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原之劫-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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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功圈子外面插着半截花枪，阿呜走过去仔细嗅嗅，是恶人商越随身携带的兵器，刚才察觉到的敌人气息，就来于此。他叼起那半截花枪，愤怒地低吼，把头甩来甩去，像是要把这半截紫叶冷杉的枪杆撕碎！
枪杆在明光兽嘴里发出“咯吱！咯吱！”刺耳的声响。阿呜怒目圆睁，似乎在嘴里啃嚼的是商越本人！
这时蒋天羽来到阿呜身边，说道：“人已经走了，就是再用力咬他的枪杆，又能怎么样呢？”少年说完这句话，突然全身巨震，愣在了当下！他的脑海中，想起了那个月圆之夜白姑娘对他说的那句话来！
“它已经死了，再砸下去，又能怎样呢？”
“是啊！当时我的敌人已死，我再泄愤去砸尸体，究竟是伤害敌人，还是在伤害自己？”蒋天羽想到这里，对明光兽道：“你何苦咬枪头？小心伤了自己。”
也许是阿呜咬得累了，他甩开枪杆，哼了一声：“高兴咬，磨牙。”
这回答倒是简单，蒋天羽闻言笑道：“那为何又不咬了？”
“刚才是因为高兴，所以咬，现在也是因为高兴，所以不咬。”阿呜把头别过一边，冷冷说道：“这样两个恶人，你只是把他们打跑了，滥好人！”
说着，甩甩尾巴，转身边走边道：“俺饿了，一会吃什么？”
“啊！……我是造了什么孽啊！”蒋天羽简直要疯了。无奈只好收拾东西，又拿起半截花枪，和阿呜一起回到地穴。
打开箱子，蒋天羽拿出一张弩弓。阿呜见了，忙问：“这次吃啥？”
“打到什么吃什么！”蒋天羽一肚子没好气。
“其实昨天的鱼味道很不错。”阿呜吧嗒吧嗒嘴，意犹未尽。
“我胳膊还要呢，少废话，在我这里听我的。”蒋天羽收拾停当，把弩箭带好，问阿呜：“身体好点没，要不要一起去？”
阿呜低吼一声，表示同意。
一人一兽泅水到了岸边，蒋天羽少不了又是被阿呜一通埋怨。说好端端的小船就借给那两个大恶人。好在到岸边之后，一眼看到小船，商越昨天用后，留在那里。
“还算没有坏到极点，我以为他会把船烧掉呢！”
“你这样大声，有什么野兽都让你吓跑了。”
“切，有俺在，还愁没吃的么？你去站到下风头。”阿呜眼睛一闭，把耳朵竖起，虎须高耸，全神贯注。
少年闻言，看阿呜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于是站到下风头，静观其变。
只见阿呜迎着风，连嗅带听，不一会，睁开眼睛，低低的声音说：“好大一头鹿，在左前方大概十里远，正在吃草呢。”
蒋天羽听了，半信半疑。压低声音对他说道：“不要开玩笑！”他虽然天生灵识超群，但最多能觉察五十米范围的异动。而一条好的猎狗，能顺风嗅到一、二里地已经是极限。这明光兽难道真有这么出色的听觉和嗅觉？
阿呜并不答话，将身子一矮，悄无声息地向左前方窜去！蒋天羽施展自创的身法，紧紧跟随。
约莫走到麋鹿能察觉的范围之外，阿呜突然停下脚步，蒋天羽也俯下身子，压低声音说：“就在前面？”
阿呜点点头，鼻尖一指，示意就在他正前方。蒋天羽拍拍阿呜的头，说：“不要出声。”然后慢慢地爬上一株大树。
阿呜扭头看着蒋天羽，只见他如同一条蟒蛇，身躯紧紧贴住树干，一只手还拿着弩弓，竟然毫不影响！只在片刻间，蒋天羽已经没入了枯枝败叶之中，整个人和这株树，几乎融为一体。
少年爬上大树，向前方瞭望，果然看到了一头叉角麋鹿低头贪吃青草。隆冬季节，青草转黄，只有少数林中地热之处，仍有青草。这头大鹿总有三百斤左右，足够他们吃上几天了。
少年眼睛盯着麋鹿，右手从怀中掏出一支弩箭，正要上到弩弓中去，想了想，又把弩箭收起，怀里摸索一阵，掏出一支黑弩，正是白姑娘第一次相赠的宝贝。
蒋天羽装好黑弩，朝树下伏着的阿呜眨眨眼睛。以灵识传话道：“知道怎样射杀这头鹿，又不伤及皮毛么？”
“当然射眼睛了，当我白痴啊！”阿呜不屑一顾地在脑中回答。阿呜并不会控制灵识，当然无法传音，但是只要蒋天羽能够控制灵识，一人一兽即可交流。
“看我射它眼睛。”
“吹牛不打草稿！这头鹿现在屁股冲着咱们，除非……”阿呜一言未竟，蒋天羽已经把弩箭射出！
阿呜只听到“哞！”地一声哀嚎，然后就是麋鹿重重跌倒的声音！
“不会吧！难道真的一箭毙命？”阿呜来不及细想，一声咆哮，在草丛中跃起，欢快地向猎物冲去！
蒋天羽在树上全神贯注地盯着那支插在麋鹿眼睛里的黑弩。忽然黑弩尾巴轻轻一颤，然后倒退出来，在空中转了个圈子，飞回蒋天羽掌中。精光华彩，竟没沾染半点血迹！
阿呜奔到麋鹿旁边的时候，只看到鹿的左眼上一个洞，并不见弩箭踪影。这时，蒋天羽飘然落地，快步奔来。
“你的弩箭呢？”阿呜感到十分好奇。
蒋天羽把手一扬，笑道：“接法宝！”弩箭缓缓飞出，悬在明光兽眼前，慢慢转动。短短几个月，他已经能将黑弩控制自如了！
“啊！？灵器！还有这样多的灵符？真是不可思议！”阿呜吼声阵阵，抑制不住地兴奋！
独角明光兽身上花纹，便是天生的灵符。少数明光兽的灵符夺天地造化，精微至极。所以明光兽一族，对于灵气灵符，十分熟悉！阿呜虽然年轻，但从小耳濡目染，今天一见到黑弩，竟然兴奋地不能自已。
阿呜看着看着，忽然落泪。喃喃说道：“这上面有一个灵符和俺娘亲身上的一样！”明光兽睹物思亲，连吃饭大事也都忘记了。
蒋天羽把手一招，黑弩飞回手中，说道：“人死不能复生，我还不如你，我都不知道娘亲长什么样子。”稍顿，又说：“别想了，吃饭吧。”
阿呜直勾勾地看着少年把黑弩放进怀中，又出了一会神儿。这才说：“赶紧地，俺都饿坏了！”
蒋天羽取出猎刀，将整张鹿皮剥下。旁边的阿呜早就已经等不及，一声大吼，扑了上去！
蒋天羽火还没生好，阿呜已经吃光了麋鹿的内脏和一条后腿，懒懒地打着饱嗝，看蒋天羽烤肉。
“商量个事呗。”阿呜在蒋天羽身边蹭来蹭去，简直像一只小花猫。
“说吧。”蒋天羽往烤好的鹿肉上撒上盐末，准备大快朵颐。
“你那支黑弩，送给我吧？”阿呜把眼睫毛都快眨下来了，呲着牙，谄媚地笑着。
蒋天羽差点被鹿肉给噎死！正色道：“这支黑弩是一位前辈高人送我防身的。我用它来打猎已经都大不应该，更不用说送人了。”
“哦！”啊呜听了，耷拉下脑袋，眼睛盯着跳跃的火苗，似有心事。
蒋天羽自然知道阿呜的想法。因为黑弩上一个灵符与他娘亲身上的花纹一样，所以阿呜就想要了这支弩箭，以便于时时把玩，睹物思亲而已。
“好啦，好啦，你毕竟是一只明光兽，身上连个兜都没有，就算把黑弩给你，你难道成天叼着它不成？”天羽转念想到阿呜成天叼着黑弩的情景，扑哧一笑，觉得这样至少可以让这家伙闭嘴了。
“不给就不给呗！笑什么！”阿呜有点恼了，“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叼在嘴里呢？把刀拿来！”
蒋天羽有点摸不到头脑，好奇地把刀放在阿呜眼前，看他要干什么。
只见阿呜微微把额头一低，正冲着猎刀轻轻一点，那把铜质猎刀竟然消失不见！这回轮到蒋天羽目瞪口呆了！
阿呜木无表情，又是把头微微一点，猎刀变戏法似的又出现在地上，只不过已经挪动了位置。
“你也不必吃惊，俺们明光兽一族每个都有一项特殊本领，各不相同。”阿呜说道：“有的会飞，有的不惧水火刀剑，更有甚者可以穿梭空间……”
“你呢？”
“我的特殊本领是移动空间。我可以把一些不是太大的物品转移到平行空间中去，也可以从平行空间中取回。”
“什么平行空间？”这回轮到蒋天羽来了兴趣！
“你没体验过，告诉你你也不懂。简单说就是在我们所处的地方，并不只有一个世界，还有许多小的世界，它们和我们所处的大世界交织在一起。谁也看不见谁，也摸不到，甚至感觉不到。”
“哦？真有此事？”蒋天羽好奇心大起。
“嗯，虽然感觉不到，但是通过灵识和灵力的作用，可以打开这些空间。有的小空间连通了大世界中极远的两地，进入它，可以实现空间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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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阿呜来也
尽管蒋天羽天资聪颖，还是被说迷糊了！也难怪，你向一只夏蝉去说冰雪世界，就算说得再详尽，恐怕也很难令其明了。
因为它从未见过。
“俺不能穿梭时空，但是俺天生有一个专属空间，把一些东西装进去，用的时候再取出来。”
说到这里，忽然眼睛一亮，对蒋天羽说道：“你舍不得把黑弩给俺，俺也不要了。这样好不好，俺以后跟着你，你把一些东西放在俺这里，俺给你保管，好不好？”说着话，阿呜眼神里满是期盼。
少年沉吟了一下，还没有回答，阿呜又道：“哎呀！反正你是猎手嘛，俺的鼻子又特灵，咱俩正好搭档，俺给你做跟班，就这么定了！黑弩先给俺收着吧！”
就这样连哄带骗，明光兽阿呜靠着一副厚脸皮，当上了蒋天羽的跟班。黑弩自然保管在他的空间中了。
阿呜算计的很清楚，眼前这人熟习狩猎，武功高强。跟着他，能省下很多捕猎的体力和时间。这样，自己便能专心修炼灵力了。
一人一兽回到岛上，过了几天，阿呜的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蒋天羽把地穴收拾一下，有用的物品一概交给阿呜，然后说道：“我在这里的静修已经有小成，也亏你把那两人引来，不然不可能这么快。”
“那现在呢？我们去哪找吃的？”
“嗯，我们先回一趟村子。”蒋天羽没理阿呜的碴。
少年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修炼，心境有所转变。他不再把仇恨当做自己的唯一，他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各处转转，开阔眼界。最重要的，他想去一趟泰山市，去找一个人。
一个瘦瘦高高，脸色苍白，一个他每次练习心意六合枪都能想起的人。
这个人自然是他唯一的结义兄弟，泰山林放。
回到村边，蒋天羽让阿呜先远远走开，以免惊动到村里人。然后他独自进村，找罗浩叔叔告别。
“罗叔，我想出去闯闯。”少年坦承心事。
“好！”罗浩重重拍在蒋天羽肩头，“大丈夫就应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出去闯荡，罗叔赞成！”
提起闯荡江湖，罗浩情绪有些激动。对蒋天羽提起自己年轻的时候，若不是父母在堂，也要闯荡一番。但后来结婚生子，教书育人，年轻时候的理想自然也就放下了。
这一老一少两个聊了半天，罗大婶在一旁听得直撇嘴。直到蒋天羽要准备告辞，罗大婶才对罗浩小声说道：“老罗，西屋里的东西该给孩子了吧？”
“哎呦！平时一直念叨，怎么这时候给忘了？”罗浩一拍脑袋，对蒋天羽道：“你等一下，有两样东西给你。”说罢就去西屋翻找东西。
过了好一会，罗浩拎着一只老旧的竹篮从西屋出来。没等蒋天羽说话，罗浩从篮中取出一只精钢枪头，递给他。
“这支枪头是我年轻时花了大价钱打造的，虽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也还说得过去。我见你有一根水酸枣杆子，看能不能装上？”
蒋天羽接过枪头细看，此器通身精光闪烁，层叠云纹，长一尺半，重四斤有余。如果装在平常的白蜡枪杆上，恐怕都会运转不灵！
罗浩“呵呵”一笑：“我年轻时也有几百斤的力气啊！最爱枪法。后来觉得三斤的枪头没意思，索性打了这个四斤八两的。结果……”
罗大婶笑道：“结果耍也耍不起来，江湖又没闯荡成，枪头都快成废铁了！”
罗浩“哈哈”大笑：“不提了，不提了！我现在教教孩子，不也挺好么？”一边说着，一边把竹篮提在眼前，看了又看。
“天羽，你有十八岁了吧？”罗浩忽然问道。
问得蒋天羽一头雾水！他不知道罗叔叔要说什么，只好如实回答，“是，十八岁都过了。”
“嗯，也该告诉你了……”
少年心头一阵忐忑！
“难道罗叔叔要告诉我有关我父母的事情？”想到这里，少年只觉一颗心“砰砰”直跳，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只等着罗叔叔的下文。
罗浩把竹篮递给蒋天羽，“这是你的东西，要仔细收好。”
蒋天羽轻轻捧过竹篮，细细观看。这把竹篮样制特殊，不大像本地出产的竹编。虽然陈旧，但并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转着看了一圈，少年发现在竹篮一侧，用墨笔写着一个小小的“蒋”字，笔体拙劣，不像罗叔叔的字迹。看到此，蒋天羽似乎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但又不敢确定。
这时罗浩郑重说道：“天羽，你从襁褓中来到咱们村子，村里长辈，都把你当成自己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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