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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阴胎-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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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我大伯来到了离村三公里外的一个麦秸垛前站住了身子。
  这麦秸垛是新垒的,秸秆发白有光泽,还散发着香气。体积十分庞大。在它的西北角位置有个隧洞,看起来挺深的样子,里面黑黝黝的,啥也看不清,但能闻到从里面飘出来的淡淡臭味。
  指着洞口,韩四姑难掩面上得意,语气坚决地说,你们要找的人指定就在这里。
  众人互相推搡,谁也不敢进洞。我爷爷愁眉苦脸地说,大妹子,那瞎老婆子都成精了,万一人进去遇到危险咋办,你倒是给想想法子啊。韩四姑说,那不如让你家老大进去,神灵在他身上附着,特别厉害。我爷爷点头赞同。
  只见韩四姑走过去,在我大伯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指了指隧洞,嘴里呜啦了几句旁人听不懂的。
  然后我大伯就钻洞里去了。
  突然,一阵狗咬的声音。我大伯急忙退了出来,身体狂扭乱舞,挥着拳头朝面前一通捶打。有只黑狗在他的脸上挂着,啃住了他的鼻子。
  当他把黑狗打下来后,脸上多出了个坑,大么么的鼻子不见了,露出白生生的骨茬子,大片的血水流淌下来,染透了胸膛。我大娘一见这情景,坐在地上就开嚎,这不是给俺毁容了嘛。
  这条黑狗正是我家的,不知道咋回事竟跑这儿来躲藏了。掉在地上后,它惨吠着抽搐了一会儿,便一命呜呼了,从嘴巴和鼻孔,还有屁股眼子里钻出许多条墨黑色的线虫。
  脚踢了踢死狗,我爷爷歪头睥睨着韩四姑,冷笑着挖苦道,你这卦算的是个巴子毛啊,让你给找个人,瞧你给俺找的是啥玩意儿,不过还中,好歹是个母的。
  一向能说会道的韩四姑此时黑沉着脸默不作声。
  当众人悻悻的,即将离开时,又自洞里传出来悉悉索索的响动。韩四姑赶紧转过身,猛拍一下子大腿,精神十足地嗷:我就说吧,人指定在这儿缩着呢,哪能给你们算错呢!
  我大伯又钻进洞里去了。但这次时间过去很久,也不见他出来。韩四姑有些不安,提议大伙一块进洞里探查一下。但洞口太窄,最多只能容下两个人同时往里挤着过。我母亲说,反正是麦秸垛上掏出来的个洞,两旁又不是搂不动,不如给拆了。
  于是有人回家扛过来几把大钢叉。
  大伙们可费了老些劲,硬是把一个庞大的麦秸垛给拆分得差不多了。
  随着将麦秸一叉一叉地往外撩,隧洞里面的情景逐渐显露出来。只见我大伯趴在地上舔着一堆黑乎乎的东西。旁边有两条狗正连在一块干媾合之事,刚才大家所听到的动静,就是它们发出来的。
  “我的娘哎!俺咋又学会吃狗屎啦?!”我大娘扯着嗓子又嚎起来,快要抓狂。
  “呸!瞅弄这,叫啥事儿啊!”爷爷连忙举起钢叉子,往我大伯身上用力猛拍着。可我大伯似乎完全感受不到,依然乐不思蜀地舔食着地上的秽物。
  “没法子,只能让他吃完喽,神灵附身了,就爱吃这玩意儿,还得是热的,你要给他弄一堆凉的,他连闻都不闻。”韩四姑神情有些尴尬地作了解释。
  “咱都是邻村的,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也别坑,交个实底,你到底中不中?不中就散伙!”我爷爷瞧向韩四姑的目光中充满了怀疑和怒气。
  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韩四姑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慢慢垂下小脑袋,端的沮丧极了。
  “恁这个活我无法胜任,回去把老大身上的神灵卸了,就没我事儿了,酬劳我也不要。给神灵买纸买香的钱我自己垫上,算我倒霉吧,唉!”
  “那俺让你给弄得脸上缺了个鼻子,你不得赔俺钱额!”我大娘气势汹汹地拽住了韩四姑的衣袖。
  一听这话,韩四姑身子骨立马软掉了,一屁股跌坐地上抽泣起来。
  “你干啥!瞎胡闹咧是不!回去先把神灵卸了再说!”我爷爷狠狠地使了一个眼神,把我大娘给推一边子去了。
  但在打道回府的途中又出了一档岔子,给我大伯造成了永久性的巨大伤害。有一头正在荒地里啃草的牛,看见我大伯就莫名地发怒了,哞哞叫着,轰蹄子疾奔,用头撞过来。韩四姑大惊失色,拍打着腿,歇斯底里地吼,快拦住它,要出大祸了。
  可这牛跟疯了一样,谁能拦住它。吓得都乱跑,躲都躲不及。一干人众,还数我大伯跑得最快,但狂牛撵的就是他。两条腿最终跑不过四条腿,我大伯被牛给撞飞了。
  砰的一声,跟爆炸了一个似的,一个黑点子疾射了出去。
  来到跟前一看,我大伯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七窍流出黑血,肚子瘪掉了。刚才冲出去的黑点子就是那块起着至关作用的橡皮疙瘩。
  “完了。。。。。。”韩四姑失魂落魄般,眼神呆滞,不停地念叨着这俩字。
  “到底咋了?”两个人就住她的俩肩膀摇晃了半天,才让她醒过来。
  “神灵出不去啦,你家老大的魂儿也回不到身上啦!”韩四姑痛哭着对我爷爷说。
  从此以后,我大伯疯掉了。
  而韩四姑很快也得到了惨烈的报应。
  话绕回来讲。回到我家之后,韩四姑想着把附在我大伯身上的神灵给弄走,于是打算请两个别的大力神灵来相助,好将我大伯身上的神灵给拽出去。
  她又弄了两碗水,往里面撒了荤素,竖起两根筷子,顺利地把大力神灵给请过来了。又让两个人扶持住我大伯,她又要把这两根筷子戳入我大伯的鼻孔里。虽然他的鼻头肉被狗咬没了,但俩窟窿还在,血肉模糊的。
  哪知,韩四姑刚把两只筷子拿到手上,好好的晴天突然就阴了起来,厚厚的乌云迅速汇聚在一起,天地间黑沉沉的,仿佛到了晚间,还打起响雷。得了,她手中的两根筷子不听使唤地搅到一块儿,互相打起了架。她就使劲往两边拽筷子,企图把它们分开,嘴里哇啦地叫唤着:“两位神仙,你们有啥矛盾私下解决中不,别在我这儿闹嘛!”
  我听见打雷声,吓得屁滚尿流,从床上翻身钻入了床底。可发现床底下正趴着一个人,和我面对面的,瞪着两个白眼珠子看我。仔细一瞅,竟然是我奶奶。
  相较于打雷,我还是更怕我奶奶,就从床底下钻出来,捂着耳朵藏到了门后面。可她也从床底下溜出来了,干柴似的身体异常灵活,宛如一只大壁虎。慢慢靠近我。没办法,我只好打开门冲了出去。
  我刚来到院子里。那两根乱舞不止的筷子就戛然停顿了。韩四姑脸上露出喜色,扔掉了筷子,朝我摆手喊:大炮,你再靠近点儿,姥姥给你买糖吃。紧接着又是一声雷响,我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咣当!搁在院子中央的桌子自个儿大幅度地摇晃了一下子,差点翻倒,放在上面的东西滚落下来。韩四姑弯下腰去捡包袱。地上的两根筷子倏然噔地跳了起来,刺入了她的双目中。
  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韩四姑抖着鸡爪一样的枯手,仰起头,死命地鬼哭狼嚎,两眼里的鲜血顺着筷子流淌下来。她这俩眼是被戳废了,后来伤口一直感染,烂出两个大窟窿,撑不到三年,细菌侵入脑子里,引起脑水肿死掉了。她也没有赔偿我大伯,倒过来,她的家属还找我们索要赔偿,双方缠磨了很久,最终还是以扯平的方式了结了这件事情。
  话再说回来,我奶奶并没有撵着我出门。我告诉大人们她就藏在屋子里,没有人相信,都说我胡诌。因为要离开,母亲不放心我,就给捎上,顺便把屋门给锁了。
  等把事故处理完之后,天色已晚,父母领着我回到家。进得屋子里,一拉灯绳儿,才发现又停电了。待掌上灯后,我赶紧朝四处瞅瞅,没有发现我奶奶,但不敢靠近床,认定她又缩回床底下去了。而且拦住父母不让他们过去。
  父亲恼了,骂我是个疑神疑鬼的货。伸手将我拨拉到一边儿去了,到床边弯腰掀开床单子,低头往里面一瞅,登时扯个嗓子嗷起来。

  ☆、第六章:穿衣服

  原来床底下的墙角上多了一个大窟窿,可容纳一人通过。气得我母亲拍着腿咒骂起来,说这新屋子才盖好了一年多,就让人给掏了个洞,缺德鬼死全家。我说肯定是奶奶办的好事儿。母亲擦把涕泪,鼻音浓重地说那瞎老婆子咋就死不了呢,还熬成精了她。父亲一听不愿意了,照她膀子上劈了一巴掌,说恁娘才成精,妈了个逼的,再说俺娘我打死你。
  过了两天,我爷爷躺在床上起不来了,被我奶奶咬过的条腿肿得老高,发黑,烂得跟用开水煮了似的。也吃不下饭,连喝口水都疼得要死,因为口腔里和舌头上长满了冒着白尖的红疙瘩。
  找郎中来看病了,他说我爷爷的腿是保不住了,得锯掉。至于身上起的红疙瘩,他拿根细针挑破了一个,用舌头舔下针尖尝了尝黄水,咂咂嘴巴,说娘哎,咋还有点儿甜呢。我们在一旁看得很揪心,觉得这家伙有点儿不够数。
  不一会儿,郎中的舌头肿了起来,也开始冒出红疙瘩,痒得几乎说不成话。他急着说照(糟)啦,老子中招了。抓起一把白粉就往嘴里撒,然后紧绷住嘴巴,脸上的肌肉一颤一颤的,眼睛里也流出了泪水。
  半晌后,他张开嘴,一股难闻的味道冲出来,口腔里已是血肉模糊,伸出舌头一看,变得黄洋洋的,起了很多水泡。他说这是以毒攻毒。我二伯有些不放心,问他这白粉是啥药。回答说是石灰粉,可杀死一切病毒性疱疹。
  但我爷爷死活不吃石灰粉,说那不得疼死哟。没办法,只好让郎中先给他治腿。郎中问他要打麻药不。他用破蒲扇拍打着粗得快撵上水桶的黑腿,说用针扎都没感觉,还吃个屁麻药。
  郎中用锋利的手术刀把我爷爷的腿给划开了,流出大量墨水一样的脓血,肉里已经生满了蛆,见光就缩头。
  一直划到大腿根部,整条腿都是腐烂的,已经延伸到腰上去了。郎中放下手术刀,神情黯然地摇摇头,语气坚决地说不中,这样我看不了,这腿烂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得多,里面那些蛆还是绿头的,真他娘的稀奇,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
  又过了几天,我爷爷人快不行了,把大伙召集在病榻之前,像个无助的孩童一样,一个劲地嚎啕大哭,说自己还没活够,不想这么早就走。他那个时候才六十四岁,死得确实有点儿急。
  但不是你哭哭啼啼的看起来怪可怜,阎王就不让你死了。
  在爷爷死的那天,太阳不算多灿烂,但天气出奇的闷热,人像被蒸着一样,一个劲地冒汗。
  在我们这儿的乡下,人死了要请村里外姓的人效劳,包括给死人穿衣服。
  但没有谁愿意给我爷爷穿衣服,味道难闻不说,他死后,身上那些小红疙瘩里开始钻出发黄的螨虫,虽然肉眼之下瞧着不会动,但数量奇多,密密麻麻的一层布满在皮肤上,跟身上长出了无数粒芝麻籽一样,被撑开的毛孔变得粗大清晰。
  那条烂粗腿上的绿头蛆,在马蜂窝一样的肉窟窿里蠕动,有的往外翘头似是在挑衅,人一靠近,它又赶紧缩回去了。
  有个家伙为人比较实在,称呼为李老么,可以说有点儿傻,总被人瞧不起,没有人请他,他自己来了,光着个膀子,脸似没洗过,头发乱糟糟的跟鸡窝有一拼,看起来很不体面。
  他红着眼圈说老哥平时对我不孬,每次见了都让烟,现在他死了,听说衣服穿不上,那就让我来给他穿吧。
  在李老么给尸体穿衣服的过程中,父亲为表敬意,递给了他一只烟。他用沾满螨虫的手接住,随意地往嘴里一插,还没来得及掏出火柴,就已经忍不住了,两只手开始互相搓挠起来,越挠动作越厉害,手背和手腕上红肿了一大片,冒出许多红色小疙瘩。
  他把香烟从口中摘下来,卡在耳朵上,用力甩晃着双只手,说真痒啊,我受不了啦,快点儿给我弄点儿热水让我烫烫手。
  很快,我二伯咬着牙端过来一盆热气腾腾的开水,咣的一下子搁在地上,吹着被烫疼的手指头,说这才是新烧开的,要不要给你兑点儿凉水。
  李老么摇摇头说那倒不用,便迫不及待地蹲下来,没有丝毫犹豫地将双手伸进了滚烫的开水里。
  盆子里顿时发出滋滋啦啦的响,一阵白色烟雾缭绕升起。
  “哎呀。。。。。。啊!”李老么嘴巴大张到底,叫得跟杀猪似的,汗流浃背。
  也就过了十来秒的片刻,他将手从开水里抽出来一看,上面起满了透明的水泡,皮肉粘连。
  灰色唇片子一颤一颤的,苍白的脸上挂满了泪水,他说自己这辈子从没受过这么大的罪,今天能不能留下来吃顿饭。
  我二伯有些不乐意,说你才把俺爹的衣服给穿了一半,得替他穿完了你才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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