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真之门-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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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栀抱头鼠窜。
墨玉依然定睛望向葛仙山,对于身边二人的行为不予理睬。
俄而,浓雾慢慢消散,葛仙山终于有如绝世美人一般,将她的面纱撩开……一道裂缝出现在浓雾之中,是那么细小,那么不引人注意,若非仔细谁也不会察觉,这葛仙山的入口竟会是如此狭小。
“云骥,山栀,快……我们进去!”墨玉三人,趁着云雾仍未消散,冲进山谷之中……
宛如被雨水淋湿一样,三人从浓雾中穿过。
一片梦幻般的世界展现在眼前:一条条有如手腕粗细的绿藤蜿蜿蜒蜒缠绕在绿意盎然的古树之上。采蜜的蝴蝶、蜜蜂轻盈地萦绕在花间,一株株不知名的草药肆意地生长在各处……
莫名地,丁云骥忽然停下脚步,“墨玉,你听……什么声音?”
墨玉仔细听去,仍然觉得这里一片安静,似乎时间都静止了,他疑惑的摇摇头。
“是山泉……”走了这么久的原路,丁云骥的干粮袋早已经空空如也。路上打来的水早已喝完,口里干渴得要命。还没等墨玉和山栀回过神来,他早已经冲出了十丈开外……
待二人赶到跟前,竟发现丁云骥已经跑到河边,很没有风度的趴在那里喝起水来,许久,方才觉得水已经喝得很饱,满足地躺在水边的草地上,不想再动……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子的歌声从河水的上游传来。赫然是《诗经》里的名句。那声音清越,宛若莺啼婉转。
丁云骥一惊,急忙爬起,和墨玉、山栀二人一起向歌声升起处走去……
一位穿着红衫的女子,生得明眸皓齿,在轻笑间不经意露出嘴边的梨涡,一双涂了蔻丹的白足悠然的在水中徜徉,水花飞溅处,那女子时不时地发出格格的笑声,似乎陶醉在自己的歌声中……
“你,你……”那丁云骥似乎呆了,用手颤抖的指着女子,好似中了魔一般。
女子用眼睛斜睨三人,又继续低唱着……
“你,你怎么这样?”丁云骥忽然面色微变,转头大呕。
墨玉看去甚是奇怪,忽而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禁莞尔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待丁云骥终于将腹中的清水吐净,他跳到女子面前,大声喝道:“喂,你……对,就是你……你不用看别人……说的就是你……一个大姑娘……怎么这么没有公德心,怎么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这里洗脚呢?要知道这里可是公共场所,你怎么不看看这里有没有别人,就随便洗脚呢?万一,别人喝了你的洗脚水,回家拉肚子怎么办,万一……”
“喂,你……对,就是你……”那女子蓦地从水中站起,指着丁云骥的鼻子大叫,“你有完没有?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好不知羞。”那女子鄙夷地撇了撇嘴,然后对丁云骥做了一个鬼脸,那情景娇嗔可爱,令一旁的墨玉不禁哭笑不得。
“什么?我婆婆妈妈?”丁云骥不禁火冒三丈,“你……简直不讲道理……”
“什么?我不讲道理?”女子柳眉倒竖,小脸涨得通红,洁白的牙齿紧紧咬住红唇,一副马上要火山爆发的样子。
“对,你给自己的评价没有错。这里好好的河水,都被你洗丑臭了……”丁云骥摆出一副准备斗架的公鸡架势。
“你说清楚,到底谁把水洗臭了?”女子已经忍无可忍,俨然已经准备挽起衣袖,准备跟丁云骥来一场舌战。
“你在上游洗脚,万一下游的人,喝到了你的洗脚水,肚子痛怎么办?”丁云骥貌似好像在说他自己。
“哦?你的意思是不是在说你自己?”女子似乎明白了丁云骥的想法。
“要知道,一个人走了一天路,那脚上得沾上多少细菌,多少灰尘?你不经允许就擅自洗脚,你怎么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呢?”
左一句洗脚,右一句洗脚,明明一副很美妙的少女濯足图让丁云骥说得很是难听。少女蓦地从腰间抽出一根紫藤缠绕的鞭子。
“怎……怎么你想打人?”丁云骥看到了对方拿出了武器,立刻惊惶失色,气势立刻弱了下来。怎么这女的的脸是挂历么,说翻就翻。转念一想,己方三个大男人,还会怕这个黄毛丫头?不禁挺胸走到近前,“怎么要动武么?”
女子面露不屑,翻了他一眼,那神情似乎在说“胆小鬼”。转头面向河水,口中念念有词:“斗转星移,物换旋动。以我号令,水波流转……退……”但见那水流放缓,打着旋,竟然向上游流去……
墨玉看得心神剧震,这女子来历不小,竟能用手中的藤鞭,江水倒流。
山栀不禁痴痴地望向女子,一脸的如遇神人的表情。
丁云骥则看得目瞪口呆,好半晌,他才目注红衫女子,说道:“你……你什么意思?”
女子将三人的神态尽收眼底,得意的一笑,“哼,这回看你怎么说,你怎么知道水是向下流去,而不是逆流而上呢?说不定这上游的水是从你那下游流回来,被你这个不知从哪里跑来的野小子给弄脏的呢?”
“哼,仗着自己有宝贝就了不起么?”丁云骥不禁喃喃自语,一脸很不服气的说道;“喂,‘刁蛮丫头’,你的宝贝可不怎么样?”
女子刚要开口,忽然半空中传来声音:“苏叶,苏叶,山主让你回去……”
三人不禁循声望去,一只喙白蓝睛,羽毛嫣红的鹦鹉,一边振翅,一边口里叫着:“苏叶,苏叶,你爹叫你回去……”
“哦,”原来这野蛮丫头叫苏叶。丁云骥眼珠一转,用手指点着嘴唇,一脸坏笑,捏着鼻子学着鹦鹉“红豆”的声音,着:“苏叶,苏叶,你爹让你回去……”
苏叶转头气道:“红豆,别叫了……知道了……”转头,狠狠瞪着丁云骥,一副别嚣张的样子。
“‘刁蛮丫头’,别走……咱们还没有理论完呢?”丁云骥冲着前方窈窕飞奔的身影笑嘻嘻地喊道。
“无赖小子,你等着,有你好看的……”远处,飘来苏叶恨恨地娇叱。
第十章 猜 谜
看着远去的黄衫背影,丁云骥兀自嘴硬地说道:“‘刁蛮丫头’还好你跑得快,要不然,我就让你领教一下我的绝学‘玄通妙法’的厉害”
墨玉两手抱着胳臂,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似笑非笑地说道:“人已经走远了,你就别在那里叫嚣了。”
“这怎么是在叫嚣?”丁云骥仍然死鸭子嘴硬地狡辩:“下次碰到,我一定让她好看,敢给我一个下马威?哼!敢吓唬我的人,还没有出世呢?”
墨玉忍住笑意,“干嘛要下次,一会儿你就见到人家了……”
“一会儿见?”丁云骥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刚才没听见那只鹦鹉说山主让她回去么?”墨玉不禁露齿一笑。
“是呀,是呀,老大,我也听到了……”山栀连忙随声应答。
丁云骥看到山栀也这样说,不禁回忆起刚才的情形,猛然跳起来,又是一记暴栗敲过去,“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转头愁眉苦脸地面向墨玉,“墨玉,怎么办?这可是人家地盘……”
“恩,恩……”墨玉清了清嗓子,转头看向山栀,“山栀,刚才有人好像说要给人家厉害瞧呢?你有没有听到?”
山栀嘿嘿一笑,满脸奸诈地说道:“呵呵,好像刚才老大是这样说过……”看到丁云骥目露凶光,连忙躲到墨玉身后,“军师,救我,救我……”
丁云骥转头不理山栀,又装模作样地皱成苦瓜脸,故意不看两人,自顾说道:“兄弟好比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呀你们都飞走吧,让我一个人承受这苦难!风呀,你尽管吹吧;雨呀,你尽情下吧,我就像那风雨中的海燕……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好了,好了,”墨玉笑着拉住他,“你可就别糟蹋诗歌了。”
“哦,老大你刚才做的那是诗呀?”山栀一脸恍然大悟,转而变成了目光闪闪:“老大,你太了不起了。我爱你!”然后一拳擂过去……
幸好丁云骥躲得快,眼睛一瞪:“你干什么?”
“爱你呀?老大你不是说,爱你就这样么?”山栀一脸迟疑。
“停,停。只有老大我丁云骥才可以这样爱你;你山栀不能这样对老大,听懂没有?”他指着山栀一板一眼地说道。
看到丁云骥眉毛已经竖起来,山栀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三人顺着刚才苏叶跑回去的小路,一路走到了半山腰。才发现前面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门楼,门楣上赫然挂着一个金边的匾额,上面用古藤缠绕着,围成了两个刚劲有力的大字:“葛轩”。
“到了,我们到了。老大,军师……”山栀不禁兴奋地指着前面说道。
“看到了,我们又不是瞎子……”要是往常丁云骥早一蹦三尺高,跑到门楼下面看个究竟了。可是今天兴趣缺缺。
走至近前,三人发现在门楼除了守卫,(用丁云骥的话说就是两个黑铁塔)下面站着两拨人马。一队是身着青衫的年轻公子神情甚是倨傲,一副目空一切,目中无人的架势。旁边站的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神情拘谨,赫然就是年轻公子的长随;另一边则站着两个光头的年轻和尚,头皮青青,面容俊秀,手捻佛珠,神情安详。
丁云骥似乎忘了刚才的顾虑,跑上前去,“大家都是来求药的么?”
那年轻公子用眼睛斜瞟了一眼,哼道:“乡下人也来求药?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丁云骥心生反感,但仍然面不露怯,故意迷茫地问道:“这上面不已经告诉你这里是‘葛轩’么?难道你不识字?”
看到年轻公子脸色由白转红,这时旁边的老仆,连忙色变地说道:“少爷,你别动气,大夫说您的病最忌生气……”年轻公子狠狠瞪了丁云骥一眼,哼了一声走开了。老人陪笑道:“失礼了,我家公子身上有病,脾气不好,希望几位多包涵……”
“邢兴,你跟他们啰嗦什么?快过来……”青衫公子微怒道。
那老人转身离去。
丁云骥朝地上呸了一口,道:“狗眼看人低!”
年轻公子似是听到了,就要走来,被老仆死死拉住,方才罢休。“乡巴佬,哼!”年轻公子恨恨骂道。
墨玉紧紧拉住丁云骥,慢慢冲他摇了摇头,“云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丁云骥也觉无趣,遂转头问向两个和尚,“两位大师,你们来了怎么不进去呢?为什么站在门口呢?”
其中一位个子稍高一点的和尚,低头一礼,露出头上青黑的戒疤。“不敢。”和尚自谦道,“施主,有所不知。这进门的规矩,就是要先猜谜……”
“猜谜还不容易,你们让他们说谜面呀?”丁云骥奇道。
“话虽如此,可是这门神般的两个人,生的一般无二,让我们怎么猜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呢?”一旁稍矮点的和尚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慧显师弟,不得妄生嗔念……”个高的和尚低声斥责。
“是,慧智师兄。阿弥陀佛,我佛慈悲。”那个被称为“慧显”的和尚立刻低眉顺眼,轻宣佛号。
“快猜,快猜!”忽然,头顶传来扑闪翅膀说话的声音。抬头望去,竟是那鹦鹉“红豆”。“只能一个一个猜,谁先来?”
“小僧和师弟先来。”慧智、慧显两位走出来。
“你们两个走过来,告诉我答案。”鹦鹉红豆很神气地说道。
慧智走过去,轻声道:“左边的是哥哥……”
鹦鹉拍着翅膀说道:“错了,错了,你猜错了……”用翅膀是以站在门边的大汉道,“你们两个,把他们和尚推下山去……”
“慢着慢着,”丁云骥对两个和尚深有好感,“干嘛这么快动手呢?总得让他们看看好戏后的赢家是谁呀?我想那样他们也会心甘情愿的,对么?”
鹦鹉哪有人脑子转得快,想了想:“不行,不行……山主有命,答错的就要推下去。”
“拜托了。鹦鹉美女……”丁云骥忽然看到红羽鹦鹉,忽然福至心灵地说道。
谁知那鹦鹉竟然忽地落到了门楼之上,羞涩地将翅膀挡在了面前,半晌才道:“好的。好的……”
丁云骥暗笑,这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呀。
“在下乃青城之子邢真之。下一个,我来。”青衫公子当仁不让地走到鹦鹉跟前。
“你等会儿……”鹦鹉“红豆”喝住他,接着飞到大汉跟前耳语。
两个大汉转身走入门楼之后,须臾之间,又走了出来。
“还可以这样?”丁云骥看得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
“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么?”鹦鹉红豆洋洋自得地拍着翅膀。转头又对邢真之说道:“你快猜,到底是谁?”
邢真之早已惊呆,又怎能说出话来。半晌,指着左边的大汉道:“你是哥哥?不对,不对。你是弟弟……不对,不对……”
鹦鹉见他的模样,已是迷乱,笑道:“咯咯咯……你猜错了,站到一边去。一会儿你们两个将这两拨人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