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野史-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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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老板去济南看望父母、发妻以及子女,将木行的事一一托给阿二和杜月笙。
老板走后的下午,杜月笙正独自在木行门市内思念七姨太,忽然一个小丫头神神秘秘地送来一封信,杜月笙赶忙接过一看,是七姨太写给他的,上面写道:
月笙:
与君一面,相见恨晚,多日来甚为思念。老板不在,昨天回济南老家了,望君明晚能来房中以诉心中相思。
七姨太
杜月笙看罢这封信,先是喜悦,然后是异常激动,他只觉得脑门子冲血,血往上撞,心怦怦直跳!他此刻似乎已经看到了七姨太正等着他的到来,坐卧不住了。
第二天下午,杜月笙早早上了门板,回房之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随时准备去见为之夜不能寐的七姨太。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他悄悄来到了七姨太的屋前。
他一推门,门没有锁,随即来到屋里,把门反锁上。房内香气扑面而来,杜月笙先是一阵眩晕,他环顾一下室内,柔和的灯光映着浅蓝色的窗帘,床前是粉红色的幔帐,但七姨太并不在屋里。他的心已急不可待了。
杜月笙慢慢移到床边,坐下来。他忽然听到拖鞋的声响。
“月笙,你来了!”
这时,从内屋传来七姨太娇媚的声音。
杜月笙赶忙站起身,七姨太已经漫步走了进来。这时,他只见七姨太头上罩着白色的浴巾,乌黑的秀发尚未晾干,顾盼多情的眼睛描着重重的眼影,千娇万媚尽在这张如桃花一样的脸上。而此时,七姨太的身段散发着香气,胴体尽乎赤裸,只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露着光滑如玉的肩膀,下面的玉腿或隐或现。
“月笙,你看我美吗?”杜月笙看到七姨太的姿态,早已欲火难熬,他一下子冲上前去抱住了七姨太的柳腰。
“别急,让我好好看看你嘛!”七姨太话虽这么说,嘴巴却往他的脸上靠,“吧嗒”一下亲了杜月笙一下,然后推开杜月笙,拉着他的手,来到桌子旁边。杜月笙被她柔柔的纤手牵着,依从地坐了下来。七姨太拿过两只高脚杯,倒上葡萄酒:“来,月笙,我们先干一杯!”
“好!”酒助性。杜月笙明白她的意思,端起了酒杯,放到了嘴边,刚要喝,忽然七姨太用手拦住了他。
“慢着!”说着,七姨太把杜月笙手里的酒杯拉到自己的唇边,而她手中的酒杯却送到了杜月笙嘴边。杜月笙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图,两个人竟喝起了“交杯酒”。
“自那天见到你,我的心就被你勾走了。我的心肝,想得我好苦啊。你想不想我?”
“我也想你!但是不敢高攀。”说着,杜月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欲火,一下抱住了七姨太,对着她的脸和脖颈狂吻着。
七姨太被吻得娇喘微微,但是半就半推,嘴上还说着:“月笙,不要嘛!不要嘛!”
杜月笙理解其中的含义,这并不是阻止,而是鼓励,他一下抱起七姨太,来到床前……
有了这第一次,从此,两人经常密约,欢度良宵。然而,七姨太对这并不满足,而是想与杜月笙私奔做长久夫妻,因为木行老板年老色衰,七姨太虽然得到宠爱,但是并不喜欢他。
一天,她对杜月笙说:“我不想呆在青岛了,你上海有路吗?”
杜月笙一听,心领神会,沉思了一会儿,说:“路是有的,我原来只是一个摆水果摊的,养不活你啊。”
七姨太忙说:“这个你放心,只要你有路,其余的一切我包了!”
于是,两人细密地商讨了出走的计划。
一天晚上,七姨太席卷了木行的巨款和自己所有的金银细软,准备和杜月笙一起离开青岛到上海。
他俩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后,租了一辆人力车,一上车就匆匆向码头而去。
哪知,杜月笙与七姨太的这份姻缘并非预料的那么顺利,正当他们准备走的时候,木行老板回来了。
他们刚刚转过中汇大楼,迎面飞奔而来一辆马车,马车到了他们近前,戛然而止,从车上跳下木行老板和几个随从。七姨太一看,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杜月笙知道躲不开,只好让车夫停住,静等老板走近前来。原来,老板已在济南得知了此事,气得一夜没睡,第二天天不亮便返回青岛,到得家中,扑了个空,一问才知七姨太刚走,于是他抄近路而来截住了他们。
这时,他铁青着脸,几步冲上近前,对着杜月笙啪啪两巴掌,口里大骂:“你这个混蛋!好个王八蛋,竟敢占用我的女人,胆子真可以包天了!”
杜月笙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动,这时见事情败露,七姨太在车上低声抽泣,老板一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贱货,在家给我养汉子,回去我再收拾你!”
说着,他转向杜月笙:“你这个畜生,我念你过去给我效力,我也不罚你,你马上给我滚蛋回上海,我不想看见你。如果再撞见你,扒了你的皮!快滚吧!”
杜月笙回过头,看了一眼如泪人一般的七姨太:
“夫人,对不起!别怪月笙无情义,我没有本事啊!”
七姨太此时已是哭得泣不成声,她抬起泪眼看了看他的心上人,算是对他的送别。杜月笙一转身,就消失在了木行老板和七姨太的视野之中。
就这样,杜月笙又回到了他的上海滩十六铺。
别了窑子,入了青帮(2)
按青帮规矩,在开香堂仪式中,任何人都不能答错一个字。引见师不慌不忙地道名报姓:“我是张某某,特来赶香堂。”
“此地抱香而上,你可有三帮九代?”
“有!”
“你带钱来了吗?”
“129文,内有一文小钱。”
答对了。庙门“吱呀”一声敞开,引见师便把10来个“倥子”领到了神案之前。杜月笙偷眼一瞧,只见神台上放着17位祖师的牌位,正当中的一位是:“敕封供上达下摩祖师之禅位。”这时陈世昌正端坐在一张靠背椅上,陈世昌是这群“倥子”的命师,他的两旁,排着两行赶香堂的前辈。
随即,有人端来一盆水,从本命师起,按着辈分次序,一一净手。净手代表淋浴,水只有一盆,手倒有好几十双,轮到杜月笙洗时净水几乎变成了烂泥浆。然而,他却不但没认为脏,反而满腔虔敬地洗了又洗。
按照规矩,净好手后,还要斋戒,又一大碗海水被人端过来了,接着大家又从本命师依次转下去,一人一口,喝时嘴巴不许碰到碗边,喝过净水,就算斋戒过了,从此可以专心致志地迎接神祖了。
这时,抱香师走出行列,高声唱着请祖诗:
历代祖师下山来,
红毡铺地步莲台;
普渡弟子帮中进,
万朵莲花遍地开。
在难听的歌声中,杜月笙随着其他人在各祖师牌位前磕头烧香,这时庙门被关紧,抱香师宣布:
“本命师参祖!”
这时,陈世昌离座就位,面向坛上,先默默念了一首自己都不明白的诗,然后自报家门道:“我陈世昌,上海县人,报名上香。”他报完之后,又行了一个三磕头。在他的背后,在场的人纷纷如法炮制向着神坛磕头。到此,杜月笙精神一振,跟随着引进师参拜命师,参拜在场的本门爷叔。
参见完毕,杜月笙又学着众人的样子,把预先准备的拜师帖和贽敬呈递上去。拜师帖是一幅红纸,正面当中一行字:“陈老夫子”,右边写三代简历,自己的姓名、年龄、籍贯,左边由引见师领先签押,附写上了年、月、日。
拜师帖的反面,写着一句誓词:“一祖流传,万世千秋,水往东流,永不回顾!”
递上拜师帖之后,赞礼师分给各人三支香,“倥子”们捧香下跪,恭听传道师介绍帮内历史。介绍完毕,陈世昌俯望着跪着的“倥子”问道:
“你们进帮,出于情愿,还是人劝?”
众人回答:“出于情愿!”
于是,陈世昌厉声教训道:“既是自愿,要听明白,本青帮不请不带,不来不怪,来者受戒,进帮容易出帮难,千金买不进,万金买不出!”
杜月笙和其他人诺诺连声:“是,是!”
陈世昌收齐了拜帖,突然威严地喊了一声:“小师傅们受礼!”然后,他又冷冷地随即扫了众人一眼,便滔滔不绝地讲起青帮帮规及帮内各种切口、暗号、动作、手势……最后,他说:
“你们掌握了这些,无论走到什么码头,只要青帮人在,亮出牌号,就能得到帮助。但如用错,被视为冒充,也会招来杀身之祸。今后你们都是‘悟’字辈的人了。”
杜月笙及其10余位“同参兄弟”便成为青帮正式成员了。
听完陈世昌的训话,杜月笙几乎进了入迷的境界。站立在他身边的是袁珊宝和另一个叫马祥生的人。袁珊宝的眼里也闪着新奇的光泽,但是,马祥生却好像并不在乎这回事,突然,他偷偷凑到杜月笙的耳边,操着常州口音道:“月笙,陈老头子只有牛皮功夫,不过是上海滩的小角色而已!”
杜月笙大吃一惊,呆呆地望着马祥生。马祥生闭着一只眼,开着一只眼,深讳莫测地说:“过几天,兄弟带你去同孚里黄公馆去开个眼界。”
心想着自己最近躲在小东门的烟花间憋得太久了,一听有开眼界的事情,杜月笙马上点了点头,答应同去。
在烟花间打杂,差点被捕(1)
回上海后,醒了“贵人帮”的梦,杜月笙仍支撑起他的水果店,但情场上的失意使他开始嗜赌如命。掷骰子、押单双、推牌九、搓麻将,他无所不干,一度迷恋于34门押其一的赌法,赌注也由小渐大。渐渐地,到了他一天不吃不喝可以,一日不赌却难以度过的境地了。
杜月笙与小瘪三们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苦,但是他是个富有心计的人,常常出些坏主
意教唆小瘪三们混饭吃。身边无钱,他就喝令他的瘪三伙伴把裤子脱下来,让他拿去当了下赌场;输光了赎不回来,让他们穿自己的裤子出去,自己却躺在被窝里睡觉。
一天,杜月笙又带着几个哥们儿在十六铺码头游荡。计从心来,他让一个叫阿狗的拿了一瓶装着自来水的酒瓶,挤在人堆里。轮船一到码头,人特别拥挤。阿狗跑到一对衣着华丽的男女身旁,将酒瓶往地上猛地一砸,“砰”的一声,炸得粉碎。随后,阿狗随手拉住那个女的衣角,大声嚷道:“好啊,你把我的酒给碰碎了,你不赔,小爷儿今天跟你拼了!”
接着,杜月笙立刻窜了过来,围着这对男女,捋起袖子,软硬兼施地说:“先生,你有话好讲嘛,何必摔酒瓶,这个小师傅替人做生意这酒哪赔得起?先生,你看怎么办吧?”
他边说边往那个女的身上靠去。那女的吓得浑身发抖,惊慌不迭地从手提包里拿出几张钞票丢下,拖着男的就走。杜月笙拾起钞票,微微一笑,用手指沾着唾沫数了数,啪的一声在手背上一弹,抽出一张给阿狗,随后扬长而去。
十六铺的乞丐、流氓数不胜数,而那些打扮得妖形怪状的风骚“野鸡”,挤在人群里拉客的也不算少。
在昏天黑地的上海滩,妓院很多,分为三四等。头等为“书寓”,妓女能弹会唱,善说会道,妓女称做“先生”,只陪酒,不留宿。二等为“长三”,妓女七成能喝,陪酒只收三块钱,茶围也收三块,所以叫做“长三”。三等之下为“幺二”,陪酒只收二块钱,茶围收一块钱,所以叫“幺二”。最低级的是俗称“野鸡”,即烟花间妓女,除了抽大烟外,就是撩衣解扣,只能靠与男人媾欢出卖肉体为生。
杜月笙从小就贪玩,父母早逝没人管,早就试过男女之事,这次青岛之行更让他体会到了人间至境的快乐,现在除了赌外,拈花惹草也是他生活的内容之一了。但是他只是一个朝不保夕,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小摊主,不要说“书寓”,连“长三”、“幺二”也不敢问津,他只有到烟花间乱搞。这天,他来到烟花间,一个约莫30岁上下的女人,看见杜月笙那股灵活劲儿,便笑眯眯地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喂,小兄弟,生意做得不错呀。”
杜月笙见一个胭脂花粉涂得血红的陌生人,尴尬地笑了笑,说:“太太,有事要帮忙?”
那女人道:“我是小东门的大阿姐,想请你到我店里帮点忙。”
“大阿姐”是小东门烟花间的老鸨,颇有点小名气,杜月笙曾听人谈起过。他心想:“自己现在正是落魄的时候,能找个地方落脚就不错了,管它是烟花间还是燕子窝!”于是便也有心去那儿。
上海滩几年多来的世面已将杜月笙磨炼得鉴貌辨色,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当即一口应允,拍拍胸脯,说:“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