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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声声漫-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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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东厢外的楼台,不近水,却依旧得月。荷衣望着月亮,弯弯,残缺,银光淡淡。她真希望,这月亮就一直这样,永远不要再圆。那样,冥王就不会来带走钦涯。
    荷衣回过头,浅浅一笑,“子期兄怎么如此客气,站在这里又不碍事。”银色的月亮淡淡地照在她的脸上,原本苍白的脸更无血色,染上凄悲,染上苍凉。荷衣似乎自己查觉,故意将笑容展露,越是努力微笑,越是凄凉。
    于子期并排站在荷衣身畔左侧,淡淡地说:“我以为我站在这里,会碍了你的事,打扰了你的思绪。”
    荷衣仓促地说:“我有什么思绪可想?我只是觉得这夜色太美,不舍得它天亮,想把它看在我的眼里……”然后,夜色就真的不会再天亮了。
    于子期同样望着月亮的方向,如实说:“可是,它再美仍旧会天亮,天亮了又是新的一天。”
    荷衣叹一口气,道:“是啊,天亮了就是新的一天,离月圆之日就近一天,离钦涯的死期就近了一天。”
    于子期心头截然地凉了,含笑地说:“荷衣,我们今天不谈钦涯,好吗?”
    荷衣这才意识到,她又把悲伤带给了于子期,慌忙地点头,“好,我们今天不谈钦涯。我想,如果这一次找不到钦涯,就不再麻烦子期兄……”话说来说去,终究又是扯到钦涯身上。她这才止住话,谁知话一出口就伤了于子期。
    如果这一次找不到钦涯,就不再麻烦他?她的意思是,她打算一个人走开,再不跟他联系吗?
    于子期沉住气,缓缓地说:“荷衣不是一向都很自信吗?怎么自己都觉得找不到钦涯呢?放心好了,钦涯一定会找到的。还有……”
    “还有……我始终是你的子期兄,不要觉得麻烦。无论钦涯在不在,我……都在。”
    荷衣转过身,正面看着于子期,这个角度把于子期脸上的认真看得清清楚楚,“我……那个……”又觉得不知如何说起,站回原来的姿势,并排在他的身旁右侧,索性什么也不说,就那样安静地站着。
    于子期轻问:“荷衣觉得什么时候是你最开心的时候?”
    荷衣不知如何是好地站着,想也不用想,“那当然是前世,那十年的婚姻里。当然,结婚前,那个男人没有走之前也是开心的。”
    这话里扯来扯去都是她的曾经,于子期真想把她从过去中拉回到现实,可是又明明知道她是保留着记忆重生的,“荷衣!”轻声唤她,梦绕耳际。
    “嗯!”她转头,本想对他微笑,确不料他的唇快速地贴向她,一并抱她入怀,紧紧抱着,不留半点逃脱的机会给她。
    荷衣被于子期这突如其来的吻,惊了魂,唇瓣被他柔软地吸吮,身体的某处被他霸道地抚摸。似乎很久没有人这样吻她,霸道的,不留余地的,温柔的,疼爱的。
    钦涯的吻,也曾如此,爱中渗透着霸道,霸道中渗透着温柔。可是,他是于子期,不是她的钦涯。她在他怀里拼命挣扎,小脑袋始终逃避开他的吻。其实,她是无力可逃的,她手无缚鸡之力,在他的阳刚之躯下,逃来逃去仍旧是在他怀里。
    于子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在这一刻说服自己大胆一点,却仍旧不忍心这样仓促地伤了她。自己明明已是水深火热,却停止了对她的亲吻,连抱紧她的手也松了力道。
    荷衣感觉到于子期的身体某处,已经坚硬地顶着她,突然从慌忙中意识到,她的挣扎把他的情欲给挑逗了起来。
    这一刻,她突然不是那么慌张,反而平静了。多么情难自己的事,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又一直对她情有独钟,他的失措情有可原。
    于子期本以为,荷衣会从他怀里急忙逃跑,没想到她反而停止挣扎,双手安静地垂在身体两侧,一如这夜一样安静。
    “对不起……我……无心……”于子期吞吞吐吐地解释,越想说明什么越说不清楚什么。
    荷衣无所谓地笑了,“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天色很晚了,子期兄早些歇息吧。”说罢,荷衣留给于子期一个决绝的背影。
    夜,仿佛是他于子期的,黑暗了所有的希望。
    第二日清晨,荷衣起晚了,确切地说,仍旧是沉睡的。木纯儿几次去看她,仍旧是沉睡着,无心打扰她的睡眠,索性不吵她起床。她也愿望她能安心睡个好觉。
    “子期兄,小羊姐,你们先吃饭吧。一会姐姐醒来,我再吩咐店里伙计给她热乎。好像姐姐今天睡得很沉,就让她多歇息一会。袁嫫嫫说了,要晚上才来布阵,不碍事的。”
    经过昨晚的无礼,于子期不敢一个人去看望荷衣,装出冷静地说道:“纯儿,要不你去看看荷衣,也许这会儿她又起来了。我们等她一起用早餐。”
    正文 第205章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17)
     更新时间:2010…1…11 11:11:05 本章字数:2087
    木纯儿摆放好碗筷,给他们每人盛了一碗热热的粥,轻声说道:“子期兄你就让姐姐多睡一会,她好久没有这么安心地睡过了。我刚刚从她屋里出来,她正沉沉地睡着呢?”
    东厢是一个大大的套间,分三个睡房,和一个正厅,一个楼台。当初于子期选择住在东厢,并没有打算自己睡下,一直日日夜夜地守着荷衣。如今,他才另找掌柜开了一个小厢。
    “沉沉地睡着?”于子期不禁纳闷,皱着眉头。
    荷衣躺着,沉沉地睡着,先前木纯儿来看她时,依旧是这个样子,紧闭着眼睛,胸前平缓地上下起伏,看样子是在梦里睡得正香。
    她是在梦里,睡得正香。
    梦如真,真如现实。她,身上眉山。那个小竹楼的清晨,微风相送,春意盎然。她在清晨半睡半醒地躺着,软软地被子,软软的床,似乎能闻见竹叶随风摆动的味道。耳边突然痒痒的,有虫子爬过,痒的不得不睁开眼睛。
    君钦涯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情深深,“衣儿,让我好好看一看。”
    荷衣轻轻地笑了,忙问:“你怎么起这么早,我都没有查觉?”
    君钦涯没有回答,只是微笑地看着她,在她毫无防备下,偷偷地吻上她的唇,连整个身体都压着她。
    她的记忆里,好像昨晚他们做了一次又一次,连身子都是软的,“昨晚还不够吗?”她坏坏的笑,轻轻推动他的身体。
    这是梦里,荷衣并不查觉,似乎这正是他们日常的生活,安稳的,平常的。小俩口在清晨如胶似膝,那是多么正常的事。
    荷衣回吻钦涯,一起卷进暖暖的被子里,肌肤相亲,水深火热。
    未了,荷衣软软地躺在钦涯怀里,歪着脑袋,“钦涯,如果我们能有一个小孩,那多好,要不我们要一个吧。让他陪我们一起养着外面那一群小鸡小鸭。”在梦里,她似乎忘记了自己已经没有了生育。
    钦涯并不回答,只是抱着她。
    荷衣抬起小脑袋,怎么看怎么觉得钦涯不太对劲,“钦涯,是不是累了,要不你睡一会。”
    钦涯仍旧没有回答,安静地躺着。
    荷衣再问:“你怎么了?”语毕,身旁的钦涯突然梦幻般消失了。她大声叫,“钦涯……”转过头,钦涯已经更衣完毕,安静地站在床前。
    荷衣被吓得,慌了神,“钦涯,你怎么了?”
    钦涯终于开口,“衣儿,我该走了。”
    荷衣急忙问:“走?走去哪里?你不是说好要同我在这里,幸福地渡过余生吗?”
    钦涯心疼地看着荷衣,哽咽说:“不,衣儿,我不属于这里,我该走了。”
    荷衣不顾自己**着身子,一溜烟地溜下床,“钦涯……”本想抱住他,却抱得一片空气,显些让她跌倒,“钦涯……”
    疼!
    屁股疼,后脑袋疼,全身都疼。荷衣睁开眼睛,是天下第一客栈的东厢睡房内,自己正穿着一身男装,才恍然从梦中醒来。
    钦涯说,他不属于这里,他要走了?
    荷衣醒来后,第一个反应就是疼,全身上下,心也疼。
    正厅里,于子期第一个听见荷衣的叫喊声,清清楚楚。那是荷衣大叫着钦涯的名字,连忙从饭桌上冲向荷衣的睡房。
    “荷衣,你怎么滚到床下了?”于子期走进荷衣睡房时,荷衣捂着胸口正准备从地上爬起来,见她脸色苍白,面无血色。
    荷衣只顾得心口在痛,并不查觉自己的额头磕出了血。她抬起头看向于子期,紧张地看着她,想扶她起来,似乎又在犹豫。大概他仍旧芥蒂昨晚,他自己的失礼。她抬头时,于子期才看见她额头上的血,缓缓地流出,“荷衣,你的头?”
    木纯儿和阮娇娘纷纷赶到,“姐姐,你的头怎么了?刚刚还看你好好地睡在床上,怎么突然滚到床下了?”
    阮娇娘立即回了自己房间,取来一个小小的包袱,里面装着她随身携带的各种疗伤药,还有白色的轻纱布。
    木纯儿扶着荷衣,从地上站立起来,一滴血从她额头滴下来,“没事,我可能不小心滚到床下了。对了,今天袁嫫嫫说要来,现在什么时辰了?”
    木纯儿捂着她的伤口,心疼道:“姐姐你先别说话,现在才辰时。袁嫫嫫还不会来。”
    阮娇娘拿来纱布,轻轻擦净她额头上的尘土,“别说话,我给你上药。估计你是做了什么噩梦,才跌到床底下的。明儿,你还是跟我睡吧,这样睡着多让人担心。”
    荷衣用手挡着额头,一抹,手掌全是血,“没事。”
    “别说话,让我包扎伤口。”
    这下可好了,做一个莫名其妙的梦,还把头给磕出一条口子来。荷衣坐着,“大家别看着我呀,这伤口会好的,先吃饭吧。”
    他们坐在饭桌上,各自端着碗,只是不动筷子。荷衣额头上围了一大圈白纱布,如同守丧了亲的孝女。
    饭后,大家只字不提搜魂大法之事,荷衣一个人迫不急待地等着袁嫫嫫的到来。她的手里,紧紧握着君临尺留下的那块血色的布。
    下午午时左右的时候,门外有人扣门,“纯儿,快去开门,肯定是袁嫫嫫已经准备好了。”
    还不等木纯儿前去应门,门外传来店小二的声音:“客官,前几日那位公子又来拜访,请您开个门。”
    公子?
    荷衣望着于子期说,“临尺又来做什么?”
    木纯儿开了门,果然是君临尺,他玉树临风而来,脸上却带着伤悲。
    “姐姐,袁嫫嫫她已经遇害。皇宫戒备森严,加之袁嫫嫫她武功高强,不知是何方狂妄之徒,竟然能在皇宫杀害袁嫫嫫这样的高手。”
    正文 第206章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18)
     更新时间:2010…1…11 11:11:22 本章字数:2170
    君临尺走了,荷衣的希望停留不前。
    那是怎样的一个黄昏,晕红,血染,苍凉,她看得清清楚楚,不顾一切地跑出天下第一客栈,寻找呼吸。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一片深深的芦苇荡,后面的于子期轻功再绝,依旧没有追上她。
    呼吸会痛。
    想他会痛。
    回忆会痛。
    连闭起眼睛,不去想,不去希望,也会痛。
    空气如此清晰,夹杂着芦苇的味道,却是血腥的。视线里,嗅觉里,听觉里,幻觉里,心里,全是血腥。
    会哭吗?
    会有眼泪吗?
    都没有。
    她知道于子期就在身后,傻傻地笑,“子期兄,我该放弃吗?”
    于子期缓缓地张开唇,又缓缓的合上,走近两步,“荷衣……”追着她出来之前,他想好要如何面对她此时的脆弱。
    几句真诚的安慰,说,荷衣,你是最坚强的,怎么连自己也放弃了呢。离月圆前,还有十三天的时间,我们还有希望,你振作起来,好吗?
    还是,哄着她,说,荷衣,其实老天是会长眼的,你们如此不易,肯定会有奇迹。
    要不,紧握她的手,说,荷衣,不是还有我吗,我们一起找下去,一定能行的。
    抑或,搬出纯儿来,姑且一试搜魂大法。
    之前想好的种种,他都无法启齿,抑或是连他也没有信心。
    “荷衣……”话到嘴边又落下,他闭上唇,轻轻将他揽进怀里,“心里委屈吧,痛苦吧,累了吧,想哭吧?”怀里的荷衣在颤抖,心绪虽然杂乱,却依旧分得清眼前的男人不是钦涯。
    他抚摸她的头,“荷衣,想哭就哭吧。”
    木纯儿在他们身后,该是醋意的。可是,那一刻,她觉得荷衣需要一个这样温暖的怀抱,她再也经受不起折磨。或许,于子期是可以代替她心中的那个男人的,祝福他们吧。
    若是换到前世,钦涯这么搂着她,她一定会哭,哭得肆无忌惮,然后就会笑着对钦涯说,我没事了。再没有哪个男人,可以给她那种感觉。她从于子期怀里安静地挣脱出来,“子期兄,谢谢你。可是,你永远不是钦涯,你的幸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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