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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成都,爱情只有八个月-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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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能确定成都这城市有多强的同化力,我是从来没见过这样温文尔雅的杀手,听也没听过。稳当的知识面之广、之深让我大受震撼。我拿出做销售的那套,狠狠拍了他两拍。稳当谦虚,说:“我算什么,你看看成都市的大操哥兴癞头,看了几千本书,能背诵几百首唐诗宋词。”稳当看我发傻,又补充:“龙林的领导六哥,还不是有时间就看书。”我暗想这几年来自己没看过几本书,还多半是畅销书,不禁汗颜,又想到柳胖胖、陈盛、刘禾看得比我还少,我们还自称是儒商群体,顿时,脸红起来,火辣辣的热。
    稳当简单问明了情况。没有评价任何人,最后说:“如果他们对打我不管,如果他们从江湖上找人,我出面拉部队给你摆平,如果他们针对你来,”稳当看着我,非常地坚定,“我会把他收拾了。”
    我不知道是否应该道谢,龙林给我交代给不用给他客套,那样反而很见外。稳当见我不开腔,说:“江娃,你别看我和你摆得热闹,其实,你跟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交你这个朋友,卖你的帐,你不要走我们这条路,你走正道能做起来的,你当我是哥,就听我一句劝,江湖恩怨,少碰。”
    我问现在是不是需要找两个人当保镖,柳胖胖找朋友准备调几个打手随时保护他。稳当嗤之以鼻,“你们以为自己认识两个朋友就真是黑社会了?千万别调人,你一调人对方肯定也要调人,马上就升级了,那些人就怕事情搞不大。听我的没错,谁都不愿意打架角逆,你们是做生意就要有生意人的样子,尽量谈判解决。”
    稳当最后说:“有事情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稳当的话,话中有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实在不愿意把公司纠纷升级到械斗。他每个小时准时给我来个电话询问行踪,让我很有安全感。我知道他就在我不远的地方保护着我,隐约中象当年初中时被一帮地痞堵校门时始终在我身边的龙林。班上的男同学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吓破了胆,要么畏缩在教室里要么翻围墙逃跑。我对龙林说,男人要有肩膀,敢摔缸就敢接招,我们打出去。龙林和我一人提了半根凳子就站在学校门口,昂扬地漠视着那帮小流氓,挥动着我们的武器,象电影《霹雳舞》中的马达,直到学校保卫处干事带着警察赶到。
    那天,龙林手膀挨了一刀,我的头被打冒烟了。鉴于我品学兼优,学校没有追究龙林之前带着几个同学的滋事责任,更没有贴校告处分。后来龙林问了我很多次,为什么要帮他出手。我说,老子是班长,他们敢打到学校来,班上同学的事就是我的事。龙林非要拖着我去喝血酒,从此当我是兄弟,还老老实实听我的劝好好读了一年书,后来考上了个技工学校。
    我这次找龙林帮忙,还是觉得有些理亏,把经济上的纠纷扯到了兄弟情分上,仿佛是玷污了龙林对我的真情。龙林对我说,他很快就回成都,亲自来处理,但是他太冲动,稳当比他更稳当,不会把我扯进黑社会当中。
    我决定去文殊院烧香,给佛祖许个愿,千万别把我的朋友连累进来。
    局势的发展不遂我愿,柳总下午接到了云南代理商的电话,说五分钟前与陈盛通电话询问事态发展的时候发现陈盛正在机场。
    陈盛肯定是去北京。我和柳胖胖同时做出这个判断。
    柳胖胖迅速给滕厂长去了电话。滕厂长很极端,半个小时后说已经安排好了,调了四个打手外加四个算白道的的制服人员,管叫陈盛胆敢踏入公司一步就叫他有来无回。
    我发现局势接近失控,滕厂长已经完全怒火中烧,摆出一副决战北京的姿态,对柳总的指挥态度很是暧昧。
    柳总也意识到这一点,忙不迭安排他老婆给陈盛老婆通电话,再让陈盛老婆劝告陈盛打消北京之行。
    陈盛直接给我们打来了电话,厉声斥责柳总的卑鄙,坚定地表示决不退缩。
    我担忧起来,我知道陈盛一进公司就必然被拿下,王律师就必然在成都回应,让一帮打手来冲门,柳的朋友和稳当的兄弟必然会反扑。也许,今晚的深夜快递或者是明天的报纸上就会出现我市发生某次械斗警方正在调查之类的报道。
    各种信息清晰表明,陈盛已经前往北京。这家伙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猛然间,陈总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高大起来。我知道陈盛这样做有树立领袖形象的企图,我为曾经与这样一个成都人共事而自豪,我愈发担忧起他的安危来。
    我约刘禾紧急见面,不能有一点闪失。
    我虎吞狼咽地吃着茶楼提供的快餐,给刘禾说明了北京的情况。刘禾没料到滕厂长早已经张网以待,就等着陈盛自杀。刘禾承认王律师已经安排好了打手,一旦陈盛在北京稍有闪失就马上出手。
    我们焦急地给陈盛打电话,陈盛一直关机。刘禾确定陈盛已经出了首都机场正赶往北京公司,我到之前他们刚刚联系过。
    我怀疑陈盛是不是已经被滕厂长搞翻了,打电话到北京,腾厂长说陈还没到,我努力劝滕厂长克制。滕厂长勉强说到刚才已经答应柳总不首先动手。
    我和刘禾枯坐了两个小时,大家都心不在焉地随口聊天。刘禾突然跟我说:“江树,其实我们俩才是一路人。”我揣摩不透刘禾的意图,静待后文。
    刘禾说:“你放心吧,柳总不会离开嘉熙公司的,我想好好和你合作一把。”
    我说:“我现在不会放弃立场,我和你的合作必须要建立在你和柳总合作的前提下。”
    刘禾不做声,接了一个电话。表情有些诡异,“王律师耐不住了,你赶紧到柳总那去陪着他,让他千万别先动,我要去劝王律师。”
    我神色大变:“王律师要动手了?”
    刘禾说:“如果陈盛一个小时内再联系不上,他就要动手了。”
    我匆匆下楼发动了汽车,回头看到刘禾带了两个人上了他的车,原来这老鲨鱼早在着茶楼安排了人手。我心里发怵,给稳当去了个电话问在哪。稳当说,我看到你已经上车,还看到刘禾也在上车。我四处打望,空无一人,不知道稳当隐藏在哪个黑暗角落里,我说我去柳总家了,今天可能要出事。
    始终没有陈盛的消息。我不安地时时在阳台上窥视楼下的情况,我已经给柳总宿舍门卫打了招呼,紧闭大门,一个生人也不放过,一旦有人冲门就立即报警。
    萧萧不肯走,死活要陪着我。坐到凌晨两点,我偷偷打电话问稳当情况怎么样了。稳当说回家吧,今天肯定没事了,下半夜只有贼没有黑社会。
    我还是不放心,让柳总到我那去住。柳总扭不过我,答应不在家呆着,悄悄告诉我:“我去那个人那里去住。”我没反应过来:“谁?”
    柳胖胖偷笑:“她。”
    事急从权,我没心计较他的个人隐私,我说:“小心点,明天给我打电话。”
    第二天传来消息,陈盛当晚没敢进公司,在公司旁边的晓楼附属桑拿房对付了一夜。王律师没动手,不知道是刘禾劝住了他,还是陈盛给他报了平安,我却一直怀疑北京公司有奸细及时报告了情况,吓住了陈盛。陈盛既然当天不顾一切地去了北京,就没理由不去公司,那样和他的性格、行为方式都太不吻合。
    柳总不愿意让公司更多损失,强令滕厂长交出了北京公司回到成都。柳胖胖解释:真要动起手来,感觉公司象他的孩子,他没办法动手。
    柳胖胖终于恢复了理智,他知道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要了陈盛的命,再搭上全家老小亡命天涯。
    我们要不要拿回公司,我开始怀疑,并旁敲侧击地给柳胖胖灌输三起三落不到老的人生通例。我给柳夫人说了我的想法,看能不能让柳总换个角度看问题。
    这两天突然闲下来,我给胖曾打了电话,说明了我和柳胖胖的现状。胖曾说,公司现在还是老样子,要回来随时欢迎,马上把CEO交还给我。
    我说网络公司就托付给你了,我还要帮柳总,他现在需要我。
    胖曾说,恭喜你,你现在和他共苦,明天必然同甘,柳胖胖是个性情中人。
    我说不是这么简单,现在的问题是陈盛。
    胖曾说,陈盛只是出口气,气出完了,自然就好了。
    陈盛拒绝谈判,他已经控制了成都公司和北京公司,他也重新刻制了公章、立了临时帐户。代理商开始零星定货,给他的帐户打款。
    滕厂长对北京对峙时我和柳总的临阵退缩指挥耿耿于怀,好多天不理我们二人。
    柳胖胖住在外面,也不再着急马上夺回公司。他说,冰儿劝了他很多,他的心态已经慢慢平和。我问柳总是否打算退出公司。
    柳胖胖说,真有这个打算。如果股份能安全退出,我们俩去全国四处看看,另外找个项目另起炉灶。我问柳总怎么想通的,柳胖胖笑着说当然是有人做了思想工作。
    我庆幸柳总选择了和平方式,更为理性和绅士的方式,没有一味地缠斗。我对他说:“柳总,你功力长了,就象两块大龙对杀,你的气不够,你正确地选择了弃子转换,大丈夫,重要的不是拿得起,而是放得下。”
    我拍了柳总一马,让他更坚定地选择理性退出。
    我请刘禾安排谈判,说柳总想退出股东争斗,转让股份,一了百了。
    出乎意料,刘禾那传来消息,有些开玩笑办正事的味道。说陈盛说要谈判退股份可以,必须要柳总先退公章和证照,公开道歉,承担此次事件关于无形资产损失的全部责任。陈盛说不怕拖,再拖下去,就给他们自己几个发高额工资,把利润全部发到工资补助当中去,让你柳总一分钱的红利都分不到,惹急了把公司再做亏,再让你承担股份担保的有限责任,把稀饭都化成水。
    柳总没想到现在不仅仅是失去对公司的控制这么简单,陈盛完全是赶尽杀绝。交出了公章就交出了一切,那意味着交出最后一张底牌,完全沦为一只待宰的羔羊。柳青松坚决不同意交公章,交出公章还意味着他承认已经不再是董事长,已经没有控制公章的权利。何况陈盛所提出的无形资产的损失如何量化,根本就是一个漫天要价的姿态,陈盛根本就不想谈判,他要的是柳胖胖做一只丧家犬,摇尾企怜。
    柳胖胖坐在沙发上沉思,一面把ZIPPO弄得啪啪作想,吵得人更加心烦意乱。
    跟随着柳总离开公司的总共有5人,滕厂长、销售内勤米小姐、销售库管、策划部经理和我,其中滕厂长、库管和我都是小股东。5个人默不作声地看着柳总,空气中凝滞着失望和慌乱。
    我坐在躺椅上,天马行空地乱想。我一直在思索刘禾为什么不活跃了,王律师的目的又是什么,黄监事也悄无声息,白武胜究竟得到了什么承诺而背叛做了十几年朋友的柳总。
    陈盛已经得到了最大利益,而且柳总并没有阻止代理商给他打款,他已经就任了事实上的董事长和总经理,他还在想得到什么?难道他真的要把柳胖胖赶尽杀绝,把柳胖胖逼上梁山从黑道上搞他?
    王律师本来是陈盛的朋友,但如果仅仅为几个律师费就大动干戈显然不合情理,他所有的动向都超出了律师本来的服务范围。何况,陈盛并不是个肯乱花钱的冤大头。
    我在猜想,谁才是真正的主使,让陈盛如皇帝一般的盛气临人。
    柳胖胖停止了动作,缓缓地对大家说,“你们回避一下,我和江树说点事情。”
    所有的人在一分钟内全部消失,我坐在躺椅上依然摇曳着,等待着柳总的庄严决定。柳总看着我,又下不了决心。
    我笑了笑,拿过他的ZIPPO点了烟,找了话打破沉寂:“什么时候换了个打火机,你不是一向很专一吗?这个ZIPPO上的花纹不错。”
    柳胖胖回过神来,说:“这是冰儿送给我的。”
    我笑,“你别太过分,当心你老婆发现了,换这个打火机不符合你的习惯。”
    柳胖胖忽地站起来,说:“发现就发现,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踱了两个方步,走到我跟前,文不对题幽幽地说:“我不要那几百万了,我要搞死他们。”
    我蓦地一惊,坐垮了躺椅,跌坐在地上,没顾得站起来,我怀疑我听错了:“你说什么,你不要什么?”
    柳胖胖看我惊惶失措,哈哈大笑,帮我把椅子捣鼓好,对我说出他鱼死网破的计划:因为嘉熙公司是他的儿子,又是最大的股东,陈盛他们算定了他必然投鼠忌器,舍不得破坏。现在他想清楚了,关键就是那几百万的股份。柳胖胖看着我,脸上挤满了横肉,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老子就让他陈盛知道,钱对于我柳青松不是很重要,大不了再打江山、重起炉灶。”柳胖胖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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