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烟云-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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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冗点了点头,欺身靠在我的肩上,说道:“烟云,为何我爱上的人不是你?”
我笑,“那是你眼光太低,看不上比较高价的我!”
“你啊!还是没有变,也只有和我在一起,你才会这样没有顾忌的开玩笑,和别人在一起,你都是冷冷冰冰的!”绿冗忽然叹息道。
“怎么?我对你一人特别,你还不乐意了?”抬手拥住她,是啊!面对她,我总是可以真实的说笑,为何我不会爱上她呢?
季夙玄进了屋子,身后跟着一个宫女,宫女手中抱着一个善在襁褓中的婴孩,看到和绿冗相拥的我,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幸好没吓得丢下怀中的孩子。
想来任何一个人看见和自己国家王后相拥的陌生男人都会被吓到吧!
第三章
绿冗的儿子很是可爱,被我抱在怀中不哭不闹,只是咿咿呀呀的挥舞着小手,似乎想要触碰我的脸。
他的容貌和绿冗比较相像,却有一双和季夙玄一样的紫色眸子。
“取了什么名字?”我捏了捏他肉嘟嘟粉嫩嫩的小脸。
“季夜辰!”季夙玄冰冷的声音响起。
我取出一条红线串着的三个珠子,挂在了季夜辰的脖子上,看着他挥舞的小手,说道:“辰辰快长大噢!干爹送你的可是好东西,你可要好好留着哦!”
“烟云,那是什么?”绿冗躺在软榻上,好奇的看着那三枚珠子。
“从笑和尚那敲诈来的金莲莲子!”我不以为意的说着。
“夜辰有你这个干爹真是他的福气!”绿冗笑了笑,想来并不知道金莲莲子的作用。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干儿子是我的福气才是!”本就是出生不久的孩子,不一会就打了哈欠,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把孩子塞到季夙玄怀中,看着他抱孩子的别扭模样,说道:“带辰辰去休息吧!我和绿冗聊会,很久没见了!”
季夙玄那双紫色的眸子带了一丝笑意,更多的是无奈,抱着季夜辰走出了屋子。
“烟云!玄现在是浮云的帝王,你还这般使唤他!倒也奇了,怎不见他生气!”绿冗半闭着眼睛,有些埋怨有些好奇的说着。
“你现在知道重色轻友了?”我敲了敲绿冗的额头。
绿冗捂了额头,翠绿的眸子一直盯着我的脸,许久之后才说:“烟云!一段时日不见,似乎更美了!”
“那你心动没有?”我朝绿冗眨巴眨巴眼睛,“我们私奔,如何?”
绿冗瞪我一眼,“没个正经!”
“烟云,许久没听到你的歌声了,有些想念呢!”
我叹息一声,“绿冗,我不想唱歌!”
绿冗也不在意,闭上了眼睛,似乎疲惫了,“烟云,你是纳尹国的王后了吗?”
“连你也知道了呀!”忽然觉得有些悲凉。
“纳尹国新帝娶了一位比女子还美的男子为后!轰动了三国呢!烟云!现在我们的地位可是同等啊!”说着轻轻的笑了起来。
“你这是嘲弄呢?还是讽刺?”我躺在她身边。
“烟云!你爱他吗?”绿冗忽然问道。
“那你爱季夙玄吗?”不知道如何回答,便岔开了问题。
“如果不爱,就不会随他走了!其实他还是很好,至少保住了我和孩子!”绿冗忽然有些忧伤,“可是他是帝王,除了我,他还有很多妃子,总觉得我和他之间隔着很宽的河,永远也无法触摸到对方的心,即使边缘也不可!”
“绿冗,你这么聪明,在你选择这跳路的时候,定知道了这样的结局!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我转头看着她的面容,依旧明艳美丽,甚至多了雍容华贵,可是为什么眼角依旧是敛不去的忧伤。
“烟云,我想知道,我是否命不久矣!”绿冗忽然睁开眼睛,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眸。
我闭上眼睛,说道:“绿冗,那壶水可以保你一段时日!”
“水喝完呢?”绿冗笑道。
“绿冗,天命不可违!”不是不可以救绿冗,只是不想和阎王去争,旃珉母亲留下的那颗红珠?阴性太强,绿冗本是女子,定会反噬,毁尽我一身灵力?我不愿,或许我是自私的吧!
抬手抹去绿冗眼角的泪珠,“绿冗,刚刚挂在夜辰脖子上的莲子比这水有效,可是,夜辰身边有一些阴魂,夜辰身体定是不好吧?莲子可以保他不受侵蚀!或许你不信,因为有些东西你看不到!那三颗莲子可保你三十年,你自己选择吧!”
“烟云!我爱他,不想离开他……”绿冗伏在我肩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可是我更爱我的孩子!”哭累了,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说道:“烟云,让你笑话了!”
我摇头,笑不出来,任何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啊!
第四章
月临苑,和绿冗的宫殿很近,季夙玄将我安置在这里。
很小的院子,却很幽静雅致,院子中没有杂乱的花草,只有一院的兰草。
我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泡茶,茶的品种很多,都是昨日和茶具一起送过来的。
“烟云!你还是这般悠闲!”冰冷的声音响起。
抬眸只见季夙玄站在门边,他没有穿华丽的龙袍,只穿了一件墨绿色的袍子,依旧深沉阴郁。
“还好!”我多沏了一杯,推到石桌的一边。
“若是我用你去换纳尹的城池,不知道可以换多少?”季夙玄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一座也换不到!”我含笑看着他。
“这般没有自信?”季夙玄挑眉。
“就是太自信了,他不会用江山和我相提并论!”我耸了耸肩。
“烟云还是那般的肆无忌惮!”他笑了。
“或许吧!”我呷了一口茶水,朝他望去,“昨日我和绿冗的谈话你都听见了吧?”
他紫色的眸中有了片刻的惊讶,转瞬即逝,“烟云好高的内力!”
“不高!只是刚好够保自己而已!”我不在意的说着。
“烟云身为纳尹的皇后,竟然想和敝国皇后私奔,真是让寡人惊讶啊!”他不再以我自称,想来,是要用身份压制于我。
“是啊!可是你的皇后对你很忠心,想来是我魅力不够!”我抿唇笑了。
季夙玄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毫不在意的回答,愣了愣。
“季夙玄,你会保绿冗还是辰辰?”手指滑过茶杯的边沿。
“烟云所言何意?”季夙玄似笑非笑。
“我想关于金莲莲子的事,昨日你该听得很明白了才是!”我收回了放在茶杯上的手。
“我会保我自己!”季夙玄的话语有些严肃。
我颦眉看了他许久,笑道:“绿冗选择了你,该说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呢?”
“你以为一个栖身青楼的舞女会缺乏手段?”季夙玄笑了起来。
“你对绿冗并没有情!”我闭了眼,忽然为绿冗忧伤起来,那个为了这个男人就快散命的女子,是那么深深的爱着他啊!
“我需要一个有手段的王后!”他说完之后,走出了院子。
风拂过,有谁知道它吹碎了多少人的心?
冷寂中透着春天的温暖,这是种满蔷薇的院子,绿冗一身素衣,采摘着院中的蔷薇花,有些惨白的脸上染了红晕,竟淡去了少许憔悴。
“绿冗今日看起来兴致不错啊!”我拈起一片掉落在地上的粉色蔷薇花瓣,含笑看着绿冗。
绿冗回我一抹笑容,道:“既然时日无多,自是要为夜辰留些东西,烟云,你说用晒干的蔷薇花瓣做个枕头,可好?”
“好是好!别累了自己!”我走近她,陪她摘起了花瓣。
或许是天生的母爱,之后绿冗不断的亲手缝制了些衣物,都是不同年龄段的。
而我在此一住便是两月之久,春季已过,浮云的夏季显得炙热而干燥。
绿冗一日更甚一日的憔悴消瘦,水早已喝完,但她那双美丽的绿眸中却不见死气,依旧轻灵如昔。
月圆之夜,我执了玉箫倚在窗边轻轻吹奏,院中的兰草在风中发出沙沙沙的轻响,宫灯下,它们散发着墨绿的色彩,空气中弥漫着清幽的香味,来自兰草那紫色的花朵。
此时想起的竟不是子爻白色忧伤的身影,却是那抹冷艳而寂寥的红色,心中的哀伤不断沉淀。
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在院外消失了,日日如此,而有如此稳重悠然步伐的人,想来在皇宫之中为数不多。
第五章
空灵寂寥的箫声中带着化不开的忧伤,如茶水一般,奈何茶水越陈越香,忧伤却越陈越浓,在夜色之中,仿若一片落入水中的枯叶,泛起几圈涟漪,就再无生气,箫声停了。
走出屋子,轻轻一跃,便落在了院外,面前是随意披了件袍子的季夙玄,看到我出现,他并没有惊讶。
“我还在想,你何时会出来见我!以你的功力,不当今日才发现我!”他的声音依旧清清冷冷。
“浮云国王对烟云自称我,真是不敢当啊!”我嘲讽道。
“烟云公子的箫声依旧动听,却为何如此忧伤,是为了纳尹国君王?”极夙玄似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
“浮云国王也如此八卦吗?烟云可无空闲奉陪!皇后身子越发不好,您该好生陪在她身边才是!”我转身走回了院子。
许久才响起那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次日,宫殿之中沉淀着浓浓的哀伤和恐慌,浮云国唯一的皇子夭折了,皇后悲痛欲绝,赐死了前一日看望过皇子的几个妃子以及宫女嬷嬷。
绿冗把玩着那些小小的衣物,脸上是怪异的笑容。
她依旧消瘦,脸色却是健康红润的。
看到她的片刻,说不诧异是假的。
“绿冗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我颦眉。
绿冗含笑朝我看来,从那双碧绿的眸中射出的光芒是那般的清冷狠历。
“烟云,哀家前段时日因病不曾好好招待于你,今日哀家的病已痊愈,哀家陪烟云出去走走,如何?”绿冗的脸上是无懈可击的笑容,雍容华贵。
还不待我说话,她就牵着我的手走出了屋子。
绿冗指着墙角缠在梧桐树上的菟丝花说道:“烟云,你可知,女人就如那菟丝花,终是要依赖大树的,到死也要相缠,不惜代价!”
我推开他牵着我的手,说道:“本答应过你,要陪着你,直至你死去,想来,现在已经不必了!那烟云便告辞了!”说着我朝外走出。
我顿住脚步,没有回头,“绿冗,希望你不会忘记夜辰,其实保他我另有他法,虽然不容易,也打算试一试,这样便可保住你们母子!”说完之后拂了衣袖离开。
其实,这些话可说可不说,而我只是不愿相信绿冗会因自己的性命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三颗金莲莲子换她三十年的命,舍去了她的孩子,不知她是否会后悔?季夙玄是否会原谅她?
感情有的时候太苍白索然,有了污点就失去了那份真诚,它太过脆弱,何况一个太痴,一个无情。
月临苑中的兰草中,季夙玄一身黑衣,轻轻的抚弄着院中的兰草,似乎那些兰草如他心间上的宝贝一般。
“你要走了吗?”季夙玄忽然抬头朝我看来。
他紫色的眸中有着忧伤,我竟清楚的看到,他亦没有掩盖的迹象。
“是该离开了,绿冗已经医治好了,不是吗?”我轻轻的笑道。
“你失望了吧?其实人性本就如此!”季夙玄站了起来。
我摇了摇头,“其实我一直都懂!”
“今夜有一个宴会,看在夜辰的份上,宴会结束再走,可好?”
我点了点头。
兰草的沙沙声不断的响在耳边,其实我一直都懂人性的可悲可恨可怜,可是却从不想面对真相,奈何,他们一个一个的把真相铺在我的面前。
第六章(绿冗)
记得初见烟云是在初一,那时我正登台献艺,所有人都被我吸引住了,而他却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转身离开,留下一抹白色的身影,渐行渐远。
不曾想他会来醉生梦死,因为他是一个干净得让人惊讶的男子,总是一席白衣,纤尘不染。
他精通音律,常常指点我的舞姿,又平易近人,美得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即使身为醉生梦死的花魁,依旧及不上他的十分之一。
他那么优秀,我却没有爱上他,或许是他比我美太多,或许是他太过纯洁,总觉得那抹白色是对自己的嘲弄。
遇见季夙玄是个美丽的意外,而这个意外源自于烟云。
烟云每每会唱些歌曲,或弹奏些曲子,而季夙玄便是被烟云的歌声引来。
“绿冗姑娘,从你屋子内传出的乐声叫人甘愿沉溺其中!”记得季夙玄初见我是这般说的。
“那是烟云公子的歌声!”我笑道,他有着别人没有的雍容高贵,阅人无数的我自然看出了他的不凡。
“男人吗?”他挑眉沉吟,有几分诧异,几分嘲弄,几分失望,即使只有片刻,还是被我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