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城-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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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小红的父亲双手笼在袖中,一张枯瘦的脸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他沙哑的道:“多少年没有遇到真正的玄门中人了,难得贵客光临,小小村庄真是蓬筚生辉哪!”
事到如今展佑反而不如先前那么紧张了,他踏上一步抱拳道:“晚辈展佑,到这里来班门弄斧倒让三位笑话了。”
依小红的父亲道:“太过谦虚了,我叫依忌!”指着左右两侧的汉子道:“这两个是我的徒弟,左边是大徒弟依太文,右边的是二徒弟依太武。”展佑不动声色的对三人一一鞠躬。大敌当前,赵子路紧张得不行,他不止一次在心头设想过倘若被人发现后的情景,原以为肯定是乒乒乓乓的一阵混战,却不料双方竟然客客气气的叙起话来,真让人琢磨不透。他转过头问一旁的杨勇:“杨队,你看他们这是唱的哪出?”杨勇还没回答张扬凑上来道:“莫非他们打算用谈判的方式和平解决么?”杨勇曾在伊小红灵前被伊忌一顿暴踢,听其吐露心声知他怨毒极深,是轻易不会放过他们几人的。自从伊忌师徒三人出现后,杨勇就全神戒备,他死死的盯着前方三人道:“和平解决?那不可能,怕是先理后兵吧!”
依忌一指杨勇几人,道:“我跟这他们有些过节,此事跟阁下无关,你请自便,我们不敢留难。”
展佑道:“他们都是我朋友,要走我们自然是一起走。”族里的大事迫在眉睫,依忌并不想过多的节外生枝,才对展佑如此客气,听展佑说得绝决,邹眉道:“阁下又何必来趟这混水呢?大家都是同道中人,真动手只怕对谁都没有好处。”
展佑回过头压低声音对杨勇道:“动上手后你带着他们从正门冲出去……”不待杨勇作答,往前踏出一步,笑道:“非也非也,你这么说来我岂不是跟你们邪魔歪道同流合污了?”
依忌眉宇间的煞气一现即隐,似乎不以为意:“阁下自视甚高,好吧,我退一步,我只要留下其中三人,其余两人任你带走,如何?”他越是如此示弱,展佑心中越是不安,更加迫切的想知道他的意图,探问道:“真的?我带走害死你女儿的这两人你也答应?”
依忌哼了一声,道:“你倒什么都知道!冲着你的面子,今天我放他们一马,你们走吧。”
展佑道:“不过我已经说过了,我们所有人都要一起走。”依忌双眼一翻,哼道:“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罢退了一步,他身后的两个徒弟立刻挺身而出,也不打话,齐向展佑击来,分进合击的路子依太文和依太武原是练惯了的,两人一左一右的出拳,展佑勉强挡开几下,始终还不了一招半势。
杨勇见状,忽然一声吆喝,突兀的向依太文腰间踢去,依太文毫无防备之下,立即被踹翻在地上。原来依太文正是在停车场将他迷晕之人,杨勇这一下偷袭算是报了一箭之仇。
展佑这里少了一个对手,形势立刻翻转,跟依太武拳来脚去打得很是激烈。伊太文嘿的一声,从地上弹跳起来,便跟杨勇对放开来。杨勇的速度虽然不及依太文,但由于体格壮硕,抗击打能力强上不少,虽被依太文击中数拳却无大碍,可依太文挨了杨勇几下重拳后,渐渐支持不住。他眼中忽然光华流转,冷芒直射,一看之下杨勇不禁打了寒颤,只觉得头重脚轻,双眼酸涩昏昏欲睡,耳中忽然听展佑炸雷般的喝道:“害人精!别看他眼睛。”杨勇一凛,立刻清醒,见依太文出手稍慢,抢上前去一个背摔将他摔翻在地。
依忌见两个徒弟收拾不下他们,而时辰也已不早,便将拢在袖中的手伸出,只见枯瘦的双手一片焦黑,直不似人手,展佑虽然和依太武斗得正急,但忌惮的始终是依忌,所以始终用余光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双手焦黑先是一惊,仔细一想就明其理了,伊忌曾用走阴的邪法去杀杨勇,却不料杨勇惊慌之下摸到了插座,导致两人都被电流击中,杨勇伤得不重,而正施法中的伊忌却被电流重伤而归,怪不得他一直将手拢在袖中忍隐着不出手。
依忌将颤巍巍的右手伸入怀中似是取什么东西,展佑情知不妙,喝道:“老头要弄鬼,拦住他……”这一分神,脸上立刻吃了依太武的一拳,连忙守住门户挥拳将他逼退。
赵子路和张扬都没有受过任何搏击训练,见他四人斗成一团,只是干着急可插不上手去,四下寻找武器,可场中偏生连石头都没有一块,听展佑一喊,顾不得多想同时向依忌冲去,依忌看也不看,闪电般的出腿, “啪啪”两声,赵子路和张扬双双被踹翻在地。
杨勇顾不得地上的依太文,也冲过去阻止依忌,当胸一拳砸去,依忌身手敏捷实不在年青人之下,他侧身避开顺势用左手手肘反撞杨勇腰眼,杨勇全没想到他如此厉害,腰间正中,哼一声痛得蹲下身去。
依忌从容的在怀中掏出一物来,这物全身黑毛,口中吱吱直叫,竟然是一只硕大的老鼠,伊忌费力的抬起左手,两手同时握住老鼠,口子念念有词,突然一张口将鼠头咬下来血淋淋的吐在地上,坐在墙上的陈如凝见如此恐怖恶心的场景,眼前一黑差点从墙上栽倒。
展佑被依太武牢牢缠住,而依忌却正在施展巫术,彷徨之下生出急智,一阵快拳逼退依太武,立刻向依忌急冲去,伊太武哪能容他去破坏伊忌施法?紧跟其后追来,展佑就是要他追赶,突然止步,借着惯性跃将起来,身体在空中旋转180度,伊太武见他忽然停下,慌忙驻足,可惯性使然哪里停得下来,身子自动凑上前去,展佑身在半空蓦的出腿,这一腿好不厉害,正中后脑,伊太武自身的冲力加上展佑这一脚的力量,直将他惯出二丈多远,“嘭”的一声摔在地上,缩作一团动弹不得。
这一切也就是数十秒的事,伊太文被杨勇背摔在地后,此时才挣扎着爬起来,不敢再去动手,过去扶起伊太武退到伊忌的身侧,三人缓缓退回殿内。
伊忌边退边念,拿着死鼠的手不停的抖动,将到殿门之时,忽然一声怪喝,将无头的死鼠贴在额头,顺势坐到地上一动不动,伊太文和伊太武分站两侧护法。
展佑不知道他究竟要施展什么巫术,向杨勇一招手,两人小心翼翼的靠去,四周一片死寂,唯听得伤者粗重的喘息。伊太文两人靠近,一声喝呼向展佑击来,展佑还未动,杨勇已半路截住将他手腕牢牢扣住,伊太文还想反击,展佑一脚狠狠踹在他小腹之上,他立刻就软倒在地。而伊太武只踏上前半步,便自己滚在地上,口中直吐白沫,原来适才被展佑踢飞早已受了内伤,一直强自撑住,这一迈步就再也支持不住。
伊忌却不为这一切所动,依旧稳坐在原地动也不动,杨勇喝道:“老东西,还闹什么玄虚?”正待将他一脚踹翻,忽然觉得头顶的梁上有些异样,抬头一望,一物正从房梁上居高下跃,半空中大嘴张开露出森森白牙,杨勇下意识的侧身让开,“啊哟”一声喊,已经被那动物咬中肩头,杨勇一把捏住将那物砸在地上,才看清竟然是一只硕大的老鼠。杨勇再抬头看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屋梁上不知何时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老鼠,大大小小直有数十只之多,相互间不打不闹不叫,一对对鼠眼森森的盯着两人,叫人毛骨悚然。
展佑也己发现鼠踪,心中惊骇无比,听法尘说起过,传说中上古时期有一种巫术叫驱兽术,可以驱使各种兽类作战,可从来没人能证实这巫术的存在,不想居然在此遇见,他大喊一声:“跑!”倒跃出去往空旷处狂奔,杨勇的反应一点不比他慢多少,两人几乎同时冲下了台阶。梁上的老鼠一起扑将下来,疯狂的追上来扑咬,倘若慢得半拍已被居高跃下的鼠群填埋。
跑出不远就被群鼠追上,但这时已身在空地,群鼠不能居高扑咬形势就要有利得多,那些老鼠像疯了似的朝两人又跳又咬,两人小腿和后背连连被咬中,不过在狂踩之下场中活着的老鼠也渐渐少了。
这时,张扬和赵子路不知道在哪个角落找来几把竹扫把,抄着武器威风凛凛的上来助阵,忽然听见陈如凝高声尖叫:“后面!后面!”回头一看,立刻焉了,大门处冲进黑压压的一片老鼠,再细看不光是门口,四周的各个角落里,只要是能钻进来的地方,都不停的有老鼠涌入。在施术者的控制下,群鼠并不进攻,只是都汇集到场中将四人包围,不一会就到了一个可怕的数量。
陈如凝在墙上并未被老鼠袭击,但早就心惊胆寒了,脑中乱作一团,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短暂的失措后,脑子略微清醒,望了望高高的外墙下方,闭上眼睛一咬牙就跳了下去,着地瞬间脚踝钻心的疼痛,先着地的左脚已被崴伤,她忍住没有叫出声来,忍痛往来路摸索去。
如此盛大的鼠族聚会实在可称得上是奇观了,可能整个村子的老鼠全部都聚于此地了,这些老鼠和平时见到的大不相同,眼中散发着凶光,嘴中流淌着馋蜒,蠢蠢欲动却又不动,让被困的这四人身心皆受煎熬,什么时候最害怕?也就是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此时四人就好比如此。
四人背靠背的站着,这样就不必防守后背,杨勇抹了一把冷汗,低声咒骂了几句,道:“怎么办?动手吧?”展佑顷刻间盘算了无数的办法,可没有一条是管用的,自己所学的竟然没有一样可用,因为这些老鼠都是血肉之躯,那些道家儒家佛家的没有一样是管用的。而唯一的办法就是袭击施术者,可是却被群鼠所阻,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一双手了。
突然那些老鼠齐声“吱吱”而叫,像潜伏了许久突然变异的病毒,潮水一般的朝四人守御的圈子发起进攻,四人同时大喝,挥动起手中的竹扫把,近踩远挑,此时虽然神经紧崩,心中反不如先前紧张了,既然对方下刀了,那是死是活博一博就是了。
几轮下来,四人脚下堆了厚厚的一层鼠尸,但膝盖以下难免被老鼠咬得鲜血直流。张扬和赵子路早就气喘兮兮气汗如雨下,平时缺乏锻炼,这时扫把挥久了,胳膊越来越是酸麻,手指上磨起的血泡相比起来也不算很痛了。
依忌睁开血红的双眼,气喘如牛的吩咐两个徒弟:“时间已经不多了,你二人马上进去安排。”依太文关切的道:“师傅,你老人家还撑得住么?”
依忌哼了声,沙哑着嗓子虚弱的道:“我若不行他们就更不行了,等再来一轮必然就咬断他们的双腿,到时候拿他们来献祭就刚好,你们快去准备。”依太文和依太武依言而入。
依忌说话的当口,群鼠也停止了进攻,伤痕累累的四人得以喘息片刻,杨勇碰了一下身旁的张扬,道:“哥们,你瞧那老东西摇摇晃晃坐都坐不稳了,怕是快不行了。”张扬刚才被几只老鼠窜到胳膊上咬了几口,这会疼痛难当,苦笑道:“只怕还是我们得先挂啊,我已经快没力气了。”展佑道:“别泄气,我估摸这老东西控制这些老鼠也不比我们轻松,再坚持一轮老东西的脑细胞就得死光了。”
赵子路咬牙切齿道:“好,那就再来吧!”依忌嘱咐完徒弟后,立刻又凝神驱使,群鼠又龇牙裂嘴的扑上来,四人虽然又添无数新伤,但拼命而为,一时间也还抵挡得住。
依忌的满是橘皮邹纹的脸上汗珠密布,身子摇摆不定,睁开眼望见月亮映得树影东斜,心中暗自焦急,要不是施术杀那小贼时被电击得重伤,解决这几人哪有这么麻烦?时辰将到,还在和这四人缠斗不休,如之奈何?心念一动:是了,我何不声东击西去袭击那个女人?只要他们分心去救,那就有机可乘了。
想到此立往墙上看去,原本坐在墙上的陈如凝却不见了,哎呀,刚才没有没有太在意她,实在是错失良机啊。
正暗自懊恼,突然看见躺在墙下的谭骁斐,眼睛一亮,暗道:“哼,果是非我族类,必有异心!叛徒!我就先拿你开刀。”
群鼠的攻击势头忽然缓下来,展佑几人正待喘息,忽见一群老鼠扑向昏迷的谭骁斐,谭骁斐“啊”的一声痛得醒过来,惊声尖叫着乱蹦乱跳的拍打身上的老鼠,可是几乎徒劳,这些老鼠一但咬住血肉实是除死方休。谭骁斐痛得倒在地上,立刻被群鼠淹没,都扑在他身上乱咬乱噬。
展佑几人发一声喊立刻跑去救援,防守的圈子一散,立被鼠群急攻自身难保,展佑见几人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只怕再过片刻就有人支持不住了,便不再扑打老鼠,牙齿一咬,旋风般的朝依忌跑去,依忌立刻察觉他的意图,群鼠疯狂的朝这面聚拢,只只相叠顷刻就织成一张鼠网隔在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