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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秦始皇大传-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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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该怎样做,老师有以教我。〃太子丹诚恳地说。
“请太子速派人护送樊将军暂时去匈奴躲避,这样可以灭绝秦的藉口。然后要求主上以昔日和秦庄襄王的交情,卑辞厚礼向秦王政示好,以缓和紧张情势,再暗中设法联络韩魏余留势力,南方设法说动凄楚联盟对秦,北方用重金买通匈奴给我支援。形势一成,秦即不敢轻举妄动,然后再慢慢策划报复的事。〃鞠武不慌不忙有条有理地说出这番话。
“老师的话非常有道理,但这样做要等到哪一年?现秦军屯兵中山,攻燕在即,丹心含恨,日夜昏昏沉沉的,想的全都是复仇雪恨的事,恐怕无法等这样久。再说,樊将军是走投无路才来投靠我,要是加以拒绝而远送匈奴,丹恐为天下人所笑,不顾哀怜之交,而只畏惧强秦的威胁,丹无法也不能这样做!”
“那太子你自己的意思呢?〃鞠武见劝不动他,只有反问。
“丹的意思是事情紧迫,怎样做都是缓不济急,只有效曹沫劫持齐桓公,要求秦王订约,退还所占各国土地,并不得再从事侵略,他答应最好,不答应,就刺杀他。他死以后,秦国必乱,而大将擅兵于外,也必产生异心,再加笼络,裂土而封,他们就会为己而不为秦,外分内乱,君臣相疑,各国利用这个机会结盟,合力讨伐暴秦,秦国就一定会灭亡。”
鞠武在心里想,这简直是将国事当儿戏,不走正途,偏走邪道。但情况紧急,刺杀秦王政未尝不是缓和情势的一个拙办法!但这个刺客到哪里去找?一刺不中,后果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口中只有回答说:
“太子这种做法就不是老臣智所能及的了,不过老臣可以介绍一个人给太子,那就是田光先生,他为人智深而勇敢沉着,太子可以找他商量一下。”
太子丹大喜,急忙问田光先生为何人。
“太子不知下级社会的事,所以不知田光先生此人。在燕赵市井游侠之间,提起此人,即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他急公好义,打抱不平,将别人急难看成本人急难,只要他承诺下来的事,他无不尽全力,由于关系好,也几乎都能完成。”
“有这样一位侠士,老师为何不早说?〃太子丹大为兴奋。
“只不过这个人有个最大的毛病。”
“什么毛病?〃太子丹好奇地问。
“他对富贵权势不愿逢迎。〃鞠武笑着说。
“这太简单,他不愿逢迎人,让我来逢迎他好了,老师何时为我引见?”
“尽快找机会,但他不见得会对太子有所承诺。”
“丹明白这一点,虽然我心急如焚,也不会强人所难,〃太子丹明了鞠武的意思,首先自己许下诺言:“只是田光先生既为市井游侠,交往过于复杂,不知对如此重大国事能否保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鞠武正色地说:“越是合作机密重大的事,越需相互推心置腹,否则不合作还好些!”
“丹失言了,老师见谅!〃太子丹惶恐陪罪。3
田光先生正在家里款宴荆轲,两人的年龄相差了四十多岁,但豪气几乎完全相同。
照一般人的想法,叱咤风云的地下势力领袖,应该是身体魁梧、声如洪钟、威风八面的角色,田光先生气派是一派斯文,说话慢条斯理,听别人说话的时间多,自己说话的时间少。
只有和知己喝酒的时候,他的豪气才真正显示出来,他饮酒从不劝人,也不需人劝,酒来即干,面前很少有存酒,但他干杯不醉,似乎是个无限量级。
酒酣耳热,此时他口若悬河,侃侃而论。长长的花白寿眉高高扬起,炯炯逼人的眼睛精光四射,像发亮的宝石,晶莹剔透,不像七十多岁老人的眼睛。
他批评时事,月旦人物,针针见血都有他独特的见解,能听到他这种谈话的人,都有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长久流浪江湖的荆轲正好和他相反,他嗜酒,但少饮即醉,醉时高声谈笑,旁若无人,亡国之恨上得心头就高歌当哭,不能自己。
此时田光正在谈赵亡之事,荆轲亦已半醉,斜靠在席案上倾耳而听,他英俊但蒙上风尘的脸满布激愤。
田光唯一的孙女儿田喜在室内张罗着酒菜,她不时深情地注意着衣冠渐形不整的荆轲。
“秦国灭赵以后,亡魏指顾间事,并吞魏赵,齐楚危矣,看样子秦国统一天下,不要十年。〃田光叹气说:“秦法严峻,亡赵不到三个月,就将赵悦在赵的地下势力清除得一干二净!”
“赵悦?他不是曾帮助过秦襄王回国抢立,而且是当今太后的干爹,算起来还应该是秦王的干外祖父!〃荆轲惊诧地说。
“'干外祖父'就是亲外祖父又如何?秦王政相信韩非那一套,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在法治社会中,儒侠都是败类蠢虫!〃田光酒意六分,说话声音也大了起来:“而且嬴政消灭赵国地下势力的手段也很毒辣,他先要市井人物自行登记,说是只要自首就既往不究,逾岂不登记者,查获之后全部斩首。但等到这些人登记以后,他全部送往军中,而查到未登记者,真也就在市街口杀了示众。整顿的那几个月里,邯郸市街口几乎天天杀人!”
“赵悦呢?〃荆轲关心地问。
“送到咸阳养老去了。〃田光笑着说:“如今赵国市井游侠,死的死,充军的充军,还有些残余都逃到齐国和燕国来了。”
“秦王政真够厉害!〃荆轲带几分赞叹地说:“只是我浪荡江湖,希望藉由民间力量推动朝中显要,让各国联合抗秦的计划要全部落空了!”
“秦国出了嬴政这样厉害的国君,看来亡六国乃是天意,荆卿,你想恢复卫国的志愿恐怕是逆天行事!〃田光长长叹口气:“游侠替天行道,打抱不平,原是平民百姓抗拒贪官污吏和暴政的一股制衡力量,嬴政统一天下,恐怕就没有我辈立足的余地了。”
“假若政府真的廉能,官吏人人自爱,市井游侠倒真是多余的。〃荆轲说。
“因为政治混乱才产生游侠,没有这些济人之急的侠义人士,升斗小民会更苦!〃田光看着荆轲说:“现在要阻止秦亡天下,看来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只要听到阻秦侵略,有希望让卫复国,他就会兴奋。
“刺杀嬴政!嬴政一死,秦国再找不出这样英明果断的君主,本身一乱,就没有余力再侵略别国,然后我们可以再慢慢地图谋它!”
荆轲不语,但一颗心急跳,全身血液都在沸腾。
田喜忽然拿着一张请柬进来,轻声在田光耳边说了几句话。田光笑着对荆轲说:
“老友鞠武邀我即刻到他府中小酌,有要事相商,荆卿无事就在这里继续喝酒,让喜儿陪着你,老夫可能会回来晚点。”
“不了,先生既然要走,正好我也约了高渐离和屠狗者在酒肆中相聚,荆轲先告辞了。”
在一旁的田喜狠狠瞪了荆轲一眼,满脸的失望。4
次日,太子丹一早就派了汽车,由鞠武带着从人亲自来接田光。
在东宫门前,太子率同亲信迎接。太子见到田光,坚持要行见长辈之礼,上台阶时亲自为他引道。
在书房坐定奉茶以后,太子摒退所有从人,连鞠武也先行告退,等从人全部退出后,太子避席顿首对田光说:
“秦军压境,燕国小势弱,危在旦夕,愿先生有以教我!”请太子先说出你的想法,老朽才能贡献我的拙见。”
太子丹将那天和鞠武讨论的情形叙述一遍,最后结论是劫持或刺杀嬴政,逼他签约交还所侵占的别国土地,或是造成秦国内乱,再联合诸侯加以讨伐。
田光闭目半晌不语,最后睁开精光四射的眼睛注视太子丹说:
“太子要老朽帮你什么?”
“主持刺秦计划。素闻先生深通剑术和夜行术,能在三军中取上将首级。”
“太子错了,那都是老朽年轻时候的事,如今老了,精力不济,太子没听说过一句俗话吗?‘伏枥老骥,不如壮时骑马。'老朽看法与太子相同,尤其嬴政在赵暴行传出以后,天下皆寒心,老朽没有不肯尽力的道理,只是臣的确太老了!〃田光摇头叹息。
“另外素闻先生精研相人术,是否可为丹挑试一下人选?”太子丹有点失望,只有退而求其次。
田光直觉地想到荆轲,但再一想到喜儿看荆轲时深情发亮的眼神,他将这个念头打消,反问太子丹说:
“太子门下素以多死士出名,是否有这类人才?”
太子丹想了想说:
“丹曾以百金买得赵人徐夫人的匕首,并要工匠加毒药另行淬炼,以之试死囚,真的是见血封喉,无不立死……”
“欲善其事,先利其器,太子不惜重金买匕首,这是对的,但非其人用之,反而会伤到自己。”
“丹门下有三勇士,一名夏扶,一名宋意,还有一名秦舞阳,这个人最为奇特。他十三岁杀人,捕者到他不走,他只是眼睛瞪着这些捕卒,没有人敢领先靠近他,他最后从容走入市集人丛中逃走。”
“哦!还有这种杀手人才?〃田光笑着说:“今年他几岁?”
“十八岁了!〃太子丹也微笑着回答:“门下客很少敢直视他的。”
“从容不迫,杀了人若无其事,倒是刺客的好材料,不知道经过严格训练没有?”
“这个丹就不知道了。能否将三人喊来,先生加以评鉴,足以当先生之眼者,请先生加以特别训练?”
“先请来看看再说。”
太子丹要近侍传来三人。
三人鱼贯而入,先向太子行礼,而后向田光行礼,太子要赐坐,田光举手说:
“不必,要他们三人跪在老朽面前,方可看得仔细些。”
三人脸上出现不悦神情,但看太子不反对,他们只得列出一排跪在老人前面。
夏扶高大勇猛,神情凛然。
宋意俊秀英挺,一介儒生样。
秦舞阳特别受到重视,田光对他打量的时间最长,田光直视他的眼睛良久,直看到里面有不耐的火光冒出来。田光笑了笑,突然大喝一声:
“这些东西给老夫提鞋系带都不配,怎能算得上勇士?”
太子丹听他这一喝,不禁愕然,三名跪在前面的勇士人人都气变了脸色,碍于田光年老,太子又在面前,不便发作。再看太子都不敢就席位,而是跪坐在席位前面执晚辈礼,更不知田光是什么来头。
过了一会,太子丹才会过意来向三人说:
“退下去吧,田光先生没有轻慢的意思,只是试试你们罢了。”
三个人这才脸色缓和,莫明其妙地退了出去。
“先生看怎么样?”
“这三个人都不可用,〃田光叹口气说:“真正勇者受到无故羞辱从不会发怒,所谓泰山崩于前,美人戏于侧,无故而加辱都能神色不动。这三个人一经突来无理刺激就怒形于色,不是勇之勇者!”
“得不到上者只能求其次了,先生看三人中谁勉强可用?”太子丹不太服气地问。
“三人都不可用,刺秦乃涉及燕国及太子家存亡大事,不得勇之勇者,宁可不试!〃田光斩钉截铁地说。
“三人都不可用,但丹愿听听先生对三人的评语。〃太子丹仍意有未甘。
“夏扶血勇之人也,刚才发怒,面红耳赤,这种人遇事冲动,不够沉着;宋意脉勇之人也,发怒脸青,这种人遇事外刚内怯,处危险不能持久;秦舞阳怒而面白,骨勇之人也,虽然能沉着持久,但只能在熟悉环境如此,一到陌生环境就会不知所措!”
“经先生这一说,岂不是无勇者可以刺秦了?〃太子丹沮丧地说。
“太子需要的是神勇之人,〃田光笑着说:“发怒而色不变者。”
“何处可找到这种人?”
“老朽眼下就认识一个。”
太子丹雀跃长跪言道:
“在哪里?丹要亲自迎接!”
“老朽忘年之交荆轲,此人可用,但不知他愿意否。”
“但请先生介绍,丹当登门拜候。〃太子丹有了希望。
“不需要,老朽会要他来拜见太子,外面人多口杂,太子主动去见他,会引起许多猜测,传到嬴政耳中,他会产生联想。”
“这倒也是,〃太子沉吟一会又说:“丹当以上卿待他。”
“荆轲是慷慨悲歌之士,怀有亡国破家之恨,待遇他是不会在乎的。”
田光和太子再谈了一会荆轲的家世和为人,田光起立告辞。太子丹恭送至大门,笑着向田光说:
“丹今天与先生所言的事,有关国家存亡,希望除荆轲以外,不要让别人知道。”
田光低头想了想,也微笑着对太子说:
“好!”5
荆轲、高渐离和屠狗者在一家酒楼上。
他们三人高据靠墙的一张席案,荆轲居中,高渐离在左,屠狗者坐在右侧。
高渐离年龄和荆轲相若,廿多岁,卅不到,但相貌清奇,身体瘦削,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得多。
屠狗者则是蓬头乱发,脸上虬髯横生,看不出任何年龄,加上别人都不知道他的来历,只看到他每天在市集杀狗卖肉,大家都叫他屠狗者。
荆轲等三人是在酒肆中认识,意气相投,酒量也差不多,都是喝一杯脸红,三杯下肚就有点微醺。带着酒意高谈时事,谈到悲惨处荆轲高歌当哭,高渐离击筑伴奏,屠狗者拍案相和,更伤心时,三人紧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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