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弹的亚里亚-第3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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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独行动,要开始了。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还要在人群中穿梭。必须要谨慎注意扒手才行呢。
我在人声鼎沸的湾仔街上下车后——
走在摆满生活杂货、生鲜食品与儿童玩具等等东西的市场中。
这情景就像没有屋顶的超级市场,在大楼之间的街道上展开一样。建筑物也充满了日常生活的感觉,看起来不像观光区,而是当地居民真正生活的地区。
也因此,这里的道路设计对于像我这样的外国人来说,就很不亲切了……
(呃,我是在往哪个方向走啊?)
结果我立刻又迷路了。香港还真是容易让人迷路的城市啊。
不过没关系。遇到这种时候,只要利用像我刚才秀给白雪看过的那招,就可以突破困境了。手机GPS。科学的力量是很伟大的。
好……
「……?」
咦?手机……在哪里……
…………
……
「——!」
不、不见了!
不只是这样。
连钱包都不见了。
我还以为是掉在地上,而赶紧环顾周围的地面——之前,就忍不住咂了一下舌头。
(……是被扒走啦!)
如果只有一边也就算了,但两边都掉在地上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我是在哪里被扒的?我在湾仔下了车之后,就一直都很小心才对。
也就是说,是在那之前……在路面电车上啊。
现在回想起来,我刚才在车上——
因为一直在顾着白雪跟理子的关系,而注意力涣散了。
又是用日文讲话、又是拿着看起来很贵的日本手机拍照、又拿出钱包掏钱。当时我把它们放回哪个口袋,应该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了吧?
而当我从电车上层走下来的时候,在那狭窄的阶梯上跟好几名乘客擦身而过了。
就是在那时候被扒的。
(被摆了一道啦……!)
就算我现在回头,路面电车也早就到遥远的东边去了。
即使我想立刻打电话给亚莉亚,我也没有手机。
想搭计程车回ICC大厦,也没有钱。一元港币都没有。
护照则被我放在OZONE。
现在我的身上——只有手枪而已。这东西反而更糟吧?
「……该死……!」
我为了寻找亚莉亚所在的ICC大厦,而抬头望向四周的天空。
可是,我只看得到一堆大楼墙壁而已。就算透过大楼之间的缝隙看过去,也只看得到其他大楼。
必须要找个地方……找个可以看见周围的地方才行。
我为了寻找视野良好的地点,而四处徘徊游走……
最后完全失去了方向感,连刚才的湾仔车站都回不去了。
这里是——哪里啊?
形形色色的大楼、各式各样的摊贩,周围的景象明明如此多样……我却有种在同一个地方不断绕圈圈的错觉。
不管我走到什么地方,都只能看到大楼的墙壁。一楼是店铺,上面是好几十层高的古老公寓。这样的景色绵延不绝地展开在我眼前。
因为我都是靠GPS带路,所以不像白雪那样会在身上带地图;又不像理子那样会讲广东话。
要不要干脆放个空罐子在地上,唱唱日本歌讨些零钱啊?被逼到绝境的我,脑中甚至涌起了这样的想法,可是我唱歌又不像蕾姬那样好听。就算我真的靠这招赚到打电话的钱,我也不知道用公共电话打给同伴——也就是透过国际电话打给日本手机的方法啊。
我……
我什么都做不到。
明明周围都是人,我却没有办法找人协助……
只能不断徘徊……走着……走着……
就在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我总算找到了路面电车的铁路。可是,我不知道这条是不是我刚才坐过的路线。再说,我根本不知道这里有几条电车路线。
不过……
(只要沿着这个路线走,或许就能回去了……)
即使感到不安,我也想不到其他办法。只能赌一赌了。
在沿着铁路迈出步伐的我头上,天色渐渐昏暗,霓虹灯一盏接着一盏点亮——五颜六色的招牌,照耀在我的身上。
……脚酸了。
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十点,但我依旧还是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
看来刚才沿着铁路走的决定,是错误的判断。总觉得我反而离原本的地方越来越远了。
(这里是、哪里……?)
根据地下铁车站的标示,这里似乎是叫做「北角」的地方。
可是没有地理概念的我,根本不知道这是在香港岛的什么地方。
「……」
肚子好饿。
那道油炸炒面,我真不应该因为跟想像中的不一样就没吃完啊。
包括我真正想吃的拉面在内,烤鸡、馒头、水果——路旁贩卖着各式各样的食物,让街上充满了闻起来很好吃的香气。
可是,就算眼前有这么多食物……
身上没钱的我,什么都吃不到。
我快撑不住了。
(本来这个时候,我应该正在享受着亚莉亚请客的美味餐点才对啊……)
回想起在飞机上约好的事情,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下我完全是放她鸽子了。
亚莉亚……一定在生气吧?
在路上因为恐惧而全身发抖的我,感觉好像会妨碍到来来往往的路………于是我只好远离了大街,进到巷子里。
北角的大街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漂亮,但只要稍微转进一个路口——
来到的就是看起来脏乱、充满贫穷气氛的小巷。
巷道狭窄,路面凹凸不平。虽然居民们同样是住在大楼中,可是那些建筑物大半都很老旧。裸露的水泥看起来黑黑脏脏,到处可以看得到破掉的窗户,房屋中的电灯泡也是有一盏没一盏的。
「……」
当我在大街上观光、在车站里享受饮茶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像到……
原来……香港的贫富差距是很大的啊。
在这里,有像亚莉亚住的那种豪华酒店,有居住在高级楼顶层的有钱人——相对地,也有住在这种比下层地区还不如的房屋里的居民啊。
(哎呀,现在的我是身无分文,根本比这些人还不如就是了。)
这地方几乎没有行人会经过,于是我靠在一面凹凸不平的铁板墙边,坐了下来。
肚子饿得再也走不动,眼睛都开始发晕啦。
另外,白天的时候虽然很温暖……但这里到了晚上还是相当寒冷啊。
这么说来,现在是十二月下旬呢。
「……不幸……太不幸了。」
我抱着疲惫的双脚,垂下头——心中明白这句自言自语,是不对的。
这才不是什么运气差。
是我太弱小、不中用,才招致这种结果的。
在日本……我以为自己好像稍微变强了。
但那只是在战斗的状况下而已。而我却得意忘形地攻到敌人的地盘上来,只不过是在观光地区走了一趟,就自以为很从容——最后就是变成这副德性。还没跟敌人开打,就已经快要倒下了。
我……很强吗?
不只是不会讲外国话而已,也没什么学问。必须靠借来的钱才能参加校外教学,实际上根本很贫穷。面对现在这样的危机,我完全没有解决的手段。除了战斗以外,我一无是处。
我根本就不强。
以一个人的综合能力来说,我其实非常弱小。
没想到我现在,才总算深切地理解了这一点。
(……我这样下去可以吗?从今以后,永远这样……)
自己的「弱小」。
嗯……看来我察觉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啊。
然而,我现在却连烦恼这种事情的精神都没有了。
(我明明是那么期待,可以看到百万夜景的说……)
可是在这里,我只能看到电灯泡而已。
话说,我今晚该怎么办啊?
虽然我原本是打算随便找间便宜旅馆住宿的,可是现在却身无分文,连借个玄关打地铺都办不到啦。
没辙了。就这样坐在路上睡觉吧。
正当我开始觉得昏昏欲睡的时候……
「——喂!唔妤坐喺我门口前面!(喂!别坐在我家门前呀!)」
我忽然被人用中国话大叫了一声。
于是我抬头一看,便看到一名穿着白色制服的学生——一名中国女孩子,双手扠腰,用眼角尖细的双眼低头瞪着我。
她的头发绑成左右两条像念珠一样的形状,感觉像是什么变形版的双马尾;身材纤细,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可是……
她好像在生气啊。而且是看着我在生气。
但我搞不太懂她在生什么气。
「……?」
我不禁露出疑惑的表情后——
那女孩也皱起眉头,露出「?」的表情。
毕竟她本人已经很清楚地表达出自己的诉求了,可是我却无法理解啊。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对方好像也明白我听不懂她说的语言了。于是——
「……日本人?」
从她歪成「ㄟ」字型的桃红色嘴唇中说出来的——是日文……
我没有听错,真的是日文。
虽然有点口音,但这女孩似乎会讲日文啊!
「没、没错。呃,我的钱跟手机都被人扒走了……语言上又无法沟通……」
就在我说话的同时,我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这世上也有像你这么笨的日本人呢。」
女孩子用鼻子叹了一口气后,从对面大楼的窗户中,忽然有一名背着婴儿的大婶探出头来——跟女孩子用中国话交谈了一下。
结果大婶就嘲笑似地对我笑了一下,并且对房子里呼唤了一声。
接着,从房子之间的缝隙间……
走出了一名脸上戴着用胶带修补裂痕的圆墨镜、嘴上叼着一个烟斗的老爷爷。
骨瘦如柴、穿着麻布裤与半袖衬衫的老人,忽然一把抓起我的衣服,准备把我拖到隔壁的巷子里去。
嘴、嘴上还在大声嚷嚷着什么话……可是我听不懂。因为是中国话啊。
话说,这状况超恐怖的。他要对我做什么事?
可是对方毕竟是个年长者,我又不能随便甩开他的手。
就在我感到不知所措的时候——从大楼间的缝隙以及门后,出现了好几个人,把我包围起来了。有缠着腰巾、穿着七分裤、手上拿着酒瓶、嘴上叼根烟的大叔;有穿着松垮的衬衫、理个小平头的少年;有脖子上贴了一块像沙隆巴斯的东西的老婆婆。大家都露出一脸贼笑,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什么话。
不妙……这下不妙啦。
——不过,没关系。
虽然我所有东西部被人扒走了,可是我的腰上还有最后的一张王牌——
就是我的手枪。
最坏的情况下,我只要开个几枪吓吓他们,应该就能逃走了吧……!
让原本就不和善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的我,被带到了刚才那条巷子的旁边……其实就是同一栋大楼的另一边了。
这地方面对着大街,此时依然可以听到衣服摊位与鱼贩传来的叫卖声。
我接着被带到其中一个角落,看起来像是店铺的空间中。
那是拿一张被废气染成灰色的透明塑胶布充当门板、让人搞不清楚是在卖什么的店家。
「……?」
我保持着警戒,环顾店内——便看到几张木制的桌子。摆在一旁的则是已经破旧不堪的铁椅,以及叠了好几层、拿来充当椅子的超市购物篮。就连砍下来的圆木都被他们拿来当椅子了。
坐在那些东西上的客人们,正热闹地喧哗着……
看来,这是一间餐厅的样子。
在座位的夹缝间,一名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火气很大的大婶,来回端送着炒饭或是便利面之类的东西。大叔们则是吵吵闹闹地吃着那些料理、抽着烟、喝着酒。还有人在用很大的牌玩着麻将。
总觉得这地方……
气氛上很像是我高一的时候,为了到平贺同学老家的工厂领取初代金次模式贝瑞塔,而拜访过的东京平民街道。不过这里给人的感觉更贫穷就是了。
接着,戴着破墨镜的老爷爷伸手指着我,大声嚷嚷了一些话后,大家就转头看向我……
……「哇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这、这是什么情况?我完全搞不懂啊。
「? ? ?」
正当我感到困惑地东张西望的时候,刚才那位绑着变形双马尾的女孩子就从店内走了出来。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