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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化物语(物语系列一)-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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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你要道歉?」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是一种罪恶……」

    「原来如此。你是罪孽深重的男人啊。」

    不对。

    这两句又是意思一样,语感不同。

    「简单来说,阿良艮木。」

    战场原说。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想要报答你。不这样的话,我对阿良良木你永远都会有一种自卑感。如果我们要当朋友,我觉得自己要先报答你之后,我们才能变成对等的朋友。」

    「朋友……」

    朋友。

    为什么呢。

    这个词不管怎么思考都是一个很感动的词汇才对,但我却因为刚才的过度期待,而觉得有些沮丧,或者该说心中某处有点怅然若失……

    不,不对……

    绝对不是这样……

    「你怎么了,阿良良木。我觉得自己这话说得还满酷的,总觉得你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很失望呢。」

    「没有,没有。我知道你的想法后,拼命压制自己高兴得想要跳法国康康舞的心情,所以看起来才会变成那样吧。」

    「是吗。」

    她一脸不认同的表情,点头响应。

    她可能认为我是一个别有用心的男人。

    「算了,这不重要。总之就是这样,阿良良木。你有没有什么事情希望我为你做的啊?只限一个,你不管说什么我都会听你的。」

    「……不、不管说什么?」

    「不管说什么。」

    「喔……」

    同班的女同学对我说:你不管说什么我都会听你的……

    我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达成这等十分了不起的丰功伟业。

    可是,这家伙绝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真的什么部可以喔。不管任何愿望我都会替你实现,只限一个。就算你要征服世界,要永远的生命,或者是要打倒即将来到地球的赛亚人都可以。」

    「难道你拥有超越神龙的力量吗!?」

    「那还用说。」

    这家伙居然肯定了。

    「希望你不要把我和那种在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最后还站在敌人那边的叛徒混为一谈……不过说真的,我比较希望听到你个人的愿望是事实。这样我比较容易实现它。」

    「我想也是……」

    「我突然说这种话,阿良良木你应该觉得很不知所措吧?既然这样,对了,那种愿望也可以喔。这种状况下,不是有一个最制武的愿望吗?你可以说想要把一个愿望变成一百个之类的。」

    「……咦?这也行?那样可以吗?」

    在这种状况下,此愿望算是超级制式的禁忌之一,十分常见,只有不知耻的家伙才会挂在嘴巴上。

    而且还是我自己说的。

    这不就等于我对她完全服从了吗。

    「不管什么愿望你尽管说。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替你实现的。例如,希望我连续一个礼拜都在句尾加上『妞』字、连续一个礼拜不穿内裤来上课、连续一个礼拜每天裸体穿围裙叫你起床、连续一个礼拜陪你玩灌肠减肥之类的,阿良良木应该也有许多独自的喜奸吧。」

    「你把我当作那种等级的狂热变态份子吗!那实在太失礼了吧!」

    「不是……那个,很抱歉,如果你要我一辈子都那么做的话,那个、我可能没办法答应……」

    「不是,不对不对不对!我不是因为自己的狂热度被不当低估而生气!」

    「啊,是吗?」

    战场原一本正经地说。

    她完全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说战场原,那些愚蠢的要求,如果是一个礼拜你就能答应吗……」

    「我有那种觉悟。」

    「………………」

    快舍弃那种觉悟吧。

    「说出来让你参考一下,我个人比较推荐每天裸体穿围裙叫你起床。我很擅长早起,应该说我早就已经习惯了,如果有必要的话,要我顺便帮你做早餐也行喔。当然也是裸体穿围裙。在后面眺望裸体围裙,不是很有男人的浪漫吗?」

    「『男人的浪漫』这句话不要用在这种地方!男人的浪漫是更帅气的东西!而且,我家里还有其他人在,被你这样一搞,我家肯定会以瞬间最大风速整个破灭!」

    「你的语气好像在说家里没其他人在就OK的样子。既然这样,你来我家住一个礼拜如何?以结果来说,我想应该是一样的。」

    「我说,战场原啊。」

    我的语气变得好像在劝说一样。

    「假设那种交涉成立的话,我想以后我们之间,就不可能有友情存在了。」

    「唉呀。听你这么一说的确是这样。也对。那就禁止色情方面的愿望吧。」

    嗯,这样比较妥当。

    这么说来,在句尾加上「妞」字,对战场原来说是色情方面的要求吗……看她道貌岸然的样子,其实这家伙喜好还挺特殊的呢。

    「不过,反正我一开始就觉得,阿良良木一定不会做出色色的要求。」

    「喔?看来你非常信任我嘛。」

    「因为你是处男啊。」

    「………………」

    这话题先前我们也有聊过没错。

    说起来,好像是上礼拜。

    「处男比较不黏人,所以应付起来比较轻松。」

    「那个……战场原,梢等一下。你从之前开始就一直拿处男来做文章数落我,可是你自己也没有经验吧?结果你却把处男说成这样,该说我不能赞同还是——」

    「你在说什么。我有经验啊。」

    「真的吗?」

    「身经百战呢。」

    战场原说得很毅然决然。

    这家伙……该怎么说呢,她真的只想跟我唱反调而已……

    身经百战这种表现也不太适当。

    「这个嘛……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假设、只是假设喔,假设你说的是真的好了,你把事实告诉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嗯。」

    脸红了。

    不过脸红的是我,不是战场原。

    总觉得我们似乎经历了一段很漫长的对话。

    「我知道了……我更正一下。」

    「我,没有经验,还是处女。」

    这算自白没错,不过也太劲爆了。

    我先前也被迫自白过,所以这要算扯平的话也算扯平吧。

    「也就是说!」

    接着,战场原毅然地用食指毫不留情地指向我,用仿佛快响彻公园的声音,对我大声训斥。

    「愿意和阿良良木你这种没吸引力的处男说话的人,也只有我这种还没失身的神经病处女而已!」

    「…………!」

    这家伙……为了痛骂我,她甚至不惜贬低自己的身分吗……

    在某种意义上我甘拜下风,在某种意义上我举白旗投降。

    全面降服。

    关于战场原的高度贞操观念和严谨的品行,老实说我在上礼拜已经深切感受到差点留下心理创伤,这件事不用特别去深究也无妨。因为对战场原而言,那种思考已经不算是她的性格,而是到达了一种病态的境界。

    「话题偏离主题了。」

    战场原很轻松地恢复平静的声音,对我说:

    「你真的没有什么愿望吗?例如更单纯的烦恼之类的。」

    「烦恼——吗?」

    「我笨嘴拙舌,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不过我希望能帮上你的忙,这点是真心的。」

    我想你这样不叫笨嘴拙舌。

    应该是能言巧辩,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不过,战场原黑仪——

    本性并不坏……吧。

    就算她不去禁止,

    现在这状况,我也不能随便提出那种不纯的愿望吧。

    「例如希望我教你脱离尼特族的方法。」(注:尼特族:不上学、不工作,不受训,拒绝和外界接触,终日在家、漫无目的地过日子。)

    「我不是尼特族好吗。哪个世界的尼特族会有越野脚踏车的啊。」

    「搞不好你是有脚踏车的尼特族。就算阿良良木你是尼特族,我也不允许你用那种偏见的眼光去看其他人。他们一定是把轮胎拆掉,在房间里面踩脚踏车的。」

    「那是健身脚踏车吧。」

    好一个健康的尼特族。

    这种人或许真的存在。

    「可是,你突然问我有没有烦恼,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或许你说得也有道理。阿良良木,你今天头发没有睡翘呢。」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烦恼了不起也只有头发睡翘而巳吗!?」

    「不要过度解读我说的话好吗。你的被害妄想出乎意料的严重呢。你对言外之意的解释太超过了吧?」

    「不然还有哪种解释……」

    真是的,

    这家伙宛如一朵连花瓣都带刺的蔷薇。

    「比如说班上有个女生对任何人都很温柔,唯独对你很冷淡,我想这种烦恼我也可以帮你解决。」

    「这举例真讨人厌!」

    看来我不勉强自己说出愿望,这对话就会永无止尽地发展下去。

    唉呀呀……

    真是够了。

    「这个嘛……我没有什么烦恼。硬要说的话,或许这不是烦恼也说不定。」

    「唉呀,有什么事情吗?」

    「有一件事吧。」

    「什么事情?告诉我。」

    「你毫不犹豫呢。」

    「那是当然的。这是我能不能报答阿良良木的关键时刻。还是说,那是一件难以向人敔齿的事情?」

    「没有,也不是难以启齿啦。」

    「那你就告诉我吧。光是说出来就可以让自己轻松点——似乎是这样吧。」

    从你这种相当高等级的秘密主义者口中说出来的话,实在没什么说服力啊。

    「那个……我跟妹妹吵架了。」

    「……看来我似乎帮不上什么忙呢。」

    这女人放弃得真快。

    才刚听到问题而已……

    「不过,你就暂且说到最后吧。」

    「暂且吗……」

    「那,你就姑且说到最后吧。」

    「这两句话的意思一样吧。」

    「姑且是姑且听你一言的意思。」

    「……啊——嗯——就是啊。」

    刚才我自己把「那个词」列为禁句。

    但从这对话的脉络来看,这也由不得我做主。

    「你看,今天不是母亲节吗。」

    「嗯?啊,这么说来的确是呢。」

    战场原很普通地响应我。

    看来是我顾忌太多了。

    既然这样,就只剩下我的问题了。

    「然后呢,你跟哪个妹妹吵架了?我记得阿良良木你应该有两个妹妹吧?」

    「对,原来你知道啊。真要说的话应该是和我大妹——不过应该算两个人都有份吧。她们两个不管何时何处、做什么事情,5W1H,总是形影不离。」

    「她们是『栂之木二中学的爆热姊妹花』嘛。」

    「你连她们的混号都知道吗……」

    总觉得有点讨厌。

    不过,妹妹有混号这点更让人讨厌。

    「她们两个也很黏我妈。而我妈也很溺爱她们。所以——」

    「原来如此。」

    战场原听到这似乎完全理解了一般,打断了我的话。她不等我说到最后,彷佛想要我不用说得太明白一样。

    「以一个差劲的长男来说,母亲节的今天,你在自己的家里没有容身之地对吧。」

    「……就是这样。」

    就战场原来说,差劲的长男这句话,可能只是平常的谩骂而已,但很遗憾,这形容一点也不夸张,完全是事实,所以我也只有肯定的份。

    虽然我不是真的没有容身之地。

    但感觉不舒服却是事实。

    「所以,你才会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嗯——不过,我还是不懂。为什么你会和你妹妹吵架?」

    「我原本想趁一大早偷溜出门,不过当我骑上脚踏车的时候,就被我妹妹逮个正着。然后,我们就发生言语上的争执。」

    「言语上的争执?」

    「我妹似乎希望我也一起庆祝母亲节,可是该怎么说呢,那种事情我没办法,所以才起了争执。」

    「没办法所以才,是吗?」

    战场原意义深远地反复说道。

    或许她想说「你这烦恼太奢侈了。」也说不定。

    从单亲父女家庭的战场原来看,应该是这样吧。

    「国中左右的女生,有很多都讨厌自己的父亲;男生会不会也一样,不太擅长应付自己的母亲呢?」

    「啊……没有,不是不擅长的问题,我也不是讨厌我妈,只是觉得有点尴尬,唉呀,我对我妹也差不多是一样的感觉——」

    ——哥哥老是这样。

    ——老是这样,所以才永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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