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唳狐媚-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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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也不知有什么冤仇,这人也忒地凶狠。那官府也不管了?”
壮汉横了那书生一眼道:“你锤子是书读多了,大白天说他妈什么梦话!你瞧见官府抓到一个杀人凶手?他们除了收刮民脂民膏,欺负老百姓,还有啥球本事!”
书生红了脸道:“这个…这个…”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却不知所云。
驼子心中冰冷,也懒得理睬众人蹲下身来扶起刘四尸首,围观之人见有人认尸,都静了下来。旁边壮汉突地疑道:“昨日万宁宫杀了那人不正是你们的同行之人吗?兀那老汉是谁和你们有这么大的冤仇?这样无止无休,太狠毒了。”
驼子知道这些人不过是好事而已,没好气地瞪了那壮汉一眼,壮汉见驼子眼光怨毒犀利,如同利剑一般。心里打了一个突兀,暗道驼子眼光好生厉害,怕是不好相与,不由自主地噤了声,哪里敢再问。
就在这时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大笑,正是闻正贤的声音:“驼兄,有人想背叛你,愚弟代你处决了。你告诉你那随从,还是乖乖地跟着你,不要这么快送命,兄弟可觉得一点也不好玩了。”
接着又是一阵大笑,驼子寻声望去,只见远处的道观顶上,有一个灰色的身影,依稀就是那闻正贤。那身影突地一闪,就如同惊鸿飞逝一般,倏忽不见。所有在场之人不由心下大骇,这茅山之上经常闹鬼。这青天白日之下,这鬼也忒胆大了,莫不是有什么灾难就要降临?还是避开为妙,也不敢再围着,纷纷惊恐地散去了。
闻正贤昨夜见到冉飞雄的人头之时,的确吓得不轻,西夏人自来就信奉神灵,闻正贤当时就有一种大祸降临之感,就想收兵退回扬州。
不过闻正贤这些年来在江湖上流浪,吃了不少苦头,忍受了常人无法忍受的艰辛,为的就是要恢复西夏王朝,如此草草收兵回去,心里毕竟不甘。
闻正贤后来冷静一思量,觉得还是有人在作怪,要想逼他们退出茅山,才出此诡计。闻正贤也就判定出时不嫌就躲在这茅山之中,反而坚定了他要找出时不嫌,得到《波秘笈》的信念。
闻正贤怕乱了军心,自是不敢声张,偷偷将冉飞雄的头颅埋了,在众人面前也绝口不提此事。但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惊骇,他杀驼子的健卒,是想继续逼出时不嫌,也含有试探之意。
这日下午,安葬好刘四之后众人在无心情游玩,就回到山下驿馆,匆匆吃了一点东西分头睡下了。
驼子安置好两个孩子后,独自一人坐在窗下发呆,直到夜幕一点一点地合拢了来,他心里纠结,却茫然无绪。里屋突地响起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辛无病举着一盏灯从里屋走了出来,驼子抬头看了辛无病一眼,轻声道:“无病,蕊儿睡了吗?”
辛无病点点头小声道:“睡了!”
自从关、张二人出事以后,为了以防万一,刘驼子每到一个地方,都必须把两个小孩放在自己的眼皮之下,他倒不是防备闻正贤,他知道凭闻正贤的武功,要想对付两个小孩,早就得手了。他是在防备身边的人,他心里清楚这些人在闻正贤的高压之下,难保不会做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来。
刘驼子见辛无病一言不发,两眼红红地看着自己,惊道:“无病,你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辛无病定定地看着驼子道:“大哥,你老实告诉小弟,二哥去了哪里?他是不是……”
驼子一震,嘴里却道:“无病,你打听这些作甚?你二哥他…他奉我的将令,回桃源搬救兵去了。”
辛无病振振有词道:“不对,大哥你这是骗我,要是二哥回桃源,怎么会不对我说?大哥你就对小弟实说吧,二哥他…他是不是遭了姓闻的毒手?”
驼子凄凉道:“无病,实话告诉你吧,你二哥为了引开那姓闻的,让我们能够顺顺利利地上茅山躲避,的确是带着那些家丁冲出去了,到现在都生死未卜,想来多半不保了!”
辛无病怔怔地看着驼子,眼圈再次泛红了,他哽咽道:“大哥,这姓闻的如此阴魂不散,到底是为何?要说他们已经害了蕊儿的双亲,永乐帮的帮主他们早就抢过去了,还对一个遗孤如此纠缠不放,是不是太没天理了!”
驼子摇头道:“无病,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闻正贤为了个遗孤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他们这是为了岳武穆当年留下的《波秘笈》!”
这《波秘笈》之事,辛无病早就从华山四杰和小妖狐口中听说过,如今见这么多人为了争夺它,甚至采取如此卑劣的手段,方知此秘笈的重要,半晌方才问道:“姓闻的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抢夺这《波秘笈》?”
驼子道:“这个大哥的确不知,不过现今局势复杂,蒙古人想要掠夺我汉人江山,姓闻的如此热衷于找到《波秘笈》,肯定有重大的图谋在里面,此人身世诡秘,尚不能判定他的来历,万一他是蒙古人的奸细,我大宋危也,所以不能让他得逞。”
辛无病见驼子说得郑重,懂事地点了点头,就在这时里屋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娘!”两人不知出了何事,赶忙抢进里屋。见安馨蕊依然是熟睡未醒,脸上却是大汗淋漓,表情甚是痛苦。两人知晓安馨蕊又做噩梦了,想她小小年纪,却屡遭惊吓,不由相顾惨然。
第二天吃早饭时,两个健卒却不见踪影,驼子心里明白这家伙肯定是乘着黑夜偷偷逃走了。闻正贤这一招果然奏效,只一两天时间就让驼子身边所有跟随的人分崩离析了,驼子虽恨这些人的背叛,他心里清楚,这几个人未必能逃脱闻正贤的毒手。
吃完饭收拾好行李,刘驼子带着孩子出了驿馆。就见门外一群香客正围着一棵大树正惊恐地议论纷纷,驼子三人举头一望,就见两具亲随的尸体吊在门外的那棵大树之上,被晨风吹得荡来荡去。那两具尸体通体发紫,眼球突兀阴森恐怖,舌头拖得老长,脸上神色错愕惊骇,显然是死前受到了某种惊吓,那情景实在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安馨柔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两眼直勾勾的往后便倒……
安馨蕊虽然见过世面,可一直生活在蜜罐之中。这几个月生活陡变,先是爹爹被人谋算,接着娘因伤重离世,这一连串的打击,即使是一个大人未必能够承受,何况她还是个孩子。
对于安馨蕊来说,这几个月是她人生中最为仓惶的一段时光,天天被人追杀让她神经绷得太紧,又加上这种残酷的杀戮,无休无止地折磨着她孱弱的神经,慢慢地就种下了恐惧的心病。
最近一段时间,安馨蕊在睡梦中时常会吓得尖声大叫,醒来后满头大汗,目光涣散,让辛无病他们很是担忧,虽然多方想法为她排解,但是效果不大。
那日两个亲随蓬头搭面,舌头吐露的吊死鬼模样的确把安馨蕊吓坏了,心病一下子爆发,病势汹汹来得很猛。驼子和辛无病二人多方求医皆无效,眼看安馨蕊的病情日渐沉重,连人都认不清了,两人均感束手无策,心里异常焦虑。
由于茅山连出了几件命案,被香客传得沸沸扬扬的,闻正贤怕惊动了官府,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暂时也不敢轻举妄动,驼子他们有了一段平静的时光。
驼子他们在驿馆的道士暗中相助下,联系了一家农户,驼子就和辛无病偷偷搬到茅山脚下一个零散的农户家里住下,只是师徒相称,两人担心安馨蕊的病情,便四处求医为安馨蕊医治。###第19章 求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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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农户家中只有一对五十上下年纪的夫妻,无儿无女倒也清静。农妇年纪虽然大些,却是一个勤苦的人,人又爱干净,烧得一手好汤水,性格也极其温良,对辛无病兄妹颇为看顾。
辛无病看到这个妇人就能想起自己勤劳的娘,对她也特别亲,平日里大娘、大娘地叫得甚是亲热,那农户姓黄虽是庄户人家,却读过几天书,说话温文儒雅甚是知礼。两人住在那农户家中,倒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不几天就熟络起来。
驼子性子虽然孤傲,却和这黄姓农夫年纪相仿,两人很是谈得来,无事时两人经常扯些闲篇,道一些生活中的苦闷,经常一坐就是老半天。
这日农户和驼子聊起安馨蕊的病,农户忽道:“员外,我倒是知晓一人能治员外孙女之病。不知员外是否听说过,这茅山有一大趣处名曰喜客泉,此处风景甚佳,是茅山一大名胜之地,那喜客泉之内有一隐居道士,名唤松阳道士,医术甚高,有起死回生之能,员外何不去求之。”
驼子闻言大喜,就嗔怪道:“老先生既知有此良医,何不早说。害得我等如此焦急,枉耽搁许多时日。”
农户叹了一口气道:“小可本不想说,我看员外也是一个要脸的人,怕员外去碰了个没趣,回来抱怨老夫。这几日你家孙女的病日益严重,我家娘子心里也跟着着急,就偏要小可说,小可思来想去还是告诉员外,让员外自己定夺。”
驼子惊异地“哦”了一声,那农夫又道:“员外有所不知,那松阳道长是得道之人,此人性格十分古怪,对那金银财宝没有兴趣,为人治病全凭自己的好恶,他入眼的人分文不取;如他瞧不上眼的,哪怕你给座金山银山也不为所动,且说话骄横无礼,惹恼他时还要杀人。”
驼子更加惊异道:“他一个道士会如此凶狠?”
农夫点头道:“此人又好云游四方,常常不见踪迹,要找到此人,往往得靠机缘运气。小可知晓员外是一个清高之人,怕员外受不了那份腌臜气,所以小可不曾说得,现今看员外一心求医,才要员外碰碰运气。”
驼子一听心中便犹豫起来,皱眉道:“那松阳之名在下也曾听说过,只是想不到这厮行为举止如此怪异,只怕求肯不来。”
农夫道:“员外,这世上有真才实学之人,大多性格孤僻行为古怪,也不足为奇。”
驼子点头道:“老兄说得有理。”
那农夫又趁机劝解道:“员外,我家娘子说世上之事莫过于一个心诚,心诚则灵。我想只要员外够心诚,松阳道长还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驼子道:“老兄此话甚是有理,既然你们夫妻都这样说,在下就去碰碰运气,要是我孙女命不该绝,说不定那松阳大发慈悲,会救我孙女一命。”
农夫点头道:“就是!就是!”
驼子出得门来,见辛无病匆匆从安馨蕊的房间出来,表情甚是痛苦,就问道:“无病,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蕊儿的病情又反复了?”
辛无病含泪道:“师父,蕊儿吃了那郎中之药,一点也不见好,今天反而连人都认不出了。嘴里只是胡言乱语,青儿心里甚忧,只好来找师父商议,要是再找不出解救之法,可就迟了。”
驼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脸色忧愁道:“刚才黄老伯倒是说了一个人,只是此人性情古怪,怕是不好相求。”
辛无病一听顿时大喜过望,急忙道:“师父,那黄老伯说的是谁,只要他能医治得了蕊儿的病,哪怕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徒儿也要求他救得蕊儿。”
驼子把农夫刚才的话对辛无病说了一遍道:“无病,不是师父不救蕊儿,如果那松阳大师是求钱财,倒也好说,师父拼了性命也要凑够费用相救蕊儿,但此人性格古怪,实在勉强不来,也不知他是否愿意施救?”
辛无病赶忙道:“师父,我们没有试过怎么知道那松阳大师不肯相救?师父放心,只要黄老伯的话属实。弟子哪怕吃尽千辛万苦,即使舍了性命不要,弟子也要恳请那松阳道长相救柔儿。”
驼子点头道:“好!好!师父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无病,你既然有如此心意,事不宜迟,我们就去那喜客泉,求见松阳道长。”
驼子和辛无病把安馨柔送到喜客泉,已是时近中午了。
临近五月,天气已经慢慢地炎热了起来,由于爬山下坡的,两个人都出了一身臭汗。到了喜客泉见那风景比别处甚是不同,此处林木稠密,空气清新凉爽。那林木丛中掩映着一汪清澈无比的池水,倒映着蓝天白云,苍松翠柏,景致甚是迷人。
水池旁边有一道观,观上有一横匾,上面有四个龙飞凤舞的墨字“悬壶济世”,想来就是松阳道长的住所了。不过此处虽然住着一代名医,门前却冷冷清清,想来定是和那松阳道长怪异的为人有关了。
两人下得泉来,在池边洗脸净手,那手掌一拨,那池中顿时水珠涌动,状似翠岭吐玉,十分的有趣,两人不由看得呆了。心道怪不得此处名唤喜客泉,原来这泉水应声而动,真有喜迎宾客之意,只是可恨松阳道长脾气古怪,待人冷淡,颇负了这喜客泉的名声。
两人洗好手,来到观前叩门,半天方有一童子打开道观之门。此童子十四五岁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