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无言兮-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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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天恩不解道：“为何？”
　　“唉！”念夫人叹气道：“卉儿是个姑娘，有自己的心事，你每天下了朝就找她，她会觉得害怕的。”
　　“卉儿能有什么心事？”念天恩自信道：“就算她有心事也会先告诉我的。”
　　“你啊！不懂女子的心思。”念夫人道：“卉儿这个年纪，有心事不会告诉我和你爹也不会告诉你这个哥哥，绿荷倒是有可能。”
　　“我不信！”念天恩摇头道，又拿起桌上红布问道：“娘，这是什么？”
　　“小心点，别扯烂了。”念夫人忙将红布拿过来放好，一脸笑意：“这是给卉儿做的嫁衣。”
　　念天恩腾的一下站起来：“什么？卉儿要嫁人了？”
　　“恩儿，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念夫人拍拍胸口。
　　念天恩也忙帮她拍拍背：“娘，对不起，孩儿吓着您了。”
　　念夫人摇摇手道：“卉儿已经十六了，也该是嫁人的年纪了，虽然她还没有心上人，可早晚会有的，娘就是想着趁现在眼睛还明亮针线活还细致亲手为我的卉儿做件嫁衣。”
　　念天恩坚决道：“不行！我不同意！”
　　“恩儿！”念夫人皱眉道：“你是不是又要你爹爹把你关起来？”
　　“娘！”念天恩心情不悦道：“反正卉儿这么早嫁人，我是绝不会同意的。”
　　“你说你，读书怎么读成了痴儿？”念夫人叹了口气：“和你说不通，你去找卉儿吧！不要妨碍娘！”
　　“哦！”念天恩出了门却直奔厨房。
　　绿荷半响没见念天恩进来心里更是忐忑不安，心情如同那秋后问斩的牌子，终于听到门外脚步声，心道，死就死痛快些。
　　“卉儿，哥哥熬了点汤过来给你。”念天恩双手捧着着砂锅进了房间，将砂锅放在桌上双手忙捏了捏耳垂道：“有些烫，不过趁热吃才好。”
　　帷幔后的倩影却端坐着没有回应。
　　念天恩舀了一碗放在桌上，坐下道：“卉儿，快过来。”
　　帷幔后的倩影动了动身子却没起身。
　　念天恩倍感困惑，边走边问道：“卉儿，你怎么了？”
　　掀开帷幔却见紧张得闭着眼睛的绿荷，念天恩愣了愣，问道：“卉儿呢？”
　　绿荷摇摇头：“绿荷不知，小姐只让绿荷在这等着。”
　　念天恩怀疑道：“你真的不知道？”
　　绿荷只得拼命摇头。
　　“又跑哪去了？”念天恩本想责怪绿荷几句，想了想还是作罢，临出门回头道：“你把那汤喝了吧！冷了，就没有味道了。”
　　“多谢公子！”绿荷受宠若惊。
　　绿荷捧着碗，仿佛还能感觉到念天恩的余温和气息：“公子亲手熬的，公子亲手熬的！”
　　此时出了院门的念天恩突然想起念夫人刚刚说的话。
　　卉儿这个年纪，有心事不会告诉我和你爹也不会告诉你这个哥哥，绿荷倒是有可能。
　　念天恩折回门口，却见绿荷花痴的捧着碗嘴里不停叨叨。
　　念天恩看了一会，才听清她在叨叨什么，咳了两声提醒绿荷自己还没走。
　　绿荷吓了一跳，被嘴里的汤一呛涨红了脸咳个没停。
　　念天恩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吓着你了？”
　　“没……没事……公子……咳有……事吗？”绿荷努力顺顺气，想着自己刚刚的举动羞的头都不敢抬。
　　“嗯，没事就好。”念天恩又舀了一碗汤给她：“不急，慢慢喝。”
　　“谢谢公子。”绿荷接过碗捧在手心，心里却道我现在哪好意思喝啊！公子真是个傻木头。不对，公子是状元怎么会傻，说不定公子早就知道了故意装作不知道。哎呀！绿荷啊绿荷，你怎么这么不知尊卑，公子也是你敢想的，知道不知道又如何，公子他……
　　这边绿荷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那边念天恩却想着她刚刚的傻样嘴角微微上扬。
　　念天恩柔声道：“绿荷。”
　　“是公子！”绿荷条件反射的回道。
　　“你别紧张。”念天恩微微一笑：“我就是想问问你一件事。”
　　“知无不言！”绿荷回的迅速坚定，就差拍拍胸脯表明忠心了。
　　“好。”念天恩满意的点点头“你知不知道卉儿最近都和谁在一起？”
　　“这……”绿荷为难的看着手中的碗，碗啊碗，我说不说呢，小姐不让说，可我又不想隐瞒公子……情义两难全。
　　“绿荷？”念天恩轻唤道。
　　绿荷咬着唇，一脸为难。
　　念天恩凑近了些：“绿荷？”
　　“和宋公子一起。”绿荷看着离自己的脸仅有几寸距离，心砰砰直跳，脑一热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情。
　　“果然！”念天恩气的咬牙切齿，千防万防，兄弟难防！这个宋君霖，可真会钻空子，居然勾引他的卉儿。
　　绿荷看念天恩的样子，心道自己果然不该说，这下小姐肯定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绿荷，今天这事不要告诉卉儿，明白了吗？”念天恩又露出温柔的笑容。
　　绿荷呆呆点头，却想不通他为何要装作不知晓。
　　绿荷心思极其单纯，此刻她的疑问念天卉也看在眼里，道：“如果我去找卉儿不许他们来往，卉儿不就知道你告密了吗？那样卉儿会责怪你的。”
　　绿荷感动地点点头，心道公子真是好人。
　　“反正今日你我都无事，离吃饭还早，不如也去逛逛。”念天恩看着她的笑容愣了半天道。
　　绿荷呆呆点头。
　　念天恩牵起绿荷的手向门外走去。
　　绿荷条件反射性的抽回手，心里瞬间泪流成河。
　　绿荷啊绿荷，你……傻成猪了你！抽什么风不好干嘛抽回手啊！公子公子我……
　　正懊恼着，一只温暖大手又牵住了自己的手，绿荷这下死也不放了，用力的握住那温暖。
　　两人牵着手，面红耳赤了一路。

　　☆、七、长工酒肆显身手

　　宋君霖和念天卉来到一座酒楼楼下，只见上面工整挂着快牌匾“醉翁楼”。
　　宋君霖看着那块牌匾，若有所思。
　　念天卉奇道：“怎么了？”
　　宋君霖摇摇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字迹在哪看过。”
　　念天卉道：“牌匾不都差不多吗？做牌匾的人也就城中那么几个木匠，字迹相似说不定就是出自一个人的手吧！”
　　宋君霖点头道：“对，我们上去吧！”
　　二人进了店内，店内却没什么客人。
　　不过有一桌却引起了念天卉的注意，那桌坐了三个大汉，桌上点了一桌子好菜却没怎么尺。
　　念天卉转念一想，看他们穿着都挺上等，可能爱点不爱吃吧，和他们俩一样。
　　宋君霖只觉得这个醉翁楼的装饰风格极为熟悉，待看到那背对着自己的灰衣男子才恍然大悟，这不就是第二个“仙家酒”嘛！
　　“长工！”宋君霖大声叫到。
　　那灰衣男子疑惑回头，笑道：“是宋公子啊！请进请进。”
　　念天卉这才认出，这人正是那天接自己对子的人。
　　宋君霖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长工，这家酒楼……”
　　龚常青笑道：“这不是庄主生意做大了嘛！就想着城东一家城西一家，以后您喝酒就不用再每天跑去‘仙家酒’了！”
　　龚常青说的时候宋君霖忙使眼色，可龚常青也不知道是真没看懂还是装不懂，接着道：“您看，您每次都得城东城西的跑，多累，喝多了，我还得从城西把您送回城东，也累！现在城西也有了，就在宋府家门口，您再喝醉，我也不怕了。”
　　其实龚常青说的也是实话，他真的是怕了宋君霖才在宋君霖家门口开了家分店。
　　宋君霖痛苦的拍拍额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龚常青奇怪道：“怎么了？”
　　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念天卉的脸色极差，不是他眼神不好，只是他刚刚一直口若悬河没注意，看样子自己说错话了。
　　念天卉径自坐在一张桌子旁，宋君霖狠狠瞪了他一眼忙走过去。
　　宋君霖可怜兮兮道：“卉儿，我……那小子诬陷我！”
　　念天卉冷哼道：“我看他可不是这样的人。”
　　宋君霖抓住念天卉的手，放在脸上：“我错了，卉儿，我真错了。”
　　念天卉抽回手：“你知道我气你什么吗？”
　　宋君霖忙问道：“什么？”
　　“你不该骗我，你上午跟我说不喝酒，下午就跑去喝个烂醉，你这样……”说完念天卉别过脸不看他。
　　宋君霖忙竖起三根手指朝天道：“卉儿，好卉儿！我保证，我……”
　　“保证？”念天卉冷笑一声：“你的保证我可不敢相信！”
　　“卉儿！”宋君霖委屈加无奈：“那你要我怎么做吗？”
　　“二位请慢用。”龚常青端着几道菜走了过来。
　　宋君霖愤愤道：“这是什么？我可没点东西，告诉你们掌柜的，我不付钱！”
　　龚常青忙赔笑道：“是是是，宋公子，您看，这不是没什么生意嘛！掌柜的送您几道菜，还望您吃了以后帮忙宣传宣传。您慢慢吃，不收钱。”
　　宋君霖嘟囔道：“别以为这样我就放过你了，臭长工！”
　　“宋君霖！”念天卉怒道：“你自己做错了事不知悔改，还怪到别人身上！”
　　宋君霖欲哭无泪：“我……我这不是……”
　　念天卉起身道：“长工！我要换张桌子，我不想和他一起吃。”
　　龚常青为难的看着宋君霖，宋君霖冲他使眼色让他赶紧走。
　　龚常青正要离去，念天卉却叫住他：“你真的认不出来我是谁？”
　　龚常青盯着她看了会，摇摇头。
　　一旁的宋君霖恨不得将他眼珠子挖出来。
　　“声音也听不出来？”念天卉试探到。
　　龚常青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日月？”
　　“对啊！”念天卉欣喜道：“原来你还记得我！”
　　龚常青理所当然：“当然记得，宋公子都和我说了，您是念公子的妹妹。”
　　“哼，他倒是什么都爱说。”
　　龚常青笑道：“宋公子每每喝醉了都说您的事情呢！”
　　“说我？”念天卉狐疑道：“说我什么？”
　　宋君霖在桌子下使劲掐了龚常青的大腿一下。
　　龚常青却似没有知觉般，继续道：“说您，既温柔又善良，蕙质兰心，楚楚动人，落落大方，总之啊！那些夸人的词语是一个没落下。”
　　念天卉望着宋君霖道：“真的？”
　　宋君霖忙点头：“千真万确！”
　　念天卉开心道：“这次就信你一回，放过你了。”
　　宋君霖忙道：“谢小姐原谅，卑职以后一定尽心尽力恪守本分，绝不做让小姐失望之事。”
　　龚常青道：“好了，不打扰二位享用，长工先忙，有事叫我。”
　　念天卉叫住他：“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龚常青道：“小姓龚，名常青，不过念公子宋公子他们都爱叫我长工，念小姐也可以这么叫。”
　　“你看起来年纪比我长些。”念天卉道：“不如我叫你龚大哥吧！”
　　龚常青有些犹豫，而后道：“过于拘束反显得迂腐，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那龚大哥你去忙吧！”念天卉对他一笑。
　　龚常青点点头退了出去。
　　宋君霖食不知味道：“这菜怎么这么酸？他们家醋不要钱啊？”
　　念天卉好笑，夹了一块辣子鸡到他碗里：“我看是你嘴巴酸，多吃点辣的！”
　　宋君霖夹起辣子鸡嘿嘿一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快吃吧！吃完还要回去吃呢！”
　　这时旁边一个桌子的客人突然将桌子一掀，大吼道：“小二！把你们这掌柜叫来！做的什么菜？难吃死了！”
　　桌上碗碟全都砸在地上。
　　宋君霖二人望去，原来是念天卉先前觉得不对劲的三人。
　　念天卉就要起身，宋君霖按住她的手，道：“看看再说。”
　　龚常青忙走过来道：“这位客官，怎么了？”
　　“怎么了？”其中一个壮硕大汉道：“你自己尝尝这些菜，有多难吃！你尝！”
　　龚常青为难道：“您看，您这菜都倒地上了，我怎么尝啊？”
　　“你的意思是你的菜难吃我还不能说了？得吃完是吧？”那人横着脸威胁道。
　　龚常青何尝不知道这些人是来找茬的，可是也没办法，只得低头赔礼：“抱歉抱歉，这样吧！我们再送您一桌酒菜如何？”
　　“再送一桌这么难吃的？”这时另一个人一把提起凳子向旁边砸去。
　　另外两桌忙把钱放在桌上从门口溜了出去。
　　龚常青赔笑道：“那几位的意思是？”
　　“我们哥几个的意思？”那大汉嘿嘿一笑：“你把这桌菜的菜前给我们，我们就不计较了，否则的话，拆了你这破店！”
　　龚常青为难道：“你们几位也没有付菜钱啊！”
　　那人斜眼瞧他一眼：“你的意思是不肯给了？”
　　另两人道：“大哥，不要和他废话，先收拾了他再去收拾那掌柜，就不信他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