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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病王医妃-第2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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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蓠不敢相扰,他们的氛围带着悲伤,江蓠只能默默站在原地,等他们将这个仪式做完了之后,江蓠才走上去。

其中的一个青年一眼就看见了江蓠,时隔三年多,他竟然还认得江蓠,看到江蓠便上前用问道:“姑娘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江蓠双手学着他们合十,问道:“不知道撒达在不在?”

听了江蓠的话,那个青年的眼里露出一丝悲伤之意,他指了指地上的那些莲花灯,道:“我们的撒达刚刚去世。”

“什么?”江蓠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青年道:“撒达于一日前去世了,姑娘,你要找撒达有什么事?”

江蓠嘴巴干涩的紧,几乎忍不住要跌到地下,但还是摇了摇头,道:“我没什么事。”

她想了想又不死心的问道:“那么除了撒达之外还有什么人能够知道那些秘事?”

那个青年摇了摇头:“撒达是百年不世出的贤者,除了他之外,别人都是凡人。”

“哦。”江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完这句话的,她骑上了马,然后开始回到碎叶城。

撒达死了,死在她找到他的前一天,这难道不是一个讽刺吗?

孤城的“无能为力”,她知道若是他能够帮忙,一定也会倾尽全力,但是现在,几乎所有的希望都走上了死路,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对着明月和彩云道:“你们两个去把楼西月找来,我在碎叶城等你们。”

明月看着江蓠,微微有些担心,但是眼前的女子却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眼神也清明的很,她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嗯,王妃您小心。”

江蓠点了点头。

明月和彩云骑马离开,江蓠一个人骑在马上,这天地如此茫茫,但是瞬间却找不到任何的方向,碎叶城,碎叶城又在哪里?

但是她知道,她必须要离开,楚遇还在等着她。

心口空空的,眼睛里也是干干的,再也没有任何的眼泪可以流出来,她摸上自己的心口,想要有什么东西将它填满,什么都可以,只要不是空的就行。

然而连石头都塞不进去。

她骑着马漫无目的的前行,然后一个人东晃西晃的竟然到了碎叶城内,她直接向她在碎叶城买下的院子里走去,有些东西泛着苦涩,到了绝路竟然是什么念头都没有。

她现在脑袋昏昏沉沉,竟然没有发现院子里寂静的可怕,连一个人都没有。

她现在是西塞的决策者,这么多年有多少人要取她性命却一直没有机会,但是现在,她几乎没有发现身边的危险。

一道刀光就从旁边切了过来迅捷如飞,江蓠也感受到了那刀光,一双眼睛冷冷的扫过去,看似清明的眼睛却没有任何的神采,但大概是这双眼睛里露出的异样让那挥刀的人有些微的停滞,江蓠仍然若无其事往前走,待到那刀落下的时候,江蓠已经逃离了他的圈子。

而江蓠刚刚到了院子正中,黑压压的一群人已经跳了下来,然后团团将她围住,江蓠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冷冷的扯了扯嘴角:“你们是想要杀我吗?”

她看着他们,最后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来杀吧。”

江蓠的态度倒是让他们颇为不解,一瞬间竟然不敢向前,就那样围在她身边,江蓠像是根本没看见这些人一样,继续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那些人终于忍受不住的想要冲上来,江蓠不闪不避,眼看就要被一刀给截断脖子。

“你难道就那么想死吗?你的孩子怎么办?!”

那妖娆的声音含着怒意,带着讽刺,江蓠猛的回过神来,身上已经是冷汗淋漓。

云云!云云还在等着她!楚遇也还在等着她,她到底在干什么?就这样就放弃了!

手中的赤霞一刀反去,然后一甩,冷冷的擦过对面那人的肩膀。

献血从他的肩头流下来,别人看见江蓠有了战斗力,都瞬间反应了过来,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她,刚才那个倒像是烟雾弹,让人提防,现在才是真正的想要大杀一场。

而风间琉璃站在房顶上,也只是拿着妖娆的眉眼冷冷的看着江蓠,也不出手帮忙,恢复了神智的江蓠挥刀如雪,轻巧的避开所有人,一刀刀迅捷的结束了那些人的性命。

楚遇之后,她已经开始慢慢的训练自己,保护他人,现在解决这些人其实算不上难事。

等到江蓠将所有的人都解决了之后,风间琉璃才从上面跳了下来,然后看着江蓠冷冷的道:“怎么不去死啦?”

江蓠对这讽刺的言语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淡淡的颔首道:“谢谢你,你的好意我心领,回到西塞之后,你可以对我提条件。”

谢谢?条件?看吧,就是这些冷漠而疏离的字眼,无论他怎样的说话或者做事,都只能迈于她之外,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真是傻,什么时候去当一个烂好人了,单数不就是不想欠别人人情吗,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想要杀死她,但是又想要看到她,那目光短暂的驻足都让他没有办法的拒绝与沉沦,像他们这样的人拒绝温暖,因为知道一旦拥有便开始做扑火的飞蛾,如此罢了。

风间琉璃只是冷冷的看着江蓠,突然笑了一下,道:“现在我们再来一次交易,如果你答应了,我就将救楚遇的条件给你,如何?”

章节、第十七章:渐变之前

黑暗中斜旁的树枝上挂着一盏晕黄的灯笼,五六月的天气,在这西塞的边陲小城,不只是哪个有心人在墙角插着被风吹干的梅花枝,似乎还带着沉淀下来的沉沉的香气。鸨巫伩咱

风间琉璃的笑依然未达眼底,他只是站在她面前,笑意渐渐的淹没,露出本来的容色,站在她对面,看着她,等着她。

江蓠抬头,隐隐约约的灯火将他的容貌半隐半藏,枝影横斜下,江蓠只看到他露出的下半边脸,那看似带着笑意的嘴角却绷着一个僵硬的弧度,暗夜里,那唇若涂朱,红得就像,就像初遇初遇的那一晚,大雪纷飞中,那张银白色面具下的唇角,仿佛要将世间所有的东西都燃烧起来。

为了楚遇,楚遇……

这两个字在口中千回百转,但是已经有多久,她没有开口喊过这两个字。

她的嘴唇颤抖,却什么字也吐不出来。

风间琉璃笑了一下,道:“你放心,这个交易,绝对不会涉及任何有关你。”

江蓠的眼睫毛因为紧张而颤抖,那飞上来的眼波似乎刹那戳进他的心,有瞬间狠狠的发疼,江蓠张嘴,慢慢的问道:“你要什么?”

风间琉璃看着她的嘴唇上下翻动,因为没有声音,反倒去注意那两片淡红的唇,他似乎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意识里却非常的清楚她到底在说什么,如果可以,这样贴上去会是什么滋味?

有些东西因为不在意而可以放肆,因为在意而不敢轻举妄动。

他强迫自己将自己的目光转开,然后看向墙头挂着的那盏灯笼,风吹来的时候,它飘飘浮浮的,但是永远也没有着落。

他这一生都在生死之间徘徊,哪怕到了现在,也是。他从来没有安全感,因为不相信任何人,什么都可以出卖,包括自己。

可是有些东西,却实在无能为力。

他淡淡的扯了扯嘴角:“我现在还没有想好。”

江蓠道:“那,条件是什么?”

风间琉璃看着她,懒懒的笑了起来:“条件么?其实很普通,就是要一个和楚遇有着最相近血脉的人,一命换一命。”

江蓠的嘴唇顿时完全的失了血色。

最相近血脉的人?一命抵一命?

这不是拿孤城的命去夺吗?可是她怎么可能拿孤城的性命去交换楚遇的,齐薇怎么办?

风间琉璃道:“我便知道,依照你的性格,是永远救不回楚遇的,难道不是吗。”

难道不是吗?是啊,江蓠的嘴唇颤抖了几下,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当你想到条件的时候,来找我吧,我会允诺的。”

风间琉璃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呵,到了这个时候,还能这般的应付他。

他不知道此刻的心里有多少滋味,他想要狠狠的抓住她,但是却最终什么都没有动。

江蓠转过屋子,突然走向那墙头,然后伸手将插在那里的干梅花给取了下来,西塞的天气干燥少雨,他们会常常将四季的鲜花风干,保存他们最初的模样。

风间琉璃就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只见她抬起了手,苏锦的长袖滑落,露出一截雪白的胳膊,颤巍巍的飘动着,和那风干的花一色,他有些恍惚,似乎很久之前,有这样一个人站在他身边,伸手去摘春雨杏花,然后回过头,笑嘻嘻的看着他。

但是回过神来,却发现江蓠早就已经不见了。

他站在那里许久,终究像是着了魔一样随着穿过那道门,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院子,江蓠坐在那里,手里拿了一个酒杯,对着他淡淡的一笑,道:“咱们共饮吧。”

风间琉璃似乎想要拒绝的,但是这一瞬间,却什么都不想去想,他走过去,似笑非笑的挑了挑嘴角:“喝酒?”

江蓠道:“虽为敌,但亦可满饮此杯。”

她说着,将一大杯酒给灌入了自己的嘴中,那火辣的酒沿着喉咙一直烧下去,她本来不善饮酒,往日只是以茶代替,但是现在,却仿佛得了一点味道。

有些东西只能自己知道,旁人无法掺杂。

江蓠一杯一杯的喝下去,风间琉璃就站在那里看着她,他知道,她的悲喜他永远搀和不进去,那是他们的事,她从来都是一个局外人,从来都是一个过客。

他的目光深沉,过了许久,“哐当”一声,江蓠手中的酒杯跌了下去,里面的水渍宛转流淌,沿着石板慢慢的流向他的脚底。

她显然已经醉了。

他站在那里许久,他走过去,低头看她,只看到有细密的一层薄汗从她的额头上渗透出来,脸微微的红,他的手伸过去,她忽然睁开了眼。

眼睛里似乎带了水色,浓浓重重的看不清楚的深刻的哀伤,她突然伸出手,一把压住他探来的手。

他浑身都僵住了。

他就像是个饮鸩止渴的人,明知道没有一点的用处,所有的一切都是枉然,却还是守着。

她张张嘴,他看着她颤抖的唇,清晰而分明说出两个字:“子修。”

风吹得夜都冷了,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手上被压着,却没有丝毫的感觉,顿了许久,他缓缓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手中抽出来,然后伸手在她的眼角下一抹。

一滴泪。

他看了一眼那东西,却只是一滴水罢了,但是他怎么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捅入心里的最深处,根本没有办法去抵抗,只被那痛苦击败的溃不成军。

眼泪是什么?

他沾着那滴泪,放到自己的唇。

苦涩的咸味,一直沿着舌尖飞速的窜开,然后滚入心尖,透入骨髓。

他看着她,忽然仰头叹息一声,然后伸手拿住她的发钗,然后抽了出来,发垂落下来,铺展开,从单薄的背上散开,就像一朵花。

他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簪子,然后捞起她的发,将她的发束起来。

风间琉璃的目光扫过她的眼,然后握住她的手,想要做什么,但是到了最后,也不过握了握她的手而已。

软软的,就像,想什么呢,他找不出比喻的话来。

他抬头,夜是漆黑的,黑得,什么都看不见。

——

海上生明月。

一望无际深沉的海,突然被一只飞掠的燕子惊碎,月亮破碎了一海子。

上杉修站在那里,右手背在后面,左手拿着一支笔,行云流水的在面前的一块绿玉上写字。

没有染墨的毫端,轻轻地落在一整块碧玉上,但是那笔一收,碧玉上便深深浅浅雕刻下了潜龙入水般的字迹,他写完这句之后,将笔给搁下,然后对着风间琉璃道:“过来,看一看这些字。”

风间琉璃听了,走上前,上杉修将自己的袖子一挥舞,那些玉屑便纷纷扬扬的飘洒起来,然后一行字露了出来。

——千古艰难惟一死。

上杉修的目光轻若无物的落到风间琉璃身上,道:“如何?”

风间琉璃低头恭敬的道:“师父笔下自然什么都比不过的。”

上杉修的目光颇有深意的落到他脸上,道:“死有何惧?风间,你知道我为何会挑中你?”

风间琉璃低头道:“徒儿自然不知。”

上杉修将笔拿起来,用手捻了捻那轻飘飘的笔尖,道:“那时候我看着你,你就像是一匹孤狼一样,一个可以为了生存可以什么都不顾的人。我想,只要有这股子狠劲,和为了性命不顾一切的念头,才可以走到最后。而之后,我就看你步步向前,到了鬼主这个位置。”

风间琉璃低头,看着上杉修那淡淡浮起的衣角,这衣服不知道穿了多少年,已经被洗得发了白,那衣角似乎破了一些,但是用细密的针脚缝好了,上面用白色的银线绣着一朵半开的花,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上杉修道:“这回你突破了武功瓶颈,虽然受了你手下的暗算,但是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风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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