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原之劫-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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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天羽本就绝顶聪明，耳中听到心意六合枪的歌诀，眼中看着林放的招式。一路枪法演练完毕，蒋天羽鼓掌叫好，发声赞叹。
林放还要再练一遍，被蒋天羽伸手拦下。
“不用，我已经学会了。”
“你说啥！？”林放又把眼睛瞪成了包子。不过，只是错愕了一瞬间，便恢复了常态。因为他已经见到过蒋天羽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反正也不多这一件了！
话是这么说，林放毕竟有点不放心，让蒋天羽复述了一遍心意六合枪的诀窍，看他摆了几个架势，分毫不差。于是点头表示认可。至于具体招式，其实千变万化，是没有一定之规的。
传授完枪法，天已大亮。蒋天羽扛起金狼，林放手提长杆，迎着朝阳，向村子走去！
回到渔村，蒋天羽把众人遇难的不幸消息告诉了大伙。小村一片哗然！有的猎手家人哭倒在地，悲痛欲绝，唯独王天生媳妇倒有一丝轻松的意思。众人也都明白，他们夫妻两个经常因为王天生赌博而吵架。好几次吵得急了，王天生还打过媳妇。
林放见状，悄悄对蒋天羽耳语道：“看吧，我做对了！”
少年伸手在林放腰上狠狠掐了一把，疼得林放几乎要跳起来！再看蒋天羽，面上依旧没有表情。大伙对蒋天羽这幅样子早已经见怪不怪，不必再提。
村里长老立即组织各家船只，请蒋天羽和林放带队，前去收尸。一来一回，又是一天时间。众猎手遗体运回，各家发丧出殡，村里乱作一团。
林放见没有事情，准备和蒋天羽道别，村里几名长老来感谢林放，并把一些银元送上。
林放问是何意，长老言道，这样大的金毛狼，必是穷凶极恶的高级灵兽。鳄鱼岛离村子这么近，如果不是林放出手剿灭，没准村里要遭大祸。村里几名长老合计一下，只能拿出来这点银钱，仅为表表心意。
林放推辞不过，只好一并转送给蒋天羽。蒋天羽也没推辞，收下之后就势分给了张大胆等几名猎户家里。至于王天生家，自然有疤瘌眼的赏金在。有人说王天生媳妇这是双喜临门，弄得大家哭笑不得。
这一番折腾，又是半天功夫，林放实不能再留，准备告辞。蒋天羽把他送到西泽镇，买了一些酒菜，又送至西泽镇外十里长亭。至此，不可再送。
亭子中，蒋天羽把地面打扫干净，铺了油纸，摆上一只烧鸡、一包茴香豆、几个咸鸭蛋和一盘豆腐干。
最后取出一只葫芦，蒋天羽向林放狡黠一笑：“二弟，敢不敢尝尝西泽镇的‘刀子’？”
“少吹牛！就算是真刀子，又能怎样？”林放一把抢过葫芦，仰头就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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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西泽大湖
一口烧酒下肚，呛得林放小脸通红，咳嗽连连，他实在没喝过这么冲的烧酒！
林放咳过一阵，把葫芦递给蒋天羽：“大哥，你们平时就喝这个？这哪里是酒，明明是火！”
“呵呵，这是上等没掺水的地瓜烧啊！沾火就着。”蒋天羽接过葫芦，也痛饮一口！
“你净害我！在村里还重重掐我一下，到现在腰还木着！”林放瞪了蒋天羽一眼。
“你杀了人，还觉做得对！不掐你，你一会就能把实话说了！”
“你不能轻点？这会估计已经青了！”
“哪就那么娇气！”蒋天羽不屑一顾，稍顿又道：“嗯，也难说，像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公子哥，还真有可能。我看看。”说着话，就去撩林放的衣服。
林放赶紧躲开，故作正色道：“这成什么样子？你要是个姑娘，我就给你看！”
两个年轻人哈哈大笑，闹作一团！
终于到了分手的时候。虽然两人总共也没有相处多久，但因特别投契，好似认识了几十年的老友一般。
林放趁着三分醉意，一拍蒋天羽的肩膀，道：“大哥，过一段时间，你可以去青木洲泰山市找我。只要找到泰山林家，报我的名字就成！到泰山市，我带你好好转转。”
蒋天羽一口答应道：“二弟你请放心，我一定去！”
林放临行的时候，低头看看腰中的短剑，两根缂丝山水人物飘带随风飘动，似蝴蝶翻飞。一抿嘴，把其中一根解下来，递给蒋天羽，道：“这根飘带不值什么钱，只当留个纪念吧。”
蒋天羽接过飘带，仔细收好。从腰间解下一把铁剑，交给林放道：“二弟，这把铁剑，是我小时候学习武功开蒙的第一件兵器。我没有啥值钱的东西，就把这个送给你当纪念。”
少年心思细密，原来在临行前，早就准备下这件东西要送给林放了。感到大哥情深意重，林放眼圈一红，险些落泪！他转身背对蒋天羽挥了挥手，道声：“大哥，走了！”把绿漪剑向空中一扔，纵身跃上，一道碧影，转瞬消失在茫茫天际。
“原来二弟竟能御剑飞行，真是大开眼界啊！”蒋天羽望着林放消失的方向，暗暗赞叹。
一路走回，蒋天羽思索起关于灵修的事情。
“按照二弟的意思，我应该的确有灵修的天赋。有这种天赋，就应该好好利用，不然，就是暴殄天物。”所以，蒋天羽做了一个决定。他决定暂时先把打猎的工作放一放，静思他这几天的所得。
从花满楼偶然进入灵识境界，到床上打坐，平心静气地进入灵识境界，再到与金狼剧斗之时又一次进入灵识境地。这三次每次的情况均有不同，可又觉得有共通的地方。到底是什么，这需要他慢慢思索来获得答案。
还有就是师门的那本秘籍。那上面记载的灵修功夫，与二弟所讲的一些只言片语，能不能串得起来？这个也还需要解决。
最后，以灵力控制灵器，究竟有什么奥妙？要是能把这些疑惑一一解决就好了！
可蒋天羽转念一想，“解决了这些问题，又有什么用呢？至多能多打一些灵兽巨妖，也许能成为富甲一方的赏金猎手，这有什么？难道能使自己的父母来到身边？使外祖父母和小叶子活过来？”
“不对！也不能完全这么想，毕竟我现在又有一个兄弟！”想到林放，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是的，我现在又不孤独了，这世界上，至少还有一个人在记挂着我！”蒋天羽从怀中摸出飘带，林放的那副剑眉朗目，清瘦苍白的面孔似乎就出现在眼前。
于是蒋天羽打定主意，准备潜下心来，要把自己的灵力、武功好好理上一理。
西泽湖，浩浩汤汤，绵亘千余里，称得上东南磐石大陆中数一数二的大沼泽！自从末世以来，人烟稀少，野兽横行。由于降水不断，地面湿气上蒸，整个沼泽终年都笼罩着一层雾气。泽畔居民生活艰辛，有的劳作终日，仅能养家糊口。
虽然人们在这里生活艰辛，却是飞禽野兽的天堂。深林巨泽，云蒸霞蔚，正为这些鸟兽提供了绝佳的庇护所。众多鸟兽，往往会产生灵兽。巨鳄疤瘌眼不过是靠近湖岸边的一头低级灵兽而已！
在沼泽中间，湖水深处，人类不曾踏足的地方，不知隐身了多少珍禽异兽。又不知有多少灵智已开，甚至修习灵力的灵兽，谁能说的详尽？
眼下已经是隆冬天气，湖水波澜不兴，平滑如镜。各种在夏天争奇斗艳的鲜花早已经凋谢。树木的叶子大多变黄脱落，只有少数耐寒植物，在凉风中抖擞精神，傲然挺立！
每年此时，湖上雾气最重，早晨晚上，厚厚的白雾甚至把高处的树梢都一并淹没。如果从天空俯瞰，只能看到一团白雾郁积不散，浓得一把能抓出水来！
又是一个大雾的清晨。一大早，从西北方向往西泽湖奔来两条人影！两个人越奔越近，原来是一男一女两名青年。
二人身上穿着黑色紧身衣裤，脚踏快靴。男的背后背一个长条布袋，腰插单刀，女的后背一把长剑，肋下又悬了一口短剑。
两人一前一后跑到湖区近前，双双停下脚步。
“师兄，那家伙会不会钻进这片沼泽里了？”佩剑少女开口言道。
“百分之百！”腰插单刀的师兄大概有二十五六的年纪，身材中等，体格壮硕。“不过那家伙不擅长游水，被咱们赶得慌了，窜进这片沼泽，真是天助我也！”
佩剑少女犹豫了一下，“师兄，可是你看这片浓雾，我怕……”
话还没说完，那师兄一摆手，显得胸有成竹：“素秋，有师兄在，不必害怕。咱们已经重创此兽，现在它逃进沼泽，咱们不追，却不知道便宜了谁？”
原来，这师兄妹二人击伤了一头异兽，一路追踪到西泽湖来。那个腰插单刀的师兄叫做商越，师妹田素秋，两个人是东南磐石大陆“会元派”的入室弟子。
田素秋见师兄商越语气坚定，也就不再犹豫。点头道：“好吧，我听师哥的。”说着话，从怀里取出来一个小灯杆，灯杆一端拿在手中，另一端挂着一只小小的木狗。木狗只有三寸长，却惟妙惟肖，简直就像一个活物！
商越闭目捏诀，嘴里念念有词。忽然之间，木狗“突”地动了一下，狗头指向浓雾深处！
商越长出一口气，和田素秋两人一前一后，跟随木狗的指引，踏入这片西泽大湖！
湖水到了冬天，往往较浅。相比夏秋季节高涨的水位，差了好大一截。又加上枯枝落叶在地上厚厚铺满，因此两个人走起来并不十分吃力。更何况两人都是一身轻功，相互照应，半天功夫已经追出老远！
终于，他们来到一片水边，木狗左右摇摆不定，已经无法追踪。田素秋收起木狗，向师兄望去。商越眉头一皱，微微沉吟，之后纵身跃上一株无花果的梢头！
商越落上的无花果树枝仅有拇指粗细，连沼泽猕猴都不敢轻易栖身。现在枝上站着一个大活人，却只是微微弯曲，可见商越的轻功的确不同凡响！他凝神向湖水深处张望，片刻之后，双腿一飘，轻轻落下。对田素秋道：“前面雾气里，隐约有个小岛，我想那畜生可能是游水上岛了。”
“好！那家伙不擅长游水，肯定游不了太远！咱们就挨着岛找去，给它来个瓮中捉鳖！”田素秋拍手笑道。
“嗯，等我弄一根木头。”商越说着话，把腰间的单刀抽出，虽在雾气之中，依旧精光闪闪，必是一口宝刀！商越持刀，左右转了一圈，相中一株半尺粗细的皂荚树，一刀削过，皂荚树断成两截！
商越在树梢处一刀，只留下中间的树干，又砍了两根树枝，交给师妹。然后把皂荚树干扔进水中，和师妹纵身跃上，两人一前一后，以树枝当桨，向湖水深处小岛上划去。
师兄妹二人站在树干做成的简易船上，湖水连脚底都没有打湿。树枝当船桨，划起来却异常迅速，没过半个钟头，已经划到小岛旁边。田素秋在“船头”眼尖，突然“咦？”了一声！
“什么情况？”商越忙问。
“师兄你看那边！”田素秋用手指向右前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有一条小船系在岸边。
商越看到，也是一愣。“岛上有人？这天寒水冷的时候，连猎手都要猫冬，怎么会有人来这荒岛上？”商越心里纳闷，这时独木舟已经靠岸，两人轻轻跃起，来在岛上。
这时，田素秋又把木狗取出，商越甫一捏诀，木狗急转几个圈子，定定地指向岛林深处！
“啊哈！独角明光兽就在这岛上！”两人见状大喜，“岛上有人”这件事瞬间被抛在脑后，他们分开树丛，向木狗指引的方向奔去！
商越在前，手持宝刀开路。田素秋把双剑也拿在手里，在后面紧随。两人用刀剑斩断树枝藤蔓，走了有五十米远近，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林中空地呈现在眼前！空地中间，见一名少年手持大杆，正舞得猎猎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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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刀剑争锋
商越细看，见这名少年十八九岁的年纪，生的浓眉虎目，身躯遒健，头发用一条缂丝发带简单扎成一束。上身穿一件金色狼皮坎肩，两条胳膊赤裸，筋肉隆起，下身长裤，足踏草鞋。正在练一路前所未见的枪法！
杆随人转，人随杆动，分不清究竟是人在使用枪杆，还是枪杆带着人在舞动。人与枪杆合二为一！
不用说了，这名英伟少年，正是远离尘世独自修行的蒋天羽！
和林放分别之后，蒋天羽打定主意，要把自己平生所学理出个头绪。回家中整理好行装，带齐干粮和猎具，驾上小船，寻到一处偏僻小岛，潜心修行。他每日除了练习刀枪拳脚武功，就是盘膝修灵，沉思所得，把一本《神机经世》秘籍几乎翻烂了。
《神机经世》虽然是前辈高人所传，但是书中不少地方有错。这一点，蒋天羽早已知道。所以他并不把这本秘籍当做修灵正途，只不过时常翻阅，再结合感悟与林放谈及的只鳞片爪相互印证。
参修数月，蒋天羽对于“灵识”的掌握更进一步。原来他天生与野兽沟通的能力便是灵识的一部分，这种能力稍加练习，便能实现修士之间的“灵识传音”。
此外，林放传授蒋天羽的一套枪法，乃玄门正宗。少年习练不辍，体用双修，进境神速。会元派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