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有欲-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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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式薇在一旁打岔,却是无比确定:“纪崔氏。”
纪崔氏?崔亭看过来的眼神带着明显的压迫感,纪式薇清了清嗓子,摇摇手里的小红本:“国家认可的,纪崔氏没什么不对啊?”
崔亭松开牵着她的那只手,改成用来摸等等的脑袋,嘴里的话却是对纪式薇说得:“你——是不是想——娶我想疯了?”
他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呆瓜:“你知道我一向喜欢说实话,你现在变性已经来不及了。”
纪式薇伸手掐他的腰,忍住口/爆/脏字的冲动,温柔地提醒他:“崔先生不会认可,我爸妈还有我哥大概也会撕了我。”
却是等等摇头对她说:“小七,外婆他们同意的。”
纪式薇有些怀疑自己的听力,可等等还在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那表情,像极了时常盯着她默声不语的崔亭。
她抬眸看向那个此刻正一脸温和且耐心地看着儿子的男人,太阳穴隐隐雀跃:“你又做了什么?”
她这质问的语气,崔亭听到的瞬间就被气得笑了:“杀人放火。”
他回想自己再度去见纪家两位长辈时的场景,补充等等那句话没提到的细节:“只是岳父岳母同意了,不包括纪格非。”
他那么理所当然且自然地用到“岳父岳母”这样的字眼。
纪式薇替他别扭。
她仔细审视崔亭的表情,还是很好奇:“你什么时候再次去见他们的,你们聊了些什么?”
崔亭一副保守秘密的模样:“我如今父凭子贵。”
“小七,结婚是人生大事,那是养育你的父母,你一定希望得到他们的首肯,这是我应该争取的部分。”
他转而想起什么,将等等扣在自己肩头:“至于崔是安……我们以后不会和他有太多交集,不要担心。”
纪式薇忍不住突然唤他的名字:“崔亭——”
崔亭重新牵起她的手:“一切有我在。”
纪式薇心底一动,伸手捆住他的腰。
她这一生,可以分为三段。
前十几年,她努力地积攒运气。
后十几年,她把所有的运气耗费去遇见他。之前,他是她的保/护/伞、心之所系;之后,他会是她的家之所在,合法配偶。
纪式薇眉头舒展止不住笑,想到自家二老……又突然拦身到崔亭面前,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她把等等从他怀里抱下来,伸手就想去扯他的风衣。
大庭广众……崔亭脸色微紧,忍不住轻咳一声提醒她。
纪式薇顾不得路人回首注视,刹那间乱了心神一般:“实话交代,我爸这次打你哪里了?”
崔亭扣住她不安分的手:“你爸不像你哥那么幼稚。见我一把年纪了,没好意思揍我。”
纪式薇目光依然犹疑不定:“眼见为实,让我看看。”
崔亭叹气:“你准备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裸奔?”
纪式薇咬牙:“你是我的私有物,只有我能看。我有权查验损毁程度。”
“是,随你处置。”崔亭再度抱起等等,表情是没有限度的纵容,似乎可以任她无法无天,“前提是……关上门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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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许又来了。
当索锁把那个带着向日葵的纸杯放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她不用说话,淡墨就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
“就一点儿都不会感动吗?”索锁实在难以控制自己八卦的那颗心。
她问得明明是个疑问句,淡墨却只是点点头。
索锁离开以后,她自己深深叹了口气。
如果开始一段感情那样容易,那她这五年来的坚持,又算什么?
换班时间过后,淡墨离开医院之前,还是决定和言许再度言明一次。
医院里人多嘴杂,等到了医院外的街角绿地,淡墨才开口。
木椅就在一旁,可他们没有落座的打算。
于她是只打算说简短几句话,不必。
于他是,她不坐,他便可以一直站下去。
淡墨犹豫应该怎样开口。日光浓烈,而面前那张好看的脸,却只挂着一个浅淡的微笑。
她前面从未告诉过他不可以的真实原因。
可没有理由的拒绝,他似乎不以为意。
“我有爱的人。不是喜欢,是爱。”她已经有太久没有在别人面前袒露事关过去的一切,总觉得唇舌之间有牵绊,十几个字而已,却要如此费尽力气。
“这是原因,不可以的原因。”
一旁两人在日光下的投影狭长并立。
言许还是那幅浅淡温和的表情,很认真地问她:“他在哪里?”
在她心里……淡墨将这几个字放在舌尖绕了几圈,最终还是没能吐出来。
“你既然有爱的人,为什么你们没有在一起?”
他问得执着,淡墨蹙眉差点要在他面前陷入回忆无法自拔。
“是因为他不爱你是你一厢情愿,还是因为,他已经身故?”
淡墨背过身:“都不是。”
“我们一直在一起。在他之前没有别人,在他之后……也不会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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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墨对言许说的那句话,是梦里时常反复响在她耳边的,盛清和对其他人说过的原话。
可世间只有一个盛清和……
即便熟识如她,也无法复制一个他出来。
直到在机场送南姨回S城,她还有些神思缥缈。
南姨还在争取:“真得不跟我回去看看吗?”
淡墨冲她眨眼:“当初可是您反复劝我离开那里……下次吧。”
她最终还是松口。
她总有一天,能有力量去故地重游。可并不是现在。
南姨离开之后,她便在候机大厅内往回走。还没走几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夹杂着意外、诧异和不确定的嗓音:“淡墨?”
时隔太久,单凭两个字,淡墨无法分辨声音的主人。
这些年,她最不喜欢的一件事,莫过于叙旧,也不希望,遇到故人。
她的旧事里都是盛清和,她的故人再多,总归是缺少了最重要的那一个。
她慢慢转身,像被摁了慢动作回放键,却在看到身后那人那张脸时,全身僵硬起来。
她记不起盛清和的脸……不是失忆,而是病。
可盛家其他人的脸,她闭上眼,大抵也能够摸得出来。
盛欺霜将惊诧完全写在自己脸上,这一次碰面,显然意外的并不止淡墨一个人。
无法装作对面不识……淡墨点点头,迅速转身离开,却被身后紧追而来的盛欺霜捉住手臂。
“淡墨。”她的声音里混杂着焦急和不悦。
淡墨嘴边渐渐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所有的盛家人,大概只有盛清和是温和而有耐心的。
“好久不见。”盛欺霜那张脸近在咫尺,淡墨觉得自己的头开始隐隐作痛。
她无法和盛欺霜平心静气地哪怕交谈一句,只能接着说:“我有急事,再见。”
盛欺霜一副不可松动的坚决表情,淡墨去扒她搭在自己手臂上的五指:“盛欺霜,这么想听实话吗?我不想见到你。”
“这些年你一直躲在N市?”
淡墨好似听到一个笑话:“躲,呵……为什么要躲?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避开你们。”
盛欺霜松开触碰她手臂的那只手,盯着淡墨紧蹙的眉头:“没有人希望他死。”
“他是谁?”触及到盛清和,面对盛家人,淡墨难以冷静,“难道他这个字,就是名字?”
“你变了”。盛欺霜微微摇头,“过去你虽然有时候很狡猾、偶尔很嚣张,但是从来对人没有恶意”。
淡墨声音压得很低:“你也变聪明了。谢谢你能看出我对你不善,我本来就没想要含蓄些隐瞒。”
她转身就走,盛欺霜却不甘心:“青山回来了。”
淡墨眼底的苦痛一闪而过,停下了脚步,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你说谁?”
“淡墨,青山回来了。”
淡墨的胸腔里火速窜起一阵凉意,不知道自己脸上的戾气是否收敛地住:“他没死吗?”
盛欺霜被她一句话惹怒:“你怎么能这么——”
“我什么,冷血还是无情?盛青山在哪里,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看向盛欺霜的表情夹杂着明显的厌恶:“这些年,你和你的家里人,夜里能睡得安稳吗?”
她顾不得机场来回的路人驻足的目光,觉得自己也许此刻一眨眼,就能滑下咸湿的泪。也许盛欺霜再多说一个字,自己就会扇过去一个耳光,将其打散。
她的目光里满是悲哀:“盛青山还活着。打自己的脸,疼吗?”
“盛青山回来了。五年前,是谁言之凿凿地说……是清和害了他。他失踪后回来了……我难道应该高兴吗?”
“盛欺霜,我是变了。我现在恶毒地希望他在那片山里烂成一堆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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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不曾有这样大的情绪波动。
夜里南姨传来讯息说已经到港的时候,她还没有睡着。
盛青山还活着,那她的盛清和谁能还回来?
她拨回给南姨,拉线声刚响了两次,就被接通。
南姨上来先斥责她为何半夜不睡,却转而试探着问:“小淡,你现在……还想知道清和的长相吗?”
淡墨喉头一紧,有些喑哑:“想。”
南姨那边有些细细碎碎的声音,而后她叹口气告诉淡墨:“我这里还有一张他的照片。回到S城看到旧宅里的那些相框,我才想起来。”
“你那么想他,我把他拍下来,发给你。”
第14章 失而复得
第十四章失而复得
【知道深爱是什么吗?就是房间黑了,不是去找灯,而是去找他。】
看到南姨传来的并不清晰的照片上,那人五官的轮廓,淡墨只感觉到大脑里无数的声音在激烈地冲撞呼之欲出。
那是浓烈的叫嚣、久违的颤栗,以及她所陌生的……蠢蠢欲动的欣喜。
这样多强烈的情绪,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即刻掀翻在地。
窗外天色依旧黯沉,她握着手机的手也止不住轻颤。
指尖触碰到手机屏幕上那一张好看的脸后,突然间回忆里所有的盛清和,都变得清晰生动起来。
他生气不怒自威的模样……
他开心时灿烂的笑颜……
他板起脸故作深沉的侧脸……
那么多年,她那么努力在争取记起来这一张脸。
盛清和的模样,是她这些年睡去醒来无数次,都放不下的执念。
很多的不解,也都在她看到盛清和的脸时,有了答案。
她终于开始明白,为什么萍水相逢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生命里。
明白了他的莫名靠近和她拒绝时的偶尔……不忍。
她无法等到天放光,在初冬的午夜,穿着单薄的连衣裙,就跑下楼去砸公寓底下的鲜花店门。
她怕上帝并非善待她如此,怕下一秒她会发现这个失而复得的机会……仅仅只是一个触不可及的梦。
住店的店主阿姨骂骂咧咧地起床应门,见到门外只是一个瘦弱的年轻女子,脸色稍微缓和一点。
“您好,我要包装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看到店主一身厚重棉服,淡墨这才感觉到室外气温低。
店主奇怪地看着她:“最早的货源三点才会上门。小姐,你有精神病吧!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枯萎的,不新鲜的也没关系,只要是九百九十九朵就可以。”她的表情太过认真,截断了店主后面将要吐槽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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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街道空旷无比,淡墨车行的速度,是从未有过的疾驰。
快到无法停止,似要车毁人亡。
她去过那片公寓一次,甚至在那里,曾经将他压倒在地。
可当再度站在他的楼下,却开始胆怯。
那是深爱过的人才会懂的近情情怯。
这一路,她眼前闪过太多景象。
街边默默无语的街灯,转换的红绿信号灯……闪着细碎微光的楼宇。
可无论看到什么,她的眼前,始终停留着他的模样。
怎么能忘,怎么会忘?!
那是她的整个青春,也是她当年规划里的全部未来。
淡墨捏捏自己的脸,告诉自己:“笑。”
不用想也知道很僵硬。
再笑,然后才摁响了门铃。
门开前的数分钟,很多的画面在淡墨脑海里闪回而后消失。
那场大火……
她和盛清和最后一次碰面的分崩离析……
她甚至设想到,这么久没有表露身份,如果他是为报复自己而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他和另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她该怎么办?
她该把对方丢下楼,还是找根领带捆在床头上锁住不放?
可当言许那张脸出现在她眼前,她看着他瞳孔里那个缩小的自己,却突然失了言语,更遑论行动。
言许的眉轻蹙,那是她在当年的盛清和脸上,从未见过的表情。
盛清和永远温和地笑,化解她周身的一切阴霾。
言许没问淡墨为什么凌晨前来,淡墨却不能在尴尬中去继续浪费更多的五年,更多的哪怕一秒钟的时间。
淡墨捧着的那束玫瑰,蔫的、碎的,甚至干枯的花朵都有。
很糟糕的开头。
她这一生从没有这样送花给人。
淡墨抽出插在花束上的卡片,将其打开递给言许,内里的汉字寥寥几个:九百九十九朵。
是她在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