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大宋-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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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孩子在她怀中对着男人哭喊。
张起岩扫视地面,地上躺着的,除了被自己砍了两截的鞑兵,还有两个老人,是他前副身体的父母,他也真正把他们当了父母对待,现在他们已经死了。
莫名一股伤感涌上心头,他忍住感情,赶往妻儿那边。
他呼喊,后院奔出头牛。“你们快走!这些屠村的都不是人,没有道理可谈的!”他把孩子抱上牛背,再把陈氏也推了上去。
身后又有异感,张起岩回头,五名双眼通红的蒙古兵向着他们来了。
“快走!”张起岩拍了牛背。牛迈步前行。
“爹!爹!”两个孩子扭头望着张起岩喊。
“你到底是不是……”陈氏含泪问。
但那个人没有回答她,而是背过了身。
张起岩背对了妻儿,他看向那五名双目血红的蒙古人,手中的刀紧了紧,等着他们杀过来。
他的背影已经越来越远,陈氏不敢看后面会发生的事了,她转头抱紧两个孩子,摸着他们的小脑袋安抚。家中的老牛载着他们消失在黑夜中。
对张起岩而言,杀掉这些有着同类气息的生物,如同人类杀人一般,他的心里有着从未有过的负罪感。一时,他仿佛觉得自己眼里也充了血。内心不停地告诫自己,他们只是与同类相似而已,其实与自己并不一样,否则自己真的要崩溃掉。多年不见同类,遇上了,没有他乡遇故旧的喜悦,有的只是见血杀戮。
五名鞑兵倒地,他也已气喘须须,这些蒙古人与以前杀的大不相同,他们的力气都是寻常人的数倍,就像自己这个物种,寄生后改变宿主的体质效果一样。张起岩劈开他们头颅,在脑浆中翻找,没有找到本体,才舒了口气地瘫坐了地上,这下用事实证明了,自己杀的确实不是同类。
而他只坐了一会儿,立刻又跳起身。他感觉到带着同类气息的鞑兵有了异动,他们在集结。张起岩躲入了燃烧着的房屋背后,他看到一名红衣的蒙古女人,领着这队行尸走肉过来了。
第227章 孤心
那个红衣女人,论相貌到有几分姿色,但眉宇间透着股邪气,犹如朵带剧毒的花。张起岩直觉此女危险,无论何种情况,躲着更好。
红衣女看手下聚集,说道:“看来这一带并无埋伏,通知殿下,大军可以通过了。”她说完,身边一只鸟扑翅腾空而起。
“我们接着去下一个地方。”她对手下发令。但却立刻有所迟疑,“就这些人吗?怎么好像人数不对?”
目光扫过几次,她微皱眉头,离开这帮呆滞的行尸走肉,敏捷地跃上房顶,张起岩把身子更缩入屋后的阴影。
红衣女仿佛看到了某个地方,直奔而去,她看到了几具死尸,都是她的手下,脑袋皆被劈开了。“什么人干的?”她冲着无人的四周大吼。
“能杀死他们的绝不是普通人。”红衣女自语道,“给我搜!把人给我找出来!”
手下得令,立即散开,全村搜找。
张起岩换了个地方藏身,躲了这些人。他知道,要是此刻逞强,必受那女子和她剩余上百手下追杀,这是他对付不了的。
搜寻之下,不少藏着的村民被找了出来,惨叫声不断,但却没能找到红衣女的目标。
“跑了吗?”红衣女也没在村中发现任何奇异生物的痕迹,只好这般认为。
“算了,殿下的大事要紧,区区一个小杀手,他若要作祟,以后还会出现。我等不可再耽搁,速为殿下探路。”红衣女甩袍。
蒙古兵在她的率领下,如鬼魅般,没有声息地消失在火光深处的黑暗中。
张起岩立刻从藏身地现身,他要做的不是去探查这些人去了哪里,而是去追他的妻儿。
牛是他的石仆,他感应得到它的位置,要找到并不难。然而,让张起岩不安的是,那头牛的位置已经有段时间没移动了,可能它和他的妻儿都停在了那里。
他跑出村,在村边的树林前呆住了步。
此刻,虽是黑夜,可在背后村庄的大火照耀下,能清楚视物,箭如乱草,插在地上,箭丛之中,一头老牛跺脚徘徊,老牛身边的箭都被它踩断了,它的背上没有一个人。
张起岩没有刻意找人,因为根本不用寻找,陈氏和孩子就躺在地上,他们身上插满了箭,没有丝毫动静和生气。张起岩缓缓走过去,在母子三人身边跪下。他呆呆地看着他们,捂脸埋首,这具寄生的躯体轻轻抽颤。
大火还在烧,狐独的身影始终孤独,从前是,今后也是……
火焰烧烤着张珏的身体,他的身躯如在烈焰中经过了千锤百炼一般,任凭火灼,不伤分毫。现在的他心无旁物,只关心捧在手中的残缺的火种。
被水腐蚀掉的部分无论怎么用火修复,都补不回来了,现在只能维持最后剩下的火源不灭。张珏认为是这里的温度还不够,他寻思着要到更深处去,要更接近地心。
身后有人接近,直到很近了,他才有了反应。这里除了火王星人,别的生物都很难到达,不用回头目视,他已知道是谁。
“蒙古人已经顺江而下,我们都得离开重庆,前往下游阻止蒙古人,这段时间将没人为你和外联系了,你有什么需要,临走前我为你办好。亦或者,你会和我们同行。”上官夔道。
张珏表情微动,“重庆,还在吗?”
“重庆还在,彭制置他们都很好。”
“那就好。”张珏愧疚道。
在这个守城的关键时刻,自己钻入洞里,确实对不住大家。假若重庆真出了事,自己该要怎么弥补?
上官夔闭目,像在感受不可见的力量。张珏在使用本源,他的气息是敞开的,只要附近有火王星人,都感觉得到。上官夔惊喜,“你的力量又大有增进了!”
“我的心里有怒火,它们在身体里翻滚,催发我要提升。可就算如此,我依然无法突破限制。若达不到白焰,无法将燎打倒。”张珏懊恼而遗憾地说,“这场仗,如果没有能与燎抗衡的力量,我们就没胜算了。可我已经没有时间。”
“你不要急,燎也在恢复中,我们还有回转余地。”上官夔道,“如果没交待,我就走了,马上就要出发。你孤身在重庆,可要当心。五星联盟已经知道你在这里,会来袭击也说不定。或者你可以换个洞穴。”
上官夔对张珏还抱有几分期待,他希望张珏能离开这里出去走走,并不一定要帮他们战斗,他只是不想见到他长期低落压抑。
张珏明白上官夔的意思,他的心里也挂念着王虎、熊宝等人,来到这个星球已经好几年,与他们已如亲人一般,这次他们要犯险,自己又哪能放心得下?但是……低头看着手心里的晓棠火种,脆弱的火种不能离开他的保护。
“五星联盟多诡异狡诈之徒,你们要小心。”他叮嘱道。
上官夔略显失望,说了声“保重”,消失在洞穴的黑暗中。
张珏低头看着火种,另一手轻轻抚摸残缺的珠面。
“我该怎么办?虽然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方法,但一定会遇上危险。”他对着珠子道。珠子听不见的,他只当自言自语。
岩浆池中突然喷出股大火,这股火焰像被刻意引导,如风卷向张珏,以他手心的残珠为中心,旋转消失,似被珠子吸入了。
张珏也是惊讶,濒死的火种还有这种力量?
他的惊讶没完,残珠早出了火焰,火柱形成了个半人高的虚像,女人的脸和身形若有若无。
“晓棠!”张珏震惊。没想到晓棠还能显形,仰望着目不转睛。
“你说什么,晓棠?”张珏听到虚影在说话,这种声音似与他心灵相通,直传进他心里。
晓棠的声音如夏日的微风,细弱,但使人舒服。她告诉张珏,因为接受了他的本源之力,她才有了与他心灵对话的能力,这声音只有他才听得见,感谢他的努力,才使她存活到现在,接下来……
“晓棠,你要离开这里?”张珏难以置信,甚至反对这个提议,“不行!外面对你来说太冷,清晨的寒露都会对你形成威胁。”
虚影闪烁,又说了些话。
张珏的神情融化了,他看着晓棠模糊的面容摇头。
火焰形成的幻影动了,晓棠张开双臂,拉出的焰丝犹如双翅膀舒展开来。她弯下身,向张珏拥抱。
张珏有拒意,他想躲避,脚有挪动,可晓棠就被他捧在手中,无论他怎么躲,都躲不掉的。
晓棠抱住他的一瞬,全身回归到火焰形状,如团烈火,把张珏裹住。
火不会使他感到烧灼之痛,然而张珏却痛苦地叫喊,这是心在痛,是一种悲,仿若将即将永久失去一件最为珍惜的宝物。
手心里的残珠开始崩溃,边沿已有飞灰升起,随着滚烫的空气飘飘升空,由灰至烬,再至尽……
温泉村的村民莫名地觉得发起了热,这股热来自地下,地面诡异地烫脚。他们不知怎么回事,恐慌不已,想找人作解释,但他们最信服的上官先生此时已不在重庆。反正村子已经住不下去,村民纷纷逃离。
到了第三日,地面才逐渐冷却了。漫山枯黄色,花草树木都成了干萎的死物,如同晒了数年的薪柴。
无人的村庄里,一个带火的怪人慢走着,他仿佛被火烧得焦黑,每走一步,就有碳化的皮肉冒着烟掉落。可如果有人识货,就不难发现,这些掉下的东西并不是皮肉,而是冷却了的熔岩。
怪人跨上匹白马,骏马呼啸,踏上了下山的路。
第228章 张起岩
张珏知道上官夔他们已经出发,自己耽误了几天,要追上不是那么容易,因而先转去重庆制司,找彭大雅问清他们的路线。
见到张珏恢复了情绪,彭大雅和水无涟都很高兴,但上官夔他们的行动路线,他也不知晓,所有计划都是熊宝在制定。
也就是说,知道计划的人都已经不在重庆。但张珏仍胸有成竹,虽不知路线,却知目的,他们不管怎么走,最终都是要阻止蒙古军出川,找到蒙古军的位置就行了。而且那些人做事不懂低调,弄出个奇闻,立刻就能找到。
向彭大雅夫妇做了告别,张珏骑上奔云马,往东顺江而去。
一路打听着蒙古军的动向,这些要打听不难,蒙古人无论到哪里都有劫掠,张珏尾随其后,见到了漂泊的难民,以及随地的白骨与腐尸。他看得触目惊心,但也似习以为常了。
不知不觉已行至涪州(今重庆涪陵区)附近,听闻蒙古军刚过去不久,张珏还没有打听到上官夔他们的线索,不由得开始担心了。莫不是早已遭了不测?他立刻往好的方面想,这些人都很机灵,就算遇上五星联盟,至少也能逃出一两个,不至于全灭的。没有一点消息,恰恰说明他们没事。
前方有座小村,有烟从房屋间升出,但这黑浓的颜色决不是炊烟,里边滚着的是房屋燃尽后的余灰。
又是一座被劫掠后的村子,张珏感叹,骑马从村中通过。
村子基本已成废墟,完好的房舍没有一座,保存得最好的也只剩半间。瓦砾间,有如幽魂般的人影零星星动,哭声幽幽,时断时续。
张珏想找人问问情况,可这些幸存的村民要么因精神受打击而不理人,要么思维混乱不知在说什么。他连问了好几人,没问出个所以然。
“看你的打扮,是位军官吧?”忽然有人问道。
张珏看去,一名披麻戴孝的男人站在路边。
“我是佛图关统制。”张珏回答道。同时打量此人,这人目光有神,说话语气平稳,看来能与自己对话,决定与他谈一谈,遂下了马,向男子走了几步,“我正在追寻蒙古军,听闻他们不久前路过此地。”
“一位统制官,只身一人追踪蒙古大军?”男子起疑。
张珏立刻也觉自己这么说疑点太多,但找别的话也解释不及了,越解释,越像在掩饰。
不过那名穿丧服的男人没有追问,接着道:“这座村子是被一小股蒙古毁掉的,后来一支大军通过了这里,少说也有几万人吧,现在当在攻打涪州了吧?你看这里。”他引张珏走向一片废墟。
已经看不出这里以前有几幢房子,但从废墟分布的格局看,曾是间农家小院。张珏看到,院内空地上,用破席卷了三长两短,五具尸体,可能是三个成年人和两个孩子。
“他们是我的家人,那一夜后,家里就只剩了我。”男子让张珏看地上的尸体,他哀伤地说。
张珏表示感到不幸,刚还觉得此人正常,现在已经显得不太正常了。这样的诉苦,他一路上听得太多,原本清醒的人,说到他们逝去的亲人时,多少会变得神经质。
“你是要去杀鞑子吗?”丧服男子问。
“是。”张珏答。
“你这样的军官应该有个跟随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