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容珩-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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碾磨着身下的被褥,他好奇怪好奇怪好奇怪。
恨不得把这个身体埋起来,不想要苏二丫看见这样的自己。
被眼泪润湿的眼睫像是颤抖的蝶翼,脸颊上浮现诱人的红晕,表情又是纵情又是隐忍。
“很难过吗?不过容珩你难过的样子真好看。”
苏二丫抱着容珩的腰身,脸贴合在他天鹅一般高昂的脖颈上,一侧头就能亲吻到容珩的脸颊。
细细密密的亲吻,温柔的拥抱,像是彻底点燃了容珩,他禁不住转过身缠上苏二丫。
眼角的泪痕还未干,两颊的红晕却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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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夏初的季节,最是莺飞草长,草木兴隆。
马车骨碌碌的向前滚动,这辆两层柏木外加轻纱玲珑帐的马车是驿站里最宽敞的一辆,车里还能摆放两张软榻,和一个小圆桌。当然价格也非常非常的高昂,马车租用一天是七两银子,配套的软榻圆桌另算是一两半银子,外加租用的车夫一枚,每日工钱二两,这一天下来就得花费近十两银子啊。
所以说,旅游什么的,无论在古代还是再现代都是高消费。
“来容珩,张嘴。”
苏二丫从食盒里捏起一粒话梅喂了过去。虽然每日花费近十两令她十分肉疼,不过看容珩这么高兴的样子,这十两银子花的也算是值了。
容珩掀开马车窗口的纱帐,让明媚的日光射入马车里来。窗外是郁郁葱葱的山林,路边开满了姹紫嫣红的野花,林子里幽幽的蝉鸣和鸟叫,都让他感觉分外舒心。
以前在福禄村的时候,他就常常一个人上山去拾柴火砍青竹,这大半年跟着苏二丫去平安镇生活,反而离这些自然的风光远了。
“你瞧,那种红色的花,将花蕊拔掉,轻轻的啜其根部可以吃到甜甜的蜜。”
“还有那种白色的像是菊花一样的小野花,会有一种淡淡的清香,我下次想拿来和青果一起腌点蜜饯。”
容珩很是有几分兴致勃勃,眉眼间顾盼神飞。
“好好好,等回头我们从宁远城回来,一路采一路摘,给你弄一麻袋回去。”苏二丫亲了亲容珩的两颊,又递上去一个茯苓饼:“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这荒山野岭的,走到下一个村子,估计也过了饭点了。”
他们这一路没有走官道,走的是山路,虽然路途远了些,但是风景好,而且人烟稀少。
赶车的车夫姓张,对这附近的路都很熟悉,为人爽朗。
苏二丫喂完了自家夫君,也给张车夫送了几个点心。
这甜不语的点心,平安镇里哪有人不喜欢的,就是价格太昂贵,张车夫平时都舍不得吃,没想到这次的雇主居然是甜不语的东家,一路上沾了不少光,净吃这些金贵的点心了。
“多谢苏当家的啦,您要是不介意,咱们中午这顿不妨就在这山里吃,我知道一处山涧就在前面,里面盛产白鲢鱼,我给你们捉一条烤着吃,也别有一番风味的。”
“当然好,当然好,那咱们就走到那山涧处歇歇脚,吃烤鱼去。”苏二丫脑袋里浮现的都是前世大排档里鲜香扑鼻的烤鲶鱼烤鲤鱼,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容珩看着她一副馋嘴小猫的模样,又忍不住靠在窗户上笑了笑,目光温润。
“吁——”车夫猛地一拽马绳,促使马车突然停顿下来,哐里哐当马车里颠簸了一下,装着点心的食盒差点从圆桌上掉了下来。
“怎么回事儿?”苏二丫稳住身形,将马车的帘布掀了起来。
山路中间站着一个赤红衫青布宽带的女人,仅看背影也觉得她身壮如牛,肩宽体阔。最吓人的是她腰上别着一把长七寸的大刀,刀刃上没有刀鞘,只用一块暗红色的粗布裹着。
这粗布不会真是血染红的吧,那带刀女人的形象因为那块粗布立刻变成杀人如麻的坏人。
“苏……苏当家的,你说咱们这是不是遇上山贼了呀!”车夫颤颤巍巍的偷瞄了那人一眼,又一副完全没有主意,惧怕的厉害的模样求救似得看向苏二丫。
她只是个小小的车夫,又不会武功。
这来往于宁远城和平安镇的山路,也走过不少次了,没听说有那伙山贼在这扎根了呀。
莫非是个单干的!
单干的更麻烦,没有两把斧头,谁敢一个人单干啊?而且单干的无牵无挂,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样的人杀个人就跟切菜似得……
那人听见马匹嘶叫的声音,侧身回头。眉粗如剑上挑着,目光刚毅有神,略带沧桑,看上去是个上了年纪的英武山贼啊!
“她长得很像……很像司朗……”
“司朗月?不太像啊,也就脸型像了点。”
不,她长得很像司朗空。容珩心道。
十几岁时,司朗空就已经长成出尘之貌,剑眉星目比女子还要英武,独具风骨。
那个四十多岁带刀的女人转身之时,容珩仿佛也看到了在她身后,虚空似得司朗空也这么回眸一望。
眉峰上挑,目光炯炯有神,没有那么多风雨历练的沧桑感,只有温润如玉的亲和感。
☆、56C
“这位兄台;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苏二丫朗声说道。
倘若立在路中间那个带刀女人是普通行人,听了这话就应该配合的走到路边让出道来。倘若那人真是拦路抢劫的山贼,那她也应该拿出“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气势;说出一个价钱,只要在苏二丫能力范围内的,她就当花钱买平安了。
那人盯着马车看了许久。目光似乎落在容珩的身上。
莫非这个老匹夫还动了色心,苏二丫抽了抽嘴角;用肩膀把容珩顶开;把帘布微微合上一些;挡住了那老女人的视线。
“兄台请行个方便吧。”
马匹喘着粗气,往前走了半步,马蹄声扰乱了司璟南的思绪;也惊醒了她。
司璟南刚才恍惚中的一瞥,她好像在那车里看见了一个人,虽是男子,但和十年前的沐绯英有七八分相似。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可惜那马车里的女人把自家男人看护的太严实,司璟南再难觅得那男子的真容。
看着那满面凶相的女人握着刀一步一步走进,不仅苏二丫提着一颗心,就连张车夫也都吓的不行,司璟南每走一步,张车夫都吓的一哆嗦,最后竟然瘫软的差点跌下马车,还是苏二丫眼疾手快的拽了张车夫一把。
怕什么怕,要来的也躲不掉。
苏二丫严阵以待的瞪着一步步临近的女人,目光时不时的瞟着她扶着刀柄的手,要是开口要钱那还有商量,就怕她二话不说上来就先砍人。
“请问,平安镇怎么走。”
“……”敢情这人是来问路的!!!
张车夫愣了愣,结结巴巴的指着身后:“顺着这条路一直走,遇见岔路往右拐,走十八里路就到了。”
“多谢。”司璟南拱手抱拳,但神色身世倨傲,不像是普通的江湖人。她虽嘴上谢着车夫指路之恩,但目光仍是紧锁马车内。
苏二丫见她并非歹人,也不再惧怕。将帘子一合。冷声说到:“我劝夫人还是尽快赶路吧,天黑之前到不了平安镇,您今夜就要夜宿荒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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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妇人真是奇怪。看她的穿着打扮不像是租不起马车的人啊?”苏二丫喃喃自语了一句,又转而笑道:“兴许江湖人就喜欢用脚走着玩,不是说有什么绝顶轻功,水上漂草上飞可日行千里。”
“人的双腿怎么可能日行千里呢。”容珩嗤笑出声。
“哈哈,也对。日行千里的都是千里马……”
容珩这一笑,也让苏二丫轻松了许多。但还是忍不住从马车的窗口处往后张望,确认那个带刀的老女人是不是真的走远了。
虽然那人只是路人,并非拦路抢劫的绿林众人,但那股子气势,那冷凝肃穆的眼神,分明是带着杀气的。她的刀定然是沾过血的……
“血,血血……”
心里想的你也能知道,接我话茬?
“真真的是血……苏当家的 ……前面都是死人……”张车夫又停下了马车,吓的魂不附体。
前面的林子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三四匹马,七八个人,像是被一刀割过的麦子一样倒在地上,死状狰狞可怖,其中一人眼白突出,赤红沾血的嘴咧着似乎还凝固着一个嚣张的笑容,五官扭曲诡异,脖子处有一道切面整齐的伤口,还在淌着血,飞溅起的血水将篙草染红。这人刚死不久……
苏二丫只看了一眼,就合上了布帘。
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遇上的这都什么事儿啊!
容珩想从窗户处看一眼,还没掀开纱帘,就被苏二丫猛地拽了回来,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捂着他的眼睛。
“别看,看了你晚上会睡不着觉。”
苏二丫前世不知道看过多少日韩欧美的恐怖片,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她还是被眼前横尸荒野的惨象震惊到了,这和电影里特技效果的不一样,更真实,也更残忍。
连她都这样了,容珩看见还不知道要吓成什么样呢!
“走,继续走。”
“可是苏老板……咱们刚才碰见的那个人说不定就是杀人凶手啊……”
“你没看见地上还有好几把刀好几把剑呢,这些人也不是普通人,不是江湖仇杀,就是山贼抢劫未成遇上个硬茬丢了性命,总之不关咱们小老百姓的事儿,你就继续走,等到了宁远城咱们赶快报案就是了。”
若真是刚才那人杀的,她的身手一定深不可测,地上躺着的那些尸体可都是被划破了咽喉一刀毙命啊!
容珩拍了拍苏二丫的手。苏二丫虽然看上去冷静理智,但是容珩从她的眼底看得出,她对那血腥的场面多少还是有点惧怕的。
“不用怕,刚刚那个人应该不是坏人。”
苏二丫抬了抬眼,很奇怪,容珩的话字面意思像是猜测“应该”不是坏人,但口吻却像是很肯定似得,好像他的内心,从一开始就觉得那个人不是坏人。
“不管她是好人坏人,只要别再碰见她,我就万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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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赶了一个时辰的路,总算逃离了那一片血腥味浓郁的修罗场,进入到青云山和玉泉山相接的山脚处,这里地势低洼,山涧清泉居多,景致也优美了许多。
涓涓的细流,淡淡的青草香,顿时让人神清气爽起来。
苏二丫一行人决定在这里歇歇脚。
张车夫从马车低下取下一个简易的鱼叉,准备用这个去捕鱼。苏二丫瞧着新鲜,就自告奋勇由她来捕鱼,张车夫去生火,容珩在附近找找有没有刚刚在路上看见的那种小白花,可以当调料去去鱼腥味。
“这鱼叉一点都不好用。”
苏二丫年卯足了劲猛地将鱼叉刺入水中,可惜那狡猾的白鲢鱼一扭尾巴,又游走了。
虽然知道湖水折射,要对准鱼脑后面半寸,但是理论归理论,真正落实起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这都出了一脑门子汗了,连个鱼鳞都没叉到,再这样下去,要害容珩饿肚子了。
苏二丫又一次举起了鱼叉,认真对准一条大鱼的尾巴,眼中精光一闪。
“铮——”
苏二丫的鱼叉还没落下,一根细长的树枝已经抢先一步,破空裂水,直刺入白鲢鱼的头部。
专业捕鱼道具鱼叉都缕缕失算,没想到这一根细长的树枝却能一举刺死一条鱼。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阴魂不散什么的最讨厌了!!!
武林高手什么的最讨厌了!!!!!
带刀老女人什么的最最最讨厌了!!!
“真么还是你!”苏二丫一抬头,果然看到那个红衣青带的带刀女人负手而立高高站在山涧旁的巨石上,倨傲睥睨的看着她。
“在下司璟南。”
姓司都难道都是武林高手吗?姓司的没一个好东西!!!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谁特么问你叫啥名字了。
苏二丫忍下额角蹦出的青筋,又好声好气的问了一句:“阁下不是应该在去往平安镇的路上吗,这里是往相反方向走的呀!”
“你的身手太差了。”司璟南皱起眉头。
数月之前,司璟南行走江湖鸟无音讯的不孝女司朗月寄回一封家书,陈列了平安镇县令的种种罪状,并提到一名叫苏二丫的女子请她施以援手。
司朗月懂事的早,又从小被迫女扮男装掩人耳目,个性倔强,和司璟南并不亲厚,因而几乎从未开口向司璟南求过什么。这一次倒是难得了。
本想年前就去一趟平安镇,一来把两年都未进过家门的司朗月捉回来,二来是瞧瞧这苏二丫是何人物,能让司朗月拉下脸来求她。
只是这大皇子党派实在嚣张,闹出了许多事端,触及了司璟南的几个暗桩,她不得不耽误了时日,拖到此时才动身前往平安镇。
路上她察觉到有人跟踪,大概是大皇子手下的人,虽然打扮成山贼的模样,但分明就是骑马行军的气势,连队形间隔都是分毫不差的。未免麻烦,司璟南故意弃驿道,改走人烟稀少的山路,果然他们在一处密林中发难,准备生擒她,七八个人就准备拿下她镇南将军司璟南,会不会太好笑了一点。
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