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望族-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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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顶缸了。
否则一个员外郎;下边有主事;上边有郎中;“主谋”怎么也轮不到他。
二老爷虽对兄长不无怨言;可也晓得其中厉害于系;立时去沈家求助。沈沧是刑部尚书;即便这回不是刑部拿人;也他一个九卿的分量也不是乔家能比的。
沈沧虽不喜乔家人;可是也没有袖手旁观。乔家不单单是他的表亲;还是二老爷的岳家。
要是他真的束手不管的话;说不得旁人就要当成他与二老爷兄弟反目;下一步就要踩外放的二老爷。
天子虽雷霆之怒;动用了锦衣卫;可实际上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
毕竟谁都晓得;这种贪污工程银帑不是一个人、两个人都成事的;要是真要细究起来;拔出萝卜带出泥;说不得牵扯到哪个身上。
沈沧虽出援手;可也无心为乔大老爷张目。
归根结底;乔大老爷也是不清白的。要是想要一点于系都不背;可不是容易的事。
沈沧即便不用顷全部心力;也要耗费颇大;毕竟这个案子已经直通御前;不是小案。
沈沧与乔大老爷虽是姨表兄弟;可道不同不相为谋;并不亲近。
沈沧能做的;就是陪了两份人情出去;送出几份银子;走动了关系;将沈沧从“贪赃”的罪名变成“失察”。
乔老太太虽是将古稀之年;长子遭难;可依旧是强挺着。即便对外是抱病;可实际上并无大碍。
在她看来;既是沈沧顾念两家情分;施以援手;那长子这边定会有惊无险。即便是锦衣卫抓人;可刑部掌刑责;沈沧又是主官。而经过此事;京城高层也会晓得乔家是沈家至亲;是轻易动不得的。
虽说乔家是指望着沈沧;可乔老太太心中对于沈沧不无埋怨。要是沈沧去年肯帮乔家的忙;乔大老爷能升官早离了工部;也不会赶上后边的事。
如今沈沧帮乔家;也算是“将功补过”。
为了这点小心思;也因舍不得私房;在二老爷开口要银钱走关系时;乔老太太就装糊涂哭穷;只掏了五百两银子出来。
二老爷见了那几张庄票;脸色十分难看。
要知道乔大老爷的案子可是锦衣卫经办;想要活动岂是那么容易的?处处都要银钱开道。
即便这疏通关系;可“保命”与“保官”也不是一个价格;乔家这个时候该做的就是将银钱备的足足的。别说是将家中的银钱能凑的都凑了;就是变卖产业也是应该的。
沈沧肯出面接了这烫手山药;已经是不容易;难道还要沈家那边掏银子?
二老爷跟乔老太太说其中不易;可乔老太太的目光却带了质疑;话里话外就意有所指地说他借着此事从家中捞银子。
在乔老太太眼中;沈沧已经是大九卿;又是刑部掌印;捞一个从五品的员外郎;不是说一句话的事;也不会太难。真要送了银子过去;也不过是落在徐氏手中。
反而二老爷这里;这半月借口为打听大老爷消息;从铺子里、账面上支了五百多两银钱出去;如今又要狮子大开口。
为了长兄之事;二老爷在外奔波了半个月;陪了多少小心;身心俱疲;如今在家里却听到如此诛心之言;只觉得心冷无比。
左右有沈沧在;大老爷的性命无碍;二老爷便就此松开手;不再操这个心
老太太感觉良好;可母子连心;长子迟迟不放出;也跟着悬心;少不得打发二老爷常往沈家催促。
等过了中秋节;垮坝的案子结了;乔大老爷的处分也下来;“罢官、永不录用”;且“罚银三千两”。
乔老太太听闻消息;立时呕了一口血;昏厥过去。
不说乔大老爷还不到五十;就此绝了仕途;就是那罚银三千也对乔家来说也是大数目。
乔大老爷出身官宦之家;打小娇生惯养大;一辈子虽没什么出息;可也顺顺当当。如今却是在大狱里蹲了一个来月;原本肥硕的身材;瘦了一大圈。
乔老太太醒后破口大骂沈沧;心中悔恨交加;又想起二老爷之前的话;心中后悔不已。
她觉得沈沧不经心;且舍不得花银子;才使得大老爷没有保住官职。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乔大老爷的前程彻底断送。
“家里没银子;去跟沈沧借;告诉他要是他不借;我就卖宅子要是他能看着亲姨母流落街头讨饭;他就不要管”乔老太太带了愤怒道。
她是真的怒了。
这一个月来;她在家中提心吊胆;沈沧却连面也不露;只有徐氏过来探了一次病。要是沈沧真有难处;过来明说;她还能为了心疼银钱就放弃儿子的前程?
如今不吭不响的;却是坑了乔家一回。
幸而乔大老爷只是平庸;并不是愚蠢;将乔老太太哄着睡着后;就出来与二老爷商量凑银钱的事。
乔大老爷经历了一次牢狱之灾;对官场早已心生畏惧;对于如今这样的处置结果并无不甘心;反而十分感激沈沧。
劫后余生;他既是官员;也通晓律法;若不是沈沧出面活动;说不得他就在劫难逃;够斩首的罪名了。
如今只是罢官罚银;已经够轻了;否则真要担了刑责;子孙三代不能科举;乔家长房就要沦为庶民。
乔家账面上只余几十两。
“怎么办呢?”乔大老爷苦着脸道:“看来只能卖地了。”
乔家是京城老户;世代为宦;有两处庄子;还有两个铺面。
乔大老爷见识了沈沧的能力;正是指望沈沧继续萌庇乔家;哪里肯如老太太所言去逼迫沈家掏银子?以沈沧与徐氏的脾气;也不是几句话就能平白掏银子出来的。
不过变卖自家产业的话;又担心乔二老爷反对。
他准备了一肚子话;准备劝二老爷点头;不想二老爷听了他的话;痛快地附和道:“是啊;恁大一笔银钱;除了老太太的私房;就只能变卖祖产了”
乔大老爷听了;却是意外道:“老太太的私房还在?那之前跑关系的银子是哪里来的?”
乔二老爷淡淡道:“我从铺子上挪了三百;从大嫂那边挪了两百;老太太给了五百”
乔大老爷闻言;神色狰狞;咬牙道:“好;好;原来我这这条烂命在老太太眼中只值五百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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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恩甚怨生(二)
乔大老爷逃出生天;已经谢天谢地;很是知足。可方才老太太连骂带埋怨的将他没保住官的原因都归为银子花的不够上;使得乔大老爷心中多多少少也有些异样。
只是晓得亲戚只是亲戚;沈沧肯出面已经是大人情;再说其他就太贪心。
他在老母亲与兄弟家人面前羞愧不已;也是以为因自己的缘故家中浮财散尽;又有三千两的罚银需要在限定时间内凑齐;家中要伤筋动骨。
乔家从乔大老爷曾祖开始出仕;到乔大老爷这辈已经是第四代;只是之前品级都不高;这些年乔家又是下行;也变卖了不少公中产业;剩下的产业有限
没想到他摊上御前官司;性命攸关;老太太与大太太都紧握着私房;不肯掏银子。
乔大老爷心中立时窜了火;倒是并没有糊涂到以为散了银子就能保住自己的官;而是想到了乔家没有掏银子;那他能平安出来定是沈家有了花费。
沈家这次援手;是仁至义尽;可以后未必会肯第二回。
乔家这样求人帮忙;实在太过了。沈沧是脾气好的?徐氏是宽和的?经此一事;以后沈家怕是要对乔家避之不及了。
乔大老爷堆坐在椅子上;想了好一会儿;摇头道:“二弟;这便宜占不得
“是啊;除非再也不要指望沈家;否则还是该打听打听;到底用了多少银子;是当给补上。”乔二老爷更通人情道理;当然也想到其中厉害关系;点头附和道。
世态炎凉;乔家既是京城老户;姻亲故旧十几门;可这一个多月来;都是当乔家是瘟疫似的;生怕牵连到他们身上。同他们相比;素来对乔家不冷不热的沈家;就显得太高义了。
兄弟两个对视一眼;各有思量。
乔二老爷想的是公中产业;变卖就变卖;要不然等了真正分家的时候也不可能是几个房头均分;大半会归为祭田分给长房。
乔大老爷则是想到乔老太太与乔大太太的私房上;既然浮财还在;就无需变卖祖产。否则到了地下;他可没脸见乔家列祖列宗。
乔大老爷到底是一家之主;他若是想要做安排;卧病的乔老太太就成了“聋子”、“瞎子”。
又有哪个“忠仆”、“忠婢”敢去多嘴?
等侍疾的乔大太太察觉到动静时;乔老太太的私房金银还有库房两箱子古董摆件;都已经偷偷地运到正房。
乔大太太急匆匆地回到正房;将婢子婆子都打下去;方带了几分急切对乔大老爷道:“老爷怎么动了老太太的私房?老太太定要恼的”
乔大老爷冷笑道:“三千罚银;勒令十日交付;我不凑银子;难道还要再进去蹲大狱不成?”
乔大太太揪着帕子道:“不是可以想法子凑么?也不至于如此。”
“怎么凑?账面上只剩下几十两;难道天上会掉银子?”乔大老爷皱眉道
乔大太太一时语塞;犹豫了一下;道:“先四下里挪挪;等三叔那边的银子到了;再还上也不迟。”
自乔大老爷被锦衣卫抓了;乔大太太就叫二老爷给三老爷去信。
乔三老爷在外任;又是能名正言顺地得油水的缺;不过这几年除了年节礼与寿礼;并不见那边往京城送银子。
乔家如今尚没分家;按理来说兄弟收入都应该入了公中;没有私吞的道理。虽说做官的是三老爷;可当初为三老爷跑缺花了却是家里的银子。
借由这场官非;乔大太太正想要从三老爷手中挤些银子出来。
换做往常;乔大太太这般“精明”;乔大老爷只有高兴的;毕竟他习惯了做放手掌柜;可眼下只觉得心冷。
“远水解不了近火;且看眼前吧;这些私房恐怕不够;你那边还有银子么?”乔大老爷冷淡的问道。
乔大太太摇头道:“我那里原有九百两;可端午新添了一间铺面;剩下的两百多两银子;给五哥带走了。”
乔永德院试落第;打击很重。正好今年是三老爷四十整寿;乔永善要南下给父亲拜寿;乔永德就跟着堂弟散心去了。
乔大老爷倒是并不怀疑妻子扯谎;乔大太太名下这些年添置的铺子、私产拢共有好几处;都是这样慢慢添置的。
他耷拉着脸;乔大太太即便有异议;也没有再开口;看着乔大老爷叫了账房;清点了老太太的金银;总共有庄票两千两;现银七百两;金一百三十两。
乔大太太见了;松了一口气道:“还好;了三千之数了。”
乔大老爷摇头道:“不够”说罢;叫人抬了那两箱子古董珍玩出去当了
乔大太太瞧着不解道:“老爷;莫非罚银不止三千两?”
乔大老爷背着手道:“还有沈家那边”
乔大太太不吱声;乔老太太之前没掏银子;丈夫能出来自然是沈家大出血。她虽觉得不妥;可以为丈夫会装糊涂;没想到他会想着还沈家银钱。
她虽心中隐有不舍;可也晓得轻重。
在丈夫罢官后;乔家风雨飘摇;更是离不开沈家庇护。
两箱子古董珍玩;当的是死党;拢共当了两千五百两银子。
如此一来;就凑了六千五百两银子。
其中三千两银子需要留着交付罚银;五百两银子给了二老爷与大太太;补上之前的挪用;剩下三千两银子都换成了庄票。
乔大老爷与乔二老爷商议后;留下其中一千两;以作家中不时之需;带了两千两庄票当天就去了沈家。
对于乔家人上门致谢之事沈沧并不意外;可还真的没想到乔家人会想着还银子。
乔家这些年败落;这些年礼尚往来之间没少占沈家的便宜。
之前乔家那边只有乔二老爷面上羞惭送了一千五百两银子过来;随后就没了动静。
可既是通天的官司;上下打点;岂是一千五百两银子就能够解决的?可乔家人装聋作哑;沈沧也不耐烦与他们扯皮;只当吃了个哑巴亏。
没想到;如今有了转折。
亲兄弟;明算账;何况两家是表兄弟。
沈沧可不想这边收了银子;那边还要背负“从中侵占”的嫌疑;立时叫了大管家过来。
乔大老爷能从官非脱身;都是大管家拿了沈沧的名帖在外跑的;具体多少花费有账可循。
某日收乔三老爷庄票一千五百两;某日开付某衙门几百两;一笔笔地念出来。
乔大老爷听了开头;面露惊讶;望向乔二老爷。
乔二老爷则是在仔细聆听后面的支出;念到七月底的时候就已经开付出去四千两银子。可乔大老爷是中秋后才出来;后边那些日子也少不了抛费。
大管家还要继续念下去;沈沧道:“就这样吧;剩下的不要念了。”
乔大老爷还没