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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赵匡胤传-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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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早被打得失了魂,哪敢再停,看见宫墙不远,知道只有逃入宫内,才能保住性命。便顾不上混身疼痛,爬起来,没命地向宫门前跑去。
看看来到宫门,被守门侍卫拦住。韩龙忙乞求道:“请老爷高抬贵手,后边干岁赶到了要打死我。快让俺进宫,见俺妹子躲一躲。”
侍卫被他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不知是什么回事。幸亏有个守门小太监昨日见过韩龙,知道他是昨日进宫美人的哥哥,又见郑恩远远赶来,便对侍卫说:“这人昨日献妹子被万岁封了官,大概是得罪了北平王,被打成这样子了,先让他到宫门里,躲在太监房里,以后自有圣上处理,否则在宫门口打死人,就不妙了。”
侍卫方放韩龙进门,那小太监匆匆领他躲在太监住的平房内,让他不可出声。
郑恩因为被侍卫劝阻了一会,眼看韩龙逃向宫门,心中急了,推开侍卫,大踏步地赶了上来。可是来晚了一步,韩龙已进宫了。
郑恩来到宫门,喝道:“那驴毬入的跑到哪去了。”
守门侍卫道:“不曾有人来!”
郑恩道:“放屁,乐子亲眼见他跑进这门来的!你们有几个脑袋,敢阻挡本干岁。”
也不理睬他们,径自入宫。
一进宫,却犯难了,皇宫这么大,到那里去找韩龙呀!心中一想,韩龙说韩素梅在桃花宫,想韩龙必躲往那里,说不定二哥也这那里,正好见面评理。想毕便朝桃花富而来。郑恩自柴荣到赵匡胤当皇帝,多次来过,十分熟悉路径,也不必问路咱行走去。
守门卫不奉召唤是不能进入宫门,只有那宫中太监,才能入内。这时那些太监见郑恩闯宫,知道拦不住他,只好跟在郑恩身后监视。
郑恩怒气冲冲地来到桃花宫,守门太监见郑恩走来,飞报宫内。这时,太祖正在宫内与韩素梅饮酒谈心,听说郑恩来了。十分吃惊,正在惊异,只见郑恩已进了殿门。
太祖有些不悦,便道;“御弟有什么事?为什么不经通报就走进宫来,放王法制度于何处!”
郑恩仍然怒气冲冲,也不下拜,说道:“那韩龙不是好人,冒充国舅,在大街招摇过市,撞了乐子马头还骂乐子瞎了眼,俺打了他一顿,他却跑到宫内躲起来了。所以乐子追了进来。”
匡胤听了,脸气得煞白,二人打架竟然打入皇宫。想那皇宫何等尊严的地方,韩龙竟然能随便进来,他真有点不相信。
回头喝问太监道:“韩龙确实跑到宫内来了吗?带他来见朕。守宫门侍卫一并叫来对质。”
太监领命去讫。不一时,果然见太监领了几个侍卫和韩龙来到殿前,匡胤让他们进殿跪下。
匡胤喝道:“何人放韩龙随意入宫的!”
一个侍卫禀道:“没人敢放他进宫乱跑,只因北平王千岁,追着他要打,已打得头破血流,小臣们怕在宫门口打出人命来,没奈何,让韩龙先在宫墙内守门太监耳房,并没让他自由进宫。”
匡胤尚未开言,郑恩哇呀叫一声:“原来你们都在串通欺骗乐子,害得俺一直跑到桃花宫来。”
飞起一脚,把那侍卫踹了一脚。
匡胤大怒说:“郑恩不得无礼!宫阙之内岂容许你任性胡为。”
郑恩平素只怕赵匡胤一人,见匡胤发怒,只好说:“好了,好了,乐子规矩点就是。”站在那低头不吭。
匡胤这才扭头对韩龙说:“你怎么恁地不知小心,竟敢冲撞北平王仪仗,你可知罪吗?”
韩龙已吓瘫了,结结巴巴地说:“小小小的看见北平王过来,便躲入小巷中回避,回避,谁知那那里那里里里正有人办喜事,放炮惊了马,小小小的不会骑马,马把小的摔了下来。跌到北平王面前,才被他打打了。”
匡胤这时脸上略有缓和,对郑恩道:“这韩龙是马受意外惊恐,无心惹祸,三弟就饶了他吧!”
郑恩道:“这事不说,他淹死了禄儿,又冒姓韩,想充国舅,这能饶了他吗?”
韩龙一听,哭道:“实在冤枉啊,禄儿偷偷去江里摸鱼淹死,俺也不能时时刻刻跟着他。”说毕,叩头不停。
匡胤有些不耐烦,喝道:“不许再说,你既为官,不管品级高低,都是朝廷命官,要有官体,像你这样,纱帽都丢了,满面鲜血不抹去,就来见驾,以后再如此失仪,定然斩首。”
韩龙又叩头道:“不是小的故意的,纱帽被北平王抓掉踩烂了,就是那诏书也被他撕个稀巴烂,却与小的无干。”
匡胤一听,登时气冲牛斗,心中暗想道:“三弟呀,你怎么这样屡屡与朕为难,现在竟在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踩烂官帽,扯烂诰命,这犯的是藐视朝廷,欺君的大罪啊!朕如不闻不问,国家法律就受践踏,皇帝的尊严也要丧失殆尽。这叫朕如何运用皇权,驾驭百官,你视皇权如儿戏,怎知道这样要闹下去,要动摇朕的皇位和国家啊!唉,罢了,这次如再宽大你,朕这皇帝当不成了。”想毕,咬咬牙,喝命跪在地下侍卫统统起来。用手一指郑恩,厉声说:“把郑恩给我绑了!”
郑恩一听,说道:“皇帝二哥,你开什么玩笑,再玩下去,乐子火性就要发作了。”
匡胤哼了一声,说道:“动不动你就说火性,今天朕就要灭灭你的火性。”
喝令侍卫:“快把这目无君上的郑恩给我绑了!”
郑恩见那侍卫们拥来,大喝道:“那个敢绑!”
一个侍卫陪笑道:“郑千岁,万岁已下旨叫绑,你作为臣下的就应该听从,要不,只怕满朝文武不服。”
郑恩想了一想,说道:“你说得对,皇帝二哥即说了,乐子服从,绑吧!要文武百官看俺倒底还是服从皇帝二哥的。”
众卫这才大胆上前,把郑恩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
匡胤见把郑恩绑定,蓦地喝一声:“把郑恩推出午门斩首!”
郑恩一听,啊呀一声,说道:“皇帝二哥你开什么玩笑!”
赵匡胤脸一板说道:“谁与你开玩笑!侍卫速速押出,午时三刻准时开刀!”
郑恩大吼一声道:“你真要斩!”
赵匡胤道:“就是要斩。”
郑恩气得大骂:“好个忘恩负义的昏君,不想想你这皇位是从哪里来的,乐子出生入死保你的驾,陈桥驿拥你为皇帝,可是当了皇帝就翻脸不认人了。其实你早就翻脸不认人,大哥一死,你就夺大哥的天下了,乐子真后悔错保了你!”
飞起一脚,踢翻一只绣墩,那绣墩骨碌碌朝匡胤滚来。匡胤闪过一边,喝令侍卫:“快快把郑恩拖出去!”侍卫前拉后推,左挟右架,总算把郑恩拖出去了。匡胤又瞪着眼,对跪在地下的韩龙说:“你滚回荆州去吧,不许再来!”
韩龙道:“让小的去看看杀人再走,斩千岁爷呀,这真是千载难看到的。”
匡胤又好气又好笑,挥手说:“去,去,去!”
韩龙走后,匡胤立即分付太监,说:“紧闭宫门,任何人来叫门,都不准开门,不准来通报,说朕酒醉昏睡,有事待朕醒来再奏。”
说毕,拉起韩素梅,走进卧室,一头倒在龙床上,两眼落下泪来,暗暗说道:“三弟啊!谁让你生性这么浑,为了维护朝廷权威,为兄不得不如此了!你放心泉下去吧,你的后代朕一定尽力教导安置,让他们代代享受安乐,也算对得起你了!”
郑恩的侍从仪仗,还在宫门外等候郑恩,忽然见官中侍卫将郑恩五花大绑押出来,要推出午门斩首,大家都慌了,一个说:“快回府报告夫人来救!”
一个说:“午时已到,来不及了。”
另一个说:“高元帅家离此近,快去报告,请高元帅上本救命!”
最后商定,一方面,去人向高怀德府上求救,一方面派人飞马回府报告陶三春。
原来赵匡胤深知郑恩是冲锋隐阵的勇将,却不是个做官的材料,所以封给一个王爵虚名,却不给他一个具体实职,并且为他建造王府于南关之外的繁台附近,以路远为名,免去郑恩早朝,以杜绝郑恩不知礼仪,在朝堂闹事。
这天郑恩闲得无聊,进城来访高怀德,又偏偏遇上韩龙,结果还是惹出事来。那高怀德正在家中,忽见家人来报,北平王郑恩家将现在门外求见,说不知为什么,万岁将北平王绑了,要推出午门斩首,家将特来求元帅快去上本保奏。
高怀德听了,吃了一惊,慌忙赶到门外,郑府家将见他出来,慌忙下跪道:“万岁要斩北平王,请元帅快快上本保奏。”
高怀德来不及问他什么,喝令:“快快备马。”
高怀德上马飞奔,直抵宫门,果然看到郑恩被绑在那里。
郑恩一见高怀德过来。便高叫道:“高大哥,乐子今天才知道那昏君,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宠信奸臣裙带亲,竟把咱们多年汗马功劳付之汪洋,乐子真后悔当年不该和他结拜,不该为他效命沙场,不该陈桥拥立他啊!想不倒今日他竟反脸无情,要杀我!”
高怀德道:“郑兄弟不要急,待我问问。”
便问那在场侍卫,侍卫们见高元帅动问,那敢隐瞒,便把郑恩打韩龙的事,简要说了一下。并说最后万岁下旨将北平王绑赴午门斩首,又一指站在一边的韩龙说:“这位就是韩龙奉旨监斩。”
高怀德斜视韩龙一眼,只见那韩龙鼻青脸肿,连纱帽也不戴,又无监斩公案设备,冷笑一声,问韩龙道:“你就是监斩官吗?”
韩龙道:“正是本官。”
原来这韩龙在桃花宫中,在匡胤跟前要求看斩郑恩。便随着侍卫出来,侍卫问他跟来何干?韩龙说:“奉旨看斩。”侍卫错听为监斩,韩龙本人却也弄不清看斩和监斩的不同,也便以监斩官自居了。高怀德心中暗想,那里有这样衣冠不整的监斩官。想必是万岁为了杀杀郑恩的义气,来开个大玩笑。便对郑恩道:“郑兄弟不必急,为兄上本保奏。”
说毕,径向宫门而来。只见宫门紧闭,高怀德上前叫门,守门太监在门内回说:“万岁爷酒醉在桃花宫,沉睡无法唤醒。娘娘下旨,有事待万岁醒来奏闻,现在一律不开门。”
高怀德大怒,举起拳头在门上擂了一阵,门内却寂然无声。弄得高怀德毫无办法。
忽然,身后有人拉了一把,高怀德扭头一看,原来是苗训。忙道:“先生来得正好,速速设法上保本,救北平王一命。”
苗训轻轻摇头道:“这本却是没用的,以不上为好。”
高怀德惊讶道:“为什么没用?”
苗训道:“没用就是没用,何必上本。”
高怀道:“难道你要见死不救?”
苗训道:“正是如此!”
高怀德大怒,一把揪住苗训衣领、圆瞪双眼,喝道:“原来你如此没良心!”
说毕,挥拳想打。
苗训连忙摇手道:“山人乃是为北平王打算,其中却有道理,望元帅息怒,听我细说。”
高怀德听了,才放下手,说道:“你且说来。”
苗训道:“我朝初建,亟待树立新朝权威。所以赏罚必须分明,才能服众。北平王这次在闹市之上,公然撕碎诰命,踩烂官帽,这都是轻慢朝廷,对皇权犯了大不赦之罪。现在这事已传得满城皆知,如不加严处,国家还有何法制可言?如人人都学着他戏弄皇权,破坏法令,不当回事,国家根基岂不要动摇了。所以不能不加严处,杀一儆百,以绝后患。”高怀德道:“可是郑恩不同于别人,他是个大字不识的浑人,不懂朝廷礼制,应当情有可原;再说他是开国元勋,于国家建立有大功,即使治罪,也应考虑到他的功劳,从轻处罚,不应砍头呀!何况他又是万岁最要好的患难兄弟,更应留情。”
苗训叹口气道:“山人早已料到,必有这一天到来,却不料来得这么快。别人可以将功折罪,从轻处罚,唯有郑恩不能从轻处罚。讲私情,万岁是不愿处罚郑恩的,讲国法,又不能不处罚。”
高怀德疑惑道:“这又是为什么?”
苗训道:“加以处罚,是教育人改过。而郑恩这种浑人,是不懂得改过的,脑子一热,任性而为,什么礼法都会忘得干干净净。试看他在万岁登极那天的典礼上,嚷嚷叫叫,成何体统。万岁忍下来了,把他迁出城外养起来,免其朝参,不是为了优待他,而是怕他在殿上吵闹,扰乱朝纲,闹来闹去,不仅使皇帝脸面丢尽,群臣窃笑,权威无法树立,法令无法贯彻,最终导致社稷动摇。如果这次不严处,以后说不守又会不断闹出别的更严重的事来,使皇帝威信逐渐丧失无遗,大宋江山也会因此断送。所以从公上讲,实难以顾全私谊,万岁也因此只好忍痛斩他。如果你高元帅遇上这事,你选择什么呢?”
高怀德经他这么一说,才省悟过来,便说道:“公与私冲突,为了国家,自然只好牺牲私谊。但我等与郑恩,是多年在刀丛枪林中滚爬出来的兄弟,上一本保奏,也略尽情谊,即使明知不准,从心里来说,也总算是尽到了人情,心安一点了。”
苗训频频摇头道:“要说情谊,对郑恩尽最大情谊的,还是万岁。你不要硬去帮倒忙,破坏大事。”
高怀德愕然道:“上本保奏,这怎么能说成是帮倒忙?”
苗训道:“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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