头,我想她也应该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
晚上,梨花带着之浚睡觉去了,我还没有见到之泓,但是我知道他在这里。可怜那么单薄的身子,要为了他的父亲,担起多少的责任,光是想着我都心疼。
摇曳款摆的烛火,照出我飘忽的心情,在这种脆弱的时候,总是希望有个人在身边听我说说话,帮我出主意的,可是,那样的人,在这里一个都没有。
在现代,芝兰最懂我的心,可惜我们却无法相见。
来到这里,遇到的朋友,少之又少。
成大,这一国之君,我早已不能把他当作那个游行天下的侠客,他有着自己的使命。
炀,恐怕再也难见了,开春之后他就要走了吧!那个初见时懵懂的少年,变成了有担当有能力的男人,可惜,他要的我给不起。
隐,这个让我心痛的人,把所有的事情都默默承担的人,表面上轻佻无礼,其实,他,最真实,最纯粹,却又狠心的离我们而去。
如芩,我连她的处境都不得而知,更不要说谈心了,她只要一切安好,就是上天保佑了。
细细数来,无论现代还是古代,我都没有什么朋友,怪不得这么的依赖他,一旦失去这种依赖,我就痛得无以复加。
而现在两个人还处于冷战阶段,我的痛,是他造成的,他的伤,是我狠心的结果,两个人,在互相折磨对方。
我叹气,吹灭了蜡烛,恢复满室的黑暗,只有我的黑暗。
长恨此身非我有
坐在美人靠上,我继续着没有完成的新衣,再过些时候,就是之浚的周岁了,我想亲手给他做些衣服,也好喜庆喜庆一番。外面自然有做得更好的,却不及我这做娘的一份心。
我让人在廊上铺了厚厚的地毯,让孩子在上面玩耍,也不怕伤着。
之浚正在发挥着跌倒怕什么,再站起来就是的大无畏精神,孜孜不倦的在爬行站立倒下再爬行的无休止循环中,梨花在一旁看着胆战心惊,恨不得成为之浚的双手双脚,代他走代他痛,眉头皱得紧紧的,很不赞同我的做法,唇都快被她咬破了,我摇摇头微笑着,太宠着的话,永远长不大。
“娘亲,你在做什么?”忽然,我耳畔响起了一把清脆的童音。我转眼一看,顿时满心的喜悦涌上心头,甜丝丝的,是之泓!
我立刻把手上的针线放下,招呼他来坐下,步伐稳健,让我有着为娘的骄傲。
他看着已经快做好的衣服,眼神一黯,“娘亲很久没给我做衣服了……”
之泓长得很像三哥,不只是外表,连性格都是极其相似的,小时候的顽皮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是这个年龄层不该有的深沉,内敛,就连此刻心里委屈,羡慕,可是脸上却依旧平静,好像在谈论天气一样。
我拉着他的双手,轻柔的搓着,帮他把寒气去掉,温和的说,“怎么会,你也是娘的心肝宝贝,你的那套早就做好了。不过,你爹给你准备的肯定好上千万倍的……”
“真的?”他的黑瞳一亮,“娘亲做的就是最好的!其他的怎么比得上?!”说话的语气有点点的欣喜和兴奋。
我笑着摸摸他的头,吩咐着,“梨花,去把柜子里我才做好的那身浅蓝的衣裳拿来。”那小丫头看见之泓,不,或者是听见之泓叫我一声娘亲的时候,就已经愣在那里了,嘴张嘴合,不过很识相的不闻不问。
因为,我很难跟她说明一切,这其中太复杂了!
我又再叫了一遍,她才缓神,急匆匆的就跑到屋里,不一会就拿着我给之泓做的衣裳出来了。我在之泓的身上比了比,满意的说,“恩,还挺合身的,你瞧瞧喜不喜欢?”
他接过手上,仔细的看着摸着,像捧着珍宝一样,“娘亲做的,自然是好的,我怎么会不喜欢……呃……”他说着顿了下,低头一看,原来是之浚在扯着他的衣摆,咿呀咿呀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还有口水留出来。
之泓看见了,勾起唇角,把衣服放在一边,弯下腰,轻轻的把他抱起来,笑着说,“之浚,叫哥哥!来,叫声哥哥!”
跟他的父亲一样啊……还没满周岁,哪里会喊人了?
他又宠溺的跟他逗玩一番。
折腾了一上午,之浚的眼皮已经在打架了,我叫梨花去哄他睡一下。也可以好好的跟之泓说说话。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不过是跟儿子说话而已,还只是个九岁大的孩子,却感觉与成年人无异,这难道就是早熟?
“之泓,在学院里辛苦吗?有没有人欺负你?”我没有忘记,他现在的身份是三哥的养子,外人不明内理,怕叫人看轻了去,特别是那些跋扈的世子。
“没有,没有人敢欺负我,我也不能叫别人欺负了去。娘亲,我不辛苦的。”他就这么一直看着我,好像以后也见不着一样的执着。
“那你跟娘说,你喜不喜欢去那里?要是你不想做的话,娘会跟你爹说的,不能勉强自己做不愿意的事情。”我会尽力的为他争取他想做的一切的。
“不,孩儿自是愿意去的,娘亲不用担心我。”他说着说着话,又心不在焉,不停的往外看,顺着他的目光,我看见一个小厮一直在打手势,看见了我,又倏地停下,非常尴尬的搔头,我猜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了。
“不是你爹让你来的,怎么才一会又催你走?!”我说着心里就来气,我们母子俩就不能好好的处一下,哪里来这么多事。
他迟疑了一下,解释说,“是我听见娘亲搬了进来,偷偷跑来的。今天是皇上携百官到太庙祭祖,爹要我也跟去,我见时间还早,就来了……“
原来如此……他是偷偷跑来的?我心酸的看着他,没有我在身边,这孩子应该很寂寞吧,不然也不会这么大胆的跑来看我。
突然想到了什么,说,“你等一下!”我快步走进屋子里,取来做好了很久的三哥的衣服,紫色的带祥云花纹的样式,可是之前也没什么机会给他。
我把他的和三哥的衣服都放在一起包好,吩咐说,“若你爹责怪你,你就说是来我这里取衣服的,他见了这个自然就不会再说你些什么了,知道吗?”
他默默的看着我,又看看手中的包袱,点了点头。
他们三个,都是我重要的人,我自然不会厚此薄彼,个个都准备上了。
新年快到了呢……
年廿九的时候,梨花跟我说,今天三哥会来,说是来吃团年饭。
我细想,也是,皇家的家宴在年三十,他身为三皇子,又位高权重,自然也要出席,所以在府里提前过也无可厚非。
即使心里再怎么不想与他有牵扯,却还是会被他的一举一动牵动着,是不是太累了,有没有按时吃饭,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我想自己真的是犯贱,拿不起也放不下,这个心再狠,也敌不过这个情,正如炀所说的,他真的给我下了魔咒了……
乔园有着自己的小厨房,他们要来吃饭,自然少不了我亲自下厨。虽然我做的菜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是他们每每吃得赞不绝口,让我怀疑这些天之骄子平日里吃的到底是什么。
在炒菜的时候,不自觉的出了神,去年,我们年夜饭也是提前吃的,因为隐也要出席家宴,这样,三哥才得以和我们一起守岁。
只是,年依旧,人已经韶华暗去,再没有人能挡去这些,再没有人这么深情的守护着,只为我们的片刻安宁。隐,不知他是不是在天上看着我呢?
“滋”的一下,我的手疼得一缩,铲子掉落了地上,低头一看,手背已经通红一片,在我出神的时候,竟然不小心被热油烫到了!
然后,在厨房忙活的其他人见状,心惊胆战的把我“请”了出去,我好笑又好气,不过是一点小伤,怎么像如临大敌一般。
回到房里,梨花见我我的手受伤了,又开始碎碎念,抱怨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啊,都说不能让我动手的等等,仿佛我是个瓷娃娃,碰不得,摔不得。
很快就包扎好了,抬手一看,像个猪蹄,我开玩笑的说,“梨花,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才包成这样?”我举着手,打趣说。
“哪有!夫人别冤枉了奴婢。”可是,她是决计不再让我靠近厨房一步了。
在晚膳做好了不久,他们就到齐了,三哥,之泓,还有阿彦。他只去年来过一次,便来了瘾,只要有机会,都要来蹭饭的。
之泓穿了我做的新衣服,俨然是一个小帅哥,而三哥……我失望的发现,他没有穿那件紫袍,是嫌我手工不好?
阿彦依旧是爽朗大咧咧的,一进来就说,“我从老远就闻到了香味,还是三嫂的手艺好,我这一年就等这一顿了!”他对我笑笑就坐了下来,丝毫不见外。
三哥也轻笑着,带点宠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