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物语(物语系列一)-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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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不就越陷越深吗?」
「是越陷越深啊。」
这不光是倒霉两字可以带过的。
倒霉……也要有个限度。
「唉呀,她在快出事之前和阿良良木老弟你再会,应该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老弟你当然会想办法帮她吧?」
「……不好吗。」
「没什么不好啊。见义不为非勇也嘛。不过我就有点不懂了。我知道你觉得她很可怜,可是为什么你可以设身处地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呢?因为她是你妹以前的朋友?还是说因为她姓『千石』,让你联想到自己的女朋友『战场原』小姐啊?」(注:石音同但,是日本古代量米的单位,过去的诸侯武将是以米为俸禄。)
「嗄?啊,战国时代啊。原来如此。不过那种事情我想都没想过。现在听你说我才第一次发现到勒。我只是……看到她那么无助,会想要去帮她一把……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你真是一个好人啊。」
忍野说。
这感觉真讨厌。
「有人在江户时代中期,整理出一本叫作《蛇咒集》的书,是一本专门收集有关于蛇类怪异的异本。蛇切绳第一次出现就是在那本书里。还附图呢。」
「图?什么图?」
「一个男人被大蛇缠住的图啊。蛇的尾巴画成了粗草绳的样子;蛇的头部呢……钻进了那个男人的口中。男人的下颚被硬撑到最开,感觉就像……蛇一样。蛇可以把一只鸡直接吞下肚嘛。」
「被缠住——」
「被缠附住。」
「…………」
「简单来说,阿良良木老弟。那位小姐的身体……现在也被那种大蛇缠附着啊。蛇缠附着小姐,把她整个人勒住。紧紧地……毫不留情。」
「不对……她说她不会痛啊。」
「那当然是骗你的。她一直在忍耐。信任是很重要的,这一点我也常常挂在嘴边吧?对方如果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女生,我们就必须去读她的心才行。你要看着对方的眼睛——」
「看着……眼睛。」
这么说来,千石说她自己不会痛的时候,神原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原来是因为这样啊。该说的事情她会清楚说出口;但自己想说的事情却会加以克制。这的确很像神原的作风。
「蛇在吞食猎物的时候有一个习性,它会先缠住对方挤碎他的骨头,让猎物比较容易吞食之后再把他吃下肚。它要是缠上的话,不会轻易离开的。」
「这样啊……也对,因为它是怪异,所以才可以无视衣服啊。」
千石只有皮肤上有痕迹,姑且不论灯笼裤,她似乎可以自由穿脱衣物,所以我很自然地不会认为怪异现在也缠附在她的身体上,原来,那只是因为……我看不见而已。
「绳子……吗。你刚才说紧缚来着。那她身上的那些蛇鳞痕,与其说是痕迹……倒不如说是有一条看不见的蛇,正在紧紧勒住她的体内吗?」
我和神原,当然还有千石都看不见那条大蛇——蛇切绳,只看得见那个怪异残留在千石皮肤上的透明勒痕。
「那个痕迹,我想正因为老弟你和百合妹是类似半人半妖的存在,所以才看得见吧。被缠附的小姐本人当然也看得见。恐怕除了你们三个以外——像傲娇妹、班长妹她们应该连痕迹都看不到吧。她们看起来大概像内出血那样吧——」
小姐没必要用长裤遮住那些痕迹。
也不用对那种身体感到羞愧。
忍野如此说道。
但是,我想不是那种问题。理论上忍野或许是对的,这次千石凑巧被我和神原撞见,对她来说或许也算是一件倒霉的事情吧;然而,光是她本人看得到蛇鳞,就已经有足够的理由,把这件事情立案处理了。
「大概吧。嗯,或许是这样没错。」
「搞屁啊,你承认得还挺干脆的嘛。」
「我偶尔也要老实一点。因为我很闲啊。」
「你只有在很闲的时候,才会老实一点吗……」
「对了,这段时间她可以穿长袖长裤便服没错,不过学校那边勒?阿良良木老弟毕业的国中,女生的制服不是裙子吗?」
「该说是裙子吗,唉呀,就是连身裙的制服啦,整个Allinone这样。你在四处调查的时候没看过吗?」
「啊,有看过。原来那是老弟母校的制服啊。很可爱耶——不过到头来她还是把脚露出来了不是?」
「所以千石那家伙,自从痕迹出现之后,她就请假没去上学啦。前阵子用袜子还藏得住的时候,她似乎还可以忍受——那忍野,反过来说,我们有办法看得到那个蛇切绳的本体吗?如果是你的话。」
「没办法喔,我是人类嘛。」
你这个专家说得还挺干脆的嘛。
这句话等于渎职喔。
「不只是我,这次的案例来看,被凭依的本人看不见的东西,其他人要看见我想基本上是很困难的。就算阿良良木老弟以前是吸血鬼也一样啊。我先补充说明一点,能看见蛇切绳的人,不是被凭依的本人,而是送那条蛇过来的人吧——不过因为这次是偶发的事件,我想肯定连送蛇过来的人都看不到吧。所以那个朋友,应该连咒术成功的事情都没发现到吧。要是她发现的话教室内就会乱成一……不对,搞不好那个朋友看到了只是没作声而已。如果我说对了,那她就是真正带有恶意……可是,不管怎么想应该都不是这样吧。如果她真的有恶意,那小姐应该早就被杀掉了才对。唉,现在聊这些可能性的话题也于事无补。瞎猜也要有个限度。啊,不过——对了,如果阿良良木老弟的话,虽然看不到,不过或许可以摸得到喔。」
「嗯……就像先前某一次你做的那样吗?」
「唉呦,是哪一次啊。」
忍野装糊涂说。
我搞不懂这边他装傻的意义何在。
「如果摸得到它,应该也可以把它扒下来啦……可是,还是不要这样比较好。因为蛇是一种脾气暴躁的动物啊。要是你这样做的话,蛇切绳肯定会袭击老弟你。就算你想办法躲开了,待会那条蛇就会回去找那个下咒的班上同学。」
「那是……咒术反弹吗?」
「害人害己啊。唉呀,那个女生应该不是真的要杀小姐啦,搞不好她完全不相信诅咒这回事吧。其实她只是想说说『我对你下咒了』,故意恶整小姐一下吧。嗯。不过,抱着那种心情乱碰超自然界的东西,会让人很伤脑筋……像我这样的怪人会没饭吃啊。生意都没了。」
「总觉得你这句话很有道理,又好像有一点不对。」
「哈哈。唉呀……不过算啦。」
忍野说完,从简易的床铺上下来。接着,他迈开脚步打算离开教室。「喂,你要去哪啊?」我连忙对着忍野的背影说。
「嗯——你在这边等我一下。」
他丢下这句话后,真的离开教室了。
那样要说他善变,倒不如说他是任性比较贴切。
伤脑筋——要我等的话,我想趁机去看一下忍,不过要是因此和忍野交错而过,感觉也满蠢的……对了,忍在哪间教室啊?很难得她和忍野不在同一间教室。她又因为MisterDonut的事情和忍野吵架了吗?
没办法,我先做中间报告吧。
我拿出手机,打算拨电话给神原。附带一提,千石很像一个乡下国中的二年级生,现在还没有手机。神原的话,就算她被我爸妈看见,应该也可以巧妙地化解状况吧……只要她是一个正牌百合和大色魔的事情没有露出马脚,她的外型看起来就像一个文武双全的模范生。
不过,正当我打开电话簿的瞬间,
「久等了。」
忍野回来了。
好快。
宛如预料到我的行动一样。
这家伙好像真的看透了一切。
「喔?那个文明利器是怎么回事。你要打电话给谁啊?」
「就是……我想要先联络一下神原和千石。因为这件事看起来,好像会比我想象的还要花时间。」
「那你不用打电话了。因为我的话已经说完了。来,这个给你。」
忍野说完,在门口直接把右手拿着的东西朝我丢了过来。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我稍微慌了手脚,不过我还是成功接住了它,没有失手。
那东西是一个护身符。
形状普通但是却没有任何花纹。
上头没有「交通安全」或「子宝祈愿」的字样。
没有花纹图样。
「这是什么啊?」
「用这个可以赶走他,蛇切绳。」
「…………」
「里头放有符咒。就是护符啦。这跟我请老弟你去贴的那个护符不一样……那个符袋本身没有什么意义。那是刀鞘。因为那个符咒稍微强力了一点,所以需要一个安全装置。或者说是限制器比较贴切吧。可是你不要误会喔,这不是像僵尸一样把符咒贴在小姐的额头上就可以的。相反地,你千万不可以把符咒从里头拿出来。那是安全装置,限制器。拿出来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就这样,等一下我会说明正式的步骤,你努力记下来然后回去吧。要我直接出马也可以啦,但是不要比较好吧。毕竟,老弟和百合妹似乎已经和小姐建立好信赖关系了。看来十秒以内就能攻陷对方这点,不是夸大不实的广告呢。好棒啊,我真羡慕。哈哈,而且,老弟虽然你不记得了,不过对小姐来说,她和你的回忆应该挺美好的吧?不然,她也不会突然在男生的房间里头脱光衣服吧,历哥哥。」
「…………」
老实说这点我不太清楚。
如果千石和战场原、神原、羽川和八九寺一样,说话滔滔不绝的话,那我多少可以从话语中推测出她内心的想法——不管她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假话,但如果是沉默寡言我就很难应付了。她的个性腼腆,没有自信,动不动就会低下头来——
可是仔细想想,那样的千石居然会果断地拒绝男生的告白,这还挺令人意外的。像她那种类型的人,被人拜托的话应该不会拒绝对方,而会莫名其妙、糊里胡涂地和对方变成男女朋友才对……可是,不管怎么想,我还是不够格谈论恋爱的话题啊。
「我觉得这就跟在医生面前裸体,不会觉得害羞一样吧。那就是信赖关系。啊,对了,蛇夫座的阿斯克勒庇俄斯,好像是神医来着吧。这也是一种暗示吗?」
「可是,忍野……没问题吗?」
「什么东西没问题啊?」
「你这么……轻松简单地把驱除的方法告诉我。你平常应该会更装模作样一点,说一些杂七杂八、零零碎碎的东西,或者说是一些乖僻的话。是我的心理作用吗,这次博引旁证的杂学讲座好像比较少喔。你该不会是因为和我两不相欠了,所以才随便打发我吧?」
「啊——真是的,老弟你这是在无理取闹啊。杂学讲座要是太多,你明明也会抱怨。拜托,我开始觉得傲娇的人是老弟你,而不是傲娇妹了喔。你真的是很有精神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啦?我可不是因为坏心眼才说那些东西的。那是因为班长妹、傲娇妹、迷路小妹、百合妹,当然还有阿良良木老弟你,你们全部都是自己去干涉怪异的吧?」
「啊……那是——」
那是——
「真要说的话,你们全都是加害者。是不是故意的先不管,你们和怪异是属于共犯关系。弄脏双手的人要金盆洗手,一定的步骤是……不可少的。可是这次的事情不一样吧。千石抚子很明显只是一个可怜的被害者。她没有任何的错。就连被下蛇切绳的理由也很薄弱。怪异的出现都会有一个适当的理由——但是这次的理由却和小姐完全无关。因为她杀了十条蛇?她是杀了没错,可是那只是一种自我防卫的方法。她只是倒霉,运气不好而已。我不会连这种因为某人的恶意而被盯上的被害者,都要他们承担责任的,我没那么神经病。这种人必须要好好地帮助他才行。」
「…………」
原来是这样。
抱歉,我一直以为你出于坏心眼才会说那些的……
难怪,一开始忍野说出蛇切绳之名时,语气才会那么沉重,原来是因为这样啊……那不是针对蛇切绳。只是单纯因为,忍野是站在被害者——千石抚子的角度在思考。
「赎罪是必不可少的;但是不能因为一个对方没有犯下的罪,而去审判他。遇到有困难的人就要去帮助他嘛。我的个性确实不算好啦,可是对那样的人,我还是有一点人情味在的。不过,可不是免费当义工喔——我也是做生意的嘛。」
「你说的也没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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