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弹的亚里亚-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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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原谅我。

　　　　「……金女，我不管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什么目的，那些全都跟我没有关系。爆发模式这种东西，对我而言就只是一种呼唤危险的导火线而已。只是一种因为与生俱来所以无法丢弃的性质，一种我根本不想要的东西。所以我——并不觉得有必要去熟悉它，甚至为此做出如你所说的那种悖德行为。你也不要那样糟蹋自己啊。」

　　　　我说着，然后心中盘算着今天要去睡在武藤的房间——

　　　　于是转身走向走廊的方向。

　　　　而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到我刚才拿在手上把玩的手枪并没有在腰带上，于是又转身回去——

　　　　「——哥哥，真不合理——」

　　　　却听到金女用低沉的声音如此说道。

　　　　接着，她翻身冲到厨房中，啪！

　　　　粗暴地一把抓起尖头菜刀了！

　　　　「——喂！」

　　　　在我大叫的同时，金女就像是要封锁我的退路般，从厨房冲到走廊上。

　　　　在没有点灯的昏暗走廊中，她那双发光的眼睛——

　　　　已经、变得完全僵直了……！

　　　　「哥哥，已经、三出局了——三出局、就要『交替』了喔？」

　　　　金女的瞳孔瞬间撑大，牙齿还发出「唧哩唧哩唧哩」的摩擦声。

　　　　——搞、搞什么鬼？为什么突然发飙了？

　　　　简直就像是双重人格者一样突然改变氛围。

　　　　是因为她领悟到就算用语言交谈也是白费力气，所以想要诉诸暴力了吗？

　　　　不，看起来应该不只是那样而已。

　　　　总觉得，金女似乎是一直在忍耐着什么事情……

　　　　然后因为刚才的对话没办法得到满意的结果，所以让她的忍耐突破了界限，爆发了。

　　　　「话说回来，哥哥。」

　　　　从走廊的一片黑暗中，传来金女低沉的声音——

　　　　还有光着脚在木质地板上走路所发出的「啪搭、啪搭」声。

　　　　昏暗中可以隐约看到她的脸——露出僵硬的微笑。

　　　　那表情……跟她刚才那种惹人怜爱的笑脸完全不同，是一种会让人毛骨悚然的表情。

　　　　「什、什么事？」

　　　　「哥哥，你有没有违反跟我的约定？」

　　　　「约……约定？」

　　　　喔、喔喔。

　　　　是指那个吗？就是跟我要求金女发誓「不会无缘无故攻击人」做为交换的——

　　　　——『答应我，不要去碰也不要去抱除了我以外的女孩子。』

　　　　是指那件事情啊？

　　　　「——只要哥哥诚实道歉，哥哥违反几次我就只刺几刀。可是，要是哥哥隐瞒的话，隐瞒几次我就刺十倍的次数。来，说说看哥哥违反了几次吧？」

　　　　啪搭、啪搭。

　　　　金女双手握着刀走过来——

　　　　在金女本身来到明亮的客厅之前，菜刀的尖端就先从走廊的一片黑暗中探出头来。

　　　　「说说看吧，来呀，说说看呀。」

　　　　她大概是打算要往上刺过来吧？在日光灯的照射下，菜刀闪闪发光的锐利尖端——指着我的脖子啊！

　　　　距离、大约4m。

　　　　以那家伙的运动神经来看，这已经是杀伤范围了。

　　　　不赶快出手的话——搞不好真的会被她杀了……！

　　　　（——手枪呢……！）

　　　　不在腰上的枪套里，应该是放在背后的沙发上。但是，如果也不在那里、如果金女事先已经藏起来的话……不行，我没办法确定手枪就在那里，而且转头过去确认也太危险了。要是让她抓到机会的话，搞不好就会刺向我的后脑勺。

　　　　……既然这样，能够立刻拿来对付她的武器，就只有放在口袋里的蝴蝶刀了。

　　　　可是，就算我想把它拔出来——只要我让她看到那个举动，她就有可能会飞扑过来。

　　　　而且那家伙在地下品川的时候，只用一把刀就解决了亚莉亚、白雪跟蕾姬。

　　　　或许那是因为那把刀有暗藏什么科学机关，但是就算排除那个因素……她的技术依然是一流的。对现在的我来说……形势太不利了。

　　　　不管我再怎么拼命，也顶多只能挡下她一刀而已吧？

　　　　总之，我必须要说些安抚她的话才行ｌ

　　　　「约、约定——我有确实遵守。」

　　　　我缓缓往后退……并且尝试要说服她。

　　　　「你不是也有乖乖遵守吗？所以说，我们之间什么问题都没有啊。快把刀放下。」

　　　　我说着，额头流出冷汗。

　　　　「哥哥，你隐瞒我。」

　　　　踏……

　　　　金女拉近了跟我的距离。

　　　　「哥哥，你隐瞒了我三次的分量，那我就刺你30刀喔？」

　　　　她出现在客厅灯光下的脸——这次是完全没有表情了。

　　　　宛如某种机器般，准备向我攻击过来。

　　　　「住、住手……！」

　　　　「我也不想要刺伤心爱的人呀。可是，因为哥哥说谎，是哥哥不对。这是对心爱的人所做的处罚，处罚就、必须要让对方、感到痛才行……！」

　　　　没、没辙了，这根本不是可以靠对话怀柔的状态。她的脑袋已经完全沸腾了。

　　　　不过——

　　　　这搞不好反而是我唯一的机会也不一定。

　　　　那双像猛兽一样的眼睛。那是失去理智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而且还有听到「呼——、呼——」的亢奋声音。

　　　　当一个人变成那样的状态，战斗力反而会下降。就算力道强劲，但是攻击的准确度却会大幅降低。而且现在金女拿在手上的，并不是正式的武器，而是没办法确实紧握在手上的、单纯的一把菜刀而已。

　　　　所以说——只能碰碰运气，跟她赌了。

　　　　「把刀放下！」

　　　　就在大叫威吓的同时，我从口袋中把蝴蝶刀拔了出来。

　　　　锵——！

　　　　迅速将刀刃翻出来，

　　　　「——为什么！」

　　　　朝大声吼叫并飞扑过来的金女——拿在手上要刺过来的菜刀，挥出蝴蝶刀的破刃刀锋。

　　　　锵——！

　　　　刀刃碰撞发出火花——多亏我去年在强袭科反复做过好几百次的训练——我成功用凹字型的破刃刀锋咬住了菜刀的刀刃。

　　　　然后——用力一扭，将她的刀刃折断。

　　　　可是，金女似乎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依靠菜刀——

　　　　「为什么哥哥就是不懂！」

　　　　——碰！

　　　　「呃啊！」

　　　　被、被开枪击中了……！

　　　　虽然隔着防弹制服，可是被近距离击中了。

　　　　而且还是击中前一阵子被金女踢到而一直不太对劲的右膝……！

　　　　仔细一看，金女的手上握着我的贝瑞塔。

　　　　——原来她一开始就打算让我将注意力放在菜刀上，然后用手枪封锁我的行动力啊。

　　　　在比我技高一筹的金女眼前，我——「啪！」地仰天倒在地上了。

　　　　「我明明什么事情都告诉哥哥！什么事情都对哥哥让步了！可是哥哥你却这样！」

　　　　金女把手指放在扳机上，对着虚空大吼。

　　　　她的双眼和嘴巴因为过度的亢奋而撑大，看起来随时都会开枪乱射。

　　　　而我则是靠着没有受伤的左脚与双手，紧咬着牙根往后方退。

　　　　通往房门的走廊已经被金女封锁了，没办法从那边逃跑。

　　　　（往……阳台……）

　　　　就想办法爬到那里去，然后鼓起勇气往下跳吧。逃到海上去。现在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我为了不要让金女察觉我的意图，而利用摆在室内的镜子确认阳台的状况。

　　　　却看到……咻、咻……

　　　　在地下品川的影片中看过的——

　　　　那块X字型的飘浮布块，像竹蜻蜓一样一面回转，一面落下。

　　　　那是金女所拥有的攻防一体武装。

　　　　看来她一直都让那个武器盘旋在男生宿舍上空的样子。

　　　　那块布……就像是要表示「禁止通行」一样，停在阳台外。

　　　　金女面对失去退路的我——

　　　　「——你以为可以逃得掉吗？」

　　　　眯起僵直的双眼，露出笑容。

　　　　看起来就像是猎人俯视着受伤的猎物一样。

　　　　「哥哥刚才想要逃跑对不对？真是不听话的脚呢。哥哥的心明明就是爱着我的，为什么那双脚要背叛呢？啊，对了，一定是因为哥哥可以走路所以不对呀。」

　　　　金女将裸足的左脚踩到我刚刚被击中的右膝上。

　　　　「哥哥，我全部都看到了喔？风魔阳菜、神崎亚莉亚、还有——这真是太大意了，没想到L·华生也是女的呀？真不合理。」

　　　　「……呜……」

　　　　这几天来的记忆涌土我的脑海。

　　　　跟风魔碰面时——

　　　　隔了一些距离的竹林中，竹子被人又咬又折地破坏得乱七八糟。

　　　　在屋顶上被亚莉亚亲嘴后——

　　　　空调散热器后面发现的那些写着「叛徒」的字。

　　　　以及从钥匙孔偷窥我跟华生进行复健训练的眼睛。

　　　　那些全部……

　　　　（这个……死跟踪狂……！）

　　　　都是金女跟踪我所留下的痕迹啊……！

　　　　「吶，哥哥，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干脆……把哥哥的脚弄坏吧？这样一来的话，哥哥就会没办法走动，就没办法离开房间——」

　　　　宛如在弹奏钢琴般，金女用脚趾轻轻抚摸着我的膝盖。

　　　　「对呀，这样就很合理了。只要让哥哥一直都躺在那边的沙发上，吃饭也在那边吃……生活起居，全部都由我来照顾……」

　　　　是、是想要——把我监禁在这里吗！

　　　　金女竟露出莫名幸福的表情，说着那些可怕的事情。

　　　　「然后——使出强硬手段让哥哥进入爆发模式。好，就这样吧。这样做的话，哥哥一定就会明白的。哥哥、会明白的、吧？」

　　　　金女将她的左脚缓缓抬高……

　　　　打算要往我的右膝踩下去啊！

　　　　「……！」

　　　　不妙……！

　　　　金女的眼神，看起来不像是踩断我的右膝就可以善罢罢休，接下来应该会连左膝也踩断。

　　　　如果那样做还是没办法让她消气的话，搞不好连双手都会折断啊。

　　　　要是变成那样，我就真的会名副其实地手足无措了。

　　　　因为疼痛而喷出冷汗、完全被逼到绝境的我……

　　　　「金女！……我……我知道了！我就、试试看你所说的事情……！」

　　　　一边用手保护着膝盖，一边呻吟大叫。

　　　　就连手上的蝴蝶刀也丢到一旁，表示出投降的意思。

　　　　「试、试、看……？」

　　　　「没错，要在什么时候，对我做什么事情——我都随你高兴！我也会接受你的！」

　　　　说实话，尽管对方是个美少女……但是一旦想到那个游戏包装上印刷的那些过分刺激的行为，即将在现实中发生在我身上，我就觉得快要昏倒了。

　　　　但是，比起被金女监禁在这里、让她掌握我的生杀大权，那情况至少还比较好些。

　　　　所以说，这边要让步才行。

　　　　而且，这些话——也包含了可以让金女以后离开我身边的可能性。

　　　　「哥哥……」

　　　　金女听到我说的话之后——突然露出卸下全身力气的表情。

　　　　她的脚……也没有踩到我的膝盖上，而是放回了地板上。

　　　　「太好了，哥哥明白了。果然……哥哥是个温柔的人呢。愿意理解我、接受我……爱着我……真是太开心了……」

　　　　金女的眼睛凝视着虚空，如此呢喃着——

　　　　而我则是用仔细说明般的语气，追加说道：

　　　　「但是——如果我没办法因此进入爆发模式的话，你就放弃吧。你说过，你是想要跟我一起进入爆发模式……然后在实战上应用吧？可是，有失效风险的武器是没办法在实战上利用的。因为万一失败的话，会同时威胁到两个人的性命啊。」

　　　　——在我的经验上，我不会对金女进入爆发模式。

　　　　在置物柜房间中相互触碰到那样的程度了，我也依然没有进入。

　　　　所以说……我一定可以撑过去，不管她对我做了什么事。

　　　　这样一来，金女应该就会离我远去了吧？

　　　　也就是说，为了要让金女远离我，我要暂时故意让她接近。这是一种苦肉计啊。

　　　　「这么说……也对。好呀，我知道了。我会加油的，我会努力让哥哥进入HSS。让哥哥进入至今为止从未体验过的激烈HSS！」

　　　　金女大概是已经涌出干劲了，紧握着拳头激烈喘气着。

　　　　总觉得，我好像反而让金女燃起斗志了——

　　　　不过，这也是逼不得已下的紧急手段。

　　　　毕竟刚才金女发飙起来的样子，我根本无从对应啊。

　　　　「……」

　　　　我擦干额头的汗水，将疼痛的右膝拉向我的身体……

　　　　「——哥哥。」

　　　　这时，金女突然像是换了一张面具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