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怨之妖物横行-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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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忍,轻声附在她耳畔说:“溪儿,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再来看爹爹。”
叶浅溪一怔,她抬起头眼神中有些不甘,一转头看到爹爹苍老的容颜,他默许似的摆了摆手,好久一会这才迟疑的点点头。
待她走去,叶景升目光流连转了一阵,这才慌张把叶老爷子给附近内室里。
一推开门,门内布局如旧,就和自己出府之时一模一样,桌上摆着糕点一摸还是热的。叶浅溪见状热泪盈眶,捂着嘴不发出声音,唇齿都在颤抖。
一定是爹爹吩咐下去做的,每日三餐准时回来不要让她受饿,她觉得自己过分极了,跌了身子过去枣糕的香甜味勾起了味觉,她抓了一只填在嘴里,馨香充斥着口腔,心中微微翻苦,咀嚼一阵才发觉里面和了自己辛酸的泪水。
她身子一软斜在一旁,突有一人推门而入,她琢磨着大约是丫鬟,一摆手,轻支起头部,眼睛微微合上不再别人面前示弱是她的宗旨,她稳住自己的声音,轻声说了一句:“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休息一阵。”半晌没有听到回音,她诧异的转头一看,身子怔在原地。
叶景升轻步走来,犹豫了一阵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皱紧眉头:“溪儿,你怎么回事?为何失踪了那么久还没有消息?”提问了一大堆,隐约发觉那人眼眶红红的才知晓这人已经哭过了,他心里一慌,这妹妹自小就不知哭为何物,比谁都坚强,看她这么伤心叶景升心中也是苦涩,左右不知如何是好。
叶浅溪轻抿了一下泪水,忙道:“哥哥莫要担心,我并无受什么委屈。”
叶景升忙出了一口气,这样便好了,若是她受了什么委屈,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对了,”叶浅溪眉眼一挑,慌忙一步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惊奇的抓紧自家哥哥的衣袖,语气急切的想要求证什么,她问,“那些受了疫病的村民如何了?”
这话一出叶景升方才明白这妹妹近些日子失踪的原因,他有些哭笑不得,叶浅溪这孩子自小就喜欢把别人的事情摆在第一位,尤其是不知从哪里听到了一个邪门歪道的偏方,说是传闻中的神药可以拯救村民的疫病,便执意要去采摘,先不说这草药有没有,就算是有了也恐怕要赌上性命。
想到这里,叶景升沉重的叹息一阵:“溪儿莫要再这么胡闹,若是你有些三长两短可要让爹爹如何去做。”
若是平日,叶浅溪总是信誓旦旦的一拍那人的肩膀说句安心,可曾胥就在她面前坠落悬崖,她如何也不会把那句话说出口,想要说什么卡在喉间,她自知自己是太过任性了,一低头顺眉说了句:“知道了。”
瞧见妹妹这样的模样,叶景升自知说什么也没用了,交代了几句之后方才踏出房间,临走之前突想起什么似的丢下了一句:“记得好好去闵家,好好谢谢三公子,他可是好容易寻到了你。”
听到这些,叶浅溪讶然的怔了半晌,原来闵谷寻到自己不是偶然,他带着那么多的一些人都是来寻自己的?她怎知道自己是来寻曜莲的?想到这里叶浅溪心中一动,一股暖流流满了全身,脑子里尽是那人的模样,专注的神情,忧伤的样子,以及把自己狠狠揉在怀里那时脸上的惊惶无措,虽不知是什么原因,但那给自己一股生离死别的感觉。想到那时她不由得脸一红,低头一探,一个滑柔的东西从袖口滑了下来,冰冰凉凉的,她忙弯腰去看,发觉是一张方帕,她舒缓的一笑,怎忘记了这个东西。
叶浅溪掏出手中的帕子捂在胸口,回忆把胸膛填满,她轻勾嘴角笑了起来,早些处理好这些事一定要去和闵谷道谢。
初入街口,来往的人络绎不绝。佑城虽然很大,但来往的人多多少少都认识,再加上叶浅溪的人缘较好,走在哪里都是一行人热情的打招呼,偶有几个人诧异的走在她面前审视了一阵,问:“这些日子不见你,哪里去了。”
叶浅溪愁容的皱起了眉头,不知如何回答。
却见身旁一个人嘻哈的一拍她肩膀,调笑说道:“谁不知啊,是和闵家三公子一起去郊游了呗。”她诧异的一睁眼,原来闵谷这搪塞似的理由已经传满了整个城中,人们也就顺其自然的和游山玩水连在了一起。
她一笑,也不反驳就当是这样也好。
一人走过来递来一个水萝卜,晶莹剔透的模样,看起来刚盛下来新的一棵小萝卜。那人笑笑,说是为了答谢前些日子的药贴,叶浅溪推拒几下推拒不得,只得接了下来。
来来往往走着的人络绎不绝,嬉笑,叫卖的声音络绎不绝,每日脸上都入头顶的日光一般灿烂的笑着,偶尔擦过衣襟还有一句轻声问候。
她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笑容,原来这些人都大好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句轻唤的声音,声音很轻带着难以抑制的惊喜,一转过头却看一个中年妇女,笑容可掬的模样,举止典雅,手中垮了一个不大的菜篮子。那人见她转过面来,上前一步礼貌的欠了一下身,说:“你就是叶府的小姐罢。”
叶浅溪从未在记忆中见过于此模样的人,一怔身子,不由得脱口问出:“是…没错。请问你是?”若是自己认识的人必定会有些记忆的模样,而勉强的这个人却格外陌生。
那妇人轻声一笑,侧头看她,不以为然的模样:“姑娘当真不认得我了吧。”说完,她把头发往耳朵后面轻拢了一下,这个角度叶浅溪就能清晰的看清面前人的样子。她心里咯噔了一声,惊奇的几乎要叫出口来,这女子举止形态和自己已故的母亲有七八分的相似,不是仔细看的话几乎以为他们是一个人。
女子的眼睛不如母亲一般的墨黑,褐色的眸子在日光反射下更添几分翘楚的神韵。
女子眯起眼睛自然的笑了笑,说:“姑娘还记得救了我家的儿子罢。”
儿子?她更加糊涂了,皱紧眉头盯着面前的人,却什么都想不起。虽说她经常与人抓药不错的,但从未救过什么人啊。
那人点点头,语气却肯定叶浅溪就是她话中那个人。
看她疑惑的模样,那人下了个决心加上了一句:“我儿子自小身子不好,有日得了不治之症全身溃烂…”
听到这里叶浅溪心中有些豁然,她知道那人口中的儿子是谁了。想来确实有这么一个人。
她自小身子就不好,岐黄之术也学个七七八八,因有一日在郎中的府中取药,见郎中在内室里一人忙乎着,她心中一动,忙问那郎中为何不去寻一个小厮在身边使唤。
郎中愕然的抬起头来,无奈的苦笑着:“姑娘莫开玩笑,这小店里都基本上没什么利头可赚,我家还有一大帮的人需要靠我来养活,哪里有什么什么闲钱来请小厮啊。”说完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眼神中一阵空洞无奈。
叶浅溪心中一动,油然而生出一种不明的感觉,她心中酸楚着,兀自走过去帮忙整理了起来。郎中讶然的看她,她却有些不以为然,轻声说道:“我也学过些岐黄之术,家中的医者曾说过要经常熏些不同的草药,方可将身上的病症褪去。”她说话的时候表情严肃,倒像是那么一回事。这里的郎中医术上是个半吊子,隐约就从前人的口中听过“药熏”“药浴”之类的话,这么一想也就把这两事联系在了一起。
叶浅溪浅浅的笑了声,说“喏你看,我不需要你的闲钱,我们就当是互帮互助罢。”这么一来,郎中也就同意叶浅溪经常来这里帮工。
在她帮工的那段日子来了不少病人,面容痛苦神色疲惫。她从未见过如此多重病的人,甚至有人全身溃烂的跪在这个门口恳求这人能救他一命,郎中面带愁容他至多能治些浅薄的小病小灾,抓写药熬些药一类的,怎能治这种让所有名望的医者都无可奈何的病症,其余医馆的人都不让他踏入馆中,这人自然求不得抓药的单子,就来这里求这位郎中。
郎中苦叹一声,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说道:“你走吧,我真没法子。”
那人脸上两行清泪划过,面容抬起头来格外骇人,郎中心中大骇就想夺门而逃。却见那人哭哭啼啼的说:“我自知没法子,恳求郎中可为我开张药单。”
一来一往,叶浅溪突然走了过来。远远的见一人模样的跪在远处,她眉心一跳,忙走近看,一看才证实了心中所想。
她狐疑的打量着面前的人,今日天气很热,这人皮雕裘子却裹了一通,格外的不合时宜,头顶带着一个硕大的帽子刚好把侧脸给结结实实的挡住了,让她心中突生一股寒意。
“请问…”她的话还没说完,那人侧过头看她。虽是一半的脸也是狰狞的吓人,叶浅溪倒退一步几乎要叫出声音,见那人面容凄哀,她狠狠咬下嘴唇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第七十四章 霜夜尽湿窗(柒)
那人偏过头去,见她这个模样眼神一洌也不知怎地就别扭的把头又偏转了过去,头顶的帽子又裹紧了几分,面色凄冷的看着屋内。他想进去,想要治疗。叶浅溪这么想着,也不知想了些什么,心中觉得一阵悲哀蔓延看了,一条性命就这般不值一文么?她将那人请进了屋子。那郎中见了急切的想要阻止,她却执意一挥手叫郎中准备一间柴房便好。还好这人身上的病症不传染,郎中也就默许了。
以后的日子,叶浅溪翻遍了医术想要寻这病的法子,偶有一日兴许是上天垂怜她的执着,愣是让她翻到了一本医术。医术上介绍了各种疮症的救急,她眉心一跳慌忙往后翻,翻到后面大出了一口气,果真不负所望,那书上就刻着这病的治疗方法。
她心中一喜,忙耐着性子往下看。这一看又有些发愁了起来,医书上的这些草药她从未见过,也不知这个城镇里会不会有这些东西。往外望去正是阴霾之时,心里空空洞洞的似有什么惋惜,从余光一瞥见那日带回来的那位伤患身上正坐在柴房中安静的看着门外的一片,她心中一动,大概这人也想出去吧。叶浅溪哀叹了一声,觉得在此时放弃了未免太对不起那人,就算没有起码也是努力过了的。
说干就干,采摘了各种草药都是郎中从未见过的模样,她皱起眉来盯着面前熬好的一股冒着难闻的药水,叶浅溪犹豫了。会不会喝死人啊。她摇摇头,自己的学识还是太过浅显,甚至连单纯的草药都分不清楚。
想到此时越来越觉得手中的东西危险,一歪手方才准备要倒掉,那人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叶浅溪身子一僵,那人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在她耳边轻唤了声:“抱歉。”突目光一转,流连在她手中的药罐,浅浅的勾起了嘴角,“我道姑娘为何在这里偷偷摸摸的,是给我熬的药么?”
叶浅溪一怔,自己首次见到那人的笑容,若是脸上没有这些狰狞的伤痕,这人笑起来一定很漂亮。正在发愣却瞅见那人皱紧了眉头,目光有些发难的打量着那个药罐。
糟糕了,这样的药恐怕会被当成毒药的。见他这样,叶浅溪以为他生气的,伸手抓了抓头发,颇感有些无奈:“我的医术不行,也不知这是什么药,可…”那人沉默不语,照例上下打量了药罐子半晌,凑过头去轻嗅了几下一把抓过来咕咚一声一罐饮尽。叶浅溪眉心一跳,忙来抢罐子,嘴中还着急的说:“这样是太过量的吧!”
那人听完哭笑不得,重点不是在这里罢。
“金银花,干草,莲子,苦艾…”他如发炮一般报出一些药名,说完之后又接了一句,“这些倒是清热解毒的良药。”
一旁叶浅溪愕然的看着他,支支吾吾的开口:“你…你竟然都晓得。”
他一挑眉,自信的点头:“自然,否则我如何会这般信任你手中的药。”这话说完他皱起眉来打量那个空药罐,眼中含笑,“你这跟毒药一般的药,哪个人会亲自去尝。”
这话一出,叶浅溪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原以为这人真心如此信任自己,这么看来她还是被摆了一道,原来这人是对医术颇有研究的。面前人知晓她在想什么,继而解释道:“我家自小是医药世家,大小就和各类草药打交道,我自然晓得。”说完很自然的将手指抚上了脸颊,轻刮了一下面目狰狞的疤痕,“再然我这脸上也试过了各种草药,试药之前自然对这些是了如指掌的。”
“再说了,若是这药有效我必定会重谢于姑娘,若是这药无效那起码也可以清火消炎。”他的话中带着笑意,叶浅溪暗自在心里嘀咕:真是好算盘,亏她为此时如此上心,难不成这人觉得无所谓么?
叶浅溪低呼一声,像是想起什么,问道:“难不成你的脸…”
这话一出只见那人身子怔了一下,脸色突暗了下来,苦笑道:“没有,这伤痕是另有原因的。”见他这么不想说叶浅溪也就尊重他,不再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