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烟云-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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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一阵翻滚,而子爻和琊眩不知何时斗了起来,真气流转,法宝相斗。
子爻虽是到了合体初期,终是不如琊眩的,短短片刻,已落了下风。
或许只有千灵术可以解救这座破植物园了。
“雪莲之精,桃花之妖,枫叶之灵……合汝之力,赠予吾之元婴,寻求新生之域……”咒语在我念完之时,体内的灵力已然被抽得干净,再无一丝力气,元婴毁灭,魂魄飘离,躯体灰飞烟灭。
在我以为魂魄也要随之毁灭之时,烟云石飘在了空中,一阵翠绿的光芒包绕了我的三魂七魄,不受外界的干扰,空中撕裂出一条缝隙,我就这么被抛进了那条缝隙,终是失去了知觉。
脑海中依旧是漫汧境的最后一幕,琊眩被抛出了漫汧境,子爻脸上挂了泪珠,烟云石散了光芒,落到了他的手中。
或许我算是偿还了他对我付出的无果的爱,以及袒护,以后他可以为自己而活,我将不再存在。
第三章
一座寒冰洞府之中,天然形成的石笋不断的往下滴落着水滴,地面上是一层浅浅的水,而我就躺在水中。
再次能感觉得到自己存在的时候,只觉周围是暖暖的气流,而我正在气流的中央。
久久不能睁开眼,也不能动弹,只能感觉得到周围那不断流转的暖流,也能听到周围的一切声音,水滴滴落的声音,舞剑的声音,以及脆弱的哭泣声,还有严厉的苛责声,从那孩童稚嫩的声音中,我得知我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他总会将委屈朝我诉说,可能他永远也不知道,原来他诉说的对象--一块石头是可以听懂他的话语的。
“浩澜,从今日起你便住在在烟云洞中。”老者的话语带着不可拒绝的严厉。
“是,外公!”稚嫩的声音带着委屈。
“浩澜,不是外公狠心,这烟云玉床可让你修行内功时事半功倍,你要好好修习,否则怎么报你母亲的仇!”老者的话语中带了沧桑。
“浩澜知道!”稚嫩的声音中有了一丝坚定。
这么小的孩子就要生活在仇恨之中吗?
而我也得知我寄生之所是烟云玉,该是那颗烟云石的功劳吧!不知道现在被丢到了什么空间,不过可想而知,我成了附着于玉石的玉精,这个认知让我苦笑不得。
玉精,附着于玉石的精灵,玉之灵魂,多为炼器极品材料,炼出的法宝都天生具备器魂。
当然,也可以吸收玉石中的灵气,构建躯体,不过待化为人身后,无法修炼,无法得成正果,空有一身灵气,只为他人做嫁衣而已。
玉精修炼之法只有三层,一层化灵,二层化形,三层魂归。
化灵已免,我已具备三魂七魄,附着于玉石之中,是再好不过的灵了。
我叹了口气,我这般自私的人,却要成为玉精,估计没人可以从我这里讨了好去,现在最重要的是化形了。
“娘亲……不要……”那个叫浩澜的孩子梦中总是不安的,似乎噩梦总是尾随着他一般。
每当此时我都会轻哼一些歌曲,希望可以化去他心中的恐惧,以及他内心的怨恨,否则他一身怨气的接近我,现在身为玉精,易被身边接近的人身上的情绪感染,我可不希望自己也变的恐惧,变得愤世嫉俗。
唯一可行之法便是化形,这样就不再脆弱。
十年,足够那孩童长为少年,也足够我化形为人。
殷浩澜,那个习惯了和一块玉石诉苦的孩子,现在已经长成了少年,他剑法纯熟,却不带杀气,不带杀气的剑,杀不了人。
我终是可以化为人形,夜空中的月亮出奇的圆,子夜,它的光芒如水银一般宣泄而下,落在一座古山之中,我所在的洞府,被我吸收。
我满意的看着自己的躯体,肌肤白皙滑嫩,发丝乌黑油亮,手指修长纤细……。。而那块玉石,碎裂了。
轻轻拈起一块,手中翠绿的光芒闪过,变成了一枚圆润光滑的戒指,往右手小指一套,右手一挥,装了几块玉石进去,而我的灵力只有这点作用了,耗费灵力炼器,或者用作别的,耗费一点,生命就缩短一些,耗费了就再没了,直到耗费完,而我的生命也就宣告终结了。
当然,一枚储物戒指还不至于耗去多少灵力。
取了一件殷浩澜的袍子披在身上,有些宽,不过也还算合身,这一世,我化形没有阻拦,我成了男子,或许该高兴一番,我终是成为了男子。
殷浩澜不知为何,今夜迟迟未归,我满意的笑了,这样化形,离开,便没了干扰。
夜色笼罩住这片茂密的森林,而我趁着夜色,离开了这居住10年的洞府。
太阳升到了正空,殷浩澜回到洞府的时候,身上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看着那块破碎了的玉石,眼中蓄满了泪水。
“我杀人了,血原来那么红,那么艳!~”
“我本下不了手,可是他求饶的时候却反攻我,我就杀了他!~”
“若我不杀他,他便会杀了我…。。”
“你是因为我沾了血腥所以才碎裂的吗?连你也离开我了……”
殷浩澜捏着一块碎玉,划破了手掌,殷红的血液滴落在浅浅的水中,泛起圈圈涟漪,红色在水中扩散开来。
第四章
“烟云公子,您可来了,绿冗姐姐可是等得急了!”一个头发绾成飞云髻的女子见到我,立即迎了上来,拉了我的衣袖就往里走。
“那可真是罪过,怎能让美女等在下呢!何况还要霞飞姐姐来迎!”我笑着道歉。
女子回头瞪我一眼,脸上飞起了红霞,眼中有着痴迷。
这是名为醉生梦死的青楼,花魁名为绿冗,舞技尤为惊人。
至于为何厮混青楼,这就要慢慢说来了。
出了森林到的第一个城竟是一座大城,纳尹国的仓皇城,不算军事重地,却是鱼米之乡。
当了用那烟云暖玉碎片随便雕刻而成的玉佩,以及簪子,竟得一大笔银两,总计2百两黄金又五千两白银,一两银子可以吃到一桌上好的酒席,1两黄金等价100两白银(根据游戏算的,哈哈,别扁我),这些钱够我挥霍不少时日了。
这个空间似乎修真界没有涉及,因为许多修真的极品材料都被当街贩卖,而且还无人问津,真是奇怪的空间,不过于我却是再好不过,至少我是安全的,否则被修真界中人发现有化形了的玉精,还不抢夺得天翻地覆?
这里似乎近似于原来那个空间的唐宋时代,还是比较落后的时代,不过他们的宽袍大袖,丝绸绣品却是我喜欢的东西。
既已身为男子,自然要到青楼逛逛,青楼中多出才女,自然要去见识一番。
醉生梦死是仓皇城最有名的青楼,而绿冗是醉生梦死的花魁,以舞技最为精妙。
她只初一、十五出演,一般很难见上一面,除非有足够吸引她的东西,要么足够有钱,让醉生梦死的老鸨出力,要么有足够的权利,让她不得不相见。
我送上了一个木雕,檀木,雕刻的是敦煌飞天,在那浊世怎么也混了一百六十八年,时间久了,什么东西都会学一点,雕刻是我极喜欢的消遣方式,看着石头或者木头在手中成型,那是一种得到了全世界一般的满足。
就这样,我也成了绿冗的入幕之宾,和她见面,无非谈谈风月,喝喝酒水,欣赏她的舞蹈,偶尔给出一点意见,这时候她总是欣喜得犹如一只翩飞在花丛中的蝴蝶。
“烟云,你怎么才来!”绿冗见我站在她的房门,嘟了嘴将我拖了进去,她有着一双翠绿色的眸子,听说有一半的胡国血统,棕色的发丝绾了坠马髻,斜斜簪了一支翠绿的玉簪,盘绕了几圈翠玉珠子,一身翠绿带着嫩黄的衣裙,有着精致的五官,窈窕的身材,是个不可多见的美人。
“昨日谈妥了房屋的价格,便张罗着买了下来,今日忙着收拾,所以晚了!”我任她拉着,她身上淡淡的荷香萦绕在鼻尖,心中却无任何牵动,或许是做久了女人,或许是当久了世外之人,竟不被女色所引。
“是吗?烟云打算在仓皇落脚了?”绿冗有些惊讶。
“非也,无非是希望有个自己的窝,不管在这逗留多久,还是希望有个舒适的房屋。”我笑了,我怎会在一个地方落脚呢?
“是吗?买在什么地方了?”她松开我的衣袖,替我斟了杯茶。
“城东边的角落,一座很简单的院子,有红漆涂成的石桌椅,有垂着嫩黄花串的架子,有开了睡莲的大水缸,有挂了秋千的桑子树,有垂了风铃的房檐……”有些习惯是改不了的,就如风铃,无论住在哪里,我总是会在房檐,或者窗前挂上风铃,那是无可避免的。
“似乎很惬意,改日我定登门造访!”绿冗笑了。
“若你去的话,我定奉上自制的花茶!”我也笑了,绿冗是青楼女子,但她面对我是倘然真诚的,玉精面对人心的时候总是比较敏感。
“烟云,你前日唱的那歌曲,我又忘了几句,你再唱一遍吧!”绿冗略显苦恼的看着我,翠绿的眸中是掩不去的期待。
我无奈的看她一眼,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
“长衣袖,在风中翻动,
好似心中风起云涌
心浮动,表面故作从容
眼泪却不争气滑落
你说过,你愿幻化成风
在轮回中选择洒脱
浮生梦,像春水一流
真情挚爱都变成空
为何爱情总是
让人伤了之后又走
对你的爱任不解,
深深锁在眉间
为了爱你我早已落入不眠
人生如戏轮回
舞台戏子不悔
一遍一遍反复着情节
胡歌羌笛不绝
声声尤响耳边
千年前我早已与你相恋
夜色月光太美
一样星辰为监
轻挥衣袖这故事重演
………”
这一世虽是男子,但声音并不算太低沉,唱起女音的歌也还算悦耳。
绿冗凝望着我,久久回不过神来。
“烟云,你好美,虽然我见过的美丽女子,甚至男子都不在少数,可是你有种超脱的美!”绿冗打量着我说道,眸中是欣赏,却没有爱恋。
“是吗?那你可爱上我了!”我说着抬手挑起她的下巴,若这般就算美,那若我洗去一身的姜椰粉,恢复容貌,不知道还会引来怎样的赞语。
(姜椰--一种叶片呈黄色,分六角的植物,每根枝干都只有一片叶子,叶子中央有一个六角星形的棕色小点,针刺后会流出棕色的汁液,涂抹于皮肤上,皮肤会变得暗黄粗糙,却也是极好的美容品,用落颜草的汁液清洗后,肌肤会比原来更滑嫩白皙。)
绿冗扑哧笑了出来,道:“烟云,不知道为什么,你虽然这么美,可是我却不会爱上你,我也好生佩服自己!”
我暗自叹息一声,果然还是同性无法相吸,我骨子里还是女人,这是抹不去的。
“那我只有把酒言伤了!”我端了茶水抿了一口。
绿冗见我那故作的忧伤,又笑了起来,可谓花枝乱颤。
门外站着一个身着墨绿袍子的男子,一双细长的眼中有着片刻的迷茫。
第五章
披了一件用蓝色丝线勾出几朵祥云的白袍,下了床,今夜是月圆之夜,不知道子爻是否也在另一个空间深夜赏月。
烛光打在铜镜上,倒影出一个披散着发丝的男子,灯光昏暗,铜镜中的影像并不明朗,只能感觉得出那是一个清冷的人。
坐在院中,月光下,月冗花嫩黄色的花串垂在翠绿的蔓藤上,是四季都不会开败的花朵,是那日离开森林时偶然发现的,便移栽到了院子里,终年散发出甜甜的花香,最是吸引蜂蝶,采此花粉酿的蜂蜜是美容圣品,在漫汧境呆的久了,别的本事或许没有,但是辨别奇花异草却是不在话下。
水缸中的睡莲似开未开,月色下多了一层朦胧的光芒。
风拂过,屋檐下的风铃发出一串清脆的音符。
执了竹萧,轻轻吹奏,平淡的旋律,没有开心,没有忧伤,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
以往子爻总会搬了古琴与我合奏,那样的日子,恐怕再也没有了,人总是这样,拥有的时候总觉得没所谓,失去的时候才警觉,失去了怎样的珍贵情谊。
“这么晚了还吹萧,扰人清梦可不好!”一道清冷的声音在我停了吹奏之时响起。
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正坐在我的墙头之上。
“这么晚了,这身打扮,坐在别家的墙头上,是不是更不好!”我淡定的看着他,一股血腥带着檀香味传来。
他落在我的院中,“你是个聪明人,若你不出声,我便不伤害你!”他手上是一把弯成半月的刀。
许久之后,院外那沉重的脚步声已然消失,他收回手中的刀,没再说话。
看着他朝院门走去,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